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第23章

作者:玉小文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作者有话说:

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天地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出自老子《道德经》

大过,栋桡(dong rao),利有攸(you)往,亨。彖(tuan)曰:大过,大者过也。栋桡,本末弱也。

泽灭木,大过;君子以独立不惧,遯(dun)世无闷。

出自《周易》泽风大过卦。

修道而不贰,则天不能祸。

大天而思之,属于物蓄而制之?

出自《荀子·天论》

为者常成,行者常至。

出自《晏子春秋》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出自《逍遥游》

感谢观阅。

第24章 夜归

他们回到碧云天时候尚早,姜宁坐在院中做扇子,竹屑乱飞,山暝嫌弃得很,远远地躲在花丛下纳凉。白知秋只看了一眼,问道:“秦师姐没把扇子还回去么?”

“大师姐抢了东西,什么时候还过?”姜宁嫌弃道,“已经入秋了,抢一把扇子。”

“盛夏不销雪,终年无尽风。”白知秋捏起竹骨瞧了瞧,“风雅物什,分什么时节。”

姜宁被这句逗笑了,乐道:“小师兄不要一个?”

“忙呢。”

姜宁就笑着偏过头,又问谢无尘:“小师弟呢?”

谢无尘拒绝,惹得姜宁不愿意了:“别啊,既然入了门该送东西的,你会什么?送你个常用的。”

白知秋无奈,拂袖走了。

谢无尘本要跟着走,被姜宁拦住:“小师兄进来忙得很,跟着去了也不理你。同我讲讲,你学过些什么?”

这话从根源上断绝了谢无尘去找白知秋的心思,他沉默片刻,还是问:“白师兄在忙何事?”

“一些药方,还有其他院阁许多事情。秦师姐和余师弟也去帮忙了。”姜宁手上动作没停,一节杀过青的竹节在他手中逐渐变成坚韧的竹片。他比划着长度,确保扇骨根根齐整。

姜宁把削好的竹片放到一边:“近来机关阁言阁医阁弟子下学宫的多,这些都要小师兄经手。今年小师兄怕是不好清闲,你想学什么东西,来问我们几个。”

学宫允许弟子下学宫,下学宫是为何,李墨文松月已经用行动回答了他。

所以白知秋会在他们认为学宫不理世事时不高兴么?

谢无尘思绪没被姜宁带走,他盯着竹片想其中的关窍。可是想明白了,他反倒更觉得白知秋矛盾。于是他只好将这些东西先放下,回答:“我愚钝,尚未决定好。”

姜宁吹走桌上的竹屑,也不看他:“那便跟着我们学点仙术,慢慢决定。仙道院中虽有比我们资历更老的长老,但我们也不亏你。”

这个建议正是谢无尘而今的打算。私心而言,他上了碧云天,是意料之外。但既然来了,他惯常见了什么便想学学的心思又开始动了。日后无论决定学什么,做什么,有些其他技艺傍身,绝对不亏。

何况是仙术。

他“嗯”一声,转眼望见了姜宁院中一排铁器,其中甚至陈列有刀枪剑戟。

谢无尘长在顺安,却并非从未碰过兵器。京中常有公子为附庸风雅佩剑,先生也会几式剑招。

先生舞起剑不见风雅,他的招式尽是凌厉,丝毫不见平日里的随和。

教给他的几式,也非保命的招式,而是夺命杀招。

他不懂为何,先生只道他年纪太少,不可佩剑。待他及冠,他便托人为他打一柄。

姜宁注意到他的目光:“喜欢?”

谢无尘蜷起手指,收回目光,应道:“我想要一柄剑。”

姜宁停下手,眯起眼。他打量的目光扫视着谢无尘,须臾,笑了:“行啊,不过碧云天上只有小师兄会一点剑,想学得自己报武阁。”

决定好选阁,报至藏书阁,白知秋便会负责录名。录名依靠的那只金笔,谢无尘不用专门跑下去,让白知秋给他开个后门就行。

“你这性子。”姜宁笑了声,“瞧着老成,真论起来,倒是一点不如夕误师弟和小师兄稳重。”

夕误不是守成之辈,他对谢无尘的教引很顺着谢无尘,只在重要的节点上把控,颇有水到渠成的意思。

上碧云天前,白知秋又告诉他,他是他,不是任何人。

谢无尘就着小凳坐在姜宁旁边:“我师父,是个怎样的人?”

姜宁长长地舒了口气,将已被太阳晒到的足尖收回来,只笑:“你师父么,他是小师兄教引的,他们像不像?”

其实是像的,只是白知秋没先生那么爱笑。谢无尘有时也会有些恍惚,毕竟他们在偶尔间,会流露出一点相似的习惯。

还有一辙的温和平静。

“有些。”谢无尘在“刷刷”的刀削声中回答。

“我觉得分毫不像。”姜宁说,“你师父是乱世出的一柄刀,小师兄是仙人曾藏在掌心的月亮。”

谢无尘记忆中的先生从来儒雅随和,面对他,谢无尘能想到清风翠竹。而面对白知秋,他只能想到寒雾冷湖,可谢无尘又觉得,白知秋本心里是不及他面上那么冷的。

像月亮啊。谢无尘想,确实是像的,挂在天上,那么远,只可仰望,难以触碰。

“月亮是不会教出一柄刀的。”谢无尘道。

姜宁终于削完最后一支扇骨,他将扇骨尽数拢进了掌心,一根一根比对着。听见这句话,笑着转过来:“所以他想你也成为月亮。”

谢无尘一怔,随之,他垂下眸子,敛去目中神色。

这才是先生不惜犯禁也要将他送上学宫的目的。

那巍峨朱红的宫墙锁起来的,是一轮月亮。

那月亮好像不只是月亮。

他听着学宫的故事,看着屋檐之外的月亮。他从小长到大,将那些故事都研磨成虚妄,落地散成一地银晖。

他曾沿着院墙下光暗的交界线追着那轮月,追的久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追月亮,还是想躲开那在他脚下拉长的影子。

等他终于看不见围困他的院墙了,他又想要站回去。

不是回忆,只是觉得亏欠什么。

谢无尘张了张口,没说出话。

姜宁收拾好扇骨,指挥谢无尘将这块地方扫了。等谢无尘一转眼,他已经钻进了庖屋,从窗户里喊他:“饺子吃不吃?今早采的新鲜野菜。”

碧云天上的都是仙道院出身,修过辟谷之术,不吃不饮无甚影响,个中需要吃东西的就谢无尘一个。但姜宁忙来忙去,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的到来不过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情。

谢无尘欣然应允,姜宁便指挥他去搬点冰放客厅里,同老祖宗下棋去。

姜宁手脚快,加之秦问声余寅中午回不来,等饺子端上桌时刚刚午时。

白知秋吃的少,吃完便回院子去了。谢无尘帮着收拾完,回屋子路上却被姜宁拦了下。

姜宁给他落了个灵印,又嘱咐他记得向其他几位师兄弟要。末了,又告诉他,秦问声平日比较清闲,让她来引他入门。

谢无尘从前也是金贵着长大的,到了天热时候多少会有些不想动弹。这种时候,他喜欢枕着凉藤椅小憩片刻,睡醒在置了冰的屋子中读会书。待晚些凉快了,再出去走走。

他住的是夕误院子的正屋耳房,屋前有一株桃树,现下只剩下青翠的叶子。

人间屋舍前种树有讲究,枣树,石榴等等,求的都是好寓意。学宫没有这样的讲究,这两株桃树可能只是为了好看或者喜欢。

桃树长得快,结果只要三四年。谢无尘曾在西院墙角处发现过一株桃花苗,先生给他移到了屋前。去年树上结了两颗果,又酸又涩,难吃得很。

先生说,头一年么,给它一点时间,等明年就好吃了。

谢无尘枕在窗边小榻上,侧脸透过支起的窗棂去瞧屋外在阳光与微风中微微晃动的枝叶。

细碎的树影跟日光一起晃啊晃的,将他的困意尽数晃了出来。

先生总是不紧不慢地,谢无尘困顿着的时候想,只是有时候,走得慢未必是好事。

走得慢了,好多东西许诺给了以后,一欠,就再拿不回来了。

就好比他要等的桃实。

还有应允给他的剑。

***

风动铎惊。

处暑后紧挨的秋老虎还是热,天热了人就容易燥。白知秋醒的时候出了一身薄汗,但看屋外的天色,已经是申时过半了。

起身出门时,他一眼扫过,却看到了书房内倚窗握书的谢无尘。

白知秋在院中站了两瞬,便垂着眸转开眼,正要转身,书房的门帘一动,姜宁从竹帘后探出头来:“小师兄。”

白知秋离开的脚步一顿,似是因为日光过于刺眼,他微微别了脸:“何事?”

“你的‘夜归’呢?”

“夜归”是被白知秋雪藏已久的一柄二尺左右的短剑,剑身极轻,通体雪白,不着他饰。剑刃轻薄如初夏蝉翼,剑光寒凛如九天霜雪。

姜宁没见过白知秋出剑,但他见过“夜归”。

那是一柄极美也极寒的剑,常人根本难以触碰,亦难以生出触碰之心——它太冷了,只能让人想起极北苦寒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

天穹苍茫无际,触目洁白。

所以,握它的人也只能是极美极寒的玄天谪仙。

白知秋掀起眸子,轻声道:“‘夜归’太轻……不适合。他东西学得多,是好事。”

谢无尘师承夕误,可夕误又丝毫没教他有关仙道的东西,白知秋这话就是不准备将谢无尘圈在夕误的路子里,但也没让他完全脱开前十年养成的习惯。

夕误走的是诡道,行事偏激。姜宁乃至碧云天上诸人不会在评论夕误如何,但不妨碍他们觉得夕误行事与众人相悖。

他们担心谢无尘同样跟夕误一般走的是诡道。

但同样,他们也不能否认,夕误是他们之中天资最好,实力最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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