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49章

作者:黑色汽水 标签: 强强 HE 推理悬疑

  褚铭越听到贺阳咳嗽得时候就立刻转过头,在看到贺阳的动作的时候第一时间抓住了贺阳乱动的那个手,把贺阳给扶着坐了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贺阳的后背:“别乱动。”

  贺阳顺了几个呼吸才没有那么咳,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眼尾泛着红,细密又纤长得睫毛上面挂着咳出来得眼泪,颤颤巍巍得。因为没有带眼镜得原因,贺阳也不敢睁开眼睛。

  看着贺阳不咳嗽了,褚铭越才把怪叔给的眼镜拿出来给贺阳扣上。

  贺阳这才睁开眼睛,看着和自己一样穿着病号服但是却比之前要消瘦了一圈得褚铭越,贺阳抬手掐了掐褚铭越的腰:“你怎么瘦这么多。”

  “你要不要看看你是比我胖哪了?”褚铭越挥开贺阳作乱的手。

  贺阳用食指戳着褚铭越腰间的腹肌:“不要太瘦了,你瘦下来不像我,会变丑的知道吗?之前的样子刚好。”

  褚铭越:……

  褚铭越从宋壮壮留下来的早餐袋子里掏出一个还温热的豆浆放到了贺阳的手里:“闭嘴吧你!”

第68章 :如果可以未卜先知……

  褚铭越和贺阳都醒过来之后,谢仁和给两个人又重新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确定两个人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在出院协议上面签字。

  过了没多久,寿康村所属市级,吉怀市警局的人便来到医院了,先是对褚铭越和贺阳做了一下例行的询问,毕竟当时的情况只有除了那群被洗脑了的村民之外,就只有贺阳和褚铭越在。

  褚铭越把在地窖里面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一遍过来审讯的刑警,贺阳则把在永宁塔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下。

  吉怀市的警察做完记录要离开的时候,贺阳叫住了对方,心里抱着一丝侥幸问道:“金奶奶怎么样了?”

  贺阳的印象里金奶奶已经葬身火海,但是那一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贺阳的记忆也跟着一同变得混乱,或许一切都只是贺阳的错觉而已。永宁塔并没有燃烧那么大的火,而金奶奶也并没有死……

  贺阳抱着一线期翼地目光看着面前记录的女警察。记录的女警在看到贺阳一张帅气的脸上露出来这样的表情的时候,面上滑过一丝不忍,不想要直白地告诉贺阳残忍的事实:“这个你也可以去问谢医生的,最后的报告是谢医生做的。”

  一旁谢仁和过分惨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歉意,推了推鼻梁上面的眼镜:“如果你问的是在永宁塔那具被烈火灼伤的女尸的话,女尸的身份是金媛媛。”

  褚铭越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贺阳,预想中的贺阳会落泪,会崩溃……结果通通都没有。贺阳只是垂着头极其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从着褚铭越的角度只能看到贺阳头顶的发旋。

  贺阳轻声:“知道了。”

  贺阳手下意识地抓着裤子的面料,抬头看着谢仁和:“金奶奶她现在……”贺阳一顿,喉结艰难地滚动:“她的……骨灰在哪里?”

  谢仁和轻叹一声:“金媛媛的家人是昨天到的,尸体是今天早晨火化的,如果她的家人都还没有离开的话,应该住在那个旅游山庄里。”

  。

  褚铭越陪着贺阳一起来到了那个旅游山庄,找到了金媛媛女儿住的房间。贺阳抬起手腕,僵在半空中许久,深呼吸之后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金奶奶那个看上去沉默老实的女婿。

  酒店的屋内挂着厚重的窗帘,外面得阳光无论多么耀眼,也照不热屋内的一角。

  贺阳进门就看到了放在桌子最高处的黑木色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面贴着金奶奶面色红润笑得一脸温和的寸照。

  金奶奶女儿一家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胳膊上面挂着写着“丧”字的黑色袖套。金奶奶几个岁大的孙女守在旁边,金奶奶的女儿则坐在椅子上面背对着啜泣着。

  贺阳对着金奶奶的骨灰盒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看向背影充满了抗拒的金奶奶女儿。贺阳向着金奶奶女儿的方向走了两步,低垂着头,手虚虚地握成拳,带着愧疚与歉意:“对不起……”

  当初是他要带金奶奶出来的,并且再三承诺一定会照顾好金奶奶,仅仅只过了几天而已,贺阳没有预料到会变成现在这个结果。为他开脱的理由有很多,但是归根结底,如果不是当时自己自大得说要带金奶奶过来,如果自己能够再小心一点,再警惕一点,金奶奶也不会死……

  是他没有做到自己说出口的承诺。

  贺阳攥着裤腿的手紧握成拳,并不长的指甲扣在手里带着木然得钝痛,却没有办法抵御得了来自心底的自责与悲伤。

  金奶奶的女儿背对着贺阳坐在椅子上,听到贺阳说的话之后,身子微微颤抖,带着隐忍得怒火,一字一顿得开口:“请你离开。”

  贺阳抿着嘴,当巨大沉重无比的哀伤袭来,言语在此时无比苍白:“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是我……”

  金奶奶的女儿似是被贺阳的这句话触碰到了逆鳞,蹭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因为冲力在地板上划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像是金奶奶的女儿浑身充满着尖锐的利刺。

  金奶奶的女儿头发零散面容憔悴带着泪痕,眼眸猩红。

  “你没想到?你能想到什么?为什么要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自以为是地揣摩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地对她好?我才是她的女儿,你又算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你,我妈现在还好好地在我家里的小屋安逸地待着,如果不是你非要带我妈过来……”

  “我妈她也不会死!”

  金奶奶的女儿近乎悲痛欲绝的哀鸣,响彻在了这个并不算大的屋内,一室的寂静,只有骨灰盒上面金奶奶的照片一如生前一般带着安详慈善的笑意。

  “是你害死了她,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金奶奶的女儿抬手向着贺阳挥了过去,褚铭越及时拉了一把贺阳,那个带着无比愤怒的巴掌贴着贺阳的脸重重地甩在了贺阳的肩膀上。

  金奶奶的女儿用双上大力地推开贺阳,贺阳整个人被推得向后踉跄,褚铭越伸手扶了一下,贺阳才不至于磕到后边的柜子上。

  金奶奶的女婿带着些许歉意地看着贺阳,因为担心自己的妻子而慌忙地追了出去。

  屋内房间昏暗,疯狂的指责和宣泄之后是死寂一样的沉默。贺阳木然地像是被人遗弃无比狼狈,宛如丧家之犬的人偶一样,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屋内静谧得只余下钟摆走动的声音。

  褚铭越刚要出言安慰贺阳,来自一旁清脆得童声先他一步出声:“哥哥。”

  贺阳仿佛没有听到一样仍旧笔直地站在原地,直到自己的外套似乎被人轻轻拽了一下,贺阳反应才慢了一拍地缓缓低下头。

  金奶奶的孙女看着贺阳看向自己,又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贺阳被拽得顺从金奶奶孙女的力道蹲下身,失魂落魄的眼眸落在某个玻璃反射在墙壁上的一点光影处,虚无得并不聚焦,贺阳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吗?”

  金奶奶的孙女揉了揉贺阳刚刚被打到的肩膀:“哥哥,痛吗?”

  贺阳空洞的眼眸释然缩紧,微不可见地泛起了一点涟漪,而后缓慢地摇了摇头的。

  “妈妈不是故意的,她一直在哭。妈妈没有了妈妈很难过,我看不到妈妈也会很伤心的。”只属于这个年龄阶段小孩子才会拥有得纯洁不掺杂一丝杂色的眼睛,直白又带着歉意地看着贺阳:“哥哥,可以原谅妈妈吗?”

  贺阳的眼泪突兀地涌出眼眶,滚烫的泪水在镜片之上蒸腾出来一丝雾气。在得知金奶奶确切死讯之后一直都没有哭过得贺阳,因为金奶奶孙女的这番话后眼泪不受控制得流了下来,贺阳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清因为什么。

  看到贺阳脸上的眼泪,小姑娘一下慌了,用小手擦拭着贺阳脸上的眼泪:“哥哥很痛吗?”小姑娘笨拙地学着大人哄她时候的样子,对着贺阳被打到的肩膀吹气:“哥哥不哭,吹一吹,痛痛飞飞。”

  小姑娘明明是在哄贺阳,但是贺阳的眼泪却被越哄越多,连成串一样地顺着脸颊低落在了地板上面,鼻尖都泛着红。贺阳轻轻环抱着小女孩,任由眼泪无所顾忌地落下,一米八几的个子此刻缩得同小姑娘一边高。

  贺阳抖着声音哽咽地开口:“哥……哥哥不痛,哥哥也只是很难过。”

  自小没有过亲人的贺阳,对着长辈一样的金奶奶,与其说是像邻居家的奶奶,倒不如说是像母亲一样,他在金奶奶的身上小心翼翼又贪婪地寻找他从未感受到过的母爱。

  现在金奶奶去世了,唯一能够让他感受得到母爱的那个人不见了,他还害得其他人也没有了母亲。没有父母,没有家人的滋味,他比任何一个人都懂,但是他却成为了害得别人也变成自己这样的罪魁祸首。

  贺阳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成了自己最痛恨得那类人。

  .

  褚铭越默默地站在贺阳的后面,看着贺阳背后从白色卫衣后面撑起的蝴蝶骨颤动着。褚铭越心底一点点聚集起来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堵在胸口处。贺阳有多期待这次出行,没有人比他更加得清楚。

  贺阳说他从来没有去哈安市之外地地方玩过,为此兴奋地一夜未睡,白皙的脸上都挂着巨大得黑眼圈。贺阳还兴致勃勃地连续好几天买了很多东西,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登登,他设想了许多会遇到得美好的事情,计划着带着失去一条腿之后再也没出去过的金奶奶好好感受一下外面的景色。

  但是在贺阳关于这次旅行的设想里面显然不包括会和自己大吵一架,更加地不会包括金奶奶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自责的那个人何止有贺阳一个人而已,明知道贺阳就是这样的性子,却非要和贺阳争论个高低。贺阳第一次远行来到陌生的地方,会忽略很多应该注意得细节。而他褚铭越呢,明明从省一线刑侦队退下来的,却还是因为放松和贺阳犯了同样致命的错误。

  当初贺阳邀请他一同前来的时候,他心里其实一直是以贺阳的哥哥,这次出游最靠谱得“大家长”身份自居得。

  可是回头看看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他又都在做些什么?褚铭越忍不住地攥紧了拳头。

  褚铭越像是一道影子一样站着贺阳的后面,看着贺阳失控得落泪,看着贺阳慢慢地平复自己的情绪。一直,一直,一直地陪在贺阳的身边,从未离开过半分。

  直到金奶奶的女婿回到屋子,两个人将小姑娘交给她爸爸之后才一起从旅游山庄里走了出来。

  贺阳异常安静地低着头漫无目的走着,贺阳脚步停到了某一处:“这个村子到底在隐瞒什么,金奶奶为什么会死,我要留在这里查清楚。”

  贺阳抬起头,被泪水洗过的眼睛异常清亮地看着褚铭越。

  “确实要查清楚的。”褚铭越单手揣着口袋里,从里面掏出来宋壮壮离开前交给自己的借调证,上面印着褚铭越和贺阳两个人的名字:“我们一起查清楚。”

第69章 :唤醒与救赎

  褚铭越和贺阳一起和吉怀市派遣到寿康村的警察汇合,大家在寿康村得临时设立得简易派出所里面开会,整理了目前所有得已知的信息。

  褚铭越翻看在自己和贺阳在医院的这几天里,这些同事们提前调查出来的情况,这个本子里面记录寿康村的信息和褚铭越当时地窖里面看到得那些壁画整理出来的相差不大,只不过细节要更完善了一些。

  在百年多之前,寿康村的确是由“借寿”的这个传统,背后的原理大抵就是通过某种仪式,将年幼的儿童的寿命,转借到了即将油尽灯枯的老年人的身上。

  这个原理当然没有任何得科学依据,只是当时愚昧又古老的一种传承,和古时候人遇到干旱选择杀猪杀牛羊用来祭天求救降雨是一个道理,对于美好祝愿的寄托,对于未知的恐惧。

  早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就有警方发现了寿康村这个迂腐的传承,当时就给当地的村民做过科学的科普,详尽地“借寿”了这类事情并不会延长老人的寿命。并且严厉地杜绝了此类恶行,永宁塔就是当时第一次被拆除。

  贺阳听到这,抬起了头问道:“既然早在那么久之前就被杜绝了,那现在的情况又要怎么解释呢?”

  褚铭越翻看了一下分到自己的案件册子上面说得有关目前这部分的“还魂”仪式。

  这个“还魂”仪式是近些年这个村子又重新地认可起来了那个观念,不过这次的是“老人”和“孩子”的身份颠倒了,是用“老人”来保佑“孩子”身体的安康。把曾经被“老人”剥夺的“寿命”,还给现在的孩子们,这些村民甚至认为这种扭曲的方式,是他们对于当时“借寿”的那种错误行为所进行的赎罪。

  贺阳:“他们又是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不是一般人的脑回路能够想到的吧?按理来说这种仪式都已经消失许久了,村子里的年轻人不应该对于当时“借寿”的仪式这么了解才对啊,”

  听到贺阳问题的警察看了一眼贺阳,有些不理解以贺阳的年纪是怎么进到哈安市的市局得,不过这位警察仍旧解释道:“这个具体的情况,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调查的重点了。”

  “这两天我们也一直在村子里进行走访调查,但是这些村民们得态度并不友好。”那位警察摸了下脸上新增的伤口,痛得嘴角下意识抽搐:“嘶,可以说是很抵触了。”

  这些村民们有拿棒子撵得,在他们说了这种行为是袭警,是触犯法律的行为之后,就有把自家院子里的狗放出来,让狗咬他们的, 甚至强行辩解这是狗咬得警察,和他们当地的村民们没有关系。这几天对于寿康村村民们的走访调查,整个调作开展起来十分得困难。

  褚铭越问道:“没有找村委会协助吗?”

  像是寿康村的这种情况,如果没有当地人来协助,他们这种外来的警官,甚至是吉怀市本市下调来的警察都很难在当地展开破案。

  提到这点,负责此案的老警察就忍不住地叹气,抓了一把鬓角已经有些白的头发:“这个村子的村委会也和他们的村民同仇敌忾得。”

  寿康村的村委会在之前他们开展其他工作的时候也有接触过,人看着都还是挺正常。但是这次,自从永宁塔大火引来市里的消防队,旅游山庄村子的地窖也被发现了,这些村民们在医院醒过来之后,他们大概也意识到了事情败露。寿康村的负责人态度直接给他们来了180度大转变,一夕之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别说给他们做和村民之间的沟通工作了,没直接带头和他们对着干已经算是好的了。

  褚铭越听得揉了揉太阳穴,他在医院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个案子查起来会很困难,但是目前已知的信息这也太困难了一点。

  褚铭越:“那目前咱们这边有办法确定他们这个“还魂”损害或者至死了多少老人吗?”

  作为近些年给寿康村开具的死亡证明人之一的谢仁和此刻也在这个会议室,谢仁和听到褚铭越的问话之后,拿出从医院调出来的记录:“寿康村在医院这边出具的死亡证明人数,近5年年龄集中在60-75之间,男女比例差不多。死亡的原因在记录里面也确实都显示的是正常死亡,尸检证明上面确实都没有问题。”

  谢仁和把医院调出来的报告递给褚铭越的哇手上,褚铭越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下上面的内容,甚至谢仁和很贴心地把有几个人稍微有些奇怪的死亡证明复印件打了标号。

  比较奇怪的有几个大多都是在家里摔倒之后引起得其他并发症导致去世,这其实也是许许多多上了年纪的人意外去世的原因,随着骨骼的退化和细胞其他机能的衰退,对于上了年纪的老人一个小小的流感都可能会是致命的。

  但是目前寿康村的这种情况,接连几个老人都是类似得死亡方式的话,就免不了让人会多想几分。尤其是这几个病例上面的老人普遍是在65岁左右,其实在老年人里面并不算是高龄。

  贺阳在谢仁和和褚铭越近距离贴在一起交流得时候,心下虽然一直告诉自己两个人只是在正常得沟通案子,自己已经因为谢仁和和褚铭越吵过一次架了,自己现在应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查案子上面。

  但是贺阳在看到谢仁和拿起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褚铭越手的时候,还是有些没太控制住,手上的碳素笔在记录的笔记本上面划出来一道深深的印子。

  “我也看看!”贺阳微微拔高了音量,紧跟着也凑了过来,带着刻意地插在了褚铭越和谢仁和之间,谢仁和倒是很好脾气地把位置让开了。

  不止贺阳一个人想到了之前那次两个人的吵架,褚铭越听到贺阳开口的时候心里也下意识地一颤,以为贺阳又开始哪根筋搭错了犯起了小性子,已经做好了为贺阳兜底准备的时候。

  贺阳借着褚铭越的手看完了这些的报告之后抬头认真地说道:“不管他们“还魂”仪式里的老人到底是不是正常死亡,起码在这里的老人表面上给大家的印象是“正常死亡”的样子。”贺阳顿了一下:“可是金奶奶不是这样的。”

  贺阳见过金奶奶最后的样子,也是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见过金奶奶最后样子的人,无论如何都和“正常死亡”并不沾边,甚至最后永宁塔里还放了那么大的火,都和这些报告里面老人死亡的样子核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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