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会搞权谋啊 第66章

作者:一林修竹 标签: 古代架空

  陆屏脸一热,尴尬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你也是在那日知道‘留安’就是我的?”

  严仞点头又摇头:“嘶……也不算,还要更早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怀疑什么?”陆屏又一愣。

  严仞闷笑起来:“你自己已经习惯化用南华经的冷僻成语,还挂在嘴边,自己都没察觉,还好我有那过目不忘的本事。一开始只是怀疑,直到你来我家那日,我基本可以确定了。”他把手炉还给陆屏,顺势倾身贴近他,在他耳边道,“找得我好辛苦呐,留安。”

  陆屏又气又羞,红着眼眶控诉:“所以后来你见我找你送别!你还亲我!你都知道!你就是不说!既然你知道,为何不早点告诉我,害我……”

  “害你以为自己是单相思?”严仞调侃。

  陆屏更气了,转身爬到床里面,掀开枕头拿出一叠一叠的信封,推到严仞面前:“你自己看吧!”

  严仞笑道:“看什么?我都看过了。”

  他低头捡起信纸。

  这些信都是陆屏三年里隔三差五写的。那时他还会时不时跑去放到白虎殿的书格子里,后来又怕哪一天被清扫的宫人清出来当作废纸扔掉,又把它们全部搬回苍篴院,再搬到千秋殿。三年下来,已经累积了满满一整个书格的信纸,其中一些重要的,被陆屏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枕头边。

  严仞很快发现了这是自己没看过的信。

  他收起笑容,眉间升起几分凝重,翻开信封的动作变得缓慢。他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声音低沉,被地龙喷出来的暖气熏得更加暖烘烘的。

  陆屏安静听他念信,想起当时写信的心境,鼻子更酸了。

  “春日思君,不由欲问林花谢红可匆匆;夏日思君,不由北望白乌眩目轻灼人;秋日思君,不由垂怜梧叶寒声尽可晚;冬日思君……”

  念到这里的时候,严仞的声音又变得温柔。

  而每一封信的最后一行,都是同一句话。

  “掷书格中,寄与南风,直至西北,望远山安。”

  念完,严仞放下最后一封信,一手把陆屏揽在身前。

  陆屏的额头抵在严仞肩膀上,他落下一滴泪水,无声地沾湿严仞的衣服。他委屈道:“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会想你。”

  严仞粗糙的手指摩挲他的后颈:“我也是。”

  陆屏不信,问:“你想我什么?”

  严仞开始思考起来,最后悠悠答道:“白天太忙了,确实不怎么想,晚上睡觉前想一想吧,想着或许梦里能遇到。”

  陆屏往他怀里钻:“那你有梦见过我么?”

  “有。”严仞回答。

  陆屏十分好奇,问:“那梦里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们在哪里?做什么事情?”

  严仞顿了顿,装得有些迟疑:“真要说出来么?”

  做梦而已,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陆屏不解,只道:“说。”

  “就,梦到……”严仞的语调开始变了,“梦到咱们还在玉人楼,在那张床上,你穿了之前穿的那件裙子,头发还有些乱。”

  陆屏:“……”

  严仞“啧”了一声:“你抓着我肩膀哭,掐着那力气好大,我还真能感觉到疼,跟脱光了似的……”

  陆屏立刻坐起来打断他:“行了,我就知道你嘴里说不出正经话!我要睡了!”

  严仞上扬的嘴角还没控制下来,忍着笑退下床,拱手道:“那臣也去外面睡了。”

  说着他转身,脚步歪歪斜斜。

  “等等!”陆屏叫住他,“你把外面那个枕头拿进来,和我一起睡。”

  严仞立即道:“好。”

  脚步终于快了。

  枕头拿来之后,陆屏把它放到自己枕头旁边并排,自己动手收拾好方才弄乱的信封信纸以及被褥。等完成之后他抬头一看,严仞已经把自己的外衣卸下了,只剩下中衣和中裤。

  严仞凑过来:“臣为陛下宽衣?”

  陆屏才发现自己的外衣还没脱下来。

  他穿的不是圆领袍,而是交领袍,并没有暗扣,而是在腰上系了上下两条,比之前的圆领袍容易解了。严仞的手游刃有余地环过他的腰线,故意托过来揉了两下,令陆屏不由闷哼。

  接着,严仞才开始解系带。

  陆屏道:“马上就要开春了。”

  “然后呢?”严仞问。

  右边的系带终于松下来,严仞又把手伸进里面,解陆屏里面的系带。

  陆屏道:“你当年答应过我,回来之后一起打马球的,结果到如今一次也没打过。”

  严仞为他脱掉外袍,只剩下一件中衣,他随意把外袍扔在床尾,笑着道:“打马球啊,这还不简单,明天咱们就去打。”

  陆屏摇头:“可是眼下还没真正开春,草都没长出来,怎么打马球?”

  严仞下了床,一边剪蜡烛一边道:“谁说没有草就不能打了?照样可以打。正好明日是上元节,要不就让人打扫一下马球场,开个马球会吧?”

  最后一根蜡烛被剪掉,寝殿内一下子暗下来,陆屏看不见眼前的一片漆黑,只听到床帐和被子窸窸窣窣的,这是严仞上床来了。

  陆屏点头回答:“好,听你的。”

  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逼近,严仞吻上他的嘴唇。他猝不及防往后仰,开始笨拙地迎接那严密附吮着的湿热唇齿,这次的缠绵似乎比早时在花棚下的吻要温柔,让陆屏想起三年前那一夜在山林的马车里狂乱的心跳。

  许久之后,严仞才缓缓分开,彼此都轻轻喘气,呼吸交缠在一起。

  陆屏知道,如果此时亮着蜡烛,自己红透了的脸肯定会被严仞一览无余。

  “陛下,臣能抱着您睡觉吗?”黑暗中,严仞开口问。

  问就问,干嘛还要用敬称!

  陆屏十分无奈,只好顺着他道:“准。”

  严仞笑了一声,上来抱他,另一只手一掀,把他塞进宽大的被子里。原本从外面拿来的枕头似乎派不上用场,严仞几乎独自霸占了陆屏的枕头,反而将陆屏揽在自己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虽然硌得慌,但是莫名更加暖和。

  ◇ 第67章 67 朕与将军打马球

  开办一场马球会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准备,在上元节当天打马球委实是不现实了。

  所以陆屏吩咐将马球会定在正月二十,上元节当日,他和严仞两个人率先在马球场练了一个时辰。

  草还没完全冒头,雪却消下去了,整个马场光秃秃的确实并不好看,还时不时有寒风席卷刮来,但只有他们两个人在,比皇宫中任何一个地方都舒服。

  内侍牵了两匹马过来,陆屏被严仞护着跨上马背,道:“当年你走了之后,我还时常来这里练练,但是自从当上皇帝就几乎再没来过了。”

  严仞问:“陛下生疏了?”

  陆屏牵起麻绳,点头如实道:“确实有些……”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马身一侧,马背一沉,他吓了一跳,随即后背被温暖的胸膛包裹,严仞早已跨马坐到了他身后。

  “你的马在后面!”陆屏道。

  “你不是生疏了?我带你转两圈。”严仞笑着,不由分说拿过他的缰绳,让他踩马镫,开始带着马在场上小跑起来。

  陆屏立刻紧张地望四周:“不行,让人看到多尴尬。”

  严仞道:“你挣扎几下试试。”

  不知严仞为什么让他这么做,但陆屏还是抢过缰绳,手肘顶开严仞的身体挣扎起来。没想到严仞反制住他的手臂,将他拥得更紧。

  远处看场的内侍们神色紧张起来。

  严仞低声笑道:“你看,别人只会以为我挟持了你,又怎么会想到昨天夜里,是陛下自己冲进银花棚里亲我的。”

  陆屏的耳朵热起来。

  他被紧紧箍着,在外人看来,确实是像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帝被人高马大的将军控制住的模样。不知为何,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欲盖弥彰却更让人没来由心跳乱蹦。

  陆屏牵着绳子道:“我自己来。”

  严仞道:“行,你让马跑起来。”

  于是陆屏一夹马肚,控住缰绳,喝道:“驾!”

  马儿立即在宽大的马场上狂奔,连带着身体颠簸起来,眼前的视线都变得摇晃。

  跑了两圈之后,陆屏道:“试试球吧。”

  内侍奉上来两把球杆,严仞道:“拿一把就够了。”

  他拿过一把球杆颠了颠,交给陆屏,问:“球术是自己练的?”

  陆屏点头:“偶尔问问皇兄。”

  严仞将手里的马球扔向远处,陆屏驾着马追去,亦步亦趋跟着滚滚向前的马球,弯腰一手操控缰绳,一手挥杆。

  马球腾空而起,重新落入草地。

  严仞赞许道:“不错。”

  陆屏忽然想起什么,道:“皇兄的马球打得好,皇嫂的也不差,这次的马球会我想请她过来一起。”

  傅妤自从进宫后就没打过一次马球,起先是因为怀孕,后来陆景去世,宫里再没置办过一场像样的马球会。

  正月二十的马球会是场私下小型的球会,陆屏只请了几个熟悉的人,包括傅轶和何新柏。

  “今日没有彩头么?陛下。”何新柏扛着球杆大喊。

  “管他有没有彩头,我定要拿下第一场头筹。”陆蔷穿着束身的圆领袍,摸摸自己的马,跨上马背。

  何新柏道:“好好好,那我肯定不跟长公主一个组。”

  陆蔷“切”了一声。

  陆屏道:“有彩头,今夜在宫里开个私宴吃羊肉,大家都有份。”

  何新柏立即道:“打完球还有肉吃,这个我喜欢!”

  傅轶也来了,傅国公夫人与邑安侯何夫人带懿文在看台上玩马球,懿文看着傅妤打球,奈何自己拿不动球杆,只能有样学样用脚踢球。

  分组很快便定下来,陆屏、傅轶和傅妤一组,严仞、何新柏和陆蔷一组,再加上几个帮陪添数的禁军侍卫,鼓声一响,马球腾上空中,所有马匹都鱼贯而出,冲向球场。

  看台上,傅夫人道:“看来外面传闻严侯爷胁迫陛下,也并不一定是真的。”

  何夫人瞅着场上追逐马球而跑的马匹和儿郎,道:“真真假假,咱们怎么知道?我可听新柏说严侯爷去北疆一趟,跟变了个人似的呢……不过有一点没变,要强啊,你看,他怎么也不肯让你家二郎碰到球呢。”

  傅夫人伸头望去,只见严仞一直挡在傅轶身前,傅轶的马困顿地转来转去,始终无法突破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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