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插桃花 第15章

作者:花酒小侠 标签: 近代现代

  萧应棠微红着脸嘟囔:“哥哥画画的样子就是好性感嘛……而且还画得这么好……”意思是没扑上来把你扒光,也已经算是定力感人了。

  得到一个画国画的赞赏,就像被瞎子表扬,显然完全不值得贺明渊欣喜,就算这个人再厉害,也是隔行如隔山,懂个屁的好。

  “不过,这幅画什么都有了,就是缺少点生气,”萧应棠放眼望向碧潭,“啧,今天那两只小家伙怎么也不配合入镜一下。”

  说着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没一会儿就见其中一只鸳鸯从巢穴里游了出来,就像认识萧应棠似的,穿过长势渐高的荷叶,来到他跟前周旋。

  “怎么就你一个,你家那口子呢?”

  见他跟只动物说话,贺明渊暗骂白痴,但萧应棠偏是沟通得认真,对着小鸳鸯连连点头。

  “哦~吵架啊,你做什么事惹他不高兴了,”萧应棠边说边朝贺明渊瞟来,“什么,你也不知道?那天晚上还好好的,他抱你,吻你,要你,醒来就不理你了?还打你?别急,慢慢说,恩恩……他莫名其妙,脑子有病?!”

  贺明渊抬眼就射来刀子般的视线,萧应棠立即捡起岸边一粒小石子扔过去。

  “胡说!凭你这态度就该打,”萧应棠指着受惊的鸳鸯,“他怎么可能有错,有问题肯定是你,快滚回去认个错,啊?不知道怎么说?那我教你,你这样对他说……”

  “宝宝,我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你不高兴,是我不好,我混蛋,你要怎么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求你别不理我,原谅我好不好?”

  说话间,萧应棠已来到贺明渊身旁蹲下,双手合掌的作揖,满脸乖顺的讨好。

  贺明渊目不斜视作画,俊颜肃冷,眉宇轻蹙,一笔一触都透着浮躁。

  他厌恶这个人没心没肺,肉麻恶心的情话,但他更厌恶那晚失控的自己。

  甜言蜜语也没戏,萧应棠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已近晌午太阳也越发炽烈了起来,金灿灿的光烘烤着大地,见贺明渊刺目的虚眼,额头也有了一层薄汗,萧应棠唇瓣促狭一翘,连忙凑上来展开折扇为他遮阳。

  “呼……这才刚入夏,太阳就这么晒,好热……”萧应棠说着一边摇扇,一边解起领口。

  纽扣一颗颗被解开,小麦色的肌肉随之袒露了出来,雄光倒电,骏气罢雷,贺明渊光是余光瞄到,就是一阵目疼。

  光天化日的,这个疯子又想干什么,没点廉耻么!

  “哥哥不热么?”萧应棠紧挨到身旁,抵肩相磨,双唇贴近他耳际,“热么?”

  贺明渊手中的笔抖了一下,周遭空气好似变得稀薄,充斥的全是萧应棠身上的味道,浓郁,厚重,浩莽……快要熏醉他了。

  飞快的扫了一眼,健朗的胸肌上还有未消散干净的咬痕,贺明渊喉结滚动,两眼盯在纸上,手还在机械摆动,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画什么,满脑子出现的都是那晚狂蜂浪蝶的画面,欲焰灼目。

  “热不热?”萧应棠墨瞳霞敛,收拢折扇,顺着他后颈流下的汗水,轻划到领口轻撩一下,又缓缓经过胸膛和小腹,才停到那处点了点,“流了好多汗,要我帮你泄泄火么……”

  只听“啪——!”地一声,萧应棠脸上赫然多了五根手指印。

  贺明渊吹了下手掌,狭眸冷冽:“好大一只蚊子,乱飞乱叫。”

  萧应棠捂住脸,垮下嘴角惨兮兮的望他,简直委屈极了,扭过脑袋,“唰”地打开折扇,烦躁地快摇起来,额前碎发随风乱飞。

  斜目瞥向贺明渊,不阴不阳道:“可不是么,我在哥哥这里恨事有三,一恨玫瑰生刺,二恨夏日蚊大,三恨棠花无香,你这一巴掌倒让我又多了一恨。”

  “说完快滚。”贺明渊调兑着颜料,只想快些图个耳根清净,降降温。

  “四恨……”萧应棠勾过他的领口,“明、渊、薄、情。”

  说罢,夺过贺明渊手里的画笔,撒腿就跑。

  “萧应棠!!”

  贺明渊起身去追,撞翻满盘颜料,七彩四溅,飘虹飞空。

  萧应棠像个熊孩子似的,穿梭在园林中疯跑,很快就只能听见爽朗的笑声,见不着人影了,贺明渊追进那片红色的小树林,已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此季火焰海棠未谢,垂丝海棠又开,树冠疏散,花开朝下,红紫相间,色泽淡雅,繁茂一片,如似花帘。

  贺明渊不耐烦地撩开头顶垂下的花枝,四处观望,毫无踪迹,他明明看见那个人跑了进来。

  “萧应棠!你给我滚出来!”

  隐约听见一声嗤笑,贺明渊怒不可遏,往里寻去花枝更是烦乱,弄得他烦躁不堪:“你再不出来,我就把你这些破花全烧了!”

  “定情信物怎么能烧。”

  满目花色中还未看个真切,就身体猛地一沉,定睛时已被萧应棠压在了树干上,花枝轻颤,落花飘零。

  “你——”

  “再好脾气的人,也是有底线的,”萧应棠打断他,脸上无笑,视线深沉,“何况,我从来不是。”

  贺明渊一怔:“……”

  “都已经说过了,你再丢脸的样子,也只有我看见,怎么,你还想给别人看?打算给几个?”

  “你说什么!”

  贺明渊抬拳挥去,被萧应棠用力握住按在树上,传来一阵生疼。

  “圣人有言,食色性也,啧,你怎么就总往脏处想,情欲欢爱之事不能自持,别说是你,就算得道高僧也未免把持得住,你跟自己较什么劲。”

  贺明渊没说话,只是垂下睫毛盯着鞋尖,萧应棠看穿了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怎么可以无所谓,他的母亲被说成淫妇,他被人色辱,这个人又怎么可能懂……

  萧应棠揉着他的手腕,一把搂紧腰,用大敞的胸膛贴上他,挑眉:“知道那两只鸳鸯为什么很难在一起么?”萧应棠勾起唇角,“因为它们两只都是公的。”

  贺明渊就像在看一个神经病:“你养两只公鸳鸯?”

  “嗯,因为公的漂亮,尽管有些难哄。”

  萧应棠含笑吻住他的唇,仿如垂丝海棠那一抹低头的温柔,贺明渊闪躲了一下,被萧应棠勾住舌尖搅缠,错乱花枝间烈阳穿透而过,斑驳的光点撒在他们身上,纷扰地随风晃动,深柔辗转,晕酣魂摇,贺明渊不由自主的抓紧了他的背。

  “热么,”萧应棠捧上他通红的脸,眼染欲色,扬起夹在指间的画笔,伸出舌尖轻舔上笔端,“要么?”

  贺明渊怎么也挪不开目光,血液翻滚,心跳加速快要冲出胸腔。

  萧应棠拉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烫不烫,或者……你先帮我救救火?”

  “着火还是让消防队来处理比较好。”

  一道低沉浑厚的嗓音传来,两个人都是一惊,回头看去,不远处繁茂花树中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逆光而立。

  那人刚撩开花枝,还没走近,就见萧应棠张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尸白,连忙放开了贺明渊。

  “三……三哥。”

第18章 就是迷他,痴他,恋他,要他

  光影中的男人缓步走来,渐渐显露出一个高大挺拔身姿,那张脸上的五官分外刚健硬朗,眉目藏锋,面貌雄俊森肃,白色衬衫整洁平整,扣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更显得整个人高洁不群,正气浩然。

  姜应竹走到他们跟前停下,看了看衣冠不整的萧应棠,又看向他身后的人。

  被那双严穆的眼眸注视,贺明渊莫名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人非常不舒服,也一贯倨傲的直视他,就见那人微微拧眉,朝自己抬步动身。

  “你又想干什么。”

  萧应棠将贺明渊护在身后,满眼带着敌意。

  姜应竹不轻不重瞥去,似懒得与他计较,沉声:“把衣服穿好。”

  萧应棠不动,紧握双拳,死死盯着他。

  “我叫你穿好,”男人冷声,“还是说你想就这样去见师父?”

  萧应棠顿了顿,紧抿双唇,一脸不服气的系上衣扣,姜应竹这才收敛威严,转身朝林外走去。

  “萧应棠。”

  贺明渊拉住他,萧应棠看了一眼前面站着的人,对贺明渊摇头,暗地摸出手机塞到他手里,低语:“联系我四姐。”

  “还不快走。”姜应竹严厉催促。

  望着萧应棠走远的背影,贺明渊满腹疑虑,这段日子以来,他知道萧应棠有几个同门兄妹,但听说早年都已陆续下山,刚才萧应棠叫那人“三哥”,想来应该是兄长之一,可看起来这师兄弟二人的关系好像不太和睦。

  这个三哥偏在这时候出现,难道就是齐嫂所谓的“办法”?

  还有一个“四姐”,看来是个“救兵”,想到这里,贺明渊并没有按萧应棠说的做,将手机收了起来。

  “不错,是我叫应竹上山的,”齐嫂点头道,“刚好老先生祭日也快到了,现在也只有应竹或许还能管得住他了。”

  “或许?”

  “嗯,他们之间有些积怨,以前老先生健在,长幼有序,应棠也不敢与他三哥针锋相对,但现在应棠是这里的主人,他若执意不顾昔日同门之情,应竹也拿他没办法,但我觉得应棠不至如此,师兄总归是师兄,还能不认了不成。”

  贺明渊认为齐嫂分析得有道理,如果萧应棠真有兄弟反目的打算,大可不必让他再找救援,显然是有所顾虑的。

  “那他们去了哪里,我有听到说是去见师父,老先生不是已经过世了么。”

  “应该是去怀心堂了。”

  怀心堂……这地方贺明渊知道,位于寻幽园中庭,虽然曾几次路过,萧应棠却从未带他进去过,只说他师父是在这里寿终正寝的。

  贺明渊望向窗外中庭那座老旧平屋问:“他三哥会把萧应棠怎么样。”

  齐嫂叹息:“如果他是你弟弟,带个陌生男人回家住,你会怎么样?”

  当然是整顿家门,再把这个男人赶出去。

  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贺明渊突然感觉如释重负。

  怀心堂里一片肃静,祠堂正中央陈列着三个灵位,那是他们的师父,以及梅、兰两位弟子,姜应竹分别敬香,鞠躬默哀后才转过身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种质问的口吻,瞬间引起了萧应棠的不快,一如既往挑衅道:“谈恋爱啊,三哥在山下没见过么。”

  姜应竹阴沉道:“他是一个男人。”

  “不然呢,我连性向都没有自由?”

  “那不如把你是怎么自由的,说出来给师父听听。”

  萧应棠面容一凝,抬眼看向灵位,就像看见自己最敬爱的师父还鲜活的站在那里,德高望重,不怒自威,那些荒唐事又怎说得出口。

  “说,门规第五条是什么,”姜应竹冷声问,萧应棠不应,又道,“画者净也。五忌,正性邪,淫心生。”

  “此净非彼禁,我荡而不邪,色而不淫,有何过错。”

  “你乱男女之别,动声色之偏,就是邪僻淫佚!”

  萧应棠觉得可笑透了,上下打量他:“怎么,你歧视同性恋?”

  闻言,姜应竹厌恶皱眉,脸色加更难看了,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师弟,从小就口舌伶俐,既是这么问了,那无论自己说是或不是,他都能有对策,争论下去必定又会拉出一番污言秽语,不堪入耳,也不想再继续。

  “那门规第八条呢,寻幽清地。不可外人入,不可外言传。”

  萧应棠摇着折扇冷笑:“此人来乃我心上人,所言乃我情中言,皆由内出,哪儿来的外?!”

  “他姿艳近似妖,气骄近似魅,我看你被妖魅所惑,连好坏都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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