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情敌在古代种田搞基建 第25章

作者:大猫追月 标签: GL百合

  旁边跪着的刘婆子道:“胡说,这定是你们母子二人串通好了做的假证,谁知道是真弄丢了还是送给那□□了。”

  贾众忙争辩,“那日下山后我放了柴火又上山一趟,还遇到村里的柱子叔,当时柱子叔问我怎么下山了还要再去一趟,我也与他说了手串丢了的事,他还说下次上山也帮忙留意一下。”

  秋梦期扫了一眼围观的上党村村民道:“那叫柱子的村民可在?”

  李大柱赶紧从人群中扒出来,“大人,确实有这么回事,但贾纵也是跟我这么说一嘴,到底是否真丢,草民也没有亲眼所见,不好妄言。”

  秋梦期挥手让他退到一边,转头询问另外一边的新妇:“罗氏,你又是什么时候收到这串手串,可是那贾众亲手赠予你?”

  新妇闻言脸色一红,但很快又变得惨败,哭哭啼啼一番后,道:“回大人,民妇是在四月十七日晚收到的串子,确实是贾公子亲手赠予——”

  话还没说完,贾众就生气地打断了她的话道:“四月十七晚我什么时候去见过你,这一个多月以来,我白日帮母亲上山背柴下地务农,晚上挑灯夜读,我哪有空闲去与你私会?”

  新妇一听,瞬间又哭开了,神色哀伤,看似不像是假,她咬着牙流着泪指着贾纵咬牙切齿道:“既然你这么绝情,也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

  “我原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可没想到四月十七那晚你趁着我公婆不在,潜入我房中将我玷污,只因我早就对你倾心,便也顺从,日后更没有与外人透露过半句,那日完事后你将手串套在我手上,拿着我的香囊就走了,我便当作你与我订了情,可你不该拿了我的香囊却不知道悄悄收好,而是拿出来四处炫耀,被我公婆看到,这才从我这里扒拉出了你送的手串,我被迫于无奈道出实情,然而你现在却不认了,你这个负心汉——”

  新妇说完,人群一片哗然,村民大骂贾纵不知廉耻,骂新妇不守妇道,这二人就该沉江里淹死才对。

  只有贾众大呼冤枉,竭力否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

  在场的人却根本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纷纷朝他吐口水,大喊:“都到公堂上了居然还敢狡辩,大人用刑吧。”

  “打他个二十大板看他招不招。”

  “新妇都出来指认了,真是个孬种,做了这种事都不敢承认,还不如一个女人有担当,打死他。”

  孔兴贤等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秋梦期,想看她下一步的举动。

  周围的衙役也紧紧盯着秋梦期,只要她一下令就把刑器搬上来。

  连秋梦期也忍不住动摇,人家姑娘都当面指认他了,贾众却为何不愿意认罪?

  却不想这贾众非但不认,更是涨红了脸道:“我没有做这种事,我不认,要是逼我认,我就撞死在这大堂之上,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众人听他这么说,骂道:“孬种,你连死都不怕,做了这种事却不认。”

  更有人喊道:“那你撞吧,别只说不敢,威胁谁呢。”

  贾众听到众人如此议论,涨红了脸,他咬了咬牙,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大柱子,似乎正在积攒勇气想往那个方向冲过去。

  围观的众人似乎也发现不对劲,这小子不会真的要撞柱子吧,难道真的是被冤枉。

  眼看一场惨案就要发生在眼前,众人惊呼出声,贾母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从堂上传来,打断了所有正在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一切,众人顿时舒了一口气,转头朝堂上看过去。

  秋梦期刚刚是真的从贾众眼里看到了死志,这才不得不拍响醒木以做警醒。

  贾众这时候也将将惊醒过来,看着母亲悲痛欲绝的样子,终于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不禁涕泪直流。

  “贾张氏,四月十七你在何处?”

  贾母抹着眼泪忙道:“四月十七那日晚下着雨,我和往时一样在我儿子房里纳鞋底,家里穷,就只点一盏灯,平日纵儿看书,我就趁着光亮做点家务活。”

  “这么说来,没有旁的人能作证,不过我听说贾纵每天晚上都念书,平日总是要念到亥时,每每都会遭隔壁邻居不满,可有此事?”

  “是有此事。”贾母回道。

  “那么四月十七邻居是否听到了贾纵的念书声?”

  村民纷纷摇头,贾纵只得自辩:“大人,四月十七那日下着大雨,还打着雷,我平日念书也不算很大声,那样的气象邻人哪里能听得到我的念书声。”

  “真是狡辩,”刘婆子道,“你那日定是翻墙过我家来做了那种丑事,哪里还有这工夫念书。”

  贾纵真是欲哭无泪,那日的气象偏偏就那么巧,他和平日一样都念着书,夜夜如此,从未间断过。

  百姓听着他的证词实在没有说服力,看着也不耐烦了,再次大喊:“动刑,看他说不说。”

  “对,打他,掰开他的嘴,看他还狡辩。”

  一旁的孔县丞听到百姓喊话,站起身喝道:“喊什么喊,是你们断案还是大人断案,大人是当朝进士,满腹经纶,轮得到你们来指指点点吗?该用刑的时候大人自会用,你们这些个刁民,难道比大人还厉害,再扰乱公堂,拖下去重打板子!”

  一时间,吵吵闹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大家缩着脑袋不敢再喧哗,但目光都集中在了秋梦期的身上。

  秋梦期不是个傻子,孔兴贤这一句话看似维护他,实则更让她下不来台。

  门口百姓看着高堂之上一脸困顿的小县令,暗中摇头。

  台下下属胥吏也暗中眉目互动,颇有些幸灾乐祸。

  秋梦期低眸沉思,一时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切入,也不知道该不该用刑,台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几个思路在她脑海里互相打架,让她一时间没有办法下决定。

  就在这时,身边清幽香气传来,桌上的瓷杯被轻轻拿了过去,紧接着,茶水声潺潺入耳,让秋梦期有了一瞬的清明。

  “若是脑子乏了,就退堂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他们带着你的节奏。”

  这一声宛如天籁,秋梦期原本紧绷着的神经稍微一缓,她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子,待苏韵拿着茶杯退下后才拾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

  “先退堂休息,半个时辰后继续审。”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是大长文,女主是成长型,前期会比较废、没用,性格也不好,到后面才会慢慢出彩,而且上一世的误会包括两个人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也在后面才解开,很多人对前半部分会比较无法接受,所以大家在前头看的时候要是觉得不舒服了,要赶紧弃文,不然会觉得堵心,浪费金钱也浪费精力

第30章 县令断案

  堂下这些人还以为能当场见到小县令出糗, 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个中场休息,就像是准备冲刺高地看着对方丢盔弃甲的关头,突然被一大盆冷水浇了下来, 一下子被淋了个通透。

  众人眼中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就差嘴里发出嘘声, 但当着新晋县太爷的面,这种失望却只可意味不可言传。

  待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屏风后, 秋梦期一把拉住苏韵的手将她扯进了自己的办公厢房。

  守在门口的胡三见到二人如此模样, 赶紧低下头, 不敢多言一句。

  “你定是知道答案了,快跟我说说,这些人都等着看我笑话呢。”秋梦期一边抹着额头上的汗一边道,完全忘了, 她之前有多么讨厌这个人。

  苏韵倒没在这个时候给她不愉快, 走到案桌前, 摊开桌面的白纸, 将几个关键人物图画了出来。

  贾众、新妇、刘老汉、刘婆子、贾母、刘全——

  秋梦期指着最后一个名字道:“怎么把这个小叔子画进来,有这人什么事?”

  “你有没有发现, 整件事情下来,最后的受益者是谁?”

  “是谁?肯定不是贾众,也不是新妇, 这二人都是被浸猪笼的人, 差点就丢了性命,那相关的就是刘老汉夫妇了,不过儿媳和别人有染, 浸了猪笼他们好像也没得什么好处吧?”

  苏韵摇了摇头:“根据刚刚堂下的描述, 昨晚上就已经捉住了这二人, 并且也装了猪笼,为什么昨晚上不直接将二人沉了江,非要等到今天早上?”

  “这……”

  “这说明,将两个当事人浸猪笼沉江并不是刘家人的最终目的。”

  秋梦期这时候眼睛一亮:“对,贾众说了,在上党村里正和村老的协商下,他要是能认了罪拿出十两银子作为赔偿,就能放过他,让他好好考虑一个晚上。”

  苏韵点了点头:“这是他们给贾众开的条件,你是否记得新妇的条件?”

  “让她改嫁小叔子——”

  “由此可知,惩罚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们不会浸猪笼,倘若不浸猪笼,那就是谈条件,综合下来,最后的受益者是不是刘全?而且你注意了吗,刘全腿瘸,刘家家境贫寒,哥哥刘保今年二十五,刘全二十三,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是大龄青年,算是老光棍了,刘保都这把年纪才到讨到老婆,刘全虽然年轻两岁,但长得不好又是残疾,以后想成家更难。”

  “确实很有道理,但儿媳与人通奸,刘老汉夫妇想讨回公道,并且利用这个机会捞点银子,甚至是想把二儿子老大难的亲事办了,虽然不道德,但以当下的伦理和道德水平,他们有这种想法并奇怪。”

  “是不能证明什么,这个信息不过是帮我们把小叔子拉到大家的视野里边,而不是像先前那样,直接被忽视掉,”苏韵道,“如果此事为刘全策划,那么这就是他的动机。”

  “然后呢?”秋梦期有些着急,这似乎还没讲到重点上。

  “其实整个案件下来,问题主要集中在贾众和新妇两人的证词上,有两个地方相悖,只要解开这两点就能解开一切疑虑。”

  “哪两个地方?”

  “第一,新妇说贾众侵犯了她,贾众否认;第二是手串和香囊,贾众说手串弄丢并非他送给新妇,新妇的证词是两人苟合当晚是贾众亲手给她戴在手腕上,同时对方拿走了自己的香囊,而贾众也否认了这一点。”

  见到秋梦期有些茫然,苏韵又道:“这两点其实也可以浓缩为一点,那就是贾众是否当晚入室侵犯了新妇,如果没有,那么事后戴手串并拿走香囊这个事情就并非他所为,而是另有其人;如果侵犯了,那么香囊和手串怎么到对方手中就不重要了,这两样东西不过是迷惑别人的烟雾弹,所以我们把焦点集中在第一点上——贾众和新妇是否发生了性关系。”

  “呃——这,那个——做那种事的时候还能弄错对象吗?”

  “因为刚刚新妇描述两人那段关系的时候,采用的是事后性和描述性的表述,你待会儿要跟她进一步确认具体的细节,因为那天下雨,又是晚上,黑灯瞎火的,她是否看清了那晚与她苟合的那个人的脸,此人是否真的是贾众,包括声音,还有她是否在清醒的状态下——”

  秋梦期听她这么一说,脑子微微转了过来,似乎抓住了什么,她点了点头道:“好,这个我记下了。”

  “还有,那天晚上,刘全去了哪儿?先前只提到刘老汉夫妇走亲戚没有归家,才让贾众才有了这次可乘之机,那么刘全那晚身在何处,是否有证人。”

  苏韵一边分析一边在纸上画着,玉一般的脸,在秋梦期的眼中,像是在发光。

  “再一个,派人去查看刘家的围墙院落,据新妇证词,说是贾众翻墙入院潜入她的房中,这么说刘家有围墙,勘测围墙的高度,以贾众这种文弱书生的身板能否翻进去,同时注意,当天晚上下着滂沱大雨,翻墙入屋,肯定不能保证衣衫干燥,倘若确实是贾纵翻墙入内,应该是衣衫尽湿才符合逻辑,新妇若是清醒,应当能分辨出那人的衣裳是否淋了雨水。”

  秋梦期听完这些,想到自己肤浅的脑回路,讪讪笑道:“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些。”

  苏韵看着她,“你不需要什么都懂,不过,我们还需要从另外一个角度切入,为什么贾众都已经前来报官了,这些村民还要执意将新妇丢入河中?”

  秋梦期想了想道,“既然贾众报官了,在这个时代民向来怕官,在这个关头有脑子的人是不会再继续坚持将人丢下河里置人于死地,再说了,既然他们坚信贾众和新妇有染,等报了官查出真相,这两人还不是一样受到惩罚,他们何必多此一举,反而惹怒了官府。”

  苏韵听她说完,勾起唇,笑笑。

  秋梦期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己这思路对了。

  “若是一般的人遇上这种事情百口莫辩,只好赔钱了事,但贾众却坚持报官,要么是他根本没有犯事,要么他自信能骗过衙门查案人员,这也是为什么我觉得贾众或许真的有冤,同时在另一边,刘家人在得知贾众报官后仍坚持浸死新妇,背后肯定有什么需要隐藏的真相,或许是怕官府人一旦赶到,抓住新妇,进而暴露他们的秘密。”

  “新妇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以至于他们想淹死她来个死无对证?”

  “或许就是前头我们说的,关于四月十七日那个雨夜的具体细节。”

  说到这里,答案呼之欲出。

  秋梦期咬了咬牙,道:“根据朝廷律法,□□等同强/奸罪,是要判死刑,他们是怕我们从新妇那里挖出真相,这才想弄死了她然后保住那个禽兽!”

  这新妇真是可怜至极。

  苏韵看着她愤怒的脸色和握紧的拳头,道:“你如今已是一方父母官,良知与共情能力尤其不可忽视,但同时也要跳出事件之外,才能看清全象,进而做出客观的判断。”

  秋梦期闻言,起伏的情绪才稍稍平息下来,她深深望了苏韵一眼,道:“我先去洗个手,回来继续升堂审案。”

  苏韵轻轻嗯了一声。

  等秋梦期从净房回来,走到她跟前,脸上带着水渍,帽子歪歪扭扭,看样子是洗了一把脸。

  她这才上前,帮她端正帽子,整理衣襟,见到没有一处差错,这才轻声道:“好了,快去吧。”

  秋梦期出去后,先是叫来孙锦,吩咐了一番,又转头往后看了看,见到苏韵就坐在屏风斜后面的方椅上,翻着书本,不近不远。

  这才挺直腰杆,朝堂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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