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受和白月光he 第95章

作者:楚执 标签: 朝堂之上 情有独钟 三教九流 宫廷侯爵 古代架空

  蜡烛亮起来,一阵风吹进来,蜡烛又灭了。

  兰泽心里毛毛的,他重新点了蜡烛,不是没有一个人住过,原先都是他一个人住,万相寺是寺庙,一个人却有些不一样。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他莫名心里发毛。

  他把药瓶打开,在脚底上了一层药,在他涂药的时候,蜡烛略微晃动,兰泽感觉自己脚底冰凉凉,兴许是药效上来了。

  这个时候已经非常晚了,兰泽涂完药便睡了过去。

  他半梦半醒魇住了,兰泽四肢不能动弹,他意识却十分清醒,房间里静悄悄的,明明什么都没有,他浑身却出了一身冷汗。

  兰泽因此第二日精神不是很好,前一天晚上触感太过记忆深刻,他早起去师无欲殿中,一直因为此事走神。

  “国师大人,寺庙里的神佛能不能庇护这里的僧人?”

  兰泽问道。

  师无欲说:“自然,心向神佛,神佛会庇护他们。”

  “那奴才信神佛,神佛会不会庇护奴才?”

  闻言师无欲看向兰泽,兰泽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眼中略微担忧,仔细看眼睫下有一层很淡的鸦青。

  “嗯。”师无欲应了一声,嗓音清清冷冷。

  “国师大人……奴才还有一个问题。”

  兰泽吃了一碗斋饭,他如今适应环境适应的很好,在谢景庭来找他之前,他乖乖活着便是。

  “世上可不可能有鬼?”兰泽问道。

  原先师无欲以为兰泽在为什么事情苦恼,闻言脸上神色淡了几分,冷漠道:“兴许会有,专惩心思不正的小奴。”

  兰泽听出来师无欲话音中的嘲讽,他情不自禁地脸红,忍不住道:“奴才未曾做过什么坏事。”

  师无欲对他道:“包庇恶鬼,便是与恶鬼同罪。”

  知晓师无欲说的是谁,兰泽不再反驳,他说不过师无欲,师无欲嘴里都是大道理,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心思不正。

  兰泽白天要抄写许多的佛经,他累的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

  桌上的小香炉燃着线香,线香袅袅地穿过兰泽的面孔,模糊了兰泽的面容。

  笔墨不小心沾在脸上,兰泽的脸上花了,他眼睫略微颤了颤,察觉到似乎有人摸他的脸,他于是睁开了眼。

  面前空荡荡的,只有燃烧的线香,什么都没有。

  兰泽起先有些迷糊,随即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殿中什么都没有,师无欲也不在,只有远处冰冷的佛像在俯视着他。

  他方才确实察觉到了有人在摸他的脸,触感冰凉,像是深潭里的死水,浸透他的骨髓。

  兰泽周围一切都没有变化,他略微瞪大了一双眼,脑袋里胡思乱想,难道是谢景庭出了事变成鬼来找他了?

  他忍不住这么想,直到偷看师无欲的信件,得知谢景庭没有死,他稍稍放下心,紧接着心又提了起来。

  既然不是谢景庭,那会是谁?

  晚上夜幕来临,兰泽一人走在山道上,他总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对方跟着他,冰凉的冷气缠绕在他周围,一切景色都随着蒙了一层朦胧不清的雾。

  他走到门口便停了下来,不知为何不想再往前踏入一步,仿佛前面有什么未知的东西在等着他。

  是他不想见到,更不想接触的。

  兰泽凭借着自己的直觉,他心脏在砰砰跳个不停,他果断地选择了转身,回到了正殿。

  正殿灯还在亮着,兰泽打开了门,对上师无欲的视线,以及殿中的森严佛像,兰泽心中的惧意被驱散了些许。

  他鼓起勇气道:“国师大人,奴才房间里有脏东西……今日能不能宿在这里?”

第88章 迁都

  再蹩脚不过的借口, 师无欲的视线落在兰泽身上,兰泽表情不像是作假,一双眼眸水盈盈的, 清澈澄明宛如外面的月色。

  “脏东西?”师无欲静静地听着,等着兰泽作解释。

  兰泽并未撒谎,他脸上涨红,说出来有些像是在骗人,但是他确实害怕, 他小声道:“奴才这两日总觉得身边似乎有人在看奴才。”

  “回去路上好像有人跟着,院子里有东西, 奴才不敢回去。”

  兰泽呐呐道:“奴才在这里抄佛经便是, 不会打扰国师大人。”

  他在原地站着有些踌躇,担心师无欲会不愿意让他留下来。

  殿中安静下来,师无欲沉默半晌, 扫到兰泽细白的手指略微蜷缩, 移开了视线。

  “若是偷懒便不必待在这里。”

  兰泽如释重负,他坐在原来的位置, 抄了几遍佛经,眼睛便睁不开了。

  他一手还拿着笔,脑袋点在桌面上, 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蜡烛忽隐忽灭, 师无欲听见了动静, 少年脑门磕在桌面上,抱着手抄的佛经睡了过去。

  师无欲的视线在兰泽身上略微停留, 平日里他总是一个人待, 因为要看住兰泽, 近来都与兰泽同处一室。

  兰泽抄写佛经时难以专注, 总是乱动,没写一会就要左顾右看,一到夜晚便犯困睡觉,脑袋准时在桌上一点一点。

  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师无欲起了身,他到了兰泽面前,略微垂着眼眸,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略微俯身,将兰泽从桌边抱了起来。

  兰泽柔顺地靠在师无欲怀里,他睡得很沉,自动在师无欲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抓着一截师无欲的衣角,脸颊略微蹭了蹭,嘟囔了两声。

  快天亮时兰泽醒来,兰泽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算的上正常,第二个梦黑压压的,让他略微不适。

  梦里是连绵的雨季,他回到了年少的时候。年少时娘亲在床边弹曲子,他靠在窗边做功课。

  说是做功课,实际上他总是偷懒,心思花在了其他事情上,他在偷偷地缝香囊和手帕。

  徐州多雨,这一日也下了雨,记忆因为过于久远变得模糊陈旧,充满了潮湿的霉气与陈斑。

  兰泽在认真地缝香囊,他看着上面的老虎图案,窗边的兰花被雨水沾湿,身边传来了男子的音色。

  “这些都是你缝的吗?”

  兰泽一回头,便看到了十八岁的贺玉玄。贺玉玄貌若好女,过分的清艳,身姿翩翩朗净,原先应当是银白的衣裳,如今随着他转身,贺玉玄脸色变得苍白。

  那张脸逐渐蔓延上血色,仿佛有鲜血从贺玉玄身体里冒出来,贺玉玄整个人身形单薄,像是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兰泽在梦中吓得几乎要尖声叫出来,他眼睁睁地看到贺玉玄走到他面前,梦中的贺玉玄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他的下颌被抬起来,贺玉玄似乎淋雨而来,衣衫湿了些许,在梦中捏住他的脸,深褐色的茶色眼眸泛着空幽的深色,里面充满怨恨的情绪。

  “这便害怕了?”低沉的嗓音压在他耳边,兰泽眼角扫到了什么。贺玉玄的手腕上有一条红色的疤痕,疤痕一点点在蔓延开裂,隐隐可见白骨。

  窒息感迎面而来,兰泽被压在窗边堵住唇畔,他的背后是连绵的雨幕,阴沉的天色不及贺玉玄眼底,贺玉玄衣衫被血染成了黑色,苍白有力的手指按住了他,让他在原地不能动弹。

  兰泽手腕被握住,他的腰肢被掐着,贺玉玄半分没有留情,他在梦中喘不过气来,被逼的只能低声呜咽,发出几声细碎的声音,伴着琴声雨声,一并消了下去。

  “你休想离开我。”

  最后贺玉玄丢下来这么一句,兰泽在梦中半分没办法动弹,几乎完全由着贺玉玄掌控。

  他唇中是贺玉玄的气息,带着刻骨铭心的血腥与疼痛,他撞进贺玉玄眼底,犹如陈旧晦暗的阴雨天,心情一并跟着沉了下去。

  “呜……”

  兰泽在梦中非常清醒,若不是贺玉玄现在还没死,他都要以为是贺玉玄变成鬼过来找他了。

  贺玉玄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那双手最擅长画画,吟诗作赋亦不在话下。

  手指修长如玉,如今那双手被他的衣衫遮住,他察觉到刺骨的冰凉,寒冷侵进他全身,让他骨生寒意,牙根跟着打颤。

  他被贺玉玄抱在怀里,梦里的他变成了十八岁的模样,今年贺玉玄二十三,贺玉玄病骨削离,侧脸寒意若森,被贺玉玄抵在墙边随意羞辱。

  “你……你在梦中还不肯放过我。”兰泽待在熟悉的地方,他过去的记忆与现在重叠,有些分不清楚,唇畔被贺玉玄用手指抵住。

  他的怒意全部化为虚无,身体深处传来的疼痛让他止住话音,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整个人被劈成两半,因为过分疼痛险些晕过去。

  整个人被疼痛充斥,痛不欲生的触感传遍他全身,兰泽手指半分不能动弹,尖叫在嗓间止住,被钉在墙上,眼前贺玉玄的面孔在他面前变得刻骨铭心。

  兰泽因为这个噩梦被活生生的吓醒,他突然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在软榻上,身上还盖着师无欲的外袍。

  殿中没人,如今接近天亮,外面夜色如墨一般都黑,神佛依旧垂目低眸,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师无欲不在殿中。

  兰泽额头上冒出来一层冷汗,原来只是一个梦,他兴许真的碰到了脏东西,做这么吓人的梦。

  这般想着,他眼角扫到了什么,突然便僵住了。

  他白生生的手腕,不知何时多了两道青色的手印,以及身体传来的痛感,他后知后觉背后发凉。

  兰泽略微睁大了一双眼,他掀开自己的衣裳,发现腰际处赫然几道青色手印,他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朝着身下摸去。

  他摸到了一手粘膩的触感。

  兰泽心底泛上来凉意,他披着的外袍掉在地上,一不小心碰到旁边的烛台,烛台被打翻,没有光,佛像的表情随之变得阴森。

  “国师大人……”

  兰泽心中焦急,更多的是害怕,他脸色苍白,光着脚出去找师无欲,背后冒出来一层冷汗。

  灯火在殿中熄灭,阴影处黑暗落下来,兰泽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他远离冰冷的正殿,方出门,迎面碰上了远处长廊站着的师无欲。

  “谢景庭与蜀郡连军,如今莲城尚且没消息,朕不知战况如何。”

  兰泽慌忙之下没有看见另一道身影,他那一声“国师大人”喊出来,已经到了师无欲面前,因为匆忙跑过来,衣衫略微不整,脸色还白着。

  师无欲眉头略微皱着,看清了兰泽的模样,兰泽堪堪停下来,姬嫦的身形随之显现。

  明黄色的九爪金龙,冰凉的玉冠略微垂下。

  兰泽见到姬嫦,略微瑟缩了一下,他有更要紧的事情想要告诉师无欲,下意识地便到了师无欲身边,躲在了师无欲身后。

  “这才几日,便学会认主了?”姬嫦视线冷冰冰的,阴冷的目光在兰泽身上刮了一道。

  “何事如此慌张。”师无欲看出来了兰泽神情不对,问了出来。

  “奴才……奴才待会再跟国师大人讲。”兰泽声音小了些许,他在外面待着,万相寺常年落雪,外面很冷,兰泽的脚趾没一会便被冻的泛红。

  姬嫦并没有和师无欲待多久,他一夜未曾合眼,南方的战事令他操心,没一会便因为早朝回到了宫中。

  师无欲让兰泽回去,兰泽不愿意回去,直到姬嫦离开,两人一同回去。

  正殿的烛台点上,师无欲道:“遇到了什么事。”

  兰泽脚趾有些痒,他在地毯上缩着,展开了自己的手腕,衣衫掀起来,露出来了上面发青的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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