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 第96章

作者:楚执 标签: 朝堂之上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奴才醒来便这样了,不止手腕……还有腰上。”

  兰泽还用眼角留意着周围,他醒来之后心弦一直崩着,看到风吹的烛火晃动,心脏立刻跳的快了几分。

  师无欲视线略微定住,这殿中自然没有第二个人,兰泽原先睡前还好好的,不可能一觉醒来自己掐出来这些印子。

  不止手腕,还有腰处,甚至腿根。

  师无欲眉眼变得深了几分,笼罩着一层清冷的郁气,兰泽抿着嘴巴不敢讲话,他略微犹豫,到底没有把自己的梦讲出来。

  “国师大人……世上真的有鬼吗?”

  烛灯被吹灭了一瞬,师无欲的眉眼随之抬起来,琉璃一般清冷的眼底随之变得晦暗。

  “万物有灵,兴许是你先前欠了怨债。”

  师无欲表面冰冷无情,为兰泽开化了一道护身符,还为兰泽准备了许多佛经。

  兰泽不知这些有没有用,他不敢一个人住,有空便粘着师无欲。

  因为他要依赖师无欲,便不敢争辩,师无欲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般过了几日,兰泽偷偷地观察,愈发的肯定兴许真的有人……应当是有鬼缠上了他。

  他那一日被欺辱,身上莫名多了好些痕迹,后面几日他睡前一直同师无欲待在一起,加上护身符和佛经,便没有再做噩梦。

  可是一旦师无欲不在……那个东西便会出现。

  兰泽抄完了佛经,走在路上会莫名摔跤,他脑袋磕到了石板,石板上沾了血,那些血全部都消失不见,他疼的眼泪都冒了出来。

  他趁着师无欲不在的时候悄悄给谢景庭写信,写完信便困得睡过去,没一会他便醒了,信被撕成了好几半。

  还有他偷吃点心被噎住,险些喘不过气来,盛着水的茶碗到他手边,里面的茶还冒着热气。

  他半夜睡着了,因为冷醒来,模模糊糊地察觉到有人在给他盖被子,他可以确定,并不是师无欲。

  对方似乎想要害死他,但是有时候又对他好,阴晴不定琢磨不清,兰泽不知道自己曾经招惹过哪个怨鬼。

  他偷喝佛祖面前的贡茶,茶水被换成了酒水,兰泽瞬间变得晕乎乎,头脚都分不清楚,在佛像前险些砸上供桌。

  师无欲回来时便见到这么一幕,兰泽打翻了酒杯,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色,正在拿供桌上的果子,动作利索熟练,看起来不像是第一次偷拿。

  兰泽喝醉酒之后,反应慢许多,他察觉到师无欲冰冷的目光已经是好一会之后,他慢吞吞地反应过来,拿着果子啃了一口,然后转过了脑袋。

  “跪下。”

  师无欲冷冰冰地下了命令,动祭品是大不敬,兰泽喝多了,拿完果子还偷摸佛像,不被师无欲扔出去已经是万幸。

  兰泽后知后觉地听见师无欲说什么,他喝醉之后脑袋停止思考,师无欲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听话地在蒲团上跪了下来。

  一双漆黑的瞳仁瞅着人,里面带着几分好奇与呆滞。

  直到戒尺到了兰泽面前,兰泽分不清面前的人是谁,师无欲从外面回来,身上沾了些许雪枝香,令兰泽分辨不清。

  师无欲刚拿着戒尺到兰泽面前,兰泽瞅见戒尺,下意识便瑟缩,身体产生反应,直接便上前扑进了他怀里。

  他撞上一团温软,兰泽身上带着特有的气息,气味缠绕着他,细白的手指拽着他的衣角,脸颊随之蹭上来,沾满酒气的气息扑到他脸颊边。

  “督主不要打奴才……奴才没有犯错。”兰泽认错了人,他以为面前的是谢景庭,语气便欢快了许多,瞪大了一双眼眸。

  谢景庭若是拿着戒尺打他,他自然会生气,兰泽想也没想,按照他平日里做的那般,抱着师无欲,直接便凑上去咬了一口。

  双唇蹭过脸颊,师无欲浑身僵住,喝醉酒的兰泽浑身柔软无骨,抱着他便不愿意撒手。

  温软的双唇落在他的脸颊,冰凉挺直的鼻梁贴着兰泽的肌肤,肌肤相触,周围随之安静下来。

  兰泽在亲上去时莫名感到后背传来一阵凉意,他心脏莫名一疼,不知为何让他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不是谢景庭。

  面前人有一双清透怜悯的眼眸,里面能够包容世间万物,无情胜过有情,俊朗的面容如星如晦,皎洁冷峻,发丝在月色下恍若银白如瀑。

  兰泽慢慢地向后推开,他的手指还搭在师无欲的肩膀上,耳边嗡嗡作响,他玷污了国师,兴许师无欲会处置他。

  他脑海还晕着,只想了这么多,自己脖颈后面的位置被人碰了碰,然后便晕了过去。

  兰泽晕了在了师无欲怀里,殿上的佛祖眉目低垂,在此时仿佛在看着他们,世上的男男女女都是如此。

  佛祖见过诸多悲欢离合,见过诸多离合聚散,见证了数不清的世间心动。

  他这般波澜不惊湖面上出现的涟漪,佛祖前是世间一滴寻常不过的雨水,落在湖面上化成了形骸巨浪。

  ……

  年初的叛乱,起初朝上未曾有人当一回事,直到没有消息的與城传来信件,莲城沦陷,西北方裴叛乱领军倒戈,军旗换上了前朝嵇氏,大军直逼京州。

  姬嫦知道消息时已经迟了一步,百官乱作一团,群臣起谏,谏言姬嫦迁都北上,使缓兵之计。

  师无欲知晓消息并不比姬嫦早多少,他放飞了传信的鸽子,观远天,原先连绵起伏的国脉依旧绵延向前。

  他能算出来国脉,却算不出历代国君。

  “师父。”师无欲出声,他看着远处长天,面前的长岁高僧眉目慈悲,对待朝势动荡并不关心,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多为百姓送斋祈福。

  “阿弥陀佛。”

  叛军首领是高僧原先的弟子,他收留谢景庭十八年,十八年来什么都没教给谢景庭。

  谢景庭生来便在佛祖度化之外,日日诵经,难改根骨血性。

  “你师兄自有他的造化,你不必为他担心。”

  “是走是留,一切全凭你的心意。”

  师无欲在原地站着,万相寺的钟声响了,这里依旧一片寂静。

  若是国君换人,他亦会受牵连。

  兰泽不知外面的变故,他只知如今天在逐渐的转暖,他察觉到的时候因为万相寺的雪化了,屋檐下的雨线顺流滴下,冬天即将结束,春天马上要来了。

  他整日抄写佛经,这一日写到了师无欲的名字,师无欲字善羲,出自佛经之中。

  “善廖荷兮歧,曦明以长凄。”

  这么一句,十个字有八九个兰泽都不怎么熟,他在一旁重新写,眼角留意着周围,近来那个脏东西都没有来招惹他。

  他听闻贺玉玄近来醒了,状态似乎并不好,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谢景庭那边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事况严重时已经非常严重,朝廷官兵不抵叛军,姬嫦迁都北上,师无欲兰泽都在携带名单里,而贺玉玄被派留守京州。

  兰泽在万相寺待了将近两个月,他下山时换上了春衫,柳枝缓慢地抽芽,他与师无欲待在一起,偶尔会和姬嫦碰见。

  路上遭过好几回刺客袭击。

  刺客不知是谁派来的,因为朝中乱起来,起了心思的人很多,兰泽与姬嫦待在同一辆马车。

  因为师无欲说留着他的性命有用,姬嫦没有杀他。

  兰泽怕死,自然不会为姬嫦挡剑,在长剑刺中姬嫦时,他还在马车角落窝着,马车失控,他跌下去时便滚进姬嫦怀里,让姬嫦当了肉垫。

  他与姬嫦一并滚落,姬嫦磕到了脑袋,兰泽担心姬嫦醒来便弄死他,他没有受伤,姬嫦身上剑伤擦伤诸多,他小心翼翼地为姬嫦处理了伤口。

  兰泽与姬嫦同处一室,在他第三回 为姬嫦清洗伤口时,姬嫦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纯黑的眼眸,姬嫦皮相天生生的阴郁,透出几分苍弱而又寒凉的美感。

  如今那双眼眸略微垂着落在兰泽身上,兰泽的手腕被握住了。

  “你是谁?”

第89章 贤明太子

  殿中燃着厚重的兰香, 京州春日多雨,乌云遮蔽了窗外的月色,空气变得潮湿, 带着腐烂的气息。

  深色的锦缎衬映着青年苍白枯瘦的手指,咳嗽声传来,一群禁军侍卫跪在地上,随着床上人的咳嗽,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手帕上多了一抹鲜红。

  贺玉玄面色苍白如纸, 他整个人枯瘦犹如一副骨架,深邃的五官像是从画中印出来, 唇色鲜艳与墨发深眼形成鲜明对比。

  圣旨已经传过来, 贺玉玄留守京州几乎是死路一条,他忠于国君,危难之时国君轻而易举地便舍弃了他。

  夕阳之景已经逝去, 殿中的兰香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仿佛做了黄粱一梦,梦境如此真实, 让他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贺大人……原先有过类似记载。在荆州楚地,有一名男子原先病重,失去意识依旧有呼吸心跳, 症状类似于离魂……”

  大夫欲言又止, 眼皮子耷拉着, 不敢去直视贺玉玄的面容。

  “后来那名男子死去,与其说是离魂, 不如说是回光返照……这种症状很罕见。”

  大夫说完之后便不敢言语, 他的视线能够看见软榻上华贵的锦缎, 富贵的春日锦, 犹如昙花一现,很快便消陨了。

  半晌,头顶传来了声音。

  “可有办法……能让我再次离魂。”

  大夫闻言下意识地抬头,对上一双深茶色的双眸,青年苍白的面容犹如纸花,浓重的墨色覆盖其上,身形单薄而摇摇欲坠。

  ……

  兰泽对上一双冰冷的眼,姬嫦上下审视着他,原先路上姬嫦总是时不时地找他麻烦,他几乎不怎么愿意看姬嫦那张脸。

  哪怕他不愿意看,也清晰的能察觉出,如今的姬嫦和平日不同。

  姬嫦天生一双上挑的凤眼,看人时气势凛凛,因为性格暴烈阴郁,常常让人忽视他那幅好皮相。

  现在阴郁气息收敛了些许,那双薄薄上扬的凤眼略微挑起来,眼睫宛如振翅的黑蝶,高挺的鼻梁向下,薄唇冷硬地抿起,看着兰泽眼中带着几分审视。

  更多的是陌生的打量,这般的眼神……以前姬嫦从未这么看过他。

  “皇上……我们现在与国师大人分开了,现在当如何?”

  兰泽犹豫地问出来,路上姬嫦整日给他穿小鞋,他现在掌心还有姬嫦打的尺印,两只手包扎了一圈厚厚的纱布。

  姬嫦视线上上下下打量了兰泽一番,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兰泽脑袋简单,已经忘了先前姬嫦问的问题,他只是觉得姬嫦有些不对劲,兴许摔坏脑袋了,他忍不住瞅两眼,姬嫦脑袋又渗出了血。

  “国师大人已经和我们分开了,不知道何时能找到我们……奴才还是先为皇上换伤药。”

  兰泽的伤药还没换完,他笨手笨脚地把原先的纱布摘掉,姬嫦未曾言语,只是观察着他,然后观察了自己身上的伤,碰了碰自己身上的令牌,眸中若有所思。

  “那些人去了哪里?”姬嫦问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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