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第69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禅元顺从地将雄虫抱下来,放在地上,挪开折叠凳,详装要离开。还没走两步,他便听见恭俭良喊他,“回来。”
禅元扭过头,果然见雄虫举着打结的铁链,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哭嗝,“给我解开!”
“不动手。”
恭俭良瘪瘪嘴,鼻子都哭红了。才成年的小雄虫根本想不到,离开家,离开无条件对他好的家人后,外面的世界根本容不下一个反社会成员。他心中那股要把所有人都杀掉的火气越来越大,以至于脸上委婉的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哭着鼻子点点头。
都杀掉。
一定要都杀掉。
禅元死了,雄父分给他的财产也会回来。那份财产刚好可以给自己的崽崽。想起无条件黏糊在自己身上的小虫崽,恭俭良终于有些迷茫神色。他看着面前迟迟没有动静的雌虫,忍不住催促道:“快点。”
“先吃饭。”
“我不要!”恭俭良暴躁起来,“快点,解——”
他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滴水未进,不同往日还有糖果可以充饥,这一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当雄虫把绝食当做一种手段,那么禅元就有必要强制破解这种手段。
他把很多事情都分得清楚。
和雄虫道歉是一回事,让雄虫吃东西是另外一回事。
“先吃饭。”禅元和恭俭良提条件,“吃完饭,我不光解开你的锁链,还让你抱抱虫蛋。”
“崽崽本来就是我的——他就是我的。”恭俭良张牙舞爪,可在雌虫看来,就像是受伤的野兽躲在墙角,努力地露出自己的尖牙和利爪。
遍体鳞伤,却还想要守护背后一朵娇弱的小花。
“他当然是你的。”
禅元道:“你得证明自己不会伤害他。”
“我本来就不会。”
然而真相如何,第三星舰的军雌们都有眼睛,也都能做出自己的判断。
禅元不管恭俭良又有什么说辞,或者嚣张的杀人发言,他从背包里拿出第二个保温杯,重新倒出一份蜂蜜水,放在雄虫触手可及的位置,退后两步,将凉掉的饭菜加热,重新端上桌。
虫蛋似乎也醒了。他在恒温箱里发出轻微响动,等禅元掀开箱盖后,迫不及待滚到雌父手中,频频朝着恭俭良的方向看去。
禅元被孩子逗笑了。
平心而论,他并不喜欢幼崽。大概是家里有很多弟弟,吵得人心烦,总让人没有独立空间,连点变态喜好都要偷偷摸摸欣赏。禅元自结婚那天起,除了想过与恭俭良一样美貌的孩子外,没想过其他可能性。
生孩子,长得好看,他姑且能安慰自己是重新目睹漂亮雄主的成长史。
可真等一个联系着自己血脉的虫蛋,摇摇摆摆落在掌心,禅元还是有些动容。他觉得自己真该和小孩子学习怎么爱人。
“咚”一声,恭俭良将喝完地水杯重重敲在地上,死死盯着禅元手里的虫蛋,寓意再明显不过。
禅元干脆找个空碗,在里面垫了块毛巾,把虫蛋塞进去。连同餐盘一块送到恭俭良面前。行为举止颇有种“再打翻一次,虫蛋也要翻”的鱼死网破。
“卑鄙。”恭俭良评价后,将虫蛋捞起来放在膝盖上,端着餐盘大口大口吃起来。别人大口吃饭,会给人一种饭菜香甜的感觉;而此刻的恭俭良好像不是在吃饭,是在上刑。
禅元索性将地上的血渍和污垢清理,重新拖一遍地,开始把背包里的床垫、烘干的被套枕头拿出来,麻利地为雄虫铺床。
和雄虫解释对不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理解。还是自己理解错了。禅元分析起自己目睹的三个月聊天记录。从他们见面上星舰开始,到自己单方面拉黑雄虫为止,雄虫给自己发了无数条消息。
最开始,是参照他们过去七年日常的交流。雄虫经常随意发一些“你死哪里去了!”“快点滚回来。”“你是不是死了”口吻的消息。再禅元拉黑他之后,这些问候进化成一种咒骂,包括但不限于各种死法,各种对禅元过去言论的复制粘贴和威胁。
无数惊心怵目的恐吓,从铺天盖地,到慢慢减少,像是夏天葱郁的树荫,一片一片,一片又一片凋落成秋天,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寒风中禅元。
“禅元?”
“禅元。”
“禅元禅元禅元禅元禅元禅元。”
“再不出来就杀了你。”
“禅元。”
“禅元!”
雄虫在对话框里发着无人问津的话,哪怕是后来加回来。因为可以线下见面,禅元也只是简单地阅读,确认地址,赶到雄虫的身边。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和网友发泄情感世界,彰显自己变态的十六岁少年。他喜欢数学,喜欢理性,阅读书籍,锻炼身体,懂得讨好所有人,明白将那个变态的自己严丝合缝塞到一张人皮里,明白要做一个看上去正常的正常人。
可恭俭良不是。
他走在朗朗晴天下,时至今日才发现,那个曾与自己在冬日点火取暖的同类。
消失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过敏土豆,脸肿得像是塞满瓜子的仓鼠,已经去就医了,期待我康复的时候。禅元能把小兰花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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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没办法。
禅元自诩是个正常人。
至于什么特殊小众癖好, 什么颅内高潮,什么好色都属于人之常情。他对“正常人”的判断来自社会,只要他符合主流价值观, 甚至都不需要全部符合主流价值观, 只要有三分之二和主流相匹配, 他看上去就无比正常。
比如中上的成绩、中等偏上的学校与专业、人多却和谐的原生家庭, 和主流社会相同的职业选择。
可他确确实实保留了不太正常的一面。当看到恭俭良疯狂向对话框输出自己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那一刻。禅元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欣喜, 一种被重视继而反刍的呵护。
他觉得恭俭良很可爱。
有一种愚蠢的可爱, 天真的可爱, 被保护得太好, 就连他的疯狂, 他的罪恶都显得无比童趣。禅元脑子里用所有语言形容恭俭良,他觉得黄金比例很合适,素数很合适,又觉得拓扑法也很合适。
他觉得恭俭良很有意思。
却不会愧疚。
“吃好了吗?”铺好床铺后, 禅元开始收拾碗筷。吃饱饭的雄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险些一把将禅元撅翻在地上。他的铁链捶打在禅元脸上, 双方扭打在一起,不过这次禅元没有挣扎,他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安静地注视着恭俭良。
“去睡觉吧。”
“要你管。”
“我带了你的枕头包。”禅元乘着雄虫发呆的瞬息,脚底抹油爬起来,擦干净手把雄虫历来抱着睡觉的枕头包取出来, 拍得松软放在床上, “上来吧。”
“我不要。”恭俭良抱着虫蛋, 还想抗争一会儿, 吃饱喝足之余困意泛上心头。他打个哈欠,竭力抗拒,“你走开。”
“好。”禅元又从背包里取出雄虫的贴身睡衣,“衣服也换一下吧。不然睡着不舒服。”
恭俭良已经快不耐烦了。他低下头闻了闻衣服,再看看干净的床铺,骄纵的小雄虫不情愿地抬起手,“解开。”
“我帮你穿。”
“滚开。”
禅元笑了笑,握住雄虫的手,解开他一只手的铁链,脱下衣服换上。再换成另外一只手,脱下,换上。雄虫想要反抗,偏偏虫蛋被乘机塞到他的膝盖上,正努力蹭蹭雄父的小腹,似乎要寻找一个可以窝住的地方常驻。
等恭俭良换上新睡衣,捆绑住雄虫的铁链也完全掉在地上。
“你耍什么花招。”恭俭良警觉后退一步,坐在床上,“出去。”
“没什么花招,就是想和你说对不起。”
恭俭良才不相信。
“你要说什么对不起。”
“有很多。”禅元举例道:“之前不应该拉黑你;不应该不理睬你躲着你,我也不应该答应你的事情没做到。”
恭俭良半天想不起来,觉得这些事情单拿出来都不足以一个对不起。反正不管他想不想得起来,对禅元这个变态,他总觉得自己是吃了大亏。现如今,他没有对禅元怎么样,反倒是被变态上下其手,吃干抹净,人财两空。
一句对不起?哪里有这么便宜。
雄虫踹一脚,搂住蛋滚到床上,“走开。我要睡觉。”他身体强健,可从没有接受过熬鹰式训练,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远征路上,都保持稳定的作息。两天两夜已经是早睡早起者最高的极限。
“还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我。”禅元不动声色掏出恭俭良的通讯还给他,眼睁睁看着雄虫麻利点开对话框,将自己一键删除。
禅元:……
他看着雄虫一掀被子,抱着孩子,窝成一个茧,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可以滚了。”
“雄主。”
“滚——!!!”恭俭良抓起地上拆开的铁链痛击雌虫,没有给禅元多一句废话的时间,拿到好处就把人打出去。哪里还有之前被羞辱痛哭流泪的样子?
几乎是眨眼功夫,雄虫脸上泪痕干涸,神色坚毅,“我不管你是什么对不起。反正,我不接受!”
禅元眨巴眨巴眼睛,还想开口说什么。
恭俭良踹门,用铁链把屋子从里面锁上,毫不客气打了一结,自个把自个关起来。随后爬上去,一拳头把监控给干碎。
“废物东西。见我被人欺负半天都不出来。都是一群帮理不帮亲的王八羔子,臭不要脸,见不得雄虫好的、臭东西。”恭俭良踹飞地上的零件,拍拍灰,回到床上,摸摸颤颤巍巍的虫蛋,一把将其揽在怀里。
接下来,可就得做正事了。
恭俭良摸着下巴,和盘核桃一样,盘自家的崽,若有所思,“让雄父研究研究,怎么才能把你孵出来呢?”
门外,禅元脑子里想得再多,分析得再多也没有用。
禁闭室的门从一开始就设计成加厚隔音款,外面再大声嚷嚷,其内容都无法传到里面。同理,里面人说话,外面也是听不到的。
于是,禅元拍了两下门,满身包裹地来,两手空空的走。
生活似乎恢复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禅元每天照例训练,不但额外制定了加训计划,并开始阅读甜品烹饪书籍,睡觉的地方也不再是宿舍、训练室,而是变成了禁闭室大门。
两天后,他和深夜饿得不行,偷偷打开一道门的雄虫面面相觑。
“雄主。”禅元抬起眼打一声招呼,安静地翻看下一部变态题材电影,“甜品在桌子上。今天食堂新来了很多花卉做饭,我给你做了几道布丁蛋糕。”
恭俭良臭着脸,抱着蛋,原路返回去,哐当把大门甩上。
禅元也没去理会。毕竟门那么厚,他喊了也是白喊,雄虫又听不到他的示好。只是第二天去训练前,禅元把蛋糕放在门口,像是投喂可怜的流浪猫一般,还额外留下一碗刚刚加热好的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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