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遗事 第17章

作者:周扶 标签: 古代架空

  “回相公的话,童大官…身死的时候,我等正在官家身边护卫。当时天上生怪象,有一颗长尾彗星直冲官家而来,又不知怎么的,临到官家跟前又熄灭了。我等以为是瞧错了,可转头一看,官家已受惊晕了过去。实是我等死罪!”

  蔡攸疑道:“官家不是见了童道夫伏诛被吓的?”

  眼见蔡攸亲口说了童道夫是“伏诛”,给他定性,卫士立刻回道:“不是,是官家顺从民意,杀了童道夫。”

  蔡攸心想,还不如是被童道夫吓的,起码也知道个缘由,难不成是被天上的星星砸晕的?这岂不是说异象乃是天子失德招致的?他又问:“大夫看了半天,看出什么来了?”

  那侍从只复述道:“诸位先生都说官家是惊厥过去了。若要快醒,还得针灸。”

  蔡攸骂道:“庸医!又没有经过铜人考校,凭他们那些江湖郎中还敢给官家扎针?”

  他又凝目去望持盈,只见持盈躺在衾枕之间,双目紧闭,表情显然很不安稳,那半个月前还如春月秋雾一样的面容迅速消瘦了下来,下巴上显出了一个尖尖的弧。

  一时之间,他不禁偃了声气,伸出手去摸持盈滚烫的脸颊。

  那热气烫着他的手掌,却如冷水一样熄灭了他心底的激动与兴奋,若持盈真有什么意外——

  他宁可不要这些。

  他是万万、一点也不想持盈因此受一点损伤的。都怪童道夫这蠢货,才来几日结怨至此,又是放火烧村、又是苛捐粮用,竟叫百姓冲入皇帝的行宅,像军队哗变那样硬生生地拔下了童道夫的头。

  一时也分不清,是这样执掌权柄,调动数万兵马来得快乐,还是要和持盈两个人相伴在江南来得惬意。

  但无论怎么样,都得让持盈先醒过来。他握着持盈滚烫的手,发现他一直在出汗,寝衣粘腻腻地贴在身上,洇出褶皱,于是向帐外道:“去取官家寝衣来。”

  他的手指掠过持盈的身体,挑开他的交领间的系带,将他从雪白的亵衣间剥出来。持盈昏昏沉沉地垂着头,头发尽披散着,可身体却泛起红,像一具无生气的艳尸,被雨打落在地上的三春桃花。

  蔡攸一手将他揽在怀里,一手伸出帐幔,去拿侍女递过来的寝衣。

  然而,解到亵裤的时候,他却发现了一个,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出现在皇帝,或者说,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男人身上的东西。

  持盈的身体他看了没有一万遍也有一千遍,蔡攸笃定,哪怕是今天早上,持盈的身体上都没有这个东西。

  那是一个如同豆蔻般泛着红的入口,口边甚至挂着一缕黏露,正随着主人的呼吸,微微地翕张着。

  蔡攸赶紧向后看去,层层帷幔后是侍从低垂下的头,弯曲的脖颈,他确定没有人将眼神投向这里,投向他和持盈,没有人发现这个秘密。

  大宋的皇帝——也许现在不是了,但曾经是——天子,言出法随手握王爵的天子,高高在上的天下一人,竟然长出了女人的秕户。

  阴和阳两套器官诡异而和谐地集中到了一起,看得蔡攸目瞪口呆,心跳如同擂鼓。

  他满怀着好奇,亵渎,或者一种不可言说的激动与热切,将一根手指探入了进去。也许是因为持盈高烧的缘故,那个入口泛着超出常温的热度,紧紧地包裹着手指。他忽然诞生一个很奇妙的念头,若持盈生来是一个公主该多好?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她相爱,他不在乎做不做什么学士,什么宰相,什么侯爵,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还是和穆王踏马游郊的时刻。

  那时候持盈还不认识他父亲是谁,他们两个并辔而行,持盈皱着眉头抱怨他的马球打得太烂了,太不好了,每次和他一队都输。

  他就求持盈,十一哥,我本来就不会玩,你再不帮我,我就输得更难看啦!

  穆王得意地笑,驱马跑在了他的前面。

  若他生来是一位公主……

  他又深入了一个指节,也许是因为此地从无人探访的缘故,突如其来的异物感让昏迷中的持盈忽然泄出一丝嘤咛,蔡攸疑心他要醒来,附耳过去听,却只听到了一些模糊不清的字词。

  “娘娘,我痛!”

  而与这种痛苦反应截然不同的是他的下体,蔡攸的手指甚至因为穴口热情的吸吮而忘了抽出,那那从未有人到访过的秘地,竟然就因为这几下戳弄就开始充血,泛出了玫瑰一样红粉而淫靡的颜色,又吐露出新的液体来,顺着臀沟一路向下,洇湿了一片。

  他被眼前的景象所惊讶了,并且得意自己是第一个看到的人,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持盈如果还要继续当国持政,这个秘密绝不容许被人发现,谁能容忍自己的皇帝生长着这样畸形的身体?

  于是他立刻为持盈套上寝衣,厉声向外道:“官家之病急需静养,醒来前起居都由我来侍奉。圣人、帝姬若要探病,都要先告知我,知道了吗?”

第25章 宋道君和合阴阳 金郎主弃掷乾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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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符三年,皇帝赵佣沉疴难起。

  十六岁的穆王赵端来到福宁殿中侍疾,说是侍疾,他也不会干什么,赵佣让内侍搬了墩子给他,他便乖巧地坐下,把手放在膝盖上,拿担忧的眼神看向兄长。

  赵佣那天精神不错,赵端从宫娥手里拿来引枕给他垫到腰后,他便也能披着衣服坐起来,和赵端说几句话。

  “我病了好久,十一哥最近在做什么?”

  赵端殷勤给他掖了掖腿上的毯子:“我在家里读书。”

  赵佣轻轻笑了一下:“这么文静,前两天踢球时伤着了吧?”他对这些弟弟们的行踪倒是掌握的很清楚。

  穆王前几天和一帮衙内踢蹴鞠,其中蔡承旨的大公子蔡攸仗着穆王的光在里面滥竽充数,那一脚球踢得奇臭无比,球不中球门,专中穆王的小腿肚子,把穆王气得倒仰,还好有个叫高俅的人,很是有些技艺在身上,这才没让穆王吃了败仗——那败者可是要往脸上刮白腻子的。

  赵端连忙告饶道:“我再不和他们乱玩了,腿还疼呢。我以后只在家里读书了。”

  他这话就是随口乱许诺,赵佣也只是笑着摇头,说他顽皮。

  两兄弟说话间,内侍躬身来报:“官家,皇太妃来了。”

  居住在圣瑞宫的皇太妃朱氏是赵佣的亲生母亲,并不需要等候通传。因此中官的话音刚落,她便入得殿来,带来一阵云雾似的香气,驱散了福宁殿里苦涩的药味。

  也许是坐起来以后视角稍微高了一点,赵佣看见了窗棂外的一丛春花:“十一哥,外头花开得好,与我折一只放瓶子里吧。”

  赵端点点头,立刻站起来。朱太妃的香风刮过他的身边,他见礼喊太妃,朱氏不理他。

  赵端去折那春花,枝杈都搂在怀里,花瓣蹭着他的脸颊,他抱着芬芳回到福宁殿,只听见朱太妃说一句:“你要立便立十二哥来得稳便,他也是从姐姐肚皮里爬出来的。”

  母子俩不知说了什么,床上的赵佣已叫她气得脸色发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赵端将花给内侍,到床前呼唤道:“六哥?六哥?”

  朱太妃织金的霞帔落在他身边:“十一哥走吧,官家又难受起来了,你在这也没什么用处。”

  赵端依依地看了一眼赵佣,后者也别过脸去,示意他走。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回味起来,原来兄长在朱太妃来前就知道了她的来意,所以把他支出去采花……朱太妃要立自己的亲儿子,十二皇子赵似做皇太弟吗?他想,这算不算在咒自己另一个儿子早登极乐呢?

  他一路往宫外走,恰好见了养母向太后宫中的押班女官郑娘子。

  郑娘子面若芙蓉,眉如细柳,很受赵端的喜欢,赵端问:“内人寻我何事?”

  “自是娘娘思念大王了。”郑娘子笑开两靥。

  郑娘子去拉他的手,他二人早已暗通款曲,只等着向太后将人赐给他,因此很是亲昵。赵端便侧眸问道:“娘娘想我,姐姐呢?”

  郑娘子含羞作嗔,赵端大笑地走向向太后所住的隆佑宫。

  他的养母向氏,是一位面容清苦的中年妇人,和朱氏至今还艳容不减不同,她自做了太后,便是青灯古佛、日日苦修,脸颊眉间都生出细细的纹路来。

  她把赵端叫到跟前,将内侍都屏退下去:“你去见官家了?他好吗?”

  赵端是由她养大,和她很亲,随口就道:“六哥今日精神很好,只朱太妃来了,同他吵架。”然后在旁边自己剥桔子吃,手上片刻也不停。

  向太后冷笑了一下,赵端觉得有些诡异,他这养母素来是菩萨一样的人物,因何故笑成这样?

  “她是不是要立十二哥做皇太弟?”向太后云淡风轻地说道,“她以为和章子厚勾连,就可以一手遮天了吗?哼!”

  她那一声冷哼让赵端忍不住从橘络里面抬头。

  只见向太后面上全无哀色,甚至有些扭曲,叫他道,十一哥,过来。

  好像魔音似的。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喊,不要过去,不要过去——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拔腿,靠到了养母的膝边,仰着脸喊她:“娘娘?”

  “你是娘娘的孩子,娘娘要你做官家。”向太后摸着赵端的头,那乌黑的头发,还因为不听话露出一点顽皮的细碎,她奇异而快慰地笑了,“好不好?”

  赵端三岁以后就没见过母亲,一向将向太后视若亲母,此时却不知怎么的,忽然否认道:“我不是娘娘的孩子,我是姐姐的孩子!”

  这话一出,另一个声音便在心里喊道,别说,别说,不要你伤她的心!可话已经出口了,向太后一听这话,果然怒道:“我养你十五年!你放着太后的儿子不做,去做一个美人的儿子?”

  赵端内心已经非常后悔,他从未见过养母这样的表情,可他不知怎么的,脱口而出道:“娘娘养我,只因为九哥眼睛不好,六哥要是没了,我就是爹爹的长子,下一个官家!”

  他将这些弯弯绕绕都撕扯开来,向太后却怒极反笑:“没有老身,你一出生就要被杀死了!”

  赵端踉跄地站起身来:“为什么?”

  向太后的脸上陡然显现出一种她绝不可能做出的狰狞表情,在持盈的梦魇里被撕扯得扭曲,此时诸天作乐,战鼓齐鸣,持盈还听见塞上的羌笛,吹得风雪中的梅花泠泠作响,一时之间他头痛欲裂,而向太后的话远远地扔了过来:“因为你是个阴阳同体、祸国殃民的妖孽——”

  “我不是!”持盈吓得坐起身来,“娘娘!”

  他惊坐而起,把他面前的蔡攸吓得不轻,只见他一只手迅速从被子里面拿了出来。随着他这个动作,持盈顿觉下身酸楚,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不禁啊地叫出声来。

  然而这感觉不是一下子就结束的,他感觉自己的下身好像肿了起来,有什么东西因为失去了堵塞流了出来,全部蹭在亵裤上。

  蔡攸的两根手指湿淋淋的,还有银丝勾着,持盈用手去捏被角,但不敢掀开,只盯着蔡攸:“你在做什么?”仿佛期望他给个否定的答案似的。

  好半晌,蔡攸被他盯得头皮发麻,又不敢直言。可持盈又盯着他,要他给答案。

  他索性一咬牙,用那两根带着水泽的手指,将被子掀了开来。

  持盈的下半身光裸在被子底下,一件衣服也没穿,凉风忽的一下吹进,他就着坐姿,呆呆地向下看,梦里养母的声音还在回荡,他觉得那只不过是个梦,养母不是这样的,但——

  但他的下体,却实实在在、真真切切地,长出了一个,他只在别人身上见过的东西。

  一个绝不应该长在皇帝身上的东西。

  这东西不知道是何时经受了玩弄,竟是艳红充血的状态,就好像鲜花被强行剥开了花蕊,露出里面的芯子,并洒了一地的粘腻雨露,黏在芯子下面的入口上。

  持盈不相信那是自己身上的东西,可他吸气,它就瑟缩,他呼气,它就张开。

  蔡攸见他傻了,要拿绢布给他擦下体的汁液,持盈昏睡这几日,他偶尔以戳弄此穴为乐,却不意恰好撞见持盈醒来。

  “……这事有谁知道?”持盈缓了好半天才问出这么一句,蔡攸这绢布擦的实在是火上浇油,持盈被他擦得声音都哑了,甚至忍不住合拢了双腿。

  蔡攸索性一用力,将那些汁液一并揩去,持盈受苦,拿脚踹他的胳膊:“问你呢!”

  “没人知道,这些天圣人要来看你,也被我拦住了。”

  持盈一晕数日未曾露面,皇后郑氏日日登门,都被蔡攸拦了过去,今早上她带着帝姬一同过来,茂德在外面喊爹爹,而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中午的时候皇后就赐了鲍鱼给他吃,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已经驾崩,他在这学李斯呢!

  蔡攸本要向持盈大呼冤枉,看你这一晕倒把我难为的。然而他还没开口,持盈的面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了。

  他垂眼看向自己狼藉的下半身,小口吐露出的清露已经沾湿了床单,晕开深色的一片,有些自嘲地说:“你和蔡瑢,真是亲父子啊。”

  皇帝大病刚醒,面色憔悴,应该是很不好看,很狼狈很落魄的姿态,可姿态却仍如一支被风雪摧折以后的梅花,在白茫茫的地上艳得分明。

  蔡攸问他道:“你什么意思?”

  持盈自哂道:“他在东京瞒天过海,你在我这里隔绝中外,这不是亲父子吗?”他又假装懵懵懂懂地戳蔡攸的心肝:“他是要做周公吗?”

  周公辅佐年幼的成王,曹氏也曾以周公自许,结果篡了汉朝——

  蔡瑢和他约定好,若是东京有变再叫童道夫南下,结果童道夫却不保卫东京,径自带兵南下,那必然是得了蔡瑢的授意。

  童道夫带了这么多精兵过来,东京怎么办?留守在东京的赵煊怎么办?他扔在汴京的一切怎么办?换句话说,东京就是守卫住了,赵煊会不会以为童道夫的南下是他的授意,这孩子原本就和他不亲,以后会怎么看他?

  更何况他此次出行,一个皇子也没带,东京若是陷落,哪怕他现在立刻找人生一个儿子出来,恐怕也等不到儿子成年了,主少国疑,而东南尽是蔡氏族望,江山易姓不就在反手之间吗?

  他指了指外面的衣架子,诛蔡攸的心:“外头架子上有我的衣裳,你自去披上吧!”

  这都成了黄袍加身了,你家江山来的不正,还爱以己度人。蔡攸怒道:“你胡乱猜忌什么?还什么我和他真是亲父子——”

  他咬牙道:“你和他睡的时候怎么不想我和他是亲父子?你和他睡完了以后再来勾搭我时怎么不想着我和他是亲父子?你叫我去帮着王将明和赵焕,跟他恩断义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和他是亲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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