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 第25章

作者:花卷 标签: 古代架空

  过了许久,穆裴轩才射在了段临舟穴儿里,他身子差,锁不住精关,穆裴轩弄了两回,段临舟阴茎已经不知射过多少回,湿润透红的精孔翕张着,有几分可怜态。

  穆裴轩抹了自己腰腹上沾着的白精,看了片刻,鬼使神差地送唇边吃了一口,腥膻的味道并不好闻,却掺杂着,独属于段临舟的信香。

  穆裴轩心想,段临舟射太多了,伤元气,下一回,得将他那儿绑起来。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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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州自年初四开始,大雪就停了,只在夜里零星的飘过几片碎雪,倒也算老天怜悯。瑞州去岁夏就遭了水灾,秋收不丰,即便已经全力救灾,可治下乡县还是有百姓冻死。

  自段临舟和城中商贾在煨香楼商议过后,瑞州米价碳价都没有再上涨,店中小二不遗余力地和百姓道是已有米粮在路上,用不了多久就会运来,他们如此哄抢囤米粮,只会抬高米价。百姓原是不信,可有诸位掌柜信誓旦旦的保证,又拿出段氏商队出城一事佐证,才勉强安抚了大半百姓。

  段氏商队那日出城阵仗极大,又蓄意造了势,百姓口口相传,便都知道段氏商队冒险出城为瑞州去运送米碳,一时对段临舟很是感激,道他义薄云天,心系百姓。

  商人大都因重利,被冠之以奸商之名,不为人所喜。段临舟虽是商人,可他这十几年来,做买卖坦坦荡荡,童叟无欺,对段氏底下做工的人极好,又年年布施,嘉名一传十,十传百,声望颇隆。城中百姓见了他的,认识的,都称一声段老板,段三爷。

  穆裴轩想起段临舟所说的,声名是比万贯家财更难得的东西。

  无怪乎城中商户隐隐有以段临舟马首是瞻的架势,即便他这几年缠绵病榻,也鲜有人敢明面上打段家的主意。

  段临舟对此早有所料,那日二人走在路上,见城中粮铺外哄抢米粮的人少了许多,心中都定了几分,段临舟说:“这只是暂时的,只有商队早日从苍州将粮食运回来,才能真正地让米价降下来。”

  穆裴轩和段临舟并肩同行,闻言点了点头,说:“不如我拨些府兵前去迎一迎?以免途中生出事端。”

  段临舟轻轻笑了笑,雪白的毛领子托着他瘦削的下颌,声音舒缓,道:“当下还不用,苍州到瑞州一路还算太平,我也安排了不少好手,”他觑一眼穆裴轩,说,“小郡王可别小瞧我的人,便是比起郡王的府兵,虽当不得精锐,却也是不错的。”

  穆裴轩嘴角上扬,看着前头广阔的路,开口道:“段老板算无遗策。”

  段临舟说:“话可不能这么说,段某只是一介商户,又嫁为人妻,自当蒙小郡王多多庇护。”

  穆裴轩听着“嫁为人妻”几个字,突然想起段临舟已经许久没有称过他“夫君”了,自他那一回对段临舟说出“恶心”之后,穆裴轩想起段临舟冷下去的脸色,顿时觉得自己那话实在不中听,心中生出几分懊恼来。

  他恍了神,段临舟若有所觉,偏过头看向穆裴轩,“郡王?”

  穆裴轩下意识地叫了一声,“段临舟。”

  段临舟:“嗯?”

  穆裴轩看着他那双笑盈盈的眼睛,顿住了声,抿了抿嘴唇,含糊道:“没什么。”

  突然有人架着马车而来,马车行驶得快,穆裴轩敏捷,握住段临舟的手将他拉近入怀,避开了疾行的马车。

  他皱起眉,问段临舟:“没事吧?”

  段临舟看了眼穆裴轩的手,低眼笑了笑,说:“没事。”

  穆裴轩看着段临舟,忍不住收紧了手,探入他袖中,捉住了段临舟温凉的手。段临舟微怔,还没来得及抽回手,穆裴轩已经握紧了,圈入了自己掌中。

  穆裴轩没头没脑地说:“段临舟,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段临舟抬起眼睛,看着穆裴轩,少年神色认真,黑漆漆的眼珠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得段临舟有点儿害臊,清咳了声,说:“小郡王,这是在大街上。”

  穆裴轩:“哦。”

  “那又如何?”

  段临舟无奈地笑了,说:“郡王——”

  穆裴轩已经转过了头,握着他的手,抬腿朝前走去,“如何?”

  段临舟叹了口气,玩笑道:“殿下如此热情,段某可无力回报……”

  穆裴轩瞥他一眼,说:“段老板,这是在大街上。”

  段临舟:“……”

  京中端王谋反一案牵连甚广,梁都连发三道急诏直往西北而去,诏秦凤远入京。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秦凤远不会入京时,秦凤远竟离开了甘州,只率了一支亲卫,就跟着锦衣卫的人前往梁都。

  消息传到瑞州的时候,段临舟惊讶道:“永平侯就这么去了?”

  穆裴轩点了点头,说:“大哥曾说,秦凤远和端王相交颇深。”

  究竟深到什么地步,才能让堂堂西北王明知是陷阱,还敢只身前往?

  段临舟有些唏嘘。

  可无论如何,端王一案离瑞州到底太远,当中风云变故,化在纸上寥寥数语,隐约窥见其中透出的阴谋诡谲和血腥残酷。

  这一日,段家商船还未到瑞州,先有数骑直奔安南侯府闻安院而来。时已近黄昏,残阳如血,段临舟听闻下人有段氏的人求见时,见那下人的脸色,心中一沉,流光忙给他披上大氅,还未来得及递上袖炉,他已经急步走了出去,“公子,慢点儿——”

  段临舟刚走几步,就见几人立在庭外,都狼狈,身上棉袍还带血迹,当中一人约摸三十来岁,见了段临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东家!”

  尚未言语,眼泪已经落了下来,说:“丰州反了……”

  段临舟脸色骤变,说:“什么?”

  “丰州的百姓造反了,他们闯入府衙,杀了府衙内的官吏,还把丰州通判大人的脑袋砍了下来,挂在了城门口,知州和同知全都逃了。东家,丰州乱了,全乱了!”

  “他们不止杀官,还闯进了城内的富户铺子里,抢掠放火,咱们在丰州的几家铺子全都遭了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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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都没有想到丰州竟会发生民变。

  丰州的掌事一路逃亡,九死一生才回到瑞州,见着段临舟,眼前还浮现门口悬挂的通判头颅,衙门大火烧红的半边天,整个丰州城都乱成了一团,尽都是尖叫声和哭声。

  段临舟对丰州事情尚且不明,还有事情想问,见几人满眼惊慌,凄惨狼狈的模样,忍了忍,将地上跪着的几人都扶了起来,说:“人没事就好。”

  “东家,”当中一个掌事泣泪道,“我们铺子里的贤三儿死了……”

  段临舟顿了顿,他去丰州时曾见过那个少年,生了两颗虎牙,很机灵,一心想以后跟着他行商。段临舟手指紧了紧,轻声道:“我都知道了,这些事有我,先跟着段九去安顿下来,家眷都带出来了吗?”

  几人用力点头,他们逃难,自是拖家带口的。

  段临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先回去好好梳洗一番,吃些东西,睡一觉。”

  几个掌柜情绪稍稍稳定了下来,段临舟看了眼流光,流光点点头,上前将几个管事引了出去。段临舟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却沉甸甸的,天灾,民变,他仿佛嗅到了自丰州吹过来的浓郁血腥气,脏腑内气血翻涌,堵住嘴唇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他咳得厉害,浑身都在发颤,陡然身后一只手轻轻拍上他的后背,顺了顺,“段临舟。”

  段临舟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含着担忧的眼睛,是穆裴轩,他不知何时来了,拧着眉,扶着段临舟。段临舟脸颊浮现病态的红晕,他忍了又忍,方压下唇齿间的血腥气,道:“……没事。”

  “我没事,”段临舟重复了一遍,他看着穆裴轩,说,“丰州民变了。”

  穆裴轩神情冷静,说:“我知道。”

  他将段临舟扶向卧室,口中道:“刚收到的消息,前天三更时分,突然有大批百姓臂敷粗麻,闯入了知州同知等几位大人的府上。”

  “丰州知州带着同知连夜就逃了,通判想平叛,结果府兵叛变——”二人迈过门槛,穆裴轩将段临舟扶上榻,倒了杯热水递给他,说,“丰州知州本就不富,丰州上下官吏为官不正,盘剥百姓,又逢天灾,却不思赈灾,”穆裴轩语气冷硬,说,“生出乱子是迟早的事。”

  段临舟握着温热的杯子,没有说话。

  穆裴轩声音缓和了几分,低声道:“为首的叫刘子异,原是丰州治下长柳县的一个普通百姓,读过两年书,后来去了丰州府城讨生活。”

  “他们自诩起义军,道是朝廷昏庸,官府无道,”穆裴轩道,“不过短短两日,就已经壮大到了五千人。”

  段临舟说:“既是起义军,又怎么残杀无辜百姓?”

  穆裴轩道:“丰州灾情严峻,当地商贾无人管束,坐地起价,他们深受其苦,自是怨恨至极,手上握住了刀,杀红眼,便顾不得无辜不无辜了。”

  段临舟眉心紧皱,穆裴轩看见他眉宇间的郁色,道:“如今丰州乱得很,段氏的商铺先关一些时日吧。”

  段临舟点了点头,说:“既有民变,朝廷会遣兵平叛吗?”

  “自然,”穆裴轩说,“不过我觉得此次民变有些不寻常。”

  段临舟说:“怎么说?”

  穆裴轩道:“区区一个刘子异,是如何挑动府兵倒戈相向的?还来得如此毫无预兆,仿佛早有谋划一般。”穆裴轩于兵事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少年眉宇间露出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又透出锋芒,他说,“刘子异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唆使那些走投无路的百姓跟他叛变容易,可丰州的府兵统领我曾见过,武功不在黎越之下,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地追随刘子异?”

  段临舟若有所思,说:“求利——”说着,他自己先摇了摇头,“起义军一无所有,大都是一些普通百姓,可求名……”段临舟无法说服自己,到底是造反,何来名?

  穆裴轩说:“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段临舟摩挲着手中的茶杯,道:“我担忧的,不止是一个丰州——”

  穆裴轩看向段临舟,二人异口同声地吐出两个字,“陇州。”

  丰州受灾,陇州同样深为雪灾所苦,一旦丰州民变,陇州难保不会有人效仿。

  就如二人所料,丰州起义军声势之浩大,发展之迅速,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丰州境内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各地官吏死的死,逃的逃,还有叛逃转入了起义军。

  丰州如此,不日,陇州毗邻丰州的新水县令被枭首示众,百姓揭竿而反,登时民变四起,处处人心惶惶。

  丰州的商铺关了,段临舟传讯去了陇州,吩咐陇州的掌事见机行事,保命为上。丰州的掌事机敏,仓促之下,除了因返家而枉死在起义军刀下的贤三,其他人大都无碍,只是铺子里的货和柜上的银钱被抢了一干二净。

  所幸掌事行事周到,将大部分钱都放入木匣内,砌在了墙角。说到这时,掌事很是惭愧,段临舟却不在意,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

  丰州一带的民变如阴云笼罩在瑞州,瑞州虽和丰州之间隔了一个万州,可城中已经戒严,治下乡县也多了民兵巡逻。

  穆裴轩也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休沐也已结束,每日奔走在卫所和安南侯府。

  就在这时,段氏的商队从苍州回来了。

  船队先回来的,那一日,段临舟亲自去的码头迎接。数艘大船挂着段氏黑底描金的大旗,缎面大旗猎猎翻滚,在冬日的阴霾下,熠熠生辉。

  段临舟站在码头边,风卷起他身上的厚氅,越发衬得他形销骨瘦,身体孱弱。

  “东家!”船靠岸了,一个高个儿天乾自疾步下了船,约摸三十来岁,生得面容俊朗,只脸颊一道一指长的旧疤给那张脸添了几分戾气,“陆重幸不辱命!”

  段临舟脸上也露出个笑,说:“陆二哥,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陆重咧一口白牙,说,“您怎么还亲自来接我们了,码头风大,万一吹着了——”

  段临舟笑道:“不碍事,”他越过陆重,看向自船上慢慢卸到码头的一个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说,“带了多少粮食回来?”

  陆重比了一个数字,段临舟惊喜道:“这么多?”

  陆重嘿然一笑,又道:“不过一石粮比以往贵了三钱。“

  “那群王八蛋,开始还跟咱们拿乔,嘴上说没粮卖给咱们,就是想抬咱们的价,挣黑心钱的玩意儿。”

  三钱在段临舟的预期内,他笑道:“辛苦你们了。”

  陆重说:“粮和碳分了两批,一批走船先运回瑞州救急,一批还在路上。”

  段临舟微微一笑,说:“二哥思虑周全,我已经设了宴,等货卸了,就给大家接风洗尘。”

  陆重爽快地应了,提声道:“都听到没,东家亲自给咱们接风洗尘,兄弟们麻利点儿,赶紧把货卸了!”

  卸货的结实汉子都高高兴兴地应和着。

  段临舟看着忙碌得热火朝天的码头,清河水面浮光跃金,波光粼粼,他心中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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