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隐 第25章

作者:脑内良民 标签: 古代架空

柳枫眼一闭,转头就看那院首擦汗赔笑,一副对不住兄弟的神情。

好家伙,敢情是陆戟那小子不好意思找我,特托院首这关系来邀我进宫。

他一面如此想着,一面跟上方德贵的步子往御书房走。

书房院外落了几颗孤零零的梅苞,淡黄的梅花瓣被冬风刮散到各处,正黏在洒扫内侍的扫帚缝里躲着冬寒,抱成一团堆在院隅。

及至御书房门前,屋内盈盈暖意便绕过窗棱扑过来,柳枫搭眼一瞧,御案旁边又架了一方雅案,陆、慕二人各览其册,房中一时只有噼剥作响的炭声,翻书阅简的捻卷声,以及动作间衣料摩|擦的悉簌之声,静谧安和而无浓稠蜜意,当得起“相敬如宾”四字。

“柳枫?今日怎么来了。”慕洵余光一闪,当即架了笔,将腿上靠腹的火捂子掩了掩。

并非他讳疾忌医,只是柳枫先前那丸药他耐不住吃得勤了些,现在这般熬着,倒显得娇惯了。

“还不是有劳陛下传召。”陆戟跟他一对眼色,却是难得没掐起来:“我若再不来,恐怕你旁边这位就得刀刃架脖子逼我了。”

慕洵身前隆了,又端在案后,藏火捂子倒也放便,撒开衣袖抚在圆隆前头,腿上便是盘了只肥猫也瞧不出。

“要请柳神医看看,他夜里为何总不见暖?”陆戟开门见山。

“倘若陛下原先照顾些,如今慕大人也不至腹寒如绞。”柳枫看向慕洵:“更不必身处暖室还需在腹下捂火。”

慕洵被他盯得愧了,招认道:“由奢入简难,在宫里养常了,身子到底娇贵。”

“能娇贵你倒是娇贵些给他看看。”柳枫禁不住用手指着那满面茫然的皇帝。“换作旁人早就疼得成日叫唤了,哪有你慕凡矜这般会‘娇贵’!”

“柳神医倒是先说个法子。”陆戟提了嗓子,将椅子挪近了,握住慕洵纤细的腕骨,而后稳息降声道:“事已至此,还请柳神医开个方子。”

柳枫突然被他高声慑住,多少也知自己性子急,因此清了清嗓子,沉声答道:“之前和慕大人说过,冬至便留新方,哪道今年冬寒降得早,这药浴的方子今晚便用上吧。”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叠好的纸笺,递给方得贵,“隔日便泡上半个时辰,水温别太高。”

说罢听不及一个谢字,转身便走。

屋内二人方还静着,又见他折回来,挠脸望向别处,又道:“草民想求份张继的值勤录。”

“要那东西做甚?朕明日派人送去。”皇帝问。

“逃跑用。”柳枫转而小了声:“还有慕大人府上……不知放不方便借住几天?”

“你去便是。”慕洵只愁无以为报,更不会拒绝友人如此微愿。

“那便极好!”柳枫似是松了口气,兴高采烈地甩着医箱出门,临到门前却又顿了步子,回首再道:“咳,那个……共浴时小心些,总有益处。”

留下案后二人臊了面,却也总算得了句解乏良言,昭示着各人的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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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我就是想在下章开車!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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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渐昏,风刀成簇,冬日寒意不留情面地拢上身来,屋外当值的内侍宫女一齐缩了缩脖子,品阶高些还能触到领口的浅绒想想暖,刚入宫或是犯过事儿的,便只能立着一身鸡皮疙瘩硬抗,任由墨客文人写尽千奢百贵,却难舍点墨留给自家爹娘。

陆戟坐在御书房里,眼见日光淡去,身边人暗撑腰腹的姿态便重了些。青绿见黄的袍子一时托了形,纵然慕凡矜此刻笔目未闲,身上还是难免显了疲态。

“方得贵,什么时辰了?”陆戟狼毫一撂,摆袖扶在靠椅两侧,结结实实瘫靠在椅背上,英目一瞥方公公,摆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回陛下,酉时了。”方得贵立刻领会了主子的意图,连忙上前伏下,假模假式地帮主子捏肩:“今日晚膳也要挪到御书房外头用吗?奴瞧着这几日愈发寒了,御书房又不似其他轩殿,没什么烟火气,当风用膳只怕太冷了些。”

“朕倒是知道一处暖和地方,只是不知慕大人这边……”

他转面望向慕洵,但见他托袖立身,承转起合,稳沉不苟地落下最后一笔墨迹,而后置毫合简,含笑道:“臣欲同往。”

这主仆俩的心思琉璃珠似的往他眼前递,他自然也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甚好,让化云阁那边备些点心,朕与慕洵一会儿便到。”陆戟吩咐下去,当即便起身往身边扶。

慕洵虽忍着寒痛,但也未及立行不便,因而只稍稍撑了些椅扶,便也自行起了身。

陆戟先一步环腰,将慕洵袍侧的手掌捉住了,握进手里直皱眉:“手心都是凉的,无怪柳枫总说我不周。”

“臣素来畏寒,如何怨得陛下。”他余下的那只胳膊隐在裘绒披风之中,繁花绸锦的火捂子拢贴腹底,紧挨着那低频作苦的痛处。

前往化云阁的玉辇一早便备在御书房外,陆戟见他披袍,自也明白他不想被人瞧见捂子显了弱,因而只在登辇时帮着搭手,直到挨了位置上了道儿,这才稍稍拉开他的披袍,接过那不再实暖的火捂子覆上掌,沿着慕洵已显隆态的腹底渡着温:“你额上疼湿过几遍了,早该去泡那汤药。”

慕洵总归接了他的心意,安分的枕在陆戟肩上,隔衫作抚,有一搭无一搭地揉在腹侧。

化云阁建在宫殿西南,原是仿作天泉的一座高阁,阁中盛有前朝能工巧匠开凿的一方玉池,池壁中空,下设一广间煮水,沸汤化雾气,引温入池,见得阁中池上烟云袅袅,形同山云,故称化云池。

阁向西面开有一处阁门,外架揽月台,一人见宽的阁门比之宽阔月台,自屋内池中看,正得一副无边广袤之景,远见皎月当空,星罗棋布,漆幕远山,辽阔无垠,近看月台地景,倚栏卮酒,温泉饮酿,自得怡然。

化云池一早便备了药汤暖着,静涌的水纹映在玉柱石壁上,水里零零散落着梅瓣,梅花冷香融入药气甘苦中,反倒激出三分兴味。

台前红霞见紫,穹光染靛,阁内蜡火烛光便也纷纷点上,池边宽设一描山屏风,屏前屏后皆熏烛色,浅淡山水面上交立二道人影。

陆戟很快地将自己扒|拉干净,独留了条衬底的里裤,精|壮紧|实的身线韧若苍松,俊眉英目下隐敛几分天子之气。

“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吧。”他蹲下|身子,却被慕洵推远了肩。

“陛下且……”慢字还未出口,清亮的声调里便出了转音,瞬即弱了下去:“……且扶我一扶。”

陆戟察觉肩上受了力,抬眸见慕洵眉间拧绞,知道他忍得狠了,便也不顾别的,帮着脱了鞋袜,揽腰护腹,搂着膝往池中抱。

慕洵身子带沉,褪衣自然不及皇帝灵便,彼时才刚刚脱袍落冠,单绸里衣仅松外系,松垮地搭在腹前撑罩着,此刻一时被陆戟托腰屈膝的抱着,聚在浑饱地界拢出显显一团丘,一时又因阁中不及火捂子贴身地暖,令他不得不覆掌抚托着,更将那实满的圆处露了半底,软玉柔光浑然出一团净色,衬得他合腕纤细,指触更显憔悴。

陆戟承着他满身带重的体量,不自禁的酸了鼻子,缓着劲地扶他靠在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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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下一章再开,我太磨叽了对不起大家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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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了吗?”陆戟将他托放于池壁边正得靠坐一人的石印上,壁内通暖,却不至烫身,恰能解去慕洵腰间酸乏。

慕洵墨发半湿,松系的贴身绸缎浮在齐腰的水面上撩开半幅春景,浅黄淡粉的梅瓣肆意漂游,隐绰着水中那弧润白见显的幼圆。腰背承暖,体触池温,热雾飘萦池面,虽未及十足之满,却实在让他得了半身舒坦。

陆戟问的是句闲话,用的却并非闲心。他本合计着如此承上启下的开了头,往后的事总能趁着气氛顺理成章。他不过在等慕洵微微颔首,或是敛着音递他一声软,好让柳神医那句“总有益处”也能见得真章。

哪道眼见美人舒了身,他单掌扶于慕洵腰际,另只手臂微曲按在池边,正缓缓俯下身子,鼻息绕在对方耳畔,二人皆微微狭目,慕洵曲长的睫羽在他颊边搔出轻痒之际——陆戟忽一抽手,手掌触火似的离了慕洵身侧,而后迅即再覆,面带惊讶地盯住那处指尖,左右滑寻,被慕洵泄着笑捉住了。

“摸得我好痒。”

话音刚落,他即刻察觉不妥,见陆戟鹰勾般的眼睛藏不住光地探上来,赶紧找补道:“臣是说腰上……”

陆戟难得捉了他的误话,如何舍得放下,“方才不知是哪个小家伙,自己还没见着世呢,竟先学会向着你了。”

他单膝半跪,沉膝放低身体,尽量让慕洵得以平视,而后又往他耳面上轻蹭。

“向着微臣?”慕洵稍避了避,倒在等他说完。

“自然是怕你被旁人欺负,”他缓缓在慕洵颈侧吐着温湿,忽然笑道:“只是他们还不懂你,听见爹爹心跳快了,便以为是怕,却不知道他们爹爹最不怕的便是这个了。”

慕洵劳心一日,这会儿神思舒空,原还愣着神,突然便觉腹下触了硌,未及惊声,立刻便被陆戟贴唇揉进稠蜜里,眨眼息间,接连吞进几口清神,浑浑噩着,便默许了那人的邀申。

自从慕洵身中这乾坤明了,头几月还昏天黑地的遭着难,陆戟何敢招惹他,至多便是夜里浑抱着挨一夜,意思起了也只能自个儿消火,最怕是晨时方醒的那阵迷糊,有时侍奉穿衣的宫女都守着衣盘进来了,哪怕慕洵经过晨呕,手肘屈在腰后缓平声息,他听着那带艰的苦喘也能鼓上一阵。尽管这听来荒谬可笑,甚至意有轻亵,可陆戟无法不承认,对慕凡矜,他无从抵抗。

陆戟意识到这一点已然久矣,久至他几乎忘怀,在当年初见的那一刻,究竟是先生心悸,还是先察身异。

他唯一确切的是,今时今日,此刻此池,欲念难消之人不止于他。

陆戟向他缠汲,吮|得对方呼吸渐深。托护在慕洵腹侧的手掌耐不住二人仅至唇舌的缠|连,令他经不住松下一只,顺触着慕洵清俊的面颊吻得更紧。慕洵被他搅得纷乱,只觉满身被池壁嵌着,胳膊和腿|根都被这池汤药浸得麻了,只是大概知道身处云端的飘舒,大半心力被人用唇汲了去,仅余的三分气力全都用来迎着陆戟,心中大有种今夕何夕的恍然。

二人皆不得已的见了喘,陆戟稍收心神,只觉慕洵手臂微颤,立刻便松了唇,换作鼻尖抵颈,磨着他的侧颈轻蹭。

慕洵好容易足了气息,启唇正欲获丰满口,哪道陆戟吃准了他的敏处,激的他几番勾颤,出口的急息也几闻咛音。

他从情|事向来忍隐,便是入了极潮也尽力敛音,此番被陆戟剐出转声来,自生羞怯,恍惚间有意无意地扶在陆戟腰后猫挠一把,遍身腾起绯色。

“嘶,呵……”陆戟从未料及他会如此,一时惊声,而后低低地伏在他肩旁发笑。

慕洵终于得了阵歇,松声喘过几口,语含歉意的断续道:“我本是……本是无意……”

陆戟自然知道他在说那轻浅的一道挠,却总想捉弄他:“凡矜无意,我便不强求。”说罢,他松开双手,直身向后退下半步。

慕洵怔了怔神,红着面盯了他一阵,忽而垂首转望着池面上盈盈飘散的几瓣残梅,一颗出了苞的花骨朵浮沉无依,随波逐流至近前,碰蹭在他堪堪没过池水的腹顶上,不紧不慢地旋过半圈,沉到池底去了。

“不要戏弄我,陆戟。”他再次抬眼,面上红热未尽,嘴角也嗔怪着勾了弧,偏生微含笑意的眼边染出一抹胭脂色,清泪盈了半框,承不住重的带出一道珠落。

“你这是……”陆戟本还调着笑,见慕洵落泪,立刻便慌了神,赶忙上前为他抹去那道湿迹,“怎么哭了,忒不像你。”

慕洵似也未曾料到自己情难自禁,见小皇帝张臂环过来,只得垂首遮面,伸掌摆了摆,让他莫要担心。

他分明知道陆戟不过一句玩笑。

他只是禁不住泪。

陆戟如何放他,手上愈发搂紧,掌贴脑后,顺发抚慰着慕洵急现的情绪。他伏低身子,仍作方才那般亲卿姿态,等待怀中颤意渐轻,继而低语道:“上回差不多也是这时候,你怀着清儿好容易答应同我入宫歇几日,当着方得贵的面便为那玉石腰封欺红了眼。”

“那时我还以为你终于同我使了性子,如今想来,彼时今日,恐怕全该赖到这几个为难他们爹爹的孩儿们头上。”

他稍稍欠身,顺着慕洵腰间软弧抚托下去,在那频繁作动的位置打着圈地摸,捧着手上现浑的隆圆,语重心长道:“爹爹被你们折腾这么久,累得挺了肚子还见轻,待会儿父皇同他放松一会儿,你们可别跟着凑热闹。”

慕洵避在他肩头缓过一阵,终于平了心气,彼时听见皇帝一本正经的浑话,只得尽力捂了腹面,好让孩子少听些他们父皇的荒唐语。

“心里好些了?”陆戟问。

“嗯。”慕洵点了点头,“方才不知怎的……”

“是我害你受累了。”陆戟同他对视,望那清容雅俊被孕身削锐,松枝竹节般的腕骨不经一握,可那双敛光的明眸中,仍是一如初见的亮色。

朝代更迭,世事万变,那是他唯可依靠的亮色。它未曾变过。

正因如此,他甘为那亮色之臣。

于慕洵,他不作君主,只作良人。

想到这儿,陆戟不禁扬唇,缓缓启口问道:“老师,学生不才,闲时作乐写过几册俗物见世,不知老师能否指教一二?”

慕洵不知他何故转了话音,只当闲谈,应道:“你说来便是。”

陆戟称是,仍保持着环搂慕洵肩颈的姿态,收掌作指,自他肩锁滑下,触捻红萸,及至隆珠,托尽实满。在慕洵微有挣力的轻颤中,他勾唇念道:

“红日依山不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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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学会卡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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