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律准则 第57章

作者:顾言 标签: 破镜重圆 HE 近代现代

纪尧话还没说完,蒋衡已经搂着他的腰吻住了他。

蒋衡今天难得有点激进,他用舌尖撬开纪尧的齿关,摸索着将他抵着墙面那只手握到自己手里,跟他十指相扣。

纪尧话说到一半,一口气没喘上来就被吻住,顿时有点缺氧。他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想避开蒋衡,却被对方不由分说地按住了后背。

蒋衡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纪尧含糊地闷哼了一声,脊椎过电似地攀上一层酥麻感,眼角都有点红了。

半晌后,他被吻得腰腿发软,忍不住贴近了蒋衡,蒋衡手臂捞住他,含着笑咬了咬他的唇角。

“我……以后会注意的。”蒋衡弯了弯眼睛,笑着说:“接受意见。”

第80章 “你对我而言永远新鲜。”

那一束花造成的连锁反应比纪尧预想的还多,蒋衡一连高兴了好多天不说,还特地买了花瓶和养护液,把那束花拆成不同的几个瓶,用花泥好好地养了起来。

但鲜花斜切最多也就能活个八九天,时间久了,花瓣难免有点枯萎凋零,纪尧怕蒋衡舍不得,于是掐着时间又给他买了一束花。

“你那工资能经得起这么花吗?”蒋衡好笑道:“小心花超了,月底就只能喝凉水就馒头了。”

“那不然怎么办?”纪尧靠在沙发另一头,懒散地举着平板看资料,闻言把平板往下拉了拉,露出两只眼睛,嘲笑道:“有的人天天举着个小喷壶去洒水,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我不是怕那花儿枯了,有人背地里难受吗。”

蒋衡难得落点把柄在纪尧手里,三言两语被人说得没法反驳,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认输了。

“那不然你说怎么办?”纪尧翻了个身,平板从他胸口滑落下去,他靠在沙发背上,支着脑袋冲蒋衡笑了笑:“要不你去买个花店,咱们羊毛出在羊身上,自己创收自己花?”

“你饶了我吧。”蒋衡忍不住笑道:“我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要是按纪尧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投资方案”来实行,蒋衡怀疑不出五年,他就能和纪尧双双从中产阶级掉回工薪阶层。

“那你就想吧。”纪尧摸索着从沙发上捡回自己的平板,一边开锁,一边施施然道:“反正在你想出办法之前,我还是会给你买的。”

纪尧潜意识里对蒋衡有种补偿心理,这种心态或许是来源于蒋衡不够完美的童年生活,也或许是来源于他们上一次失败恋爱中的忽视。

但无论是哪一种,纪尧都没觉得这种心态有什么不好。他年轻的时候不够成熟,轻而易举就被蒋衡身上那层“成熟精英”的皮糊弄过去了,现在好容易发现他的“真面目”,他当然愿意抓紧机会,让蒋衡多高兴一点。

而蒋衡虽然享受这种细水长流的惊喜,但也有点打怵纪尧经不起祸害的工资条,于是苦思冥想了一周,终于在第二束花枯萎之前,抱回家一个空花盆。

当天纪尧正好休息,蒋衡进门的时候他刚倒完水从厨房出来,见状吓了一跳,还以为蒋衡脑子坏了,想把那束花重新栽回土里去。

“我友情提醒你。”纪尧警惕地说:“斜切的花没有根系啊。”

“这是茉莉。”蒋衡把那个花盆放在向阳的阳台,直起身来拍了拍手,说道:“细水长流,以后养这个吧。”

纪尧端着水杯走过来,这才发现花盆旁边还斜插着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了个小小的数字“1”。

蒋衡单膝跪下来,拨动了一下那枚卡片,笑道:“要不要打个赌。”

“赌什么?”纪尧说。

“赌它什么时候发芽。”蒋衡笑着说:“单数日子发芽就算你赢,我来满足你一个愿望,双数日子发芽就算我赢,你来满足我一个愿望。”

纪尧嘴上说着他幼稚,然而自己已经忍不住蹲下来,打量了一会儿那盆空落落的土。

茉莉种子深埋在土里,从外面还看不出什么,但纪尧已经忍不住顺着蒋衡的话考虑了一下它发芽那天的情况,还有要许的愿望。

而且按蒋衡的脾气,他一定会在这盆花发芽、开花的那些天偷偷准备一点纪念性的小惊喜。或者是烛光晚餐,或者是一瓶新开的红酒,亦或者是两张冷门电影的电影票。

这种期待悄无声息地被掩藏在未来不知名的日子里,就像散落进时间长河的小小宝藏,让人忍不住想要早早一探究竟,又想等着细水长流。

“咱俩可以把它当儿子养。”蒋衡问:“要不要给它起个名字?”

纪尧嫌弃地看了蒋衡一眼,站起身来端着杯子走了,似乎是嫌他幼稚。

蒋衡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只是借口要处理工作进了卧室。等他三个小时后再出来,花盆上的空白名片卡已经被人偷偷写上了名字。

蒋衡站在花盆边,看着上面的“衡衡”俩字,简直哭笑不得。

茉莉种子的发芽期是七到十天,但这盆茉莉显然比它的同类都沉得住气。纪尧每天定时定点地去浇水,结果一晃半个月过去,它还是一点发芽的迹象都没有。

周芳的案子给蒋衡带来了极高的知名度,也给他在本地打开了新的业务渠道。高景逸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只能请蒋总再回去坐镇。

与此同时,静安区那套复式的装修方案也已经敲定,正式进入了动工阶段。蒋衡是个有家庭洁癖的人,很难把房子完全放心交给装修队,于是一天三头跑,上午去公司,傍晚去工地,晚上顺路接纪尧下班,忙得像只陀螺。

他这一忙就是两个多月,期间蒋衡稳定了新的业务渠道,静安区的复式也做好了基础装修,甚至纪尧都已经交接完了工作,开始准备休年假,那盆茉莉还是悄无声息,一点发芽的迹象都没有。

“它是不是干脆不会发芽?”纪尧蹲在花盆边,拨动了一下上面的卡片,狐疑地说:“蒋衡,你不会被人骗了吧?”

蒋律师显然不能接受这种毫无证据的猜测性指控,他把收拾好的行李箱合上,拉上拉链,往这边走了两步,弯腰捞起了纪尧。

“你得给它点时间。”蒋衡笑道:“来这个世上可是重要决定,你得等人家多考虑考虑。”

蒋衡说着扶着纪尧的肩膀把他转了一圈,推进了卧室里。

“换衣服。”蒋衡催促道:“小心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因为纪尧的休假只有一个星期,所以他们时间排得很紧,当天下午就要到北海道。而从上海到东京的直达航班一天就只有一趟,如果错过,他们就得在转机路上耽搁到明天了。

纪尧被推进卧室,一回头才发现蒋衡已经把他要出门的衣服收拾好了,从里到外搭成一套,就铺在整理好的床上。

纪尧也没扭捏地让蒋衡出去,自己脱了家居服往旁边一扔,弯下腰抽出那件毛衣。

蒋衡半侧着身,正打量着第二个行李箱里的东西,思考着有没有什么遗漏的,正巧余光里看见纪尧正在换衣服,于是忍不住回过头,多打量了他两眼。

纪尧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背后的目光,他自顾自地换完了衣服,这才回过头看向蒋衡,冲他挑了挑眉。

“看什么?”纪尧说。

“看你好看。”蒋衡很快说。

纪尧唇角勾了勾,但又很快强自压下去,一本正经地说:“你之前又没少看。”

蒋衡站起身朝着他走过去,黏黏糊糊地从背后搂住纪尧,双手环住他的腰,往毛衣里摸了两把。

“暗示我什么呢?”蒋衡含糊地笑了笑,说道:“想听我说点好听的?”

纪尧被他的重量压得往前一踉跄,伸手扶住了床头柜才勉强站稳。他被摸得后颈发麻,忍不住挺了挺腰,谁知蒋衡变本加厉地腻上来,把下巴搁在他颈窝里,偏头舔了舔他的耳垂。

这是纪尧的敏感区,他当即轻轻嘶了一声,忍不住去推蒋衡的手。

“你对我而言永远新鲜。”蒋衡用齿尖轻轻磨着纪尧的耳垂,小声说:“值得多次欣赏。”

纪尧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磨得还是被他说的,只觉得耳根子滚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已经红成了一片。

“不换衣服了?”纪尧恼怒地轻轻拐了他一下,说道:“小心一会儿赶不上飞机了。”

蒋衡闷声笑了笑,维持着这个姿势往前探了探胳膊,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摸索了两下,握住了一个只有掌心大小的亚克力盒子。

纪尧被他搂在怀里,一低头就能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那枚曾经决定过他俩“命运”的硬币就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随着蒋衡的动作微微晃动了一下。

这枚硬币本来是搁在蒋衡床头的,装修搬家的时候被蒋衡一并带了过来,但纪尧一看见它就耳根子发麻,忍不住把它塞进了抽屉深处。

“差点忘了。”蒋衡这才松开纪尧,笑了笑,说道:“得把它带着。”

重归于好到现在,蒋衡没少跟纪尧“互相帮助”,但他俩至今还没做到最后一步,原因无他,实在是纪尧对体位这件事还有点特殊想法。

按纪尧的话说,他们俩既然已经重新开始,那应该一切从头,连之前的赌约也一起作废。但蒋衡显然不想这么简单就让出主动权,以至于他俩僵持了这段时间,也还是没分出个上下。

不过正好,蒋衡想,他要是想“故地重游”,连带着赌约也可以“重游”一下。

蒋衡还没告诉纪尧,他已经暗地里订好了他们当年去过的那间民宿。那间民宿至今还没换老板,没有重新装修,一切都跟六年前的模样差不多。

纪尧一看那枚硬币就像被烫着一样,眼神飞速地撇开了,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推开蒋衡的手臂,跑到一边就换衣服了。

蒋衡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会儿,忍不住把那个装着硬币的小盒子往半空中抛了一下又接住,塞进了行李箱里。

纪尧眼尖,忍不住随着他的动作往行李箱里看了一眼,只见那枚亚克力小盒旁边还装着一盒套,正是他和蒋衡曾经都很喜欢的牌子。

纪尧的目光忍不住在那个小侧袋上流连了片刻,下一秒,他的视线骤然被人截断——是行李箱的箱盖被蒋衡合上了。

第81章 “我爱你。”

一切似乎跟六年前没什么不同。

北海道刚刚经历了一场降温,地上的积雪比六年前还厚,行李箱在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印,旅人的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脆雪响声。

马路上灯火通明,橱窗里侧黏着干净明亮的灯带,有细碎的雪花从半空中飘落下来,然后融化进暖黄色的光晕中。

不过六年前人手一份的旅客宣传单已经被简洁明了的二维码链接所取代,车站站牌一角也露出了一点深色的锈迹,看起来好像饱经沧桑。

纪尧深深地吸了口气,冰凉的、湿润的水汽顺着纪尧的喉管流入他胸口。街边温暖而柔和的灯光连成一线,铺洒在外面大片大片的雪地上,他环视了一圈,感觉目之所及的一切都陌生又熟悉。

街对面有个小女孩正追逐着一条小狗,纪尧看着有趣,想要掏出手机拍下来,可还没等对焦,他的腰间就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条手臂,力道轻柔地把他往后拉去。

纪尧踉跄了一步撞进来人的怀里,手指无意中擦过拍摄键,留下一张虚幻的照片。

“阿尧。”

纪尧下意识回过头,目光正好撞上了蒋衡含着笑意的眼神里。

在方寸之间的镜头里,定格的刹那刚好捕捉到一片落雪。

“看什么呢?”蒋衡说着歪了歪头,看向他的手机屏幕。

小女孩已经追着狗消失在了拐角处,只剩下照片里连成一片的虚幻灯光,蒋衡看中了照片上的那片落雪,于是伸出手,替纪尧点了下保存。

“挺好看,拍得不错。”

蒋衡说着直起腰,往纪尧手里塞了一瓶温热的咖啡。

纪尧自然地把手机交换给他,睫毛微垂,双手捂了一会儿那瓶咖啡,然后用手背贴了贴蒋衡冰凉的脸。

“冷不冷?”纪尧问。

蒋衡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切都跟六年前那样相似,连咖啡瓶的温度都别无二致。可惜蒋律师不能再像六年前那样要风度不要温度,纪医生怕他脆弱的胃在冰天雪地里受凉,出门前不由分说地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连围巾都是加绒加厚的。

“先去哪?”纪尧问:“吃饭吗?先说好,你不能吃生食。”

“知道了。”

蒋衡说着摘掉了右手手套,自然地拉过纪尧的手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拉过行李箱,带着纪尧往马路另一边走。

“先去放行李。”蒋衡说:“吃饭的事儿不着急。”

肌肤相贴的位置源源不断地传来熟悉的体温,纪尧一边跟着蒋衡的脚步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动了动手指。

交握的手心很快渗出一层薄薄的汗,蒋衡有点抓不住乱动的纪尧,于是干脆拉过他的手,强硬地与他十指相扣,把他扣在了自己手心里。

“抓紧点。”蒋衡笑着说:“走丢了向导可不负责找。”

上次来北海道已经是六年前的事了,但纪尧的记忆还没完全被琐碎的日常时光而掩埋,他跟在蒋衡身边走了一会儿,越走越觉得路线熟悉,直到走到一处竹木建筑的巷口,他才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转头看向了蒋衡。

蒋衡的余光察觉到了纪尧的视线,但他只装作不知道,带着纪尧往巷子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