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24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柏容看着他浑身血淋淋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我就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锦年像是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攀附上他的肩膀,在他唇间轻轻一点,笑容娇俏:“柏容,你爱不爱我?”

  柏容沉默不语,手指间已经悄悄地捏起了一个诀,顾锦年看着他的眼眸从满含笑意化为冰冷,忽然抬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狠狠掼倒在地面上,浴室里的水浸透了衣服,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转变成无穷无尽的恨意,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你爱不爱我?”

  “——你爱不爱我?说啊!”

  浴室里忽然一阵强风刮过,吹倒了浴台上的瓶瓶罐罐,白炽灯忽闪着,所有水阀自动打开,从中流出血红的液体,东西散落一地,柏容倒在瓷砖地面上,脖颈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扼住 ,呼吸渐渐薄弱,他的眼前模糊一片,一个黑色的影子覆在他的身上,浓稠的血迹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顾……锦年,松……手……”

  身上的人像是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固执地问了一遍又一遍,手指间渐渐收紧:“柏容,你爱不爱我?”

  “你快说,你爱不爱我?”

  被掐着脖子,怎么说?

  柏容只能被迫继续保持沉默。

  “你说啊,你快说!”

  顾锦年满是血迹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冰冷的血水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落到了柏容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顾锦年看见他脸上的血迹,掐着柏容脖子的手忽然松了一松,柏容立刻捏指为诀,在他眉心轻轻一点,滚烫的热意烧灼起来,顾锦年被烧得向后一仰,手却丝毫没有移动,这道诀更加激怒了他,顾锦年的手指紧扣,眼睛里不停地流出血泪。

  “你撒谎!你根本不爱我……”

  柏容暗骂了一声,试图跟他讲道理,脖子却被掐得越来越紧,空气逐渐稀薄,顾锦年伏在他身上不停地哭泣:“你应该爱我啊,你应该爱我……”

  “你答应我的……”

  “你太混蛋了,你不能这样……”

第28章 半吊子道士X 绿茶厉鬼

  柏容临近窒息, 面色扭曲,他用力咬了咬舌尖,咬出满口的血腥, 然后用力按着顾锦年的后脑吻了上去,这只厉鬼的唇舌冰冷得可怕,柏容浑身发冷, 顾锦年被这一吻弄得愣住,手指也渐渐松开来, 周身的黑色雾气淡化了些许,唇舌尖却陡然升起一阵灼烧的疼痛,顾锦年连忙想要退开。

  柏容看准时机,将他猛地一推,起身拉开浴室的门从换下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捏在指尖, 指节出用指甲掐出一滴血迹,他定定地看着那团黑色雾气,沉声念出一道符令来。

  “風刀困馘,九壘永沉, 万赦不原, 符到奉行!”

  “急急奉北帝信令赦!”

  话音落下, 这道黄符如同一把尖刀,疾速向顾锦年刺去,霎时间将他打到浴室墙壁上,那团黑色雾气缠绕着阵阵颤抖,腐蚀的声音和顾锦年的□□声叠在一起, 十分凄厉, 浴室的玻璃“砰”的一声彻底碎裂,柏容赤脚踩在地面上, 蹙眉看着顾锦年扭曲地瘫倒在地上,沉声道:“还不滚吗?”

  “混蛋……”

  “你混蛋……你骗我……”

  顾锦年身上的血越来越多,他痛苦地趴伏在浴室地面上,看着门外站立的柏容,身体以一种极端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忽然低低地笑出声,那笑声凄厉又嘶哑,混杂着极大的怨气,柏容看着他,道:“快走吧。”

  “等你什么时候能下得去手,再来找我。”

  “我等着你。”

  顾锦年手指的骨节“咔咔”作响,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蓦然化作一团黑色浓雾,彻底消散。

  冰冷的怨气散开,柏容看着满地狼藉,轻轻闭眸,面色却渐渐沉下来。

  浴室灯光大亮,模糊的白炽灯照着柏容晦暗不明的薄淡容色,苍白的面容竟然比厉鬼还要可怖几分,他站在原地看着镜子里浑身是水的自己,忽然笑了一笑,指尖沾了点水渍在镜子上画了一道诡异的图像,水珠顺着图像的边缘滴滴落下来,不多时,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柏容冰凉的手摸着镜子,闭上双眸。

  你回来了。

  ……

  他收拾好地上残留的玻璃,全部放进了袋子里,系了个死结扔到了垃圾桶,所幸浴室的玻璃门只碎了一扇,修理起来也方便,花费不了多少钱,柏容本着省钱就是赚钱的原则,决定买块新的玻璃门自己修。

  柏容脱了上身湿透的浴衣,原本沾染着血迹的衣服此刻干干净净,除了透明的水渍再没有其他颜色,柏容把衣服扔到洗手池里,套了件短袖,转身将手里那张符纸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擦干了头发上床去睡觉。

  柏容的睡眠质量十分不好,往往常人八小时的睡眠,他只能睡得到四个小时,也因此精神头一直不怎么样。巷子口的野猫在半夜诡异地嚎叫,叫得柏容心烦,迷迷糊糊之间,他下意识地侧过身,想去拥抱什么,手臂却蓦地落了一个空,落在冰冷的被子上,柏容愣了一下,收回手臂,睁开双眸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发呆。

  他默背了一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又念了会儿《道德经》,三番两次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是没能睡着,心里的烦躁一股一股地涌上来,像是被铁钩牢牢困着,他用手臂遮住了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顾锦年还活着的时候,柏容其实给他算过一卦,是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柏容那时候刚来这边,是来给江艾送东西,他对这个大城市很不熟悉,身上也没带多少钱,只有一个电话,还一直没打通,闲着无聊,于是就地选了个天桥摆摊算命,想挣一点儿回去的路费。

  那时候是冬天,气温有些低,天桥上的人来来往往,柏容只拿了张黄色的布铺到地上,用黑色的笔写了算命两个字,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就一闭眼准备睡觉,一道声音却在此时忽然大大咧咧地叫喊起来。

  “哎——算命嘞!不准不要钱!”

  “算姻缘算事业合八字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嘞!”

  “小哥要不要算一卦?”

  柏容没好气地睁开眼,看见不远处有个胡子拉碴的老头,面前摆了罗盘和八卦阵,身上穿一身黄色道袍,摇着手里的木剑,大声呼喊着,看见他醒了,还挑衅似地向他去了个笑眯眯的眼神。

  柏容“嘁”了一声,起身穿好衣服就准备离开,却被对面的老头叫住。

  “小哥儿来算一卦?”

  柏容面无表情地看他,那老头“害”了一声,道:“不要看不起乡野道术嘛,老头我不收你钱!”

  “看你有缘分,就想给你看一卦。”

  柏容默了一下,道:“我没有看不起乡野道术。”

  那老头从桥斜对面跳过来,围着他转了一圈,忽然问道:“你是正统吧?你师父是哪位?”

  柏容闻言,敛了神色,拱手行了一礼,回道:“家师姓张。”

  老头儿摸了摸胡子,没回他的礼,只是问道:“你不怕私自出来摆摊儿,回去罚跪香?”

  柏容将冻得发冷的手放进羽绒服口袋,道:“我师父不管我,他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老头儿听见他的话,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指着他大笑道:“小子啊,那是因为你可没几年好活了!”

  柏容紧了紧手,他拜师的时候,师父就给他算过一卦,说他注定活不过二十二岁,所以才叫他想干什么就干点什么,免得留遗憾,现在被一个外人一眼指出来,柏容心里总归还是有点儿不舒服,一转身就要收了东西离开,那老头儿拉住了他,道:“小子,老头儿我要换个风水宝地去做生意了,你可别跟着我!”

  柏容那时候年轻,脾气也不大好,听见他这么说,怒道:“谁跟着你?!”

  老头儿没做成一单生意,他收了地上的一堆东西背起来,好像就是来跟他说说话就要离开,经过柏容身边,意味深长道:“道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柏容不理他,转身坐回去继续发呆,又试着打了一遍江艾的电话,依然是无人接通,这时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几个人的说话声音,柏容抬眼望去,发现原来是方才那个老头被人拦住了,大抵是见他穿了道袍,手里又有桃木剑,才把他拦下来想求一卦。

  那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夫妻,妻子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棉袄,襁褓中的孩子被棉布挡得严严实实,女人脸色焦急,额头上尽是冷汗,声音嘶哑又虚弱。

  “先生,先生!帮忙看看吧!孩子一直发高烧,我和我老公都跑了好几家医院了!”

  那丈夫拽着她的手臂,道:“凤娇!”

  “县城里没查出来咱就去大医院看,给孩子凑钱找好医生,干什么做这种封建迷信的事儿,这些人都是坑蒙拐骗的!白白扔了钱!”

  “咱们走!去大医院!”

  说着就要把她拽走。

  女人却不依,她腾出一只手抹了把眼泪,继续求着面前的老头:“给孩子看看吧,我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多少钱我们都拿!给孩子看看吧!”

  老头儿“唉”了一声,摸了把胡子道:“老头儿我可是赶着回家吃饭去的,早就收摊了,”他顿了一顿,忽然拿手望柏容的方向一指,道:“他不急着走,要不你去找他看?”

  男人和妻子望过去,发现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少年,面色有些过分的白皙,长头发在脑后挽成了个丸子,用一根木制的发簪束着,面前摆了张黄色绸布,身上没有任何用来算卦的东西,只穿了一件羽绒服,默默地看着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见状怒火纵生,一把拍下去老头的手指,道:“你们一大一小就指着这些江湖骗术来坑钱!”

  柏容心道:冤枉啊,他和那老头可不认识。

  女人犹豫了一下,她看着柏容年轻得过分,有些不大相信他,可现下也的确没有任何其他的法子了,孩子已经晕厥过去,她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头叹了口气,道:“说句实话,老头我也只会算个卦,那小子才是正统的正一道士,你们找他可比找我有用多了。”

  女人听见他的话,一咬牙抱着孩子来到柏容面前,道:“小先生,给孩子看看吧,我多少钱都给!”

  柏容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真的来找他,男人跟着女人来到这边,看了眼地上寒酸的黄色绸布,想劝女人,却看见柏容站了起来,问道:“去医院看过了?医生怎么说?”

  女人抱着孩子,哭道:“找了好几家医生了,都没查出来怎么回事,我们从没叫孩子受过凉,前天夜里忽然就发起热了,什么药都试过,都没效果!”

  柏容垂了垂眸,女人见状想拽住他,却不知为何又收回了手,焦急地站在原地,道:“孩子的出生年月是2021年9月……”

  柏容反应过来,立刻制止了她,道:“不用八字,你给我看看孩子吧。”

  那老头明显是自己解决不了才推给他的,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正统道士道医不分家,柏容的师父曾经也带着他初一十五下山义诊,柏容并不保证自己能解决,不过撞见这种事了,道人慈悲在心,总也得努力一下。

  女人把孩子脸上的绒布掀开,柏容凑上前去看了一眼,暗暗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大事,小孩子敏感,家里湿气有些重,招阴了,回去把这符纸烧成灰,配小半碗黄豆喝下去就能好。”

  说着递给了女人一张黄色符纸,看着女人接过去了,又问:“你们家是做水产生意的?”

  男人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见柏容没回答,自知小看了这个小青年,又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水产生意,就是卖点活鱼海鲜什么的……”

  柏容“嗯”了一声,道:“别喂孩子吃海鲜。”

  女人愣了一下,道:“孩子还这么小,不能吃的,我没叫他吃过啊……”

  柏容看了眼男人,女人立马反应过来,一个巴掌“啪”就扇到了男人头上:“好啊你,趁我不在又给孩子吃不能吃的东西,上次筷子沾白酒给孩子喝,上上次给孩子吃螺肉!”

  女人越说越气,说着又一个巴掌打了上前,男人只是躲,自知是自己错了,也没有再大声吵闹。

  柏容自小在师父身边长大,没见过这阵仗,看了好一会儿才道“……吃一点儿没事。”

  孩子生病的本质是家里湿气重,跟海鲜没什么太大关系,柏容原本的意思只是叫这对夫妻少给孩子吃性寒的东西,没曾想女人可能是误解了。

  女人听见他的话,反应过来这是在外头,脸上立时变了副笑容,问他:“小先生真是神机妙算!这个问诊的费用多少钱啊?”

  柏容沉默了一下,比了一根手指。

  男人问:“一千?”

  柏容看了他一眼,道:“一百。”

  女人抱着孩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带,从里面翻出来几张红色票子,数了五张全部塞到了柏容手里,道:“孩子烧能退了我们就放心了,过几天我们再来照顾您生意!”

  柏容把其中四张还给她,道:“说一百就是一百,孩子还在发烧,先回去治病要紧。”

  女人把钱推回去,怕他再送回来,连忙拉着男人急急忙忙地走了。

  柏容看了眼手里的四百块钱,将它们团成一团握紧,指尖在手背画了个符号,手里霎时间一松,再翻开时手心已经没有任何东西,他把那一百块塞到帆布袋里,再次坐下来,看着天色有些晚,正准备收了东西,一道清朗的声音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想算一卦。”

  柏容抬眼望去,面前是一个穿着鹅绒毛衣的小少年,浅色头发垂在额前,一双杏眼明亮如星,背上背着书包,看起来年纪不大。

  柏容收敛了声音,道:“抱歉,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