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何日还乡 第81章

作者:兰振 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GL百合

  谢文琼道:“儿正要提此事,那些金吾卫乃是叛贼,险些伤着儿及沈丞。”

  皇帝道:“你先莫要为她邀功,我怎听说,此人?同驸马有几分相似,还都是跛子?”

  谢文琼道:“天下之大,有些巧合,总是正常的。儿既然已经?立誓不?见驸马,又怎会自毁诺言,失信于人?。”

  谢文琼诳语打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她并非没有愧疚,她迫不?得已。

  皇后道:“这也罢了,皇儿多半不?知,那金吾卫嫁祸你皇兄之事罢?”

  谢文琼问道:“何事?”

  皇后道:“沈丞送来的金吾卫,被哑了嗓子,断了手筋,用血书了一个‘大’字。已经?有人?议论纷纷,说是‘太子’二字未曾写?完了。”

  谢文琼心下一凛,此事她并不?知晓,但也知其中利害。

  谢文琼道:“定然是有人?嫁祸。”

  皇后道:“不?错,但是此人?出?入沈府悄无声?息,恐怕是内贼。”

  谢文琼道:“母后难道是怀疑……那位武旦么?”

  皇帝道:“除此之外,你说说,还能?有谁?端阳楼船假驸马之事本就人?心惶惶,此人?嫌疑又大,恐怕居心不?良。”

  谢文琼心神一转,道:“既然如此,何不?将其抓起来,细细拷问?”

  皇帝道:“因为朕在等你。”

  “等儿臣作甚?”谢文琼道。

  皇帝道:“你在沈府不?出?,若是上门?抓人?,你再讲些甚么她护驾有功,大理寺如何能?扣人??”

  谢文琼如冷水浇头?,她本以为父皇无暇顾及此事,方先来求情邀功,没想到恰中调虎离山之计——岳昔钧此时恐怕已经?入了监牢了,若有皇帝谕书,沈丞也保不?下她。

  谢文琼险些霍然起身,但她也知自己不?能?表现出?过于在意,便暂暂按捺住焦急,饮了口茶,道:“父皇说笑?了,儿臣但听凭父皇与?母后安排,怎敢阻拦大理寺抓人??”

  皇帝道:“如此便好,你陪你母后说会儿话罢,朕还有要事。”

  说罢,皇帝往前朝而去,谢文琼恭送。谢文琼同皇后心不?在焉地说了会儿话,便传了膳。一顿膳吃得没滋没味,谢文琼推说饭后困乏,要去歇息,但她出?宫的路走了没几步,便被宫娥拦下。

  宫娥恭恭敬敬地道:“请殿下随我到偏殿歇息,娘娘吩咐我等服侍殿下。”

  谢文琼瞧了一圈,皆无熟悉面孔——她被软禁起来了。

  殿门?掩上,一炉香烟气袅袅,让谢文琼想起了昨日烽烟。这次叛乱,内中必定还有谢文琼不?知的蹊跷,否则何必在驸马处大作文章,在公主处如临大敌?

  谢文琼闭目养神,却难以心静,只得打坐低声?念起经?文来。

第103章 绝情词未含绝情意

  谢文琼入宫后不久, 岳昔钧就被吵醒了。

  她睁眼便见门外立着数人,沈淑慎神色紧张,向岳昔钧使?了个眼?色。

  岳昔钧将目光移向带刀佩剑的大理司人等, 道:“这是做甚么?”

  有人亮了令牌, 道:“大理寺奉命带疑犯汤世琴归审。”

  岳昔钧笑道:“押便押, 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她从容起身,系上外衣,道:“走罢。”

  “上枷。”有人取了枷锁来?给岳昔钧戴上,岳昔钧从沈淑慎身侧行过, 沈淑慎欲言又止, 捏紧了手中帕子。

  一路押至大理寺监牢,岳昔钧被架着, 随着狱卒行至牢门前,不?由笑道:“我还当是甚么吃人的地方, 也不?过尔尔。”

  押送之人喝道:“少?废话?, 否则叫你见识见识大理寺的水牢!”

  岳昔钧道:“实不?相瞒,我原本以为是要去水牢的。”

  押送之人将岳昔钧往牢房中一推,吩咐狱卒锁上了门, 并未回答岳昔钧那句话?。岳昔钧也不?以为意,拖着左腿靠墙缓缓坐下?, 这墙发霉泛潮,散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儿,恐怕牢房中虫鼠亦定少?不?了。

  岳昔钧垂眸想道:我倒是无妨,只不?过咬死不?认,除却一条性命, 又能奈我何?只是既然锁了我,不?知?公?主那厢如何, 可是生了变故?沈家恐怕也是泥菩萨过江,自顾不?暇了,恐怕还要想个法子平事端才是。

  岳昔钧来?时已然瞧过,左右牢房并无狱友,因而她独自坐此,颇有些无聊。岳昔钧高声唤了两声狱卒,却无人应答,也只得作罢。

  饭食倒是供应,却仍旧是披枷带锁地吃了,艰难非常。

  翌日,有人提审岳昔钧。岳昔钧随之来?至大堂之上,才知?乃是大理寺卿霍天韵亲审。

  霍天韵劈头便问道:“罪民汤氏,假冒皇亲,打伤金吾卫,搅动民心,认是不?认?”

  岳昔钧道:“草民不?认。”

  霍天韵掷下?一枚令签,道:“打。”

  岳昔钧知?晓这杀威棍定然躲不?过,淡然受之。

  十棍打毕,岳昔钧双腿全然无了知?觉,勉强跪在堂下?,背脊仍旧如剑般笔直。

  霍天韵道:“认罪否?”

  “草民不?曾做下?这等事,如何认?”岳昔钧道。

  霍天韵道:“好,既然你不?认,那本官问你,你同沈家是何关系?”

  岳昔钧道:“草民不?过是沈家请来?唱堂会的。”

  霍天韵道:“堂会唱罢,为何不?走?”

  岳昔钧道:“沈家体恤草民行走不?便,特留下?养伤。”

  霍天韵道:“既然是养伤,为何四处走动?”

  岳昔钧道:“不?曾四处走动。”

  霍天韵道:“有人见你同沈家小姐出城门,有此事否?”

  岳昔钧道:“天下?有几个相像之人,也不?稀奇。”

  霍天韵道:“好个不?稀奇,你这是说,你同驸马长?得相像,也不?稀奇?”

  岳昔钧道:“草民未曾见过驸马,不?晓得她老人家长?甚么样子。”

  霍天韵道:“你不?认得,沈家人总该认得。他们指使?你做了何事?说!此时交代,你也少?受皮肉之苦。”

  岳昔钧笑道:“他们不?曾指使?草民做甚么。”

  霍天韵还要再打,一旁一位师爷上前,附耳低声道:“大人,这般油盐不?进之人,刑罚无益,我有一计,定叫她乖乖交代。”

  霍天韵道:“你有何计?”

  那师爷道:“大人若信得过我,将此人带至牢房,我与她单独谈谈。”

  霍天韵犹豫不?定,望着堂下?岳昔钧鲜血渗透的衣衫与从容面色,也知?也块硬骨头着实难啃,只得道:“你必定要让她招了是沈家和明珠公?主指使?。”

  那师爷道:“遵命。”

  于是,岳昔钧被抬回牢房,那师爷屏退众人,蹲在了趴在稻草之上的岳昔钧身前。

  岳昔钧也拿眼?打量了一番那师爷,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师爷乃是一位女扮男装的女子。

  那师爷道:“我既然夸下?海口,还望驸马卖我一个面子,招了罢。”

  岳昔钧笑道:“此间?只有你我,哪里来?的驸马?”

  那师爷道:“我与你实说了罢,我是端宁殿下?的人,大理寺要明珠殿下?的命,你配合些,明珠殿下?还有活路。”

  岳昔钧道:“既然是要殿下?的命,我招了不?便是害了她?”

  “你不?信我便罢,”那师爷道,“我拿了你的招供,方好行事。”

  岳昔钧道:“端宁殿下?难道没有教你,谈事要讲诚意?”

  那师爷道:“这不?劳驸马教训,有些事你此时还不?能知?晓。”

  “我也无心教训你,”岳昔钧咳了一阵,道,“我本就是半死之躯,我死能保殿下?一命,却也值得了。”

  那师爷面露怒色,又强自压下?去了。

  那师爷道:“好。那你且瞧瞧,没有我的协助,你如何保你的殿下?平安。”

  岳昔钧问道:“她怎么样?”

  那师爷冷笑道:“好得很,宫里锦衣玉食地供着,只是出不?来?罢了。”

  岳昔钧便道:“劳烦阁下?帮我给殿下?带句话?。”

  “我哪里有这般能耐,”那师爷道,“说笑了。”

  岳昔钧叹了声气道:“如此,阁下?若肯为我带话?,招供之事也好说。”

  那师爷道:“你先签字画押,再谈旁的。”

  岳昔钧道:“那就恕汤某无赖了。”

  那师爷警惕道:“你要做甚么?”

  岳昔钧道:“我本无意以此事威胁——实在是阁下?遮遮掩掩,叫我难以信任。若我猜得不?错,阁下?想来?是端宁殿下?亲信宫娥,几年?前被打发出宫,却是来?此为端宁殿下?做细作了罢?”

  那师爷闻言,猛然掐住岳昔钧的脖颈,咬牙道:“你休得胡说。”

  岳昔钧不?住咳嗽,待气喘平了,方艰难地道:“看来?在下?猜中了。”

  那师爷倒也不?敢真对岳昔钧下?杀手,愤愤不?平地收了手,道:“哪里露了破绽?”

  岳昔钧气若游丝地道:“我也不?自谦了,这看男女的功夫,我算得上行家,故而你在我面前露了女子真相,也算不?得甚么。至于你的身份,你行走间?,隐约带着宫娥步子的走法,气性又大,这般傲气,必定是养出来?的,端宁殿下?待人宽容,宫里出来?的人,隐姓埋名在此间?,有些个脾气也是说得过去的。故而我才有此一猜。”

  那师爷似是在心中盘桓利弊,终于开言道:“好,那我就同你透个底,我名唤秦寻,端宁殿下?这计乃是破而后立,方好逼出陷害明珠殿下?之人。你且宽心,有我们殿下?在宫中,又有陛下?和娘娘保护,明珠殿下?定然不?会有事。”

  岳昔钧笑了一声,心道:破而后立?恐怕是明珠公?主破而后端宁公?主立罢。

  岳昔钧道:“此计还是太过冒险。我也有一计,不?知?你可愿听听否?”

  秦寻道:“不?妨说来?听听。”

  岳昔钧如此这般说罢,秦寻狐疑道:“难道你这计就不?冒险么?”

  岳昔钧但笑不?语。

  秦寻思索一番,道:“兹事体大,我需禀报端宁殿下?再定夺。在此之前,你且松松口,莫要叫我难做。”

  岳昔钧道:“放心,给殿下?带话?之事还要全仗秦姑娘。”

  秦寻道:“会给你带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