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54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萧让尘全身都颤了一下,他咬着牙,只觉得胸口越来越闷,直到透不过气来,濒临窒息,他才很勉强地开口说道:“四年情意,你真是没有一点儿心软,你太狠了,桓无名。”

  花想容原本一片云淡风轻,他高坐在云端,俯瞰着面前的人竭力地回忆往昔企图唤回他的良知,可直到这三个字出来——桓无名,他居然像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一般,心口顿痛。

  “萧殿主现在知道我和花想容不一样了?”

  萧让尘咬着牙,道:“你们原本就不一样。”

  花想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对,所以就这样吧,还有什么好说的,萧殿主不是向来都是这样独断专行吗?”

  萧让尘被他哽得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其实现在再来看看花想容,才能发现他这个人是真的没有心的,目的达成了就将他甩在一边,连再装一下都不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一切伤害都推给他,到如今这种境遇,又能说得清是谁的错?

  萧让尘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撑着一旁的桌子僵硬地起身,自幼历经苦楚从未掉一滴眼泪的人,在花想容的面前露了怯,可即使是这样,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轻轻地说:“想容,好好休息。”

  窗外的桃花已经慢慢开了,粉红的颜色十分喜人,天气转暖,近来也总是下雨,染得桃枝都湿漉漉的,萧让尘心想:等到雨过天晴的时候,桃花大约会开得更好看的,到那时,他们应该能摒弃前嫌了。

  还不晚。

  花想容看着他慢慢起身,留给她一个墨色的背影,在萧让尘即将踏出门口之前,他轻轻地道:“萧让尘,我快要死了。”

  萧让尘骤然停住脚步。

  “我身上的病治不好,丘堂主开的药只能缓解,我自幼在暗卫营中训练,落了许多旧病,常年吃慢性毒药,暗七吃过的苦我没有比他少吃半点儿……”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就像你说的,我不觉得我有错,暗卫互出杀招原本就是不成文的规定,他没有杀掉我,而我杀了他,难道就是我有错?”

  花想容坐起来,肯定道:“萧让尘,我没有做错。”

  萧让尘的手指深深地陷入手心中,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他的脸色很不好,听着花想容的话,他没有回头,嘴唇张合几次,最后低声说道:“你不会死。”

  “按你的规矩,你也的确没有做错。”

  “花想容,你只是没有心。”

  花想容没有再说话,他看着萧让尘的背影,攥紧了袖子,声音有些哑:“既然萧殿主已经这么认为了,那就请离开吧,我想休息了。”

  萧让尘的喉咙里像被塞入了什么东西一样,连带着四肢都僵硬无比,他站在门口,听见了花想容带着哽咽的声音,他其实想开口问他:你是不是哭了?

  可是莫名的思绪灌满了他破碎的心脏,他知道一旦他回头看,就完了,他会一辈子被花想容玩弄于股掌之间,花想容太清楚他的软肋是什么了,只要他坐在高高的云端里掉一滴眼泪,萧让尘整个身子就已经被灼烧殆尽。

  最后的最后,他冷下心肠,依旧没有回头:“你有没有心,不是我认为的,而是你让我看到的。”

  “别再给自己开脱了,我不会放你走。”

  花想容看着殿门合上,眼里的情绪依旧未落,他侧身躺在了床榻上,琉璃色眼珠中落下一滩泪水。

  【你入戏了?哇,这么虐吗?】

  系统的电子音忽然响起。

  花想容叹了口气,道:“你难道没发现我是激动的吗?”

  他和白术隐瞒了这么久关于乌桓山庄以毒养暗卫的事实,其实就是想在萧让尘面前说出来,萧让尘若是听进去了,他就完全入了白术的局,主角这次有他这么大力相助,再不赢反派真的说不过去。

  等到白术计谋成功,花想容即刻死遁,谁又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中毒?

  至于后续?

  白术的计谋从头到尾都不是杀了萧让尘,而是重振乌桓山庄,事业批主角是这样的,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

  主角赢了还能有什么后续?

  “这次要是没有八十分,我就要举报主系统了。”

  做主角的工具人搞这么久的事业,真的很累,况且谁会喜欢上班?容枝巴不得现在就死遁,可成为反派的早死白月光最重要的不是死,而是“白月光”,他得叫萧让尘明白:其实他是爱他的,只是互相误解,才导致了最后的死局。

  ……

  花想容再从床上醒来的时候,难得没有看见萧让尘的影子,他穿好了衣服下床,正准备从书架子上找一本话本子拿来打发时间,永乐殿的门却被轻轻推开,花想容回头看去,一个娇小的鹅黄衣裙的小姑娘端着药碗进来,头发分开被梳成两个可爱的小丸子,发上的头饰换成了偏粉色的小牡丹花。

  花想容随手抽了本书出来,回头询问道:“大小姐怎么来了?”

  萧纯把有些发烫的药碗轻轻搁在桌上,吹了吹发红的手心,娇俏的样子还是叫花想容忍不住笑了,他上前把书放到枕边,给萧纯拉了把椅子,道:“有下人在,大小姐给我端什么药?“

  “烫着手可就不漂亮了。”

  萧纯杏眼明亮,她摆弄了一下鹅黄的裙子坐下来,道:“护法叫我萧纯就好了,我说过好多遍了,护法每次都不听。”

  花想容失笑,轻轻唤道:“纯儿。”

  萧纯有些害羞,她摸了摸微红的脸,道:“我和索哥哥快要成亲了,五月初是好日子,索哥哥前段时间忙了好久,我们打算宴请各家来庆贺。”

  花想容笑了笑,道:“这很好呀,嫁衣做好了没?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萧纯坐在他面前,手指绞在一起,有些不好意思道:“索哥哥给我织好啦!是殿里朱雀纹的样式,盖头也快要弄好了。”

  花想容笑问道:“纯儿的头发又是索堂主给扎的呀?”

  萧纯点了点头,道:“我的衣裳都是他选的,近来他总是忙,我还闹过脾气,原来是忙着给我织嫁衣。”

  她轻轻地哼了一声,道:“错怪他了。”

  萧纯看着他,像是又想起什么,连忙把药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道:“护法大人,喝药。”

  花想容轻挑了下眉,实际上这时候再喝药都没用了,他的死早已经算好了日子,但这个世界里他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这些杂事没必要和她说,萧让尘大概也不会向别人主动提起自己被摆了一道的事情,花想容端起药碗,直截了当,一气喝尽。

  萧纯从身上的口袋里掏出一颗蜜饯给他,捏着手指道:“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别的事……”

  花想容咬着嘴里的蜜饯,疑惑地“嗯?”了一声,道:“什么事?”

  萧纯起身坐在他旁边,低声道:“我听索哥哥说,你和哥哥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也听不懂,但是我知道护法是被哥哥罚禁闭困在这里了。”

  花想容手指一顿,脸色依旧没变,他摸了摸小姑娘头发上的牡丹花,道:“没什么事的,你哥哥没有罚我,他只是生气了。”

  萧纯显然没信,她压低了声音,在花想容耳边道:“我来的时候,外面有很多暗卫在值守,往日里没有这么多的,何堂主说护法你做错了事……可是哥哥明明说过护法不会有错的。”

  花想容这次是真的被这小姑娘一句话当胸一刀,狠狠捅进去了,他暗暗缓了下呼吸,道:“没有哪个人不会犯错的,纯儿。”

  萧纯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护法是不是想离开孤湖山?”

  花想容没说话,他扯起嘴角笑了笑,手里却被身旁的萧纯塞进了一块玉制的东西,萧纯抿了抿唇,轻声道:“我来,其实是想给你这个东西的。”

  花想容垂眸看了眼手里的圆形玉石,翻过来看见这之上刻了个“娄”字,萧纯靠着他,道:“这是娄堂主叫我给你的,他说你要是想离开,就等哥哥不在的时候,帮你从地道中走,那边是原来娄氏的一个暗道。”

  “哥哥近几年才当上殿主,他不知道。”

  花想容捏紧了手中的玉石,他看着那个“娄”字,轻声道:“被发现了,你我或许没有什么事,可娄堂主却是要受罚了。”

  萧纯咬着下唇没说话,花想容把玉石还到她手里,轻声问道:“纯儿也舍得我走吗?”

  萧纯摇了摇头,道:“我想让护法开心,护法是我半个哥哥,你以前教我念书,给我带糕点,我都记得的。”

  花想容心中有些轻轻的发颤,他想起来那个被自己杀死在皎月城里的小七,极其勉强地笑了笑,道:“等看纯儿嫁了人,我再离开。”

  萧纯站起来,垂眼看见了他放在枕边的那本书,问道:“那是什么书?”

  花想容没拿起来给她看,只是道:“民间的话本子,你不爱看的,我知道你只爱念诗。”

  萧纯问:“这是讲什么的?”

  花想容摇了摇头,笑道:“不清楚,我还没看,你就进来了。”

  萧纯“哦”了一声,有些舍不得道:“我得走了,要是被发现我来这边待得时间太长,何厉一定会向哥哥告状的,到那时我就要抄书了。”

  花想容有些疑惑:“萧让尘不叫你来?”

  萧纯撇了撇嘴,道:“前几天护法病了,哥哥不叫任何人进来的。”

  花想容问:“那今天你怎么进来了?”

  萧纯努了努嘴,道“我是殿里的大小姐,哥哥不在,他们得听我的。”

  花想容便笑:“你哥哥去哪里了?”

  萧纯想了想,道:“索哥哥说,他今早去了乌桓山庄。”

  ……

  乌桓山庄内。

  白术一身素白衣裳,笑容淡然端坐在堂前,他手中拿着一子黑棋,眼眸轻垂,看着桌上纷杂的棋局,道:“我知道你还会来找我的。”

  “萧殿主知道这招棋叫什么吗?”

  萧让尘没有心思和他话家常,他的腰间挂着那把湖熙剑,开门见山道:“如你所说,第二场交易,给孤解药。”

  “什么解药?”

  白术挑起眉,在棋盘上落下一子,自顾自地给他讲解起来,他的手指在棋盘上点了几下,道:“这一步叫,直攻软肋。”

  “白棋本势强,可这一子落下,要挟着它的要害之处,便退无可退,防无可防。”

  萧让尘如今就是这个被要挟着软肋的白棋,他竭力了压下心中的怒气,道:“桓无名体内慢性毒的解药,给我。”

  白术眼眸抬起,他伸手将棋盘上的棋局扰乱,黑子和白子杂乱地混在一起,有几颗棋子落下棋盘,摔在了地上,白术听着耳边的声音,道:“我曾经告诉过无名,刀只是杀人的工具,终有被折断的一天,软肋才是一个人最触不可及的,捉住软肋,他就赢了。”

  萧让尘手指握紧了腰间湖熙剑,他一双锐利的眼眸深沉,被人算计输了,他不是输不起,输得起第一次,也不是输不起第二次,只是被人要挟了自己心里最在乎的人,他感到郁闷无比,越想越是气恼,周身的气息也开始沉闷起来。

  白术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他抬起眼睛,看着对面强行按捺这怒火的人,轻轻笑了一声,道:“解药,我有。”

  “可萧殿主能拿什么来换呢?”

  这世上没有白来的东西,萧让尘松开剑柄,沉声问道:“你想要什么?”

  “孤湖山南方商铺三年让利,”白术顿了一顿,轻声道:“我要五成。”

  萧让尘冷笑道:“白客卿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白术的眼睫微微上扬,他不紧不慢:“萧殿主若是给不起,那就请回,容我提醒你一句,这药是桓江所配,桓江虽是医师榜第九,但他是南疆人,丘万里再有能力,也寻不到制作解药的药材。”

  萧让尘紧了紧手,沉声道:“白客卿这是在威胁孤吗?”

  白术笑容淡淡:“萧殿主若是没有软肋,又怎么会被我威胁到?”

  “无名是我最看好的下属,他曾经从乌桓山庄几次逃跑,都没能成功,是我把他救了下来,我很喜欢他,曾经教导过他下棋,可大约实在是没什么天赋,他总学不会。”

  “实话跟你说,无名也是我的软肋,他死了我会非常难过,但是萧殿主……”白术轻轻扬起一个笑容:“你要和在下赌这个吗?”

  赌谁会更加心软?

  花想容现如今的情况赌不起,萧让尘不会拿他的性命去赌那五成让利,他几乎没有思考,直接开口道:“第二场交易,我同意了,南方商铺的利润,三年,我让你七成。”

  白术轻轻挑了下眉。

  萧让尘站起来道:“多出的这两成,是我和你的第三场交易。”

  他压着心里的焦躁,道:“花想容这个名字,你这辈子,都不许再用,以后桓无名就是花想容。”

  白术爽快地答应下来,他道:“往后我就是白术,不会再有别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