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小卖部 第45章

作者:黄金圣斗士 标签: HE 近代现代

“立冬,之前跟你提过,这是我小姨夫,”连政介绍起来,“普外科主任,你跟着叫就行。”

“……”还真是亲戚,郝立冬礼貌地喊,“小,小姨夫好。”一紧张打了磕巴。

上回没瞧出来,这回杜铭德算是瞧出来了,什么朋友的弟弟能这么上心?外甥这是动了春心,处对象了。

“好,”他笑着点点头,找了处安静角落,和连政切入正题,“怎么要看男科了?那什么不看了?”

“先看性功能障碍,”察觉郝立冬的拘束,连政及时揽住他肩给予安慰,“今儿也让小姨夫看看,我跟他讨论过你的情况,他有经验,你那问题不排除和两性畸形有关。”

郝立冬依赖地靠着哥哥,心安了下来,难为情地发问:“哥,一共几个医生啊?”

“两个。”连政详细地和杜铭德说明情况,并把自己昨晚查到的有关心理性阳痿大概提了下,每一种可能都不放过。

看俩人黏糊的劲儿,杜铭德毕竟是医生,一些隐私问题自然问得犀利又直接,他问:“你俩现在有性生活吗?”

“没有。”连政道。

郝立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往哥哥身上靠,立马站得笔直宛如一棵挺拔的松树,激动地摇头解释:“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就是我哥!”

“呃……”杜铭德转而去看外甥,连政既不解释也不反驳,神色坦然,他抱歉地对郝立冬笑笑,“是我老糊涂了。”

顶多四十出头的年纪,怎么会老糊涂?

郝立冬仍在尴尬,干笑着直说“没事”,他不怪小姨夫误会,只怪自己没脑子地往连政身上靠,不懂分寸。

科室不同,专业的还得交给专业的来,杜铭德给男科主任去了个电话,第一次没打通,他让连政和郝立冬找个地方坐,自己先去楼上。

扶梯刚至二楼,电话回过来了,不巧赶上蒋医生休息,正陪着孙子在公园里溜达。

正因为知道郝立冬情况,大老远过来,又是个值得研究的病例,杜铭德说得简明扼要,道:“老蒋,劳驾你跑一趟,这孩子是我外甥带来的,挺重视的。”

“你哪个外甥,叫连政的那个?”

“可不就是他,要不我叫你过来呢,人大老远南城过来看病,你帮帮忙,下午也行,凑你时间。”

“嘿!不早说,文欣她儿子的事儿,那能叫帮忙嘛?我老伴儿在跳舞,我先送她和孙子回去,估计十一点到。”

“好嘞好嘞!”

郝立冬坐在大厅等候椅上,看着来往人群,有独自看病的,有家人陪同的,想到自己以前也孤零零地一个人到医院看病,如今身边有哥哥陪着,不是一个人了,真好。

可怎么就被误会成是一对,还性生活……

他忽生好奇心,男的跟男的要怎么做那种事,也没地方能进啊,相互打飞机吗?那多尴尬,自己又不是没手。

不对啊,他后知后觉自己是不一样的,比正常男人多了道口子,刚才小姨夫是不是以为大哥进过他那里,才问有没有性生活的?

脑中猛不丁蹦出一幕模糊画面,与曾经不小心撞见的黄片重叠,郝立冬臊得脸面通红,只想找个地缝开溜,垂着脑袋使劲驱赶不健康的思想,怪不得和尚要戒色,医生也劝他别总想那种事,真吓人。

“哥,真的不用挂号吗?”他没话找话分散注意力,“你是不是又要给我开后门,会不会给你小姨夫添麻烦啊?”

“不麻烦。”

“就算是你小姨夫,也不能老搭人情啊,我烫伤那次你也给我开后门,我不好意思。”

再不解释两句,有的念叨。连政每年都会以个人名义给这家医院捐款,院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他不爱摆架子,难得往医院跑,何况集团有进入医疗产业的计划。

这些说了郝立冬未必懂,没准跟十万个为什么一样,往回给他抛问题,最主要的,他不想吓着郝立冬,这小子对他的身价一无所知,成天计较那仨瓜俩枣。

“我妈以前是这医院的医生,跟这儿熟。”

“……”再次听连政提起自己已故的母亲,郝立冬一点也不敢好奇了,“哥,我不该话多的。”

“多久以前的事儿了,甭想那么多,”见郝立冬垂着脑袋,连政逗他,“以为我像你一样爱哭鼻子?”

“……”郝立冬很想问一下去世原因,却开不了口,这个分寸他是懂的。小姨夫归来,他收起好奇心,老实等安排。

“小政,蒋主任有事儿,十一点过来,他跟你妈也算老同学了,见了面叫声‘叔’。”杜铭德看了下手表,又征求郝立冬,“立冬,时间不凑巧,我十点还有台手术,能先看看什么情况吗?”

时隔三年,郝立冬没想过还会再做检查,接受是一回事,但突然脱裤子给外人看,多少有些放不开。

他犹豫地转头抬眼,与连政目光对视下,嘴巴还没张,脑子里又蹦出不健康的画面,瞬间跟受了惊吓一样,眼神闪躲地避开连政目光,答应了杜铭德的请求。

门诊人多,急诊那边倒有空的诊室,考虑到郝立冬情况特殊,杜铭德带他们去了相对安静的住院部,找了间空病房,嘱咐郝立冬先做好准备,自己去拿检查工具。

郝立冬一路过来十分别扭,看看病房,又看看连政,发现自己好像更紧张了,没办法配合检查。他艰难地开了口:“哥,待会儿检查,你能在外面等吗?”

“自己行么?”连政看着郝立冬问。

“行啊,以前也是一个人检查,没事的。”郝立冬说完,转身去卫生间洗手,顺便冷水洗了把脸醒醒脑,出来见连政还在病房里没走,刚洗过的脸莫名热起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提醒说:“哥,我要脱裤子了。”

连政没说什么,只是又看了郝立冬一眼,意味不明。

等房门被带上,郝立冬抓着脑袋用劲挠了几下,无声叹气,快烦死自己了,怎么会这么下流,世上还有谁会像他这么龌龊,脑补和自己亲哥哥做那档子事的画面?这不是有病吗?

越烦挠得越用劲,他头皮一疼,清醒了,随后愣傻了。

外甥在病房门口站着,杜铭德上前,低声问连政:“真是朋友的弟弟?”

“不是,八字差了一撇,”连政留意到他小姨夫手中的医用手套及棉签棒等基础工具,说,“他胆儿小,怕疼,要紧张放不开,就甭检查了。”

“行,不一定用得上,先看看情况,你不进去?”

连政倒是想进去,闹了刚才那一出,郝立冬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挺气人,又不能真的跟他生气,光知道说“对不起”,连自己错哪儿都没数。

“不进去了,有事儿叫我。”

房门重新关上,能听见里面细微的动静和说话声,连政感到些许不适,不应该这么快带郝立冬来医院。

昨晚查过资料,性功能障碍的部分检查他完全可以亲自来,奈何时机不对也担心吓着郝立冬,想着等这小子自己慢慢开窍,学会回应。但此时比起这些,连政不希望郝立冬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独自面对,独自承受。

他准备敲门,脚步声逐渐靠近,门开了。

杜铭德指了指边上,示意外甥借一步说话,并将房门带上。时间过去还不足五分钟,连政不清楚什么情况,跟过去询问:“怎么了?”

“初步判断了下,他睾丸先天发育不全,阴茎确实短小,但这种情况的男性也不少,他整个外阴呢还是挺健全的,也有正常的阴道,跟女性几乎一样,这种真两性畸形我头回见着,他没有月经,其他的得做全面检查,叫你过来是问问你,他在别的医院确诊是阳痿了吗?”

“我不清楚。”连政仔细一回想,阳痿全是郝立冬自己说的。

“他身体起反应了,”杜铭德说,“很紧张,我刚才问他,他不愿意配合,一声不吭。”

“起反应了?”连政追问,“勃起了?”

“不明显,但瞧着确实有点变化,主要是他另一套器官。”杜铭德也着实惊讶,第一次碰上这种情况,检查过程中,郝立冬阴道口竟然有了湿润的迹象。

他给连政做专业科普,女性生理成熟后,体内荷尔蒙分泌会变得旺盛,尤其性兴奋时阴道会分泌润滑液,像流水一样,量大甚至有可能浸湿内裤,属于正常生理现象。

“主要他阴茎确实有点变化,看样子应该是我想的那样,我问他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给他吓坏了,胆儿是挺小的,爬起来就穿裤子说不想看了,要不男科那边你再缓缓,让他自己回去尝试尝试,我回头问问老蒋,有没有什么建议。”

检查结果出乎连政意料,他点头道:“好,麻烦你了,小姨夫。”

“都是一家人哪儿的话,有问题再联系,赶紧过去哄一哄。”

连政回到病房,郝立冬端正地坐在凳子上,见他出现,无助的眼神东躲西藏,大概是找不到地方躲藏了,又委屈地看着他说:“哥,我不想看了,能不能走啊……”

他拿出兜里的小玩意儿走过去,安抚地摸了摸郝立冬脑袋:“慌什么,身体起反应是好事儿,说明你长大了,十六岁看医生有点早,可能误诊。”

不是好事,是坏事。

郝立冬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龌龊的念头一冒出来,好像回不去了。他怎么会在检查时,又想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然后身体就突然变得好奇怪,浑身都在膨胀一样,尤其小腹和大腿根部,还有被医生触碰过的地方,他难受得不行,不是舒服的感觉,只有难受,连带着他心口也跟着难受。

“今儿表现不错,”连政捏着郝立冬左手腕抬高,继而单手并拢他五指,另只手撑开红玛瑙手串,利落地给他套上,“还挺好看。”

郝立冬木然地看着左手腕上的红色手串,珠子不是圆的,表面有磨损,像一颗颗年代久远的小灯笼。

他晃了下,问:“哥,这哪来的啊?是给我的吗?”

“嗯,地摊上淘来的,没多少钱,”连政说,“开过光了,玛瑙寓意挺好,戴着吧。”

“谢谢哥。”郝立冬看着看着,鼻子酸了,他哥对他这么好,他太不是东西了。

送个手串都能哭,连政仿佛预见未来,郝立冬哭的日子在后头,他拖了个凳子在郝立冬旁边坐下,耐心引导他:“立冬,知道什么是性幻想么?它是你脑子里的一种幻觉想象,能唤起你的性欲,让你兴奋,身体产生感觉,比如你刚才检查时,脑子里想的那些。”

“……”郝立冬抗拒面对现实,摇着头反驳,“我没想,没想乱七八糟的。”他迅速起身,想起什么又说,“对了哥,不是要去哄你奶奶吗?快走吧,不然买不到菜了,你奶奶喜欢吃什么啊?我给她做。”说完就先溜了。

连政起身跟上,叫住走错方向的郝立冬:“往那儿瞎跑什么,给我回来。”

“……”郝立冬赶紧往回跑,出了安静的病房他终于舒服了些,问连政,“哥,你奶奶凶不凶啊?”

“不凶。”

“真的假的?我听她那么跟你说话,感觉……”

“她刀子嘴豆腐心,”连政指点郝立冬,“你见着她,直接哭鼻子就行,她心软,不会说你。”

“……”郝立冬反问连政,“那你怎么不哭啊,你多哭哭,没准她就不催你结婚了。”

“有道理,你连着我那份,一块儿哭了吧。”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在与哥哥愉快的逗闷子中,郝立冬难受的情绪被释放干净,人又恢复开朗。汽车一路往北城近郊行驶,开到一处自带菜园子的大别墅前,他才明白连政为什么不让他买菜了。

“哥,这里种了好多菜啊!”郝立冬还没下车就东张西望,惊奇地指着车窗外,“怎么还有鸡啊?鸭子也有,都是你奶奶养的吗?”

“嗯,今年养的。”连政没说,就是因为嫌臭,他都不爱来了。

郝立冬有种回村的亲切感,再一扫那大别墅,差了点意思,要是瓦房就更好了。等车停稳,他立马下车想跑过去看看鸡,又觉不礼貌,得先和主人打招呼。

听到汽车鸣笛,龚秀芳就知道是她又爱又恨的宝贝孙子在驱赶鸡鸭了,踩着矫健的步伐匆匆走出家门,见孙子领了个陌生人回来,出于礼貌冲对方笑了笑,转而问孙子:“政儿,这位是?”

眼前的老太太头发半白,面容慈祥和蔼,郝立冬先前的紧张下去一大半,想开口叫人却不知道怎么称呼,叫“奶奶”会不会不合适,也许真的是他奶奶。

“是我资助的一位孤儿,早上给您送的糕点就是他带的。”连政实话实说,又轻轻拍了下郝立冬后背,“立冬,叫奶奶。”

郝立冬腰板挺直,随即喊道:“奶奶好!”

积德行善必有后福,再仔细一瞧,男孩唇上留着一道疤,惹人心疼,龚秀芳热情往里招呼:“哎哎好好好,快进屋里坐。”

“那个,奶,奶奶,”郝立冬有点不好意思,“我想看看鸡,行吗?”

龚秀芳:“看鸡?”

连政:“他养鸡专业户。”

郝立冬:“……”

第61章 61.溜须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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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不远处蹲在鸡圈前逗鸡的小伙子,那欢喜的劲儿藏不住,龚秀芳向孙子了解情况:“这孩子看着年纪不大,怎么没去上学,真是养鸡的?”

“跟小卓一样大,初二辍学了,在学校里遭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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