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隐 第39章
作者:脑内良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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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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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柳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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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一写张将军和柳神医
张继回城那日,皇城内外热闹非凡。街锣巷鼓,城门若市,临近城郊的行军道旁无不挤满兴奋好奇的人们,百官恭候相迎,遍地奏唱着凯歌。
张继坐在马上,起初还有些隐忧。这是堪比圣驾亲归的仪制,即便他与陛下情同手足,再大的功勋也不该揽得这样的殊荣,不过归程途中听闻慕相苏醒,想来陛下龙颜大悦,这份夸张行事也未必只为庆祝他凯旋。
这倒是很像陆戟年幼时的做派,高兴便是高兴,顾不上什么仪礼纲纪,也全然不管他这个将军的死活。只可惜这份隐忧在张继心中不过一闪,倘若他有心去看那百官神色,自然能在当中看到不少艳羡或是忌惮的脸孔,然后静待着在往后的十天半月里被明里暗里地参上数笔。
当武将自然是有这等好处,不用亲自苟且在成片的口诛笔伐当中,挨不着谏官的骂,也没人敢来讨打。
当坐骑靠近欢呼喧闹的人群时,他骑马高过众人,只需余光,便可不失威仪的四处偷望。
男男女女,黄发垂髫,想要一睹将军风采的人群簇拥着他骏马的蹄声蜂拥蠕动。
身边人挤在一起抬脸望着他,白净的书生脸不少,只是都太斯文,不像他。站在人群后面有个身量齐整的,衣裳太新,冠发太齐,也不像他。远处倒是有个背着身的布衣男子,背着个竹筐兀自远走,一副对街边震耳欲聋的热闹毫无兴致的模样。
张继心口突突地跳,单手握住缰绳,伸手在怀中摸出一个小罐,攥在手里,刚要张口,却见那人想起什么似的,侧身从竹筐里掏出一只小鸡崽儿捧在掌中抚摸,露出小半张侧脸。
不是他。
张继一口浊气堵在胸口。想见的人没见到,他固然失落,却也帮着想好了借口。
人群太密,他定是没看清他。
方得贵笑脸相迎,说陛下眼下正忙,抽不开身,特遣他前来恭迎将军凯旋。
想来慕相方醒,他们的好陛下定然不舍得抽身前来,张继在心里暗骂了句重色轻友,嘴边倒是正经应道:“那就有劳方公公。”
面见天子之前,张继照例要梳洗更衣。他在宫里有个固定的更衣处所,宫殿布置的精简干练,有时忙起来错过了宫门下钥,便索性就在这睡下。
熟悉的殿厅与往日别无二致,可他一面更衣,一面却又总是情难自禁地回想起某天,他在这里为那个人束发,同他互呛,又看着他满脸不情愿地接过果子烧饼,再口是心非地离开。
他应该是在皇宫里。张继想,怪不得没在街上瞧见,想来挚友初醒,他一定会去宫中帮忙。
他们在冰天雪地的皇宫相遇,也在银装素裹的皇宫道别,那么这一回,他们同样应该在这冬去春来的皇宫里重逢。
一别三月有余,也不知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定然是胖了,他可从来不在吃食上亏待自己。
张继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逗乐,将手上始终握着的一小罐东西重新放入怀中,套上外衣笑得直摇头。
看在他得胜归来,不,看在慕大人醒来的份上,但愿陛下迁就那人一些,别再那么剑拔弩张,连带他也觉得脑袋别在裤腰上。
果不其然,陆戟还是在那间离朝堂不远的暖阁中召见的他。
素屏遮挡住阁内的人影,他一直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听到两三低语,待方得贵开门请他,他便大步踏进了屋去。
暖阁不大,屏内的摆置称得上一览无余。
慕洵靠在床上,陆戟便坐着一旁的团凳,摆了案几在身旁。扎着漂亮辫子的皎月正兴致勃勃地看着手中书卷,见他进来,熟稔地搬了凳子给他。
张继没坐,抱拳行礼道:
“参见陛下,慕相。”
“平身平身,快坐吧。”这屋里没有陆戟真正当作臣子的人在,他便也不愿端着,挥了挥袖子让他自便。
“恭贺将军凯旋。”慕洵并未束冠,微微颔首笑道:“抱病之身,还请将军恕慕某失仪。”
“慕大人身体要紧。”张继甚至不消多看他,便也知道慕洵当是无力起身相见。只是谨守礼节地与他相视一眼,虽仍心惊于慕洵的消瘦嶙峋,却并不多言。
他心有余悸地将屋内扫视一通,确认那个人不在,胸中空留一声叹息。
“你今日凯旋,于情于理,朕是想留你在宫里大醉一场的。”陆戟看他眼底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心下也十分了然,干脆说道:“罢了,想来你没心思同朕喝酒,柳枫前几日身子不适回医馆去了,朕拨了几个御医给他,你若担心便去瞧瞧吧,赏赐我让方得贵派人给你搬府里。”
“多谢陛下。”张继本有些心不在焉,听了话更是魂也飞了,恭敬地行礼出门之后,便甩了领路的小太监一路往宫门赶,而后翻身上马,向街角医馆飞驰而去。
“凡矜你看看,重色轻友!”陆戟指着门风笑他。
慕洵抬眸浅笑,于心中暗道:若论起这个,你陆子峣也是不遑多让。
只下一秒,他嘴角一敛,眉心微皱,一度昏眩将倒。
陆戟像是见惯了这场景,伸手将他倒向帐外的身子扶住,皎月放下手中书简,露出袖下藏起的药碟,从中取出一枚放在慕洵舌尖。
“凡矜若是实在想睡,可以小憩一会儿。”陆戟知道他听得见,只是力不从心,无法回应于他。
张继想过他柳神医会在各路御医面前作威作福,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在宫里等他,也想过他会夜以继日的照顾挚友,把自己折腾得面黄肌瘦,等着他把天南海北的吃食送到手上,但他从未想过他柳枫会告病回家。
边关的信报上只有陆戟潦草的几句嘱咐,他一度察觉慕洵情况不好,只是不想,自那日他奉旨前往北境,宫中的雪迹便始终不曾化去,方才暖阁中轻松快意地语句,甚至是屋中三人排演出的一幕阖家之戏。
这位大胜而归的将军成为了江山稳固最好的见证者,可他不曾想到,这份天下太平的表象,并不会安分地降临到每一个人的头顶,于皇帝如此,于百姓如此,于他,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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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开个头,不然我老是拖延哈哈
张柳番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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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自军阵归来的喧哗过后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寻常,街头的馄饨铺子生意大好,桌满椅满,食客们脑袋挨着脑袋,馄饨入水的扑嘟声和着小桌前餍足的慨叹,成为繁荣长街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道赏味之景。
与之相比,街角的医馆倒显得有些空落,张继栓了马,和铺子老板打过招呼后端了碗小馄饨进门。
一进屋,张继隐约觉得医馆正堂似乎比往日昏暗许多,柜台前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药童在厅中的角落里碾药。他走近那小童身边,发现是常去将军府上学账的阿冬。
阿冬幼年受过心创,看起来呆呆的,张继以为他聋哑,可府上账房先生试着教了他两次,发现这孩子不仅听得见,脑子也快得很,只是畏生,又不能说话,才显得没那么机灵。
“阿冬,你柳枫师父呢?”
阿冬看到他,突然撂下药碾子,像只受了惊的小羊羔子似的,弹起来就往后院跑。
张继摸不着头脑,他知道这小童怕生,平日在将军府里学账的时候,见到军纪严肃的手下都对他颇有敬意,就总是免不得有些敬畏他。
可敬畏归敬畏,相处了一段时日后,再见到他时阿冬也会学着账房,对他颇识礼数地作个揖,只是不知今日他缘何如此?
通向后院的木门虚掩着,院子里依旧弥漫着药草甘苦的香气,药炉上腾着药,愈往里走,药草香气愈重,熟悉的气味萦在鼻尖,一直延伸到他并不陌生的后屋中。
寻着阿冬飞奔的方向看去,小童一溜烟窜到柳枫的寝屋里,飞快地带上了屋门。
“柳枫?”他走到屋前,瞧见屋门没有打开的意思,便只站在门外用指节轻轻叩了叩,手中端着的小馄饨面衣清薄,隐约露出肉粉色的内馅,汤底微微泛着熬出的乳色,漂亮的油花和青翠的葱粒飘在碗面,在这临近午餐的时分,很难不令人垂涎。
片刻后,屋门吱呀一声,缓慢的开了。
张继张目望进,只见柳枫靠坐在床中,裹着被子看向他,一副病恹恹地神色。见他进来,勉强露了个笑脸,全然没有平日那副随时随地炸炮仗似的模样。
“张将军,你回来啦。”这话说得倒是熟稔,却似乎不是那么雀跃。
张继皱了皱眉,两步上前,放下碗,伸手贴上他的额头:“病得很厉害吗?瞧你瘦了不少。”
柳枫扒拉开他的手掌,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转脸对床边抓着衣角的小童说:“阿冬,照着这个煎一副,记得把炉子照看好。”
小童楞楞地接过纸,看了张继一眼,便转身出去关上了房门。
张继觉得阿冬的眼神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听到耳边传来柳枫的声音:
“将军得胜归来,我很欢喜。”
“能带领大军平安凯旋,还要多亏你吉言。”张继笑着从怀中摸出那小罐的物什,摊开手掌,正是一罐尚未开封的上好伤药,“临走时柳公子嘱我完璧归赵,本将今日特来送还。”
柳枫看了一眼药罐,明显有一瞬的愣神,而后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见柳枫靠着没动,他便自顾寻着地方,这才发现床脚的矮凳上放着一崭新的医箱。
“这箱子还好用吗?我寻了军营里工匠打的,虽谈不上多精致,但总要比你先前用的那个牢靠。”张继暗自勾了勾唇角,提了药箱放在面前,掀开盖子将伤药放回了原处。
柳枫依旧没答话,只是沉沉望着他。
“怎么,三月不见,生分了?”张继看向他,见他盯着自己,神色忧愁,倒是一副不曾见到的模样:“我原以为你会去城门瞧我一瞧,再不济也在宫里,你这身子可倒好,非捡着我回来的时候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也是,该不该做,咱们也都做过了。”
“张继……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柳枫皱着眉头,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张继笑意一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片刻,见他眼眶湿润,不禁面色微沉:“柳神医,纵然皇子体弱,此等大事可不好随意定论。”
“我说的是这个。”他突然掀开被角,伸手抓住张继的手掌,覆在自己的小腹上。
张继在不明所以和恍然错愕地交集之中轻易地触到那一抹不同寻常地弧度。待他反应出那团微妙地隆起并非玩笑,突然惊道:“你有孕了?!”
说话的瞬间,他忆起出征那日,二人在回皇城的马车上压低声音的颤抖。
那本不该是一场欲事。
“那几日形势危急,慕洵失血昏迷,小皇子又早产多病,我忙碌中竟忘了服药。不曾想这孩子……”柳枫攥住他的手腕,却僵持在半空:“张继,我本无意与你有这等牵绊。”
正说着,他突然松开手,脊背微躬,掐着腰侧别过眼去:“将军回吧,皇宫里还有接风宴请,今晚我这儿恐怕不便招待。”
张继瞳仁颤动,张口无言:“你……”
正在二人沉默之际,阿冬端着药碗走进来,一声不响地站到了床边。
柳枫刚托了碗沿,却被张继拦手阻下:“这是什么药?”
“后悔药。”柳枫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的手臂仰面饮下。
张继难以相信这是柳枫亲口之语,纵然这个孩子是出于意外,可这毕竟是他二人的骨血,他何以如此绝情?
“柳枫!”张继抢过他手中的药碗,汤匙应声甩出,摔碎在地上。
只是为时已晚。
柳枫平静地看着他的神思复杂的双眼,喉骨滚动,咽下最后一口汤药。
张继瞬时起身,紧紧攥住他的手腕,不可置信道:“你……你怎能如此……”
“张继,于我而言,你我情缘不过露水,无需瓜葛至此……更何况这个……这个孩子……呃……”柳枫蜷倒下去,面色仿佛更加苍白一分。他深知药效不可能来得如此之快,多半是腹中的幼子尘缘将近,却难以割舍与他。
他行事从来遵循本心,最是不善说谎。
这一点,张继看得比他自己更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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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尽量让柳枫生完,生完再安排ABO生一轮(心若在梦就在
张柳番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