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23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他似乎有些奇异的兴奋,霍言暗骂了自己一句,又很快将刀抽回来放好。

  裴负雪疯了!他早就疯了!

  他恨不得早日死了去见傅容时,却怎么也不肯自尽,偏偏要别人来杀他,傅容时死去的那天,他跑到街道上,霍言眼睁睁看着他浑身是血瘫倒在路边,被不明情况的侍卫用箭射穿了胸口,裴负雪心神大伤,接连昏睡了三天,霍言几乎以为他要挺不过去了,他却又在傅容时落葬的那天硬生生醒了过来。

  霍言担心他在傅容时的丧葬礼上做出什么事,便叫了人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裴负雪那天穿了身和傅容时生前极其相像的白衣,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容时的棺木入了陵墓,霍言当时看着他,紧张得要命,最后却是裴负雪什么也没有做,他用着傅容时生前给自己准备的新身份,民籍上的名字叫“傅雪”,规规矩矩地送了傅容时全程。

  只是后来,裴负雪的身体彻底不行了,这次重伤大概是伤了他的根基,他那天砍在自己左臂上的刀口发了热,夜里翻来覆去地疼,可他从来不叫喊一声,阿宝去看过他一次,回来便说,裴负雪咬着牙死也不吭声,是怕惊扰到睡着的傅容时。

  可是那时候傅容时早已经落葬半个月了。

  裴负雪的手臂上尽是伤痕,他再也提不起刀,所以随手将他的刀放在桌子上任由它落灰,只拿着一块碎掉的玉佩捂在胸口夜夜回想,他的武功尽废,这三年以来,裴负雪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他无数次地用刀对准了自己的脖子,犹豫了一下又将它放下,他似乎是在有意地折腾自己,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样才开心。

  他无罪可赎,却每日每夜都任由自己活在无穷尽的痛苦之中。

  霍言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他再次提起刀,轻声道:“裴负雪,你要实在太难过,我就送你走。”

  裴负雪呼吸一滞,他直起了身,凤眸中含满泪意,忽然问道:“霍言,你还记不记得傅苒爱喝的那种茶水的配料?”

  霍言手顿了一下:“我记得。”

  裴负雪笑了笑,“你再写一张,给我带下去,我怕忘了。”

  “傅苒爱喝。”

  裴负雪死期临近,他似乎有些高兴,话也多了些:“傅苒说我三五年后就可以去见他了,我取个最小的时间,他应当不会生气吧?”

  “不会。”

  裴负雪抬头看他,道:“霍言,我没有什么遗言了。”

  霍言点了下头,道:“裴负雪。”

  他只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裴负雪跪坐在床上,霍言双手执刀,闭眼用力挥出,彻底划破了他的脖颈。

  血涓涓地流出来,裴负雪眼前花白,他倒在床上安静地闭着眼睛,一身白衣上沾满了红色,脸上却带着笑容。

  傅苒,我去见你了。

  【全文完】

  ……

  容枝看着眼前的屏幕,狠狠皱眉。

  他的正反派大战呢?

  靳洛成为千古帝王的情节呢?还有他的老婆乔淑去哪了?

  什么没娶?!

  乔淑出家了?!

  靠!

  容枝对评分已经不抱希望了,他闭上眼睛,问系统:“说吧,早死早超生。”

  “多少分?”

  【正在计算最终得分,请稍后……】

  系统嗡嗡响了半分钟

  【第一项任务最终分数为:65分】

  容枝楞了一下

  这也能及格?!这剧情都不知道偏到天南海北去了,还能得65,这算是什么?新人福利?

  该打的仗没打,该报的仇没报完,该死在靳洛手上的裴负雪被他的好兄弟霍言亲手杀了,该娶的儿媳妇不知道为啥出家了,他留给阿宝的民籍也被撕了,什么都没干成,居然得了65……

  容枝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充满了干劲。”

  “快开启下个世界!”

  “这次该有的剧情我一定一章不落地走完!”

第27章 半吊子道士X绿茶厉鬼

  柏容从顾家出来, 脱了身上的法衣团吧团吧塞进了肩上的背包里,然后从裤兜里摸了根烟出来,打火机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微微偏过头去,看着火舌舔过烟头,在黑暗中发出猩红的光, 柏容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雾,模样有些晦暗不清。

  深秋季节, 柏容上身只穿着件单薄的黑色对襟短褂,冷风呼呼地吹过,他面不改色地将烟头扔地上踩熄了,翻开手机看了眼自己的定位,有些不耐烦。

  请他来做法事的顾家是百年望族, 是帝都里一家独大的商业巨鳄,坐拥亿万家财,光是随意花钱都能花到下辈子去,但这些对于柏容来说并不重要, 因为顾家这幢庄园外面, 他打不到车, 这么偏僻的地方,也不会有公交车经过,看着手机里打车界面显示的“请稍后”,柏容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折回去找人, 却恰好有个男人出来, 看见他后招了招手,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柏容, 你怎么还没回去?”

  柏容侧身看向他,指了指外面一片黑蒙蒙的公路,嗤笑道:“你说呢?

  顾清逸恍然大悟,他拿出车钥匙摇了摇,道:“走吧,我送你。”

  顾家忙着他们小少爷的葬礼仪式,也没人注意到那个做完法事的道士去了哪里,顾清逸忙着回公司处理事务,正好出来就碰见了一脸不耐烦靠着大铁门的柏容,身为顾家的人,从礼节上来说怎么也得送送人家,再者说他们还是校友,即使是作为朋友,也该捎柏容一程。

  柏容丝毫不客气地坐上了豪车的副驾,准备闭目养神,他合着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心里却无比烦躁,这种情绪不知从何而来,柏容探手按下车窗的开关,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是人家的车。

  “你不介意我抽烟吧?”

  顾清逸正在变道,抽空看了他一眼,道:“你这不是已经抽上了?”

  柏容没说话,他眯着眼睛吐出烟圈,一张苍白薄淡的面容被路灯照得晦暗不明,快抽完时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他将烟头扔出了车窗外,深深呼了口气出来。

  “顾清逸,你尾款还没结给我。”

  “五万。”

  顾清逸开着车,不禁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怕我不给你啊。”

  柏容微微皱眉:“最近缺钱,快点给我。”

  顾清逸收敛了笑容,道:“柏容,别老脾气这么大,讲点儿情分,我们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柏容神色不明地笑了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怎么会?”

  顾清逸道:“我图名,你图利,顾锦年到底是怎么死的没有人比我们两个更清楚了,他现在已经烧成了灰,死无对证,我还有什么可威胁你的?”

  柏容的面色渐渐沉下来,却意味不明地讽笑:“是啊,顾锦年已经死了。”

  顾清逸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用心里不舒服,拿了钱就把你那没用的愧疚赶紧放了,像顾锦年这样人傻钱多的多的是,凭你那张脸,在哪都能吃得开。”

  顾清逸这话有些讥讽的意思,但柏容并没有生气,反而凑近了他调笑道:“那顾大少爷呢,看得上我这张脸吗?”

  顾清逸驾驶车辆转过一个弯,闻言勾唇道:“你要是愿意,也没有什么不行的,不过我可做不了顾锦年那种傻子。”

  他说着从自己上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黄色符纸,扔到了柏容的脸上:“这种手段对顾锦年使使也就算了,我死了谁给你结尾款?”

  柏容拿过那张符纸,折成三角放到了自己身上,乐不可支道:“你比顾锦年聪明得多,但是我看不上你,你不会有好下场的,顾清逸。”

  顾清逸不置可否,笑道:“你要是能看得上我,那才是奇怪了,至于下场,我们两个,要死一起死。”

  柏容没说话。

  顾清逸又问:“今天法事顾家给你结了多少钱?”

  柏容看着窗外,眸色看不出情绪,道:“二十万。”

  “下次有这样的事还叫我,我还会算卦合八字起名,价格公道,有钱拿什么都好说。”

  顾清逸失笑:“你以为顾老太爷那么好糊弄呢,这次没赶你出去纯粹是给顾锦年积德,我介绍你过去你还真去,这二十万总够你花了,往后这种事别做,恐怕要折寿。”

  “你关心我?”

  柏容挑眉看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一声:“谢谢顾大少爷给我介绍生意,送你一卦要不要?”

  “别,”顾清逸叹了口气:“你的卦我可要不起,万一算出什么血光之灾,我可要没日没夜地提心吊胆了。”

  又问:“你今天做法事那身法衣怎么来的?借的?”

  柏容淡淡答道:“假的。”

  “道士证也是假的?”

  柏容有些不耐烦:“不然呢?买真证要两千,做假证的那么多,我凭什么花冤枉钱?”

  “你可真有本事。”

  这句话顾清逸是真心感叹,他看了眼导航,在巷子口停下车,道:“就送你到这儿,再往里我也进不去了。”

  “五万。”

  顾清逸无奈地打开了车门:“我记着呢,你可赶紧滚吧。”

  给钱的是大爷,柏容背着黑色大包下了车,也没打个招呼,径直走进了昏暗的小巷子。

  …………

  深秋季节,闭塞杂乱的巷子里骤然起了风,吹得人后颈发凉,柏容叼着烟用钥匙开了门,仿若无知般走进了房间,他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出来,坐在沙发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符纸看了两眼,随手搁到了桌子上。

  他在不大的房间里转了一圈,把墙壁上黄色的符纸全部取下,放置的法器搁到了黑色的包里,然后起身去洗漱。

  热滚滚的气流裹上毛面玻璃,镜子上覆盖着一层水雾,柏容关了水阀,用毛巾擦着半长的头发来到镜子前面打开水龙头,“呲呲”的声音回荡在浴室里,十分清晰,热气逐渐散去,镜子上的水珠滚落下来,浴室里开始有些冷,柏容垂眸看着水龙头,缓慢地眨了下眼,水龙头里的清水霎时间变了颜色,一股血红的液体顺着管道流进洗手池,溅起的水花染红了他白色的浴衣。

  柏容看着哗哗的流水,暗暗嗤笑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先去找顾清逸呢。”

  他用手拘了抔血水,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似的洗起脸来,阴暗的气息笼罩了整个浴室,柏容后背有些发凉,呼呼的微风从外面吹进来,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意,客厅里的铃铛微微作响,柏容顿了顿手,关上了水龙头,所有嘈杂的声音立刻停止,一片风平浪静。

  脸上的血水顺着他的脸滚落在唇间,柏容只是尝了一点儿,苦涩的血腥气立刻溢满了整个口腔,刹那间一股阴暗的冷气从唇舌进入直攻咽喉!

  柏容反手捏起一个掌诀抵住喉咙,那股气息立刻从咽喉里退了出来,留存在他的唇舌间缓缓缠绕,温和得像是一阵带着清香气息的暖风,柏容抬起头,用手擦干净了镜子上残余的水珠,看着自己那张带血的脸,默不作声地笑了笑。

  镜子上还有些水痕,恍恍惚惚地反照着柏容整个上半身,明亮的白炽灯从他的头顶投射下来,垂着一块薄薄的阴影,忽然间,浴室的灯光开始不停地闪烁,明明灭灭间,一团黑色的雾气化作了实质,灯光再次暗下来的时候,一双手缓缓地爬上了他的脖子,触感冰冷僵硬。

  “柏容……”

  柏容仍旧看着镜子,他淡淡地“嗯”了一声,黑暗中,那双手慢慢搂紧了他,柏容胸口一凉,那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柏容……”

  “柏容……”

  这次柏容没有答话,他看了会儿镜子,忽然垂下眸,只见一张血淋淋的脸正靠着他的胸口仰头看他,那张脸瑰丽娇艳,和顾锦年生前的气质大相径庭,一人一鬼的眼睛对上,顾锦年莫名“哧哧”地笑出声,柏容下意识抬起手,看了会儿他的脸又放下。

  “顾锦年,别闹了。”

  顾锦年坐在洗手台上,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歪了歪头,脖颈间撕裂,流出了粘稠的血,他虽然笑着,语气却十分冰冷:“柏容……柏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