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卖部 第69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HE 近代现代

“……”

连政没去多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无师自通般,因为想,所以这么做了,并不觉得排斥或恶心,他希望郝立冬由身到心都能坦诚接受性爱带来的一切,学会享受,慢慢把心结打开。

当然其中也有他的私心,希望郝立冬喜欢和他做爱。

待从颤抖发软的腿间抬头时,听见了和昨天一样的微弱气音,像在哭,连政起身,见郝立冬双眼水润地望着自己,可怜巴巴的,叫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受了多大委屈。

他俯身压下,在郝立冬潮红的面颊上亲了一口,低声问:“吓着了?”

郝立冬“呜”一声,眼眶里的泪水直往外涌,他一点也不想连政为他做这样的事,就算下午洗过了澡,那里也不是干净的地方,多脏啊,还有射出来的东西……好像被哥哥吃了。

“哥……”郝立冬难受得不行,抬手去摸哥哥沾满脏水的嘴巴,心疼地抹去他嘴角的黏液,指尖缓慢描摹着哥哥好看的唇峰,小声抽噎着,说不出话。

“哭包。”

“呜……”

从委屈的眼神里,连政足以感知到郝立冬藏于心结背后,对自己宣不出口的情意,他又问了一遍听不腻答案的问题:“今儿想我么。”

“想,”郝立冬心口发热,没有多余的脑子去思考明天,自私地搂住连政脖子,酸软的双腿使劲勾住连政的腰,向哥哥倾诉思念,“想你,特别想!”

射过后又半挺的命根子无意碰到另一根,感受到火热的硬度,他哭着问连政:“哥,你想走后门不,我不怕疼,你进来吧,进来好不好……”

光影下,看着郝立冬坦率邀请自己的憨傻模样,连政低笑出声,“昨儿谁跟我哭了,真不怕疼?”

第一次看见哥哥笑,郝立冬傻了眼,连政没再给他傻眼的时间,重新吻上他唇,舌尖相抵那一瞬,他情动地抱紧哥哥,沦陷于哥哥温暖的怀抱,他在哥哥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有点腥甜,有点涩,还有很多快乐,像哥哥的笑容一样。

仿佛跨越了血缘的隔阂,郝立冬彻底依赖于连政,身体软软放松着,乖顺地任由对方摆弄,他忍下令他不适的色情扩张,渐渐不再害羞,坦诚释放着内心深处对连政的渴望,他想要连政。

当后穴被粗大的性器顶开插入时,郝立冬忍不住疼哭了,比昨天还疼,身体出于本能拼命收缩抗拒,他听见了连政的低喘,压抑的,性感的,似乎在拼命克制着什么。

一想到能和喜欢的人亲密无间地结合在一起,他咬紧毯子,撅高屁股尽力放松迎合,接纳着异物的入侵,什么疼都可以忍受了,只要连政舒服,为他而喘,这样深刻的记忆,以后不会再有了。

熬过最初的疼痛,身体在汹涌撞击之下被接连不断的快感包围后,郝立冬抛下了羞耻心,无所顾忌地放纵着自己,连政要,他就给,献祭般的将自己完全交给连政,哪怕身体被掏空了射不出来了也不愿停歇,做到后半夜,甚至主动骑在连政身上,渴求着被更深地进入,想要更多。

缠绵的颠簸中,男儿骨子里的征服欲和占有欲被激发,他情难自禁地俯身吻住连政,又胡乱啃咬对方脖颈,重重吮吸着,依葫芦画瓢地盖下好几个红戳儿,颜色从浅到深,饱含爱意。

曾经渴望靠近的男人,在这个偷来的跨年夜,终于是自己的了,郝立冬尝到了从未体验过的幸福滋味。

他不知疲倦地和亲哥哥做着最隐秘的坏事。

第89章 88.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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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迎来初雪,下了一夜未停,从旧年纷飞进新的一年,郝立冬自小生活在南方,很久没见过雪了。

从记事起,家乡云城只下过一场雪,记忆中的雪很大,像鹅毛一样下个不停,屋前的土地被盖上厚厚一层雪,他听见外婆在门口跟邻居家孙奶奶念叨雪太大,冻坏了地里的白菜。

六岁那年冬天不光白菜遭殃,大雪也冻坏了他的手和耳朵,红肿开裂,涂了贝壳油不见好,疮疤结到开春才慢慢脱落。

所以郝立冬不喜欢雪,下雪天会冷,会生很疼的冻疮,外婆会发愁,给他涂贝壳油时唉声叹气,数落他不听话瞎跑,又问他想不想妈妈。

他当然想,可妈妈过年才回来,偏偏那年春节,妈妈没有回来,他跟外婆一起过了个冷清的年,隔年,外婆生病走了。

就算是亲人也终究要一个接一个的分离,以后的路还是得自己走,郝立冬撑着酸软的身体,坚持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了十多分钟,城市里的雪和农村的好像不太一样,他目光专注,似乎要把窗外的北城牢牢刻进脑子。

回南城的火车五点准时出发,如果连政今天不去公司,郝立冬借口都找好了,可连政早上九点就去了,都元旦了还不休假,给了他充足的时间休息补充体力,收拾行李,还有工夫看会儿雪景。

衣服都是叠好的,他一件一件收进摊开的行李箱中,动作时快时慢,慢了是因为想连政,舍不得走,快了又是因为想连政,怕对方突然回来,自己再也走不了了。

合上行李箱拉上拉链后,郝立冬衣帽间里又站了几分钟,在一溜衬衣中看见连政之前穿过的那件象牙色衬衣,自己当时还夸这颜色好看来着。

他拎起袖子凑近闻了闻,鼻子突然一酸,难过地把脸埋进袖子里,使劲闻着属于连政的味道,心里有个声音在安慰他,偷偷带走吧,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再见面了,给自己留个念想,大哥不会生气的。

真的不会生气吗……

窗外雪还飘着,郝立冬目光一寸寸扫过卧室每个角落,最后停在床头旁的八音盒上,是他挑了好久的圣诞礼物,连政前天带回来的,跟他说一个放家里,一个放办公室里。

他拿起八音盒,拧动底部发条,拧了几圈又放回原处,灵动欢快的旋律响起,看着边上两张在湿地公园里拍的合影,郝立冬鼻子更酸了,眼睛发烫,没忍住哭了出来。

连拓地产,总经理办公室。

林景禾上午眼尖地注意到,老板脖子上居然有颗很深的草莓,不仔细看像渗血的伤口,被衬衣领遮了一半,难怪连政今天瞧着温和不少,肯定是立冬弟弟昨晚种下的。

只是她下午再进来递交文件时,见连政状态与上午完全不一样,面上带着平常工作时的严肃冷静,文件不过翻看了两页便合上,皱眉吩咐她去把副总叫进办公室。

“魏总昨儿开始休的年假,”林景禾委婉提醒,“他爸住院了,着急的话,我给他打个电话。”

连政不经意看了眼桌上的水晶球,说:“甭打了,你也早点下班吧,今儿的加班给你补三天假,任砚那边,你回头通知下。”

副总的假期是总经理昨天亲自批的,连政记性一向很好,还记得给自己补假连休五天,林景禾担心出了什么事,但没有多嘴的份,轻轻带上了门。

手机屏幕干干净净,连政静静坐着,身板仍是笔挺的,没有半点放松,他拿起打开通话记录,第三次拨通郝立冬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中午是保姆过去做的饭,郝立冬当时还没醒,连政想到郝立冬昨晚抓着他性器入睡的那个黏人劲儿,迷迷瞪瞪地跟他撒娇,嘴里嘀咕着还想要,给他性欲又抓上来,自己却睡着了。

或许还没醒,或许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

连政看了下时间,快四点半,差不多该醒了,这会儿没准在做饭,顾不上给手机充电。他想那小子想得紧,准备下班,办公室门被敲响,听见了自己老子的声音。

前晚和长子闹了不愉快,连绍宗已经消气可心里不得劲,这一天天的逮不到个人,电话没讲两句就被挂,见儿子一副要走的架势,立刻道:“事儿都忙完了?正好,跟我回去吃饭,喝两杯。”

“晚上没时间,过两天。”父子间的隔阂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连政不想和他爸接着吵下去,能翻篇则翻篇。

“那过两天的,”连绍宗倒没强求,关上办公室门走到沙发那儿坐下,难得在公司与儿子拉起家常,“淘淘到现在不愿往家来个电话,等开了春,找个时间一块儿过去看看他,你是做哥哥的,偶尔也给他发发短信,关心关心。”

出发去部队前,连卓主动更换了一台低端手机,只有基础功能,看样子下定了决心,这一点连政很欣慰,不是没给弟弟发过短信,但连卓在十月末回过两条后不再回复了,说部队不让玩手机。

雪小了些,他盯着窗外,回了一句:“你安排吧,我先回去了。”

“淘淘年纪轻,不懂事儿,那个叫郝立冬的小伙子……”一谈到这个名字,果然将儿子叫住,连绍宗语气无奈地把“同性恋”这个话题搬上台面。

“你愿意找男的,我管不了你,你就说你跟他才认识多长时间?他跟淘淘差不多的年纪,性子都没定,还是个孩子,你别稀里糊涂的,把好好一孩子带上弯路,趁早送人回南城,给他安顿好。”

连政沉默了会儿,只道:“爸,我电话里说得很清楚,我跟他已经处上了,以后我的事儿你甭管。”

听出言下之意,连绍宗瞪向儿子,瞥见他脖子上有一处深紫印记,气得直接变了脸,怒问:“他才多大你就跟他处?啊?你对得起人家里不?他知道什么叫同性恋吗?你这是毁人一辈子,是造孽!我就问你,你俩过不到老怎么弄?以后的事儿你说得准?”

连政从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公司里,不巧他爸来了,不巧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他可能真的在造孽,所以郝立冬又跑了。

“问你话呢!”反应过来所在场合,连绍宗压着火追问,“你知不知道他养母的遗愿就是给儿子找个媳妇儿?还托你兰姨帮忙,收他做了干儿子。你现在赶紧跟他断了,什么都甭想,明儿我亲自送他回南城。”

连政皱眉,语气冷淡地反问他爸:“你跟卓舒兰当年怎么没断?听说半个月就好上了。”

“你——”

“爸,你说得对,”他打断道,“我在造孽,不过也是跟你学的。有件事儿没跟你提过,我在国外挣了点钱,你给我的压力算不了什么,我选择回来是因为奶奶岁数大了,不是为了你这个家,你要想散,我无所谓。”

“……”

“我回去了。”

门被带上后,连绍宗靠着沙发缓了半天没缓过来,儿子的指责像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他脸上,是他当年造下了孽,出轨在先,没能顾及到妻儿的感受,没有给孩子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导致妻子也出轨,怀了别人的孩子。

两个无辜的小生命,一个出生便夭折,一个还未成形便随母离开了人世。

终点都一样,路是直是弯有何区别,连政并不操心自己选择的路有多崎岖难走,如果将来有一天,郝立冬嫌弯路太长走不动了,他会背着郝立冬走,一直走下去。

回到家,他开灯换鞋,穿过没有人气的客厅,推开卧室门,打开了房间内的灯。面对空荡荡的床铺,连政丝毫没觉得意外,床单换过了,床上毛毯叠得方方正正像块豆腐,上面多了一封信。

他走过去,看清了写在牛皮纸信封上的三个字:连政收。

这小子还有工夫准备信封,弄得挺正式,合着昨晚说的想他全是假话,他拿起来,抽出对折的信纸展开,郝立冬的字很大,生怕别人看不清似的,一笔一划写满了整张信纸,字迹勉强工整,有几处涂改的错别字。

“大哥:

希望你看见这信的时候,不要生我气好吗?我回南城了,现在已经上了火车,谢谢你这么长时间的照顾,我不能给你添麻烦了,回去有好多事要做,你送的房子在我妈名下,要先过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卖出去,等卖了再找你,把房钱给你,不是要跟你算清楚,是我以后不打算留在南城了,房子空在那里浪费,还没想好去哪里发展,可能回老家,好几年没回去了,春涛说老家现在发展不错,县里去年开了一家肯德基,还有大商场,等事全部弄好,我想回去看看,合适就在那找工作了,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一个人能过好,你别担心我,你上班别太累了,要多注意休息,以后给你和奶奶寄云城的特产。

还有几句心里话想对你说,除了外婆,我妈,春涛,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这人不讨喜,脑子笨,不会说话,没本事,动不动就哭,长这么大没有谁喜欢过我,谢谢你不嫌弃我,一直帮我,收我做你弟弟,心里有我,我心里也有你,以前我觉得自己命苦,老天对我不好,可认识你以后,我觉得不苦了,这辈子能和你做兄弟是我的福气,你永远是我大哥,我这辈子都记住你的好,是我不好,对不起你,你以后肯定会遇上合适的对象,有个好的家。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么,连政看着絮絮叨叨的分手信,最右下角写着“立冬留”三个字,只觉得心冷。这小子身体软乎,心肠却比石头要硬,昨晚给足他甜头,今天就给他狠狠来一棒子。

惯出毛病了。

连政合上信纸塞回信封,直接撕了,像是不曾看到过这封信,他不知道,信中郝立冬所说的心里话,仅仅是冰山一角,是郝立冬搜肠刮肚一整天,从自己对哥哥那隐秘而又浓烈的爱意里,小心翼翼抠出来的。

一句“我心里也有你”,是弟弟向他表达爱意的极限。

冬日昼短夜长,一列火车在夜色中驶出了北城西站,车上喧哗躁动,飘着浓浓的泡面味,郝立冬缩靠在临窗的位置,默默望着车窗外黑沉的夜。

直到对面有好心阿姨递纸巾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在哭。

第90章 89.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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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一天,二十多个小时后,列车抵达南城。

车厢与车厢的交界处飘着散不去的刺鼻烟味,烟味盖过了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的难闻气味,闻着头晕还熏眼睛,郝立冬攥紧行李箱提手,眨巴着干涩的眼睛,昏昏沉沉地挤在大部队里。

一路硬座熬下来,他腿麻脚虚,快到车门口时,几乎是被后头的乘客推下了火车,险些栽到前头乘客背上,赶忙拖着行李箱挪边上让道,呼吸到新鲜空气,可算舒服了些,头也没那么晕了。

等大部分乘客都下了车,郝立冬才慢腾腾地随人群往出站方向走,纵欲后的身体没休息够,屁股疼得磨人,他走路使不上多大劲,几次停下来,一停就陷入呆滞状态,茫然地望向前方人群。

人群中有人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平安,操着南城方言与家人有说有笑,大概几点到家,家里有没有留饭,火车上没吃饱。他听着,步伐越来越缓,走不动了。

找了一处角落,郝立冬放倒行李箱,在箱子上坐了下来,见人群中又有人举起手机讲电话,与那头说笑,脸上洋溢着归家的喜悦。

“欸妈,我下火车了!别别别,你睡你的,快十点了瞎折腾什么,我车上吃过了。”

“好好好,先挂了!”

行李箱硬邦邦的,坐着屁股更疼了,他迟疑了会儿,手伸进羽绒服兜里摸了摸手机,却没拿出来,只是呆呆坐着,把手机攥得很紧。

脚步声、说话声、广播声,许多声音闹哄哄地混成了一片,每个人都有家要回,有家人等着,眼前景象逐渐模糊,郝立冬止不住难过,闷了一路的情绪在这刻崩溃,为什么别人都有家,他没有。

怕被路人瞧见丑态,他把头埋在膝盖上,想给母亲打电话,想给哥哥报平安。

还想回家,好想回家……

火车站人潮涌动,没有人注意到缩在角落里的落寞身影。

北城持续降雪,气温跌至冰点。

郝立冬的手机大概一直没有开过,连政在郝立冬离开的第三天晚上打过一通,仍处于关机状态,之后他没有再打,将重心放回到工作上,为接下来的跨国项目做准备。

老板又开启了高强度模式,整日待在公司里,林景禾从暂代她职务的女同事那儿收到“求救”信号,总经理办公室现在的氛围就跟外头那冰雪天似的,一个字:冷。

她猜到原因,郝立冬在元旦那天应该是回南城了,她不认为连政会和郝立冬吵架或分手,但办公桌上的圣诞水晶球在她休完假回来,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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