朕不会搞权谋啊 第33章

作者:一林修竹 标签: 古代架空

  接着各家的夫人小姐都前来欠身道喜,气氛和乐融洽,皇后同傅国公夫人说着什么,频频引起周围哈哈的笑声。

  陆屏也为陆景和傅妤感到高兴。

  但又总觉得少了什么。

  何新柏丢下球杆,在他旁边坐下:“累死了累死了,先歇会儿。”喝了口茶,又道,“这马球会没有子铿一起嬉笑逗乐,就是不好玩儿,闷闷的。”

  陆屏也喝了口茶。

  何新柏道:“皇后给严家伯母下帖子,伯母都没来。”

  陆屏左看右看,果然没见唐若初的身影。

  儿子不在,想来她那样的人,也不喜欢凑不必要的热闹。

  想着,陆屏便起身离开凉亭。

  等走出一段距离,离人群远了,陆屏才对身后的达生道:“之前我跟严仞借的几本兵书还没还,如今看完了,咱们拿去登门还给严伯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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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文几:

  南风袅袅,海棠重京。不知君行至何处,道旁韶华可赏?自尔别后,离索寡欢。每撷书信细细重读,忆及往事,深陷昔日,自始至轴,一行一字,于席帘日影中枯坐数时,不觉夕阳西下。深觉彼此虽隔,无殊觌面。启安春意浓,严家一切安好,伯母身体康健,小疾无妨。

  掷书格中,寄与南风,直至西北,望远山安。

  留安谨拜。

  ◇ 第34章 34 我也想他

  陆屏带着书出宫到了严府。

  自从严岑和严仞走后,严府便冷清下来,严岑从未纳过一个妾,是以偌大的侯门别院,只剩下唐若初一个主人。

  见了陆屏,唐若初十分开心,道:“我闲来无事亲手做了些艾饼,分给下人们吃,正好殿下来了,便一起尝尝吧。”

  于是,唐若初在海棠园内摆了一桌果品和茶盘,邀陆屏一同赏海棠。

  唐若初道:“听闻今日宫里开了马球会,殿下怎么没去呢?”

  陆屏道:“去了,但忽又想起有几本书还未还给小侯爷,便过来叨扰夫人。”

  于是陆屏接过达生手里的匣子,将书取了出来。

  唐若初拿在手中一看,道:“是兵书,殿下喜欢看兵书?”

  陆屏道:“稍微有点感兴趣,看了果然十分有趣。”

  唐若初收下书,满意地笑道:“子铿也喜欢看兵书,小时候便吵着搜罗了各种各样的兵书,待在书房里看,一坐便是一上午。有不懂的问题他也不问他爹,偏来问我。我实在不知道了,他才扭扭捏捏去问他爹。”

  严仞小时候居然能同“扭扭捏捏”挂上钩,陆屏觉得新奇。

  唐若初又回忆起来,声音温柔又悠远:“他爹待他严厉,时常鞭策他,他又实在好面子,便时时与他爹不对付。但我和子铿都知道的,儿子就只有一个,侯爷怎么可能不爱?”说着,她抬头望向前方一株株开得正旺的海棠花,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今他们要一起行军打仗,正好相处相处,父子之间争吵也好,慈孝也罢,总是能越来越近的。”

  说完,她轻轻咳嗽几声。

  陆屏看着她:“夫人病了么?”

  唐若初摇头,不好意思道:“前些日子倒春寒,受了些凉,已经好多了。”她笑笑,又欲言又止,面露愁容道,“就是不知道他们眼下走到哪里了,北疆更冷,他们有没有感染风寒,军医能不能照料妥当……”

  陆屏又不禁想起严仞的脸。

  唐若初脸上的愁云越来越重:“侯爷在这条路上走得惯,倒还好。子铿……他第一次出远门,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陆屏心中也担心严仞,再加上实在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说几句宽慰的话,说严仞以前在京中身体便很强壮,能够大冬日里单衣薄鞋的也不怕冷,说得最后唐若初的面色稍有缓和。

  她倒好一盏茶递给陆屏,笑道:“说句不怕殿下笑话的心里话,我现在着实非常想念他们。”

  陆屏接过茶。

  二人隔案而坐,一道望向面前那片不惜胭脂色的漫漫海棠花。

  春色迷人,陆屏恍惚地低声道:“我也……我也想他。”

  海棠花正盛的时节,镇北军行军走到了河西陇右道,路遇风沙,军队停下来整顿。

  再过几日,便能到达镇北军大营镇守的乌海要塞。

  严岑只给了严仞一个千夫长做,目的是让他从最基层处开始体察军情,摸爬滚打,以后若是能打胜仗或者有军功,再一步步往上提拔,如此一来,既能让众将士臣服,又能与士兵们拉进关系。

  严仞对此没有异议,每日与士兵同吃同住,混杂在一处前行,丝毫不像个大将之子。

  停军整顿的时候,严岑偶尔到处转悠视察,转着转着便转到了严仞所在的军阵中。此时严仞便会含着干粮口齿不清地大声喊:“喲,大帅来啦!小的参见严大帅!”

  身旁的士卒都憋着笑。

  严岑冷眼瞅他,轻哼:“吃你的去。”

  于是又在严仞大张旗鼓的恭送中走远。

  宗昀在严仞带领的军阵中仍旧领了百夫长的头衔,带着其余几个士兵将附近山林中春生的野菜拔了几捆,回来架火烧水,希望能在大军重新出发之前吃上一口热菜。

  严仞独自坐在一边百般聊赖地削木头,旁边一伙人边生火边玩闹。

  “小心点,别烧着我这革带,那可是我媳妇儿亲手做的!”

  “嘿哟,于三,你什么时候娶亲了?”

  说着,叫于三的小兵脸一红,说话的语气软下来:“过年时我娘给我说的,我在北疆老是没回家,还能认识啥姑娘,当然是我娘给作主了。”

  严仞停下手里的动作看过去,旁边的其他士兵纷纷恭喜于三。

  “真行啊,什么时候大喜的?”

  “就这个月初才成的亲呢。”

  严仞站起来,朝架火堆里走近,随口问:“月初哪一日?”

  几个士兵立马站起来行礼,一同喊着:“千长。”

  严仞示意他们坐下继续做事。

  叫于三的士兵被这么一问,反倒不好意思地道:“初、初七成的亲。”

  严仞微愣,道:“那不是新婚才一日就要走了?”

  闻言,于三眼里透出遗憾,笑笑道:“是啊,刚成亲,第二日就要回军营里了,还怪舍不得的,舍不得我娘,还有……”

  还有什么,他后面没再说了,反而红着脸低下头。

  严仞自然知道他还舍不得谁。

  少妇今春意,良人昨夜情。洞房花烛如胶似漆,鸳鸯卧颈难舍难分,岂料第二天就得上战场,一夜天堂,一日苦寒,换作是谁都受不了。

  宗昀叫周遭的士兵都退下去,只留严仞和于三两个人。火架上木盆里的菜咕嘟咕嘟地滚,于三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绑着的革带。

  严仞随着他的目光,问:“想你家娘子了?”

  “嗯。”于三点头羞赧地笑,“她……估计也在念着我吧。”

  不知为何,严仞心中一动。

  于三又道:“所以成亲前,她给我做了这个革带,说能保佑我上阵杀敌时逢凶化吉,还能睹物思人,看见革带就能想到她。”

  严仞开始将手伸进罩甲内,摸索着什么东西。

  于三说到自己媳妇,不自觉便说了很多心里话,全然没记起面前是小卒是千长还是小侯爷。他继续腼腆地笑道:“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向,就希望三年后能平安回来,和父母娘子团聚,就满足了。”

  严仞听着他的话,从交领衣袋中摸出了一个手绢。手绢摊开,是一支色泽明亮的通草杜鹃簪花。

  于三一愣,脱口而出:“千长也成亲了?”

  严仞端详着杜鹃簪花:“还没呢。”

  怪不得,没听说严将军家的世子有家室呢。于三跟着看了几眼那支簪花,好奇之心熊熊燃烧,道:“那定是有两情相悦的姑娘了!”

  “两情相悦?”严仞抬眼,既想肯定但又不确定,嘴角扬着微微的弧度,挑眉道,“差……不多吧,他向我表白了。”

  于三大惊,当即感慨:“那千长与那位姑娘分别时,肯定也是万般不舍吧!”

  “嗯……”严仞开始神游,边回忆边道,“是……吧。”

  别人是新婚燕尔,随即分别,而他也是在启程前的几个时辰里,破天荒地把第一个亲吻留在了启安城乍暖还寒的春夜中。

  唇边仿佛还留了那个人的余温。

  严仞注视着簪花出神,没来由想起那夜马车内的场景,陆屏向他索吻,问他能不能早点回启安。

  以前,他的整颗心都在北疆。如今,他的心好像裂成了两半,一半在北疆,一半留在了启安。

  想到这里,他不由笑起来,攥紧了手上的簪花。

  “哪家姑娘啊?”后头有个声音响起。

  这声音实在太过熟悉,严仞吓一跳,倏地转身站起来。

  是严岑。

  于三大惊,跪地拜道:“参见大帅!”

  严岑只追问严仞,重复:“哪家姑娘啊?”

  严仞收起簪花放入怀中衣袋,冷笑:“严大帅还是头一次不声不响偷听我们小兵小将聊话,这不合适吧?”

  说着自己拈着削一半的木根朝旁边灌木丛中走去。

  严岑紧追不舍跟上来,问:“人家亲手做的?”

  严仞不语。

  严岑又狐疑道:“八公主陆蔷?”

  严仞嗤笑:“不是。”

  严岑板着个脸道:“那是谁?你怎么能瞒着你娘和我呢!若是你告诉我们,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便可早早替你打听那家的门风,给你点建议啊。”

  他说得很急,又咄咄逼人,但严仞口中说的这人又不是什么姑娘,更不是寻常人家,根本不可一概而论。严仞不耐烦道:“不用你们操心,八字还没一撇呢。”

  严岑惊疑道:“都送花儿了,还没一撇啊?”

  “反正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什么等以后回了启安再说。”严仞含混过去,推着严岑的肩膀道,“大帅!是时候整顿出发了,在这儿问小人的私事,不是耽误了行程嘛?走走走……”

  严岑:“……”

  严岑:“你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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