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45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萧让尘被他看出了意图,未免失笑,伸手捏了把他的脸颊,又唯恐力气大了掐出红色,轻轻碰了一下便松了手。

  花想容淡淡道:“乌桓山庄尚素色,所有客卿都是一样的衣服,没有什么好比较的。”

  萧让尘有些不服气,他抱紧一脸“公正评判”的花想容,低声道:“永乐殿的衣裳最好看,你想穿什么颜色都有,又合你的身……”

  他说这话并不是夸大,永乐殿没有那么严苛的规矩,况且花想容所穿衣裳的颜色花纹,又或者是刺绣布料,都是他亲自看过的,选的都是顶好的湘云布制成,论哪点儿都比乌桓山庄要好得多。

  花想容轻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随后靠在他怀里合上了双眸,萧让尘见他似乎是有些困倦,便把他身上的衣袍再次拢紧了一些,遮住他小半张脸,花想容忍不住微微挣扎了一下,抱怨道:“热。”

  萧让尘薄唇含笑,把衣袍拉开了一些,指腹轻轻柔着他的手腕,低声道:“乖,睡吧。”

第54章 试探

  花想容方才又哭又闹的, 早已经把全部精力耗尽了,可又不知怎么的,那种久违的失眠病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花想容抓着萧让尘的衣襟合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越是困倦越是烦躁, 他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被这两种交杂的感觉恼得心火上头。

  “怎么了?”

  萧让尘搂着他, 感觉到他不太平稳的呼吸,就知道他没有睡着,垂眸见怀里的人已经重新睁开了眼睛,一副面无表情的迷蒙样子,不禁轻轻皱了皱眉, 心疼地贴了贴他的额头,温声问道:“睡不着吗?”

  花想容摇了摇头,撑着他的手从萧让尘怀里出来,那件玄色外袍还披在他的身上, 黑红色相杂, 又搭上他苍白的容色和及腰未挽的长发, 有些莫名的怪异感,他坐在床边,道:“……我想吃苹果,你去给我削。”

  萧让尘看了他好一会儿,手臂有意无意地护着他, 不让这思绪不清醒的人不妨从床上掉下来, 他垂眸看着花想容的神色,淡淡道:“你不吃苹果。”

  话虽是这么说, 萧让尘却还是去桌上拿了个又大又红的苹果来,单手在床上翻找了一下,果然在枕头底下找到了原来那把短匕,萧让尘看着它锋利的刀尖,未免失笑。

  当初铸造它的时候也没想到这短匕专职用来削果子了,不过也算是物尽其用,按原来的想法,当个装饰品也是好的。

  萧让尘用刀很利落,“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薄薄的果皮落下来,花想容看着他的动作,眼睫一颤一颤的,发呆的样子有些像猫科动物,萧让尘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注意着他的神态,此时才刚过晌午,花想容吃好了饭,又被灌过一回药,病痛勉强不再发作,脸上也有了点淡淡的暖色。

  花想容坐在床边,看着他忽然问道:“娄堂主的伤怎么样了?我听说他领了二十鞭的罚。”

  萧让尘拿着匕首的手顿了顿,心中的情绪不可避免地泄露出来,他垂着眼眸,紧握着匕首,避开了花想容询问的视线,一双墨色眸子在他没有察觉的地方,溢满了冰冷寒意,声音也没禁住似的低沉下来,他看着手里削好的果子,递给花想容,反问道:“你那么在意他做什么?”

  花想容没有接苹果,他摇了摇头,道:“我不吃。”

  萧让尘知道他从来不吃苹果,便也没再强求,把裸露的果子放在桌上的小瓷盘里,轻声道:“是不是无聊?我们下局棋?”

  花想容捏着手指,道:“我下不过你。”

  萧让尘实在是看不得他难过,他从抽屉里把那盒白玉棋子拿出来,道:“现在外面乱得很,实在不能让你下山去……”他铺开棋盘,把黑白子挨个数了数,一子不少,又道:“我让着你。”

  花想容看着他,嘴角轻轻弯了弯:“让我几子?”

  萧让尘坐到另一边,笑道:“一百八十子都让给你。”

  花想容拢着黑色外袍,长睫轻挑:“那岂不是显得我很无赖?”

  萧让尘把黑色棋子盒递给他,闻言道:“你让我削好了苹果又不吃,岂不是更无赖?”

  花想容耍无赖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棋局上悔棋无数次,萧让尘刻意让着他花想容都差点要输,后来他们下棋,花想容便会提前把白子藏几颗到袖子里,萧让尘也不戳破他,有意无意地每次都让他赢,能让花想容开心了的,才算是正事。

  花想容支着下巴,将一枚黑色棋子随手搁到了棋盘的正中心,闻言轻声笑道:“属下就是无赖,殿主不让着我,属下就不玩了,您就自己对弈自己得了。”

  萧让尘见他有了些精神,心说怎么可能不陪他玩?手指捏起一颗白子紧跟上,他要是不让着花想容,这人就该趁他不注意又跑山下去玩了,就在殿里下下棋,比往什么春樱楼里听曲儿安全的多。

  微光透过树缝,又穿过菱花窗杦,照在花想容半个身子上,黑色外袍袖口的暗纹也散着淡淡的光,棋盘上棋局已经成势,萧让尘越下越觉得想笑,捏着白色棋子盘算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让花想容赢,花想容在孤湖山四年,下棋的技术是一点儿也没有长进,他还记得这人刚来孤湖山的时候,对下棋是完完全全不懂一毫,规则也不甚清楚。

  后来下得多了,倒也慢慢好了一些,或许是花想容的脑子全都用在权谋上了,对棋局一窍不通也正常,萧让尘这边心里已经不自觉地给他找好了借口,那边花想容看着棋盘在心里和系统对话。

  “下一步下哪?”

  【宿主,作弊是没有好下场的,我们要遵纪守法,严格抵制一切作弊行为】

  “别废话,上次帮我作弊的不是你?”

  容枝有这个下棋的脑子,可剧情里的花想容没有啊,为了控制住自己好胜的手,容枝都没敢刻意地去看棋局,全权让系统这个傻子代劳,萧让尘估计也不知道跟他下棋的是一个笨蛋系统。

  他手指捏着白棋,看着花想容十分有信心地把黑棋下到了一个地方,眉心微微皱起,犹豫了再犹豫,捏着白棋的手几次也没能落下去,他无奈看着花想容,轻声问道:“你确定下这里?不再考虑考虑了?”

  容枝在心里肆无忌惮地嘲笑系统:“看吧看吧,被嘲讽了吧?”

  【……别家宿主都是向上作弊,你是向下作弊,还怪我】

  花想容挑眉看着萧让尘,道:“不考虑,就下这里。”

  萧让尘无奈叹气,这棋局被他下得乱七八糟,这步一走,花想容必输无疑,他盯着棋盘看了又看,也没找出能再放一次水的办法,下哪儿黑棋都无路可走,萧让尘捏着棋子,正准备等这局完了再去好好哄花想容,可随即“哗啦”一声巨响,黑白棋子接连坠落在桌缝和地面上,花想容做完坏事,手指交叠着搁在脸侧,含笑看着他道:“你快要赢了,我不下了。”

  屋里的声音吸引了门外值守的暗卫,未等暗卫敲门询问,萧让尘便先一步沉声道:“无事,离开。”

  这副黑白玉棋子算是让花想容给毁了,萧让尘脸色都没变一下,把手中那颗白棋搁到一边,纵着他肆意胡闹,伸手把笑得开怀的花想容揽进怀中,却一个猝不及防被他反压在床头,萧让尘遏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反抗动作,仰头看着跪坐在他腰间的花想容,笑问道:“怎么了?”

  花想容沉默不语,倾身下去揽住他的脖颈,未被萧让尘看见的手心里,藏着一枚黑棋,就搁在他一无所知的脑后,暗卫杀人,随处都可为武器,仅仅一枚棋子,就能让一个人瞬间没有生息,如果萧让尘了解过这种杀人方式,或者不那么信任他,那么此时他应该知道……这是杀手榜上,哪个人的绝技。

  萧让尘被他全身的重量压着,伸手摸了摸花想容清劲的腰身,只觉得他瘦得过分,养这么久,也只是有了点气色,至于身上的肉,是一点儿也没多长,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仰头吻了吻花想容有些泛白的嘴唇,嘱咐道:“我忙的时候,你也不能忘记用膳,想吃什么后厨里都给你单独备着呢,吃药我不逼你了,但饭一定得吃。”

  花想容正对着他锐利的黑眸,眨了眨眼,道:“你好啰嗦。”

  萧让尘没好气地咬了咬他的下唇,笑问道:“我啰嗦谁?”

  花想容撒娇道:“反正不是我。”

  萧让尘看着他,勾了下他的鼻子:“谁最不听话就啰嗦谁。”

  花想容卧在他身上,手指又不自觉地拽起萧让尘的头发玩,他想了想,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中原?”

  萧让尘任由他玩着自己的头发,搂着他的腰身,用温热的手指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回答道:“再过几天。”

  又问:“你无聊了?”

  花想容手心里的棋子紧了紧,他有些勉强地笑着,将侧脸贴近萧让尘的胸口,没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萧让尘心疼地搂紧他,轻声问他的意见:“那我们早点去?”

  “我让底下的人快些准备。”

  花想容气恼,用一只手推了他一把,萧让尘稳着身体丝毫未动,花想容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用力很大,已经咬出了两排淤伤,他将头埋在萧让尘颈间,道:“你太不讲道理了!”

  他这话说得不明不白,没头没尾的,萧让尘却出奇地读懂了他的意思,他无奈地亲了亲花想容的嘴唇,低声解释道:“我又不是不给他们加俸禄。”

  说是准备东西,实际上还不是给花想容好好准备着那些吃的用的玩的,以往他去参加望涯大会,一匹马跑一天多就到了,现在身边有个这样娇气的花想容,让他骑马肯定是不行的,萧让尘又怕自己心疼,又怕让他哭,早在一个月前就打造好了马车,什么都细细地给他想过了,这人在这里担心他给那些下属增加工作量。

  小混蛋。

  花想容轻轻地“哦”了一声,又问:“娄堂主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听见他的话,萧让尘差点儿没在花想容面前维持住温柔的语气,他咬了咬牙,双手捧起花想容的脸,轻斥道:“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去。”

  花想容平日里对殿中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就只上次和娄驰说了两句话而已,就把他给记住了,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已经问了他两遍!

  “你凶什么……”花想容低声喃喃,他手心里的黑色棋子已经被捂热,薄薄的汗渍染脏了他的手心,花想容垂眼看着面前的萧让尘,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张了张口,极其艰难道:“……对不起。”

  萧让尘心口一颤,险些坐起来,他手忙脚乱地捧着花想容的脸:“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花想容惹出多大的事才值得他对自己说这句“对不起”?

  以往他作出的乱子也不少,在春樱楼喝茶里和别家一言不合吵起来,滚烫的茶壶就那么甩到那人脸上,这只能算得上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以永乐殿的权势,给花想容善后是非常容易的,所以萧让尘才叫他不用顾忌着,他登上这个位置,如果不能偏护着自己喜欢的人,那还有什么用?

  可是现在他对自己说……对不起?

  一向冷静沉稳的萧让尘也不禁在他这句道歉下紧张起来,他拥着花想容坐起来,把声音放得一缓再缓:“惹什么事了?”

  “别怕,有我在呢。”

  花想容紧握着手心里的棋子,把手藏在萧让尘背后,抿了抿唇小声道:“我骗了你……红樱不是在我去之前就死的……”

  “红樱是我,是我杀的……不关娄堂主的事……”

  萧让尘听清楚了他的话,被吊起来的心瞬间放松下来,他轻轻闭了闭眸,松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事。”

  花想容看起来似乎有些惊讶,他靠着萧让尘坐起来,问道:“你不生气?”

  萧让尘看着他,道:“你和她主仆一场,情谊不说多深厚,那也有四年,很久了,放她一条死路,是你心善,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居然都给你找好借口了,居然都没怀疑你和红樱是一波的?】

  【绝世好反派】

  “这样正好,”容枝在心里道:“他多相信我一次,到后面决裂就会觉得自己有多蠢,一怒之下和主角开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这本书一个专心搞事业,一个死恋爱脑,一个被迫搞事业的工具人——也就是他,等到主角和反派打起来,那时候他早就死遁了。

  “这是什么?”

  花想容正在发呆,忽然手腕被萧让尘捏住,一个不注意,他左手握拳的姿势被萧让尘注意到,说手心里没东西都没人信。

  花想容眼睫颤了颤,主动摊开了手给他看。

  萧让尘从他手心拿过那枚黑色棋子看了看,又给他放回手心,笑道:“你藏错棋了吧?”

  “以前不都是藏我的白棋?”

  花想容没法解释这个,就摊着手不说话,萧让尘捏了把他的脸,似乎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只是起身从桌上拾了一颗白棋子,捏在手指间,轻轻屏住呼吸,眯起眼眸看着窗外,对准了方向,用力一掷!

  啪!

  棋子穿透菱花窗,一声短促的叫声瞬间歇下,听声音,应当是一只小麻雀,花想容讶异地看着他,手指间的黑棋已经重新变回凉凉的玉石,萧让尘挑眉看着他,“要不要学,我教你?”

  小时候萧让尘身份尴尬,也没人教他武功,所幸他还算是天资卓越,就这么用石子练,也练对了方向,凡是剑招,都能看过一遍就会,被前殿主派到各地去做任务的时候,也会废点儿心思搜罗一些罕见的剑法,到后来他弑父杀兄,才让湖熙剑真正天下闻名。

  花想容思索了片刻,似是感兴趣地点了点头,萧让尘便在背后握住他的手腕,给他示范怎么使力,用哪里的力,萧让尘手指划过他的手腕,顺便把了下他的脉象,没发觉什么异常,便放了心。

  他握着花想容的手指,在其指尖灌输进一股强劲的内力,屏住呼吸听着窗外的声音,然后捉着他的手用力掷出,“啪”得一声,还没等萧让尘夸他打中了,菱花窗外就传来一声惊叫。

  “啊呀!谁干的?!”

第55章 雀起

  “这可是索哥哥堂中的信鸽!”

  萧让尘闻声望去, 沉着嗓音轻斥道:“永乐殿前,吵什么?”

  “萧纯,进来。”

  花想容顺着萧让尘的视线, 透过菱花窗,看见殿前的女子双手捧着一只白鸽,她梳了两个麻花辫子, 青绿色的蝴蝶发簪栩栩如生,黄色裙摆似花瓣散开, 十分娇俏,萧纯听见声音,回头看去,一双明亮的杏眼蓦然眨了眨,她单手拎着裙摆快走几步推开了殿门, 对着萧让尘唤道:“哥哥!”

  萧让尘目光落在萧纯手中受伤的白鸽子上,大概也明白了些什么,原来是花想容打中了信堂的信鸽,所幸他没有内力, 萧让尘也没用全力, 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鸽子没有死,大概只是受了些伤,便对着花想容调笑道:“你打中了索秋白千金不换的白鸽。”

  又问萧纯:“又是索秋白叫你送信来?”

  萧纯点了下头,发上的青绿蝴蝶就似要飞起来一样,上下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