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34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救命,想想就心梗,看不了一点儿】

  付诀也是真的心梗了,他冷下了脸,把手里的朱砂笔扔给江艾,走到柏容身边,沉声道:“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柏容呼了口气出来,正准备说什么,一股浓重的怨气却从他的背后忽然袭上付诀的面部!

第41章 41

  这次袭击来得太过于突然, 以至于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付诀的面部已经被浓重的怨气侵蚀,星星点点的血迹顺着他的下巴滑落, 未等黑色雾气散去,紧接着又是剧烈一击,这回顾锦年攻击的方向, 正是他还未痊愈的脖子,一击去要害, 顾锦年是冲着要他命去的。

  只要把付诀杀死在这里,柏容和他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鬼性已经逐渐侵蚀了他,在顾锦年的心中,杀人, 也成了一个有效解决问题的办法。

  虽然无耻,但很有效。

  他可以为柏容扫平一切障碍,柏容害怕付诀,那么杀了他, 杀了那个叫柏容害怕的人, 杀了所有比他更厉害的道师, 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柏容。

  顾锦年瞬时间攻击过来,付诀右手沾血成诀,抵挡在胸前,房间内顿时狂风四作,江艾包里的法器上的铃铛也被吹得响起来, 女人抱紧了怀中的婴灵, 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黄色的符纸被风吹起来, 在半空中飘荡,簌簌作响。

  柏容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沉默地看着和付诀纠缠在一起的顾锦年,甚至后退让开了两步,腾出了更大的地方来让他们打,江艾抓住他的袖子,看着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焦急道:“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她道术不精,还以为趴在她师兄身上的那只鬼品级不高,柏容比较善良,遇见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会养一段时间,到了鬼门大开的时候再送他们去轮回,江艾以为顾锦年也是这样,却没想到他忽然暴起,向付诀发动了攻击,看雾气颜色,这只鬼至少是个二级厉鬼。

  柏容把想要冲进去的江艾一把拽回来,淡淡道:“他们两个斗法,你去凑什么热闹?”

  他抬眸示意了一下地面上害怕得颤抖的女人,对江艾道:“去,把他们带到你原来的房间里去,过会儿我去解决。”

  “要是害怕就拿上法器。”

  江艾看了眼和那只厉鬼缠斗的付诀,有些犹豫,她轻轻地应了一声,带着那两只鬼,将门拉开一条缝出去了,正准备关上门,“砰”地一声,沉重的木门被劲风阖紧,江艾丝毫听不出里面发出的声响,她焦急地原地跺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依照柏容的指令,把这对母子厉鬼带到了另一间房中。

  原来的房间中只剩他们三个人,付诀手持黄符,脸上有接连几道划伤,血液流出不断,他丝毫不畏惧地迎面对上顾锦年,捏决成符,转身向柏容大声道:“金钱剑,给我!”

  柏容没有给他。

  顾锦年听清楚了他的话,害怕付诀会对柏容出手,一闪身便挡在了柏容面前,低声道:“柏容,你先走。”

  “等我杀了他,我去找你!”

  柏容看着他,垂眸问道:“那你怎么办?”

  “你再杀人,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保住你了。”

  他说得平静又寡淡,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没有投入任何感情,像在一字一句地念剧本台词一样,十分僵硬,顾锦年听得有些奇怪,可事态紧急,来不及让他想太多,他想柏容可能是太害怕了,在强行假装镇定,顾锦年想要握一下他的手安抚他,下一秒,他自己的手腕却忽然被身后的柏容反手死死捏住!

  剧烈的灼烧感瞬间从手腕处渗入,这种疼痛的感觉太过于熟悉,很像那天晚上他遇上付诀和他缠斗时的感觉,顾锦年咬着牙没有出声,他讶异地抬起眼眸,看着面前脸色冰冷的人,嘴唇颤抖地吐出两个字:“柏……容?”

  手腕被死死钳制着,柏容反手一扭,“咔嚓”的骨骼断裂的声音骤然响起,顾锦年回想起车祸时被撞断骨头的痛楚,终究是忍不住发出了难以遏制的痛苦声音。

  柏容,他为什么这么做?

  杀了付诀,只要他杀了付诀,柏容就再也不用怕他了啊,他们能永远在一起。

  是他说假若付诀对他有杀意,他可以抢先动手的……

  为什么到这时候对他动手的却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着的柏容?

  顾锦年思绪混乱,他想不明白,极大的痛苦叫他面容扭曲着,那种疼痛感不仅在手腕处,还逐渐蔓延到了他的手指,只见他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指像是一个发烫的烙铁一般,将他指节上的皮肉灼烧殆尽,只留下一圈森森白骨……

  付诀站在离他两步远的距离,冷声命令道:“柏容,杀了他!”

  柏容面色平静地看向他,道:“我们说好了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付诀气得要死,他厉声道:“别念你那个旧情了!夜长梦多,不能再拖了!你想活就得杀了他!”

  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意思?

  巨大痛苦中强行被撕开一抹清明,柏容说的话字字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顾锦年想把它们掰开,想细细揣摩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深意,可惜不得章法,柏容的表情就像他表面上说的那样——他想杀了他。

  因为他杀了人吗?因为他是厉鬼?

  柏容是道士,厉鬼和道士本就是相对的可是他是柏容啊,他是柏容,他善良心软,即使当初不喜欢他,也从来没对他说过重话,怕他晚上回去出事,还跟着他送他回家,如果那天桥上算是一见钟情的话,那么让他逐渐沦陷的就是柏容丝丝入骨的温柔细节。

  可是他现在想杀了他!

  在他们解开误会,只差杀掉一个付诀的时候,柏容想杀了他,顾锦年不知道他计划了多长时间,甚至算好了他的死期,那么镇定地,虚伪地,凉薄地应付着他,柏容是站在付诀那一边的,他想和付诀一起,让他死!

  “啪嗒——”一声,银色的戒指从他已经化为白骨的手指上滚落,顾锦年呼吸一滞,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拾它,可他的手腕被柏容牢牢地禁锢着,撕扯的疼痛叫他的意识逐渐模糊,银色戒指的点点亮光化为虚幻的光圈,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柏容看了一眼地面上的银戒,声音很冷淡:“我们说好了,该是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杀阵布置需要时间。”

  付诀皱眉道:“柏容,等不及了,趁他现在虚弱,你得及时下手——”

  “别再跟我说你舍不得。”

  “你舍不得他,你就得送命,这是最好的时机!”

  柏容沉默了一下,道:“十五,再等几天。”

  付诀的脸色沉下来,他做了这么多遭报应的事,就是想让柏容能活,可现在他这个小师弟一点儿也拎不清,临到头了还要管原先定好的日子,非得到死劫真正来了才能下得去手,他想了一会儿,看着顾锦年已经被柏容完全控制住,稍稍放下心来。

  顾锦年手上的戒指是个缚戒,他已经受到了重创,短时间内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是等几天,柏容等的死,他没有等不起的道理,只是怕夜长梦多,有些事还是要早点解决为好。

  柏容垂眸,一双冰冷的眼睛对上顾锦年泛红溢血的眸子,他心底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移开视线,顾锦年被攥紧的手腕上皮肉脱落了大半,刚开始他还在低低地□□,叫他的名字,嗓音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可到现在,他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粘稠的血滴滴落下来,落到他白净的脸上,顾锦年轻微地眨了下眼睛,一滴血泪从他的眼角快速滑落下来。

  柏容心神一动,只听见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柏容,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柏容怎么会送命呢?

  他从未对柏容有过一丝一毫的杀意,可如今攥着他的手腕,封了他筋脉的人,这样严苛地防备着他,他是怪物吗?还是说,柏容从来没相信过他?

  他不相信自己的人性,只觉得他是一只杀了人的厉鬼,总有一天也会把主意打到他的头上……

  刹那间,顾锦年想了很多,如果他没有杀顾清逸,就不会遇上付诀,柏容就不会因此想杀他,他原本也只是一只怨鬼,他是杀了顾清逸后才成为厉鬼的……他原本可以很好……不会沾上人命,不会被付诀遇上追杀……

  ——都怪顾清逸!

  顾锦年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把这些事归咎于谁了,柏容是道士啊,他杀厉鬼没有错,错的是那个让自己变成鬼的顾清逸,错的是他!如果没有那张照片,他就不会分神,他不会成为一只应该被柏容赶尽杀绝的厉鬼——是他的错!

  他抬起眸,像是想清楚了一般,对着柏容道:“……柏容,我只杀了顾清逸……是他让我变成鬼的!他勾引你!我以后再也不杀人了,真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真的不杀人了,一种比死亡更深层次的恐惧,是让他和柏容彻底分离。

  他不想。

  柏容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他,听着顾锦年接连地保证,一阵阵的疲惫从他的心底升起,他沉默了很久,才道:“那张照片不是顾清逸发的。”

  顾锦年愣住。

  不是他发的,那会是谁?

  他想了又想,顾家最尊贵的小少爷从来不屑于和人处好关系,他在京中的仇人不少,但除了顾清逸,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是谁会给他发那张照片……

  实际上,顾锦年的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他只是不敢相信,于是费尽心思地想要从脑海中搜刮出一个人的名字,来承担这张照片的后果,他念念叨叨地从口中吐出数十个名字来,一个一个地猜……

  “是我。”

  这两个字打破了一切,天旋地转,顾锦年心中早有预料,可他不敢相信,止不住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直到柏容拿起一个手机,打开相册中的一张图片放到他面前,重复了一遍:“是我。”

  顾锦年抬着头,死死盯着那张照片,再熟悉不过的画面就这么放在他的眼前,死前的怨恨恼怒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他甚至没有真正看清楚这只手机到底属于谁,忽然聚起力气,手腕处的骨头再次“咔嚓”响了一声,禁锢被他倏然挣脱。

  让柏容没想到的是,顾锦年挣脱开的第一件事,不是逃跑,而是把手机从他的手上抢了过来,狠狠地扔到了白瓷的墙壁上!

  “啪”地一声,手机瞬间四分五裂,原本明亮的屏幕彻底暗下去。

  整个过程几乎不到三秒,付诀看着他的手机在眼前彻底报废,艰难地张了张口,看见柏容的脸色,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第42章 42

  柏容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他把那枚跌落在地面上的戒指捡起来,看了眼内圈那攥刻出的诡异符号,然后递给了面前的付诀:“师兄, 多谢你的法器。”

  付诀随手接过,戴在了手指上,顾锦年看着他的动作, 面目狰狞,他咬着牙颤抖地想去抢那枚戒指:“还给我!”

  那是他的东西!

  顾锦年身受重伤, 扬手去抢夺的动作被付诀轻易躲开,他缓了缓手腕间的痛楚,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白骨森森露出,皮肉脱落了大半,是极其丑陋的样子, 脸上的伤他养了半个月,不知道这次手上的伤还要养多久。

  师兄。

  法器。

  顾锦年的思绪越来越乱,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去关注柏容话语中的哪个字眼,只觉得每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 狠狠地扎进了他血流不止的心脏中, 一念之间, 仿佛从天堂到地狱,他什么也不想听见。

  柏容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是什么性格的人?

  他一点儿也不明白了,柏容真的很好,但他只对人好,人变成了厉鬼他就不喜欢了, 即使他就是顾锦年, 就是柏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可鬼就是鬼, 柏容还是要杀了他。

  顾锦年什么也想不到,他不懂那么多的东西,从小到大的课业大多都是混过去的,家里也并不要求他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他很傻,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明白当初的柏容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拒绝他,他是顾家的小少爷,没有人会不喜欢他。

  没有人。

  他一直这么相信,直到遇见柏容。

  顾锦年低着头,眼眸中的血泪滴滴落到地板上,他咬了咬唇,问道:“柏容,你为什么发那张照片给我?”

  为什么发那张照片的人是他,如果是别人,他不会这么恨,车祸的原因不只是一张照片,顾锦年知道发生那件事也有他自己不专心开车的缘故,但没有那张照片,他会更注意路况,或许他不会死。

  他不死,就不会变成厉鬼,不会去杀顾清逸,不会成为柏容金钱剑所指着的人,他什么都有,柏容只要对他好一点,只有一点点,就能什么都得到,天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在此之前,他想要成为柏容手中的刀,成为为他铲除一切的傀儡,可柏容的敌意,却开始对着他了。

  柏容没说话,他移开了视线,轻微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去摸衣服口袋,里面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付诀见状递给他一根烟,柏容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算了,不用了。”

  付诀挑了挑眉,道:“你戒烟了?”

  这样诡异寂静的气氛,柏容却难得地笑了笑:“从今往后,惜命了。”

  付诀看了他一会儿,心里明白他对求生的渴望有多重,这么多年他兜兜转转辗转多个城市,就是为了寻找破开命格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柏容原本是个挺乖的小孩儿,也因此断断续续地染上了烟瘾,等到命格替换,柏容能获得新生,自然要更加惜命,决定戒烟对身体也有好处。

  免得他老是生病,好像在医院办了年卡一样。

  付诀没多劝他,只是道:“别愧疚,这是我的报应,不是你的。”

  柏容笑了笑:“没有。”

  听见顾锦年的话,付诀蹲下来看着他,他手上的戒指散着银光,顾锦年死死盯着,好像要在一瞬间夺回来,目光眈眈,十分凶狠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