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炮灰他意识觉醒了 第66章

作者:策马听风 标签: 豪门世家 天之骄子 校园 穿越重生

  那些挨了郁础揍的人,以为这句疯狗是冲他们骂的,一个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即便是一脸血的帕斯卡都是吃瘪的表情。

  但只有林退知道,那句‘疯狗’是郁础在说自己,他不确定可不可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郁础讨论他把自己当成一条狗的事。

  好在这些人并没有被打傻,趁着他俩说话的空挡一群人溜了。

  郁础完全没有追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

  “你不是不聪明的……”

  林退想问他为什么从一条不聪明的狗成疯狗了,但他无法当着一个人的面说他是一条狗,即便当事人自己给自己盖了狗的戳。

  “一条不聪明的疯狗。”郁础说完这句话,又告诉林退,“这两者并不冲突。”

  一条狗可以在不聪明的同时很疯。

  林退始终理解不了这人的脑回路,静静看了他半晌最终‘哦’了一声。

  这段时间林退在宿舍吃饭,其实就是为了回避郁础,他觉得不该跟郁础有过深的交集。

  但他这个人实在太古怪了,不遇上还好,一旦遇上他总能轻易勾出林退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当然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他太闲了,如果是以前林退应该不会这样,不仅如此还会对这种人敬而远之。

  “我要去图书馆……”

  “今天天气冷……”

  林退跟郁础的话同时响起。

  林退是准备要告辞,他并不想在寒风里跟郁础这么耗下去,至于对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是为了什么,他一头雾水。

  他们俩又再次同时沉默,似乎都在等对方把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郁础先开口,“我不去图书馆。”

  林退:“哦。”

  郁础:“今天天气冷,我要去那列火车车厢,你去吗?”

  林退没想到对方会邀请他,沉默数秒点了一下头。

  林退买了一个新的睡袋,到了地方他钻进了睡袋,而郁础还在他原来的位置。

  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邀请跟同意似乎只是一个随口一问,另一个随口答应。

  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给了他安全感,晚上林退在这里睡得意外的好。

  只不过半夜林退感到不对,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毛茸茸从他耳边蹭过去,在不远的地方吱吱叫了两声。

  林退睁开眼,凭着暗淡的月色看到一只不怕人的老鼠。

  跟那只双小眼睛对视两秒,林退张开嘴发出短促的声音。

  郁础被林退声音惊醒,然后看到一个什么东西唰地从眼前跑过,顺着铁皮箱爬上去想从上方的破口处逃走。

  作为alpha,无论是体能、视力,还是反应能力都是绝佳的,在对方即将爬出去的时候,郁础用一把刺刀将它钉到了铁皮箱上。

  林退已经坐了起来,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东西让他洁癖发作,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不敢动,怕再从身边冒出一只,那他一定会吐出来。

  郁础起身走过去,把刺刀从锈迹斑斑的铁皮上拔下来。

  林退听到那小东西的叫声,声音剐过他的耳膜,让他胃里一阵阵犯呕。

  然后林退看到郁础把刺刀拔-出-来,在它腹部剖开一个口子,然后拿起一旁的石头一下一下砸过去。

  肠子跟内脏从切口挤出来,血肉飞溅,尔后变得偏平,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郁础转头看过来,英俊的五官融在黑暗中,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波澜,他问林退,“解气了吗?”

  林退愣了一下,尔后捂着嘴跳下车把胃里的东西吐了出来。

第57章

  林退站在花洒下,任由湍急的水柱一遍一遍冲刷着他。

  在浴室待了一个小时,用了大半瓶沐浴露林退才从里面出来,但心里那股恶心劲还是没下去。

  长这么大林退还从来没跟这种小东西亲密接触过,那种毛绒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耳边,他几乎忍不住再去浴室好好洗一洗。

  郁础没在房间,林退没心情关注他去什么地方,抽出两张消毒纸巾认认真真把左耳擦了一遍。

  半个小时后郁础从外面回来,林退坐在沙发上已经用过了一整包消毒湿巾,左耳红得像是能滴出血。

  林退重新打开一包新的湿纸巾,刚从里面抽出张纸巾,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林退抬起头,对上一张面瘫的俊脸。

  alpha的骨相很优越,眉弓到山根的线条利落流畅,持平的高度让眼睛显得极为深邃,五官立体冷峻。

  在林退看过来时,郁础很自然地放开他的手,开口说,“车厢打扫干净了。”

  林退看了一眼站在玄关口的仿生机器人,它手中拎着一个很大的水桶,看来刚才郁础跟它是去打扫卫生了。

  但即便他们把那节火车厢打扫干净了,哪怕是重新刷了一层漆,把旧车厢变成新的林退也不会再过去睡觉了。

  他之所以能在火车厢能睡好,是因为有安全感。

  只要他待在那里,除了郁础谁都不会找到他,而郁础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打扰他。

  没人能打扰他,也没人能找到他,更不会有人伤害到他,他在里面是安全的,可以安心地睡着。

  现在那层安全屏障被一只老鼠打碎了,它已经不再是林退的‘安全屋’,因为他躺在里面会担心再冒出一只来。

  一旦产生安全顾虑,那它就不该叫安全屋。

  那种恶心的感觉再次泛上心头,林退洁癖症发作,他拿着湿巾用力地擦着耳朵。

  郁础又抓住林退的手,问他,“你还没解气吗?”

  林退看着郁础,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很讨厌那只老鼠,它毁了他最后一个栖息放松的地方,但又不得不承认看到它惨烈的下场,林退感到不舒服。

  但凡郁础一刀了结它的命,林退都不会如此,毕竟他不是柏原那种暴力狂,看到血腥画面会兴奋。

  眼前这个人不仅性格古怪,手段还残忍,如果林退四个月之前认识他,一定觉得他有变态杀人犯的潜质,然后离他远远的。

  当然他现在也觉得这个人是个变态的暴力犯,正常人是不会干出这种事,就算林退再厌恶这只老鼠,他也想不到这种方法了结它的命。

  理智告诉林退,眼前这个人很危险。

  但大概什么都无所谓不在乎了,包括自己的命,所以他放弃了思考。

  林退摇了一下头,垂着眸低声说,“没有。”

  “没有解气?”

  “不是,心里没有气了。”

  林退把手里的纸巾扔到垃圾桶,说完这句话躺到了沙发上,他没再跟郁础交流。

  郁础也没有开口打扰林退。

  林退失去了自己的‘安全屋’,随便找了能让他栖身的地方,然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过来,林退只看了一眼就直接挂断了。

  这个是一款老式手机,林退买来专门在这里用,这样他既可以联系外界,又不用担心别人通过gps追踪到这里。

  自从跟林宜挽闹翻后,对方每天都会打好几通电话,林退拉黑了她的手机号,她就换其他号码接着打。

  林退厌烦透了她这种不掌控他不罢休的态度,如果有可能他不想出生在这个世界,然后成为林宜挽的儿子。

  掐断了林宜挽四五通电话,林退彻底不耐烦准备关机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发消息的是疗养院的人,她说林宜挽病危现在正在手术室。

  林退看到这条信息大脑空白了两秒,林宜挽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身体一直很健康。

  在他愣神的功夫,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林退机械地滑动手机屏,很快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是林先生吗?您能不能来医院一趟……”

  在听到对方说到林宜挽割腕,林退耳膜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一刺,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林退整整有十秒喘不上气来,手脚冰凉,他抿着唇关了机,把手机扔到一边,一头栽进了沙发里。

  林退知道,林宜挽在通过这种方式逼他低头,一旦他回去,等待他的就是无休无尽的精神压迫。

  他以前经常被林宜挽关在一个很狭窄的屋子,那里面没有光,没声音,不能躺也不能站,每次林退不听话,对方就会让他进去冥想。

  随着林退的长大,那座小黑屋失去了震慑力。

  现在林宜挽开始拿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试图再次掌控他,让他听话。

  林退不知道像林宜挽这样把儿子当武器的母亲多不多,至少沈莫归跟虞怀宴的母亲很爱自己的孩子。

  他躺在沙发上,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想着他跟林宜挽相处的画面,模模糊糊睡着了。

  林退做了一个梦,梦到林宜挽跟那间小黑屋。

  梦里林宜挽的面容很模糊,无论是教导他,还是训责他,那张脸总蒙着一层阴影,但他隐约能感受到林宜挽的情绪,绝不是高兴。

  他们母子温馨时刻居少,大多时候林宜挽总会透出对他的失望,觉得他还不够优秀,也不够狠。

  林退的梦境混乱无逻辑,有些是小时候发生的事,有些则超现实,有时回忆片段还会掺杂着林竟殊。

  自从林竟殊住到林家,林退被关进小黑屋的次数变得频繁,这让他对林竟殊感官很复杂。

  这个跟他一般大的男孩,不仅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也是他的竞争者。

  但这个孩子看起来瘦弱、可怜,还很乖巧。

  至少林退一开始觉得林竟殊是乖巧的,但他始终无法跟林竟殊亲近起来,每次心软他都感觉是在背叛林宜挽,他必须跟自己的母亲统一战线,把林竟殊摆到对立面。

  但又忍不住觉得对方也是一个受害者,因为他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

  每当这个念头浮现,林退就会产生负罪感,那负罪感是对林宜挽,同时也会深深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真的没有继承人的潜质?

  就像他母亲说的不够果断,总是一件事上摇摆不定,这样的人是干不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