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 第26章

作者:花卷 标签: 古代架空

  作者有话说:

  全文架空瞎掰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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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了货,自有管事和城中各大商户交接,段临舟便和陆重等一道行商的兄弟们去了就近的酒楼接风洗尘。这些人里除了段临舟招的工人,不乏当年跟着陆重下山的盗匪,虽说已经金盆洗手了,可仍有几分匪气,大块的肉,几杯黄酒下肚,便放声谈笑起来。

  整个酒楼都已经被段临舟包下了,一楼是行商的工人,小管事一桌,段临舟和陆重以及几个主事人也坐了一桌,满楼酒香。

  都是往来行商的,常年在外跑,满楼的人大都是天乾和中庸。酒过三巡有人便上了头,抱着酒要来敬段临舟,陆重笑骂道:“才喝几杯脑子就不清醒了,想喝酒,我陪你喝,别熏着东家。”

  那人有点儿委屈,说:“我又没想让东家喝酒。”

  段临舟自病后就鲜少碰酒了,他闻言笑了笑,举起茶杯,起身道:“如今年关才过,外头又不太平,各位兄弟甘冒危险走这趟商,我心里记着大家的辛劳。”

  “来,我以茶代酒,敬各位兄弟们一杯。”

  “东家说话见外了!”

  “就是,咱们本来干的就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活儿。”

  “敬东家一杯!”

  管事们纷纷开口道,豪爽地举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段临舟也将杯中茶水饮尽,座中人无不叫好,流光不动声色地给他斟上了一杯茶。

  陆重看着段临舟,说:“东家,我也敬你一杯,”陆重坐在段临舟左侧,抬酒杯,段临舟和他碰了一个杯,说,“你我就不说客套话了。”

  陆重哈哈一笑,道:“我干了。”

  说罢,仰头就是一杯酒灌入喉。席间段临舟问起途中之事,陆重自是无所不言,说:“自瑞州到苍州的顺路还算太平,我听那些客商说,丰州那片已经乱得不像样了。”

  段临舟想起丰州和陇州的民变,没有开口,陆重又道:“老四倒是说起他们碰上了几伙流民,不过见他们人多,又带着武器,没敢动手。”

  陆重口中的老四叫柳三九,却是个坤泽,段临舟头一回见平岗寨中还有坤泽很是惊奇。不过说是坤泽,其实也和中庸无异了,说是早些年把自己后颈的坤泽腺体生生剜了,走投无路之下落草为寇。当初陆重要金盆洗手,柳三九便跟着一起投身于段氏。段临舟对此人颇为欣赏,柳三九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却是个心狠手辣,恩怨分明的主儿。

  此行陆路风险远比水路高,柳三九却不愿走水路,直接选了陆路,道是要看看那群占了他们山头的有什么本事。

  陆重道:“老四过临阳关的时候,还摸回山上去了,和那些占了山头的人打了个照面,”他说,“老四说,就是一些流民,不过年轻人多,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批刀剑,闯出了一些恶名。”

  段临舟若有所思,陆重说:“一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他们不敢打咱们段氏的主意的。”

  段临舟说:“如此也省得麻烦了,你再叮嘱三九一回,以后不可如此莽撞。”

  陆重无奈摇头道:“老四发起疯来和疯狗一样,从来不听我的话,您亲自和他说,他或许还能听几句。”

  段临舟莞尔,道:“等他回来就让他来见我。”

  陆重应道:“嗳,也就是过几天的事了。”

  酒足饭饱,有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不知谁说起的起义军杀官一事,有人道:“杀得好,这些贪官污吏,早该杀个干净。”

  几个人附和,陆重下意识地看向段临舟,段临舟如今已经是安南侯府的郡王妃,他嫁的,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卿贵族。

  陆重说:“东家,他们喝多了,说醉话呢。”

  段临舟微微一笑,道:“丰州的贪官污吏,确实该死。”

  陆重心中松了口气,段临舟听着他们对起义军颇为推崇的话,对陆重道:“只不过,无论如何,起义军于咱们瑞州而言,是反贼,这样的话,还是别让他们再说了,以免惹祸上身。”

  陆重深知其中厉害,应道:“是,东家。”

  说完,就起身道:“行了,都把嘴闭上,那些事也是咱们能说的?别喝点儿酒就爹妈是谁都不知道了,没事儿就回去睡觉。”

  没醉得太厉害的,听陆重这么一说,也清醒了几分,捂住了还在大着舌头喊起义军的人的嘴。

  酒席将散,陆重要送段临舟下楼,刚走到楼梯口,便见楼梯上一个锦衣高挑的少年正抬腿而上。

  几人目光对了个正着。

  段临舟看着穆裴轩,脸上也露出笑,道:“郡王。”

  穆裴轩应了声,陆重也看了过去,这还是段临舟大婚后他头一回见穆裴轩。安南侯府门槛高,他们自是进不了侯府的,便在酒楼里设了宴以庆贺段临舟大婚。

  那时陆重和柳三九就在酒楼的窗子口,看着披红挂彩的仪仗自酒楼门前而过,下着雪,马上的少年面无表情,毫无半点喜气。

  陆重对柳三九道:“我怎么瞧着这什么小郡王娶咱们东家好像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柳三九直勾勾地盯着马背上的少年,神情不虞,丢了酒壶转头就要往外走。陆重说:“老四,你干什么去?”

  柳三九不吭声。

  陆重赶忙拉住他,说:“你干什么?”

  柳三九沉沉道:“大婚的日子当着全城的面甩脸色,摆明了就是不给咱们东家面子。”

  他说:“我宰了他。”

  陆重气笑了,道:“别胡闹,这可是东家自己给自己定的亲事。”

  柳三九摩挲着自己的腰刀,沉默了下来。

  陆重目光落在穆裴轩脸上,二人俱是天乾,一个官,一个匪,天生就是不对付。

  陆重目光直白地审视着穆裴轩,穆裴轩不闪不避地看着他,二人信香都似交锋了一瞬,陆重客客气气道:“郡王殿下。”

  穆裴轩波澜不惊地说:“陆当家,久仰大名。”

  陆重咧了咧嘴,道:“陆某早已经金盆洗手了,现在不是什么陆当家,只是东家手底下的管事而已。”

  穆裴轩不置可否,朝段临舟伸出手,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一看就是持剑握枪的手。段临舟看了穆裴轩一眼,将手搭在了他手中,他对陆重点了点头,陆重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眉梢一挑,道:“东家,郡王,慢走。”

  段临舟和穆裴轩已经出了酒楼,二人上了马车,穆裴轩嗅着了段临舟身上的酒气,皱眉道:“你喝酒了?”

  段临舟笑道:“怎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穆裴轩盯着他,段临舟笑了起来,道:“不曾,虽说确实是有些馋了,不过我可爱惜自己得很。”

  穆裴轩说:“你身子喝不得酒。”

  段临舟怅然地叹了口气,说:“当年我也是千杯不醉的酒量,陆二哥都不是我的对手,只有三九能陪我喝个尽兴。”

  穆裴轩心道他酒量也好,可听段临舟怅然又缅怀的语气,叫陆重和那什么三九那般亲近,便有点儿吃味儿。

  穆裴轩道:“你们常在一起喝酒?”

  段临舟:“以前常喝,不过不喝醉,小酌几杯。”

  他说:“你不曾见过柳三九,他虽是个坤泽,可酒量极好,真正是千杯不醉。”

  穆裴轩皱着眉,道:“柳三九是谁?”

  段临舟想了想,笑道:“一个可怜,又有些可爱的孩子,是我的得力干将。”

  可怜,又可爱。

  穆裴轩盯着段临舟,不冷不热道:“本郡王倒是想见一见,段老板如此欣赏的坤泽,究竟是何模样了。”

  段临舟闭着眼睛,说:“等过几日他回来就会来见我,到时候——”话没说完,段临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睁开眼瞧着穆裴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穆裴轩硬邦邦道:“笑什么?”

  段临舟清咳了声,道:“小郡王,段某突然觉得可以开个新铺子。”

  穆裴轩说:“什么?”

  段临舟道:“专门——”他眸光流转,笑盈盈地看着穆裴轩,说,“卖醋啊,酸味儿纯正,蘸饺子下菜定然不错……”

  话没说完,就听穆裴轩咬牙切齿,“段临舟!”

  段临舟哈哈大笑,心中快活得很,还要煽风点火:“小郡王,你说好不好?挣钱了分你一半——嘶”他正说着,穆裴轩已经囫囵压了上来,说,“好,好得很。”

  马车都被二人的动静晃了一下,段临舟被他钳住腰,忙推他的胸膛,“哎,别闹别闹,说笑呢。”

  穆裴轩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皮笑肉不笑,说:“段老板不是笑得正开心吗?”

  段临舟道:“没有,我岂会笑话郡王殿下,我这是见了郡王,心中欢喜。”

  穆裴轩冷哼一声:“花言巧语。”

  “如此信手拈来,也不知对哪个可怜又可爱的坤泽说了多少遍。”

  他咬重了可怜又可爱几个字。

  段临舟再次忍不住大笑。

第26章

  55

  柳三九比预计的日子晚了两日,陆重不放心,和段临舟打了声招呼,便领着一队人出城去迎柳三九了。

  柳三九行事稳妥谨慎,又有陆重在,段临舟稍稍放了心。他们是在黄昏时回来的,彼时段临舟正和穆裴轩在用晚膳,下人来报,段临舟直接让人将他们请进来又添了碗筷。

  这是穆裴轩第一次见柳三九,面前的坤泽个头不高,比身为天乾的陆重足足矮了一个头,身形纤瘦,腰上挎了两把入鞘的弯刀颇为引人注意。柳三九眉眼清秀,鼻梁上一点小痣,看着是一副毫无攻击性的面容,眼神却透着股子刀锋似的冷意,微微扬着下巴,有几分桀骜不驯的意味。

  “见过东家,郡王,”二人对着段临舟和穆裴轩行了礼。

  段临舟起身走近了两步,看着二人,目光又落在柳三九身上,说:“平安回来就好。”

  柳三九仰起脸看着段临舟,眼里的冷意春风化水似的,低声道:“东家,三九办事不力,请东家责罚。”

  柳三九和陆重都是梳洗过后才过来的,已经不见长途跋涉的风尘,柳三九眼底却带青色,足见行商艰辛。

  段临舟摇摇头,笑道:“不说这些,一回来就过来了,没吃东西吧,坐。”

  他没客气,陆重和柳三九都看向穆裴轩,穆裴轩道:“坐吧。”

  二人才道:“谢郡王。”

  柳三九下意识地要往段临舟身边坐,陆重却拉住了他的手臂,二人都坐在了下首。

  段临舟说:“都不必拘谨,和在段家一样。”

  他话音一落,陆重和柳三九又看了眼穆裴轩,垂下眼睛,安安静静地提起了银箸。穆家和段家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段临舟问起路上发生的事,柳三九和陆重才打开了话匣子。

  柳三九一行人多,又对押运的粮食做了掩饰,只扮作布商,路上有人虽对他们一车又一车的货心动,可见柳三九人多,武器又精良,加之高高悬挂的段字大旗,等闲之辈却还是不敢冒犯。一路顺畅无阻,可过了临阳山,却碰上了大批自丰州和陇州两地逃难来的灾民,无不是衣衫褴褛,饿得面黄肌瘦,乍见了柳三九一行人又是骑马又是货,都红了眼睛,竟打上了他们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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