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可寻 第18章

作者:问君几许 标签: 近代现代

  “哼,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徐楚河语气凉凉的,“玩玩而已就玩掉一个亿,这要是哪天您当真了,准备怎么着,篡了你爸的位,直接把你们家公司当聘礼送给他?”

  陆鸣殊:“……”这张嘴怎么就能这么讨人嫌呢。

  “不过这个姓顾的今晚出席吗?”

  陆鸣殊掸掉烟灰:“嗯,我让人给他送了邀请函。”

  徐楚河刷地从床上站起来:“走走走!我得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精,值一个亿!”

  宋时然哂笑:“张口闭口都是钱,这会儿心疼钱了?你给女明星女网红送车送房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值不值?”

  “那能一样么!我给她们砸钱我那是睡她们了,陆鸣殊他图什么啊,又不能睡那姓顾的!”徐楚河反驳。

  “怎么不能了?”陆鸣殊跟着站起来,没抽完的那支烟被捻灭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我就是要睡他。”

  “什、什么玩意儿?”徐楚河满脑袋问号,“你要干什么他?”

  陆鸣殊拢了拢头发,轻挑了下眉:“我、要、睡、他。”

  “我要让他爱上我,心甘情愿被我睡,然后再狠狠甩了他,你不觉得这样才更好玩儿么?”

  另一边,顾浔把经纪人的万千嘱咐当成了耳旁风,走完红毯,进了内场后,就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安安静静坐着。

  中间也有人过来同他搭话,都是荧幕上的熟面孔、咖位很大的顶流。顾浔礼貌地同他们寒暄完,然后继续坐着玩手机。

  不得不承认,Dream代言人的身份确实好使,刚才过来同他打招呼的窦觅是近两年爆红的小花,顾浔去年初在她主演的某部都市剧里跑过龙套,当时还被窦小花当成工作人员,使唤他去给自己买奶茶。

  顾浔和她解释后,窦小花虽然嘴上没说什么,表情却很难看,大约在心里骂顾浔不识好歹。但今晚对方却准确地叫出了顾浔的名字,脸上的笑容也很甜。

  甚至拿当初的那点为数不多的交际当作攀谈的契机,好似早已忘了那时的不愉快。

  娱乐圈就是名利场,谁红谁说了算、谁有资本谁就会被力捧。

  而顾浔心里很清楚,他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完完全全就是沾了Dream的光,或者更准确来说,是沾了陆鸣殊的光。

  “怎么一个人坐这里,是在等我吗?”下一秒,顾浔心里想的那个人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眼前,语气熟络地笑说,“阿浔,你好像更黑了……”

第30章

  陆鸣殊今晚穿的是身酒红色的西装,胸前戴着的同色系宝石胸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头发依旧散着,抬手拨弄头发的时候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香味是来自于洗发水还是香水。

  顾浔接了他递过来的香槟,两人碰了下,顾浔也笑:“有这么明显吗?”

  陆鸣殊于是笑得更不加掩饰:“嗯,很明显的。”他顿了顿,给这个明显另加了句修饰,“之前只是有一点黑,现在是直接变成了古老师。”

  渔村的戏份大多数都是在码头或者海边拍的,那边海拔高、日头晒,他从早到晚的“画画”,能不黑么。但也不至于像陆鸣殊说的那样夸张。

  “别碰瓷古老师。”顾浔笑说,“古老师可不认。”

  “古老师认不认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只认顾老师。”陆鸣殊又和他碰了下杯,身体侧过来时脸侧的一缕头发轻轻扫在顾浔耳朵上,顾浔肩膀蓦地颤了下,目光在陆鸣殊身上飞快扫过一眼。

  眼眸中浸着暖意、也有别的复杂情绪,只是陆鸣殊没能察觉到,因为刚好有个品牌方从他们旁边经过,对方热情地同陆鸣殊打招呼,后者只能分神应付对方。

  之后便有络绎不绝的人过来找陆鸣殊搭话,他身份在那儿摆着,谁也不可能当没看见他,甚至都等着、盼着这个和他说话的机会。

  顾浔忽然就又变成了透明人,明明在陆鸣殊旁边坐着,大多数人却都对他视而不见,挤着他的位置想和陆鸣殊再靠近一些。

  “是不是很烦,要不我们溜吧?”好不容易送走一波人,陆鸣殊凑到顾浔耳边偷偷说。顾浔偏过脸看他,“溜去哪里?”

  “我在楼上开了个房间,我们可以过去坐会儿,一个月没见了,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刚刚喝了很多酒,谁过来都得敬他一杯,这会儿脸上已经染了一层薄红,吐息间闻得见很明显的酒气。

  却不让人觉得难闻,反而有股淡淡的果香味,混着他身上本来就有的味道,甜甜的、莫名地抓人。

  顾浔嗓子微痒,下意识咽了咽喉咙,刚想说“好”,就又有两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先一步的那人似乎同陆鸣殊很熟,一上来就同他勾肩搭背,搂着陆鸣殊脖子说:“陆少,这是哪位朋友啊,给介绍介绍呗?”

  神情和语气都很轻挑,让顾浔感到挺不舒服。

  “拿开你的脏手。”陆鸣殊很不客气地拍掉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朝顾浔说,“阿浔,给你介绍下,这是我最好的两个朋友,徐楚河和宋时然。”

  宋时然先伸手,脸上浮着淡笑:“你好,久仰大名。”

  说者有心,听的人却并未把这声恭维当真,礼貌地回握过去:“你好,我是顾浔。”

  他本来就觉得这两人看着眼熟,听陆鸣殊介绍后便彻底想起来了——陆大少的狐朋狗友,常年和陆大少一起登热搜的两位公子哥。

  圈子里曾经还有句戏言:流水的明星网红,铁打的陆徐宋。甚至还有不少姑娘磕他们仨的cp。你爱我我爱他,好大一出狗血戏。

  “顾浔!我可算见到你了!”相比宋时然的礼貌得体,徐楚河就直接的多,“总听我们陆少提,这还是第一次见真人、长得果真比电视上还要好看啊!”

  这话调侃意味很重,陆鸣殊显得有些尴尬,下意识朝顾浔看了一眼,然后面色不虞地瞪着好友:“胡说什么呢你,滚一边去。”

  “欸我怎么就胡说了,你是不是天天跟我们面前念叨呢?就每天顾浔长顾浔短的,听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现在不承认了?”

  “你!”陆鸣殊颇有些恼羞成怒,脸上的红晕更浓,“阿浔你别理他,我们走!”

  说完就拉着顾浔的胳膊,朝门口走去。他手下力道很重,脚步也显得急躁,起初几步竟还踉跄了下。

  “我草,我们殊这演技可以啊,还阿浔,我特么都快吐了,”徐楚河看着两人的背影,夸张地搓着胳膊,“我觉着快了,这姓顾的看陆圆圆的眼神有戏。”

  宋时然轻晃着手中的酒杯,语气有些凉:“你看别人倒是清楚,怎么到自己身上就是睁眼瞎。”

  徐楚河注意力还在陆鸣殊那儿,下意识问:“什么?”

  宋时然眼神暗了暗,随口道:“没什么。”

  顾浔的胳膊被陆鸣殊攥在手里,即使已经离开那两位好友很远,也一直没松开。

  其实应该是要提醒一声的,现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甚至还有媒体在,如果他们就这么手拉着手出去,今晚的热搜第一必然就是他俩,名字旁边或许还会挂一个深红色的“爆”字。

  可顾浔却始终没出声,仍由陆鸣殊这么拉着他,穿过半个大厅的人,不问他们要去哪里、也不问要去做什么。

  陆鸣殊喝了不少酒、他也喝了,他们好像都有些冲动和不清醒。

  “陆少——”快到门口时,忽然有人蹿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是个深受时尚圈青睐的小鲜肉,笑意盈盈地望着陆鸣殊,朝他递过去一杯香槟:“陆少,好久不见,我能请您喝杯酒么?”

  眼眸流转、顾盼多情。

  比起刚才那两位公子哥,顾浔对面前的人更为熟悉。之前的一段时间里,小鲜肉都是陪在陆鸣殊身边出入各种酒会、和他出双入对的那个人。

  他跟了陆鸣殊能有大半年,打破了陆大少换床伴的最长期限,还曾有营销号传言这位会是笑到最后的正宫娘娘。

  只可惜陆鸣殊到底不是长情的人,再怎么受尽宠爱的小晴儿最后还是会被打入冷宫。

  就像现在,面对昔日的情人,陆鸣殊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接了酒一口喝干后就说:“让开。”

  小鲜肉好不容易逮住这个说话的机会,哪里肯轻易放弃,更近地贴过去,暗香浮动:“陆少,我有些话想和您说,您能给我几分钟时间吗?”

  两人之前的举动已经吸引了不少注意,这会儿再加上个小鲜肉,更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朝这边看。

  顾浔心里又开始不舒服,无端地腾起一丝燥意:“你们先聊,我出去抽根烟。”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陆鸣殊再次拉住:“等一等——”他看着顾浔,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递过去,“我一会儿就过来。”

  这不是顾浔第一次被人递房卡,如果这人不是陆鸣殊,他一定已经转身走人了。可偏偏是陆鸣殊,还是当着另一个人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心里知道不应该拿,比让陆鸣殊牵着胳膊更不应该,手却不听使唤,牢牢地捏住了那张房卡,沉声道:“好。”

第31章

  陆鸣殊订的是间豪华套房,顾浔刷了卡进去,先把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然后坐在客厅的飘窗上,点了一支烟。

  在此之前有人已经在房里抽过烟,很重的烟草味久久没有散去。

  一支烟抽完的时候陆鸣殊还是没有上来,顾浔心里更加烦躁,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人和小鲜肉此刻会在哪里、在做什么。

  都是喝了酒的人,最容易旧情复燃。更何况陆鸣殊以前还这么喜欢过对方。

  他忍不住又点了一支烟,将打火机放回口袋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藏在里面的那条发绳。

  他把发绳摸出来,捻在指间、出神地看着。很普通的一条黑色发绳,却因为中间连结部位的那个很小的品牌logo而身价大涨,一条能顶普通人大半个月工资。

  大约是用的时间久了,发绳的颜色已经微微泛着点白。

  但最开始的时候它不是这样的,捡到它的时候还是崭新的,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是因为他每天把它戴在手腕上,拍戏时藏在袖子下戴着、洗澡时戴着、睡觉时也戴着……才变成这样。

  一个多月的时间,一刻没离过身。直到今晚,知道陆鸣殊也会过来,他才将它摘下来,小心翼翼地藏好。

  第二支烟快抽完的时候,房间外骤然响起剧烈的敲门声,将顾浔的思绪打断。

  “阿浔……”房门刚来得及隙开一条缝,陆鸣殊就整个人倒了过来,跌进他怀里,眼睛用力闭着,眼珠子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着,额角鼻尖全是细密的汗,脸色红得不正常。

  “陆少,你怎么了?”顾浔将他捞进怀里,紧张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

  到这里时顾浔还未察觉到异常,只当是陆鸣殊酒喝多了、身体不舒服。他心里甚至还有点莫名地怨,觉着人是见了老情人心情激动,喝起酒来不知分寸。

  他想把陆鸣殊扶上床,让他躺着休息会儿,实在不行就问客房服务要点醒酒药,可陆鸣殊却像只软骨动物似的,缠缚在他身上不肯撒手。

  搞得顾浔都有些无法动弹。

  “阿浔、阿浔……”或许是听见熟悉的声音,他眼睛微微睁开了些,眼眸湿漉漉的,像碎着光、又像汪着一池勾人迷醉的美酒。

  顾浔喉结快速地上下滚动着,他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飞蛾,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去触碰那滚烫的火焰,却被火燎了一下。

  剧痛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却在触及陆鸣殊的视线时又不可自控地沉沦。

  “阿浔……”陆鸣殊不断叫着他的名字,一声又一声,只叫着这一个名字,像甜腻的果酒灌进顾浔胸腔,让他有些醺醺然的醉意。

  而直到这时,他也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陆鸣殊的不对劲。他身上太烫了、不像是单纯的醉酒,更像是……

  “陆鸣殊,你刚刚……”醉鬼死沉死沉的,他一下子没制住人,被带着倒在了地板上。怕人磕到碰到,顾浔托住那人的脑袋,将人护在怀里,自己先着了地。

  后背实打实地撞在坚应的地板上,另一具身体的全部重量也砸在他身上,顾浔一下被砸懵了,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哼:“嗯……”

  陆鸣殊也跟着哼哼了两声,动了动身体、趴在顾浔胸口剧烈地急喘着。

  缓了一会儿,脑袋不至于发懵了,顾浔便想从地上爬起来,但陆鸣殊压着他、他动一动、陆鸣殊也动一动,像个树獭一样紧缠着他,完全没有要从他身上起来的意思。

  他身上的西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只剩下里面一件很薄的黑色衬衫,胸前的几粒扣子也在多番拉扯间不见了,布料皱皱巴巴的揉在一起。

  两具身体因此贴得很紧,顾浔明显感受到对方身上起的变化,那东西烙铁一样滚烫,激得他差点落荒而逃。

  陆鸣殊自己似乎也觉得难受,凭着本能去捉顾浔的手,然后往自己的身上探去,动作很急切、也很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