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修仙的还玩这一套吗 第122章

作者:玉小文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整整吊了众人三年的心脏的某位小师兄,并不在乎他们的提心吊胆,兀自睡得安稳。他的情况一直在转好,后来更是有了谢无尘经由同心结渡来的供养, 甚至变得没开始那么黏人了。

按照白知秋的预设, 是自己先醒,谢无尘后醒。这样的话,他来得及为自己折腾人身, 顺带找个不上心的借口, 免得谢无尘一气之下去刨白宇云的坟。而白知秋直到醒来的时候, 都是这样以为的。

他知道自己刚醒, 不可避免地有些倦意,于是本能性地去摸身边人的手,确定那个人还在,然后顺着小臂一直摸到手肘,又侧了侧手搂到腰上。

石室中光线昏暗, 落在谢无尘脸上时, 会顺着敛闭的眼睫和挺拔的鼻梁,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白知秋眨了下眼,忽而觉得他比自己所知的好像还要更好看一点。与自己的相貌不同, 谢无尘的眉眼颊线都是带着锋利感的, 很符合世俗对于男子的审美。

他抬指点点谢无尘的眼角, 又顺着鼻梁划落在他唇上,感受着轻轻扫到指背的呼吸,无声地弯起唇。

黑暗中做什么都是很适合的,它会纵容人的欲望,又心照不宣地为心怀不轨的人做好掩盖。白知秋的手指慢慢一路向下,抵在谢无尘心口,就像不久之前谢无尘要求他做的那样——

然后敏感的小师兄就发现情况不太对,悬崖勒马一般飞速收手,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动作怕是用尽了白知秋有生以来所有的速度,却还是在谢无尘面前功亏一篑。天旋地转间,白知秋一手被扣在耳边,迫于被压制的姿态微微向后扬起颈:“你放开我。”

谢无尘不为所动:“你方才想对我做什么?”

想吻你。

在一些小事上,白知秋倒不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思,但现在被控制,最具威胁性的地方还被对方抵住,他在倦懒之余忽而就有了些戏弄人的想法。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略微眯起,正对上谢无尘的眸光,语调懒洋洋地:“你没有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过么?”

很好,很致命。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甚至加个时间限定词,比如“一天”,答案依然是否定的。生死险境走过,纵使今后仍有无穷岁月,两个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还是显得那样珍贵。

谢无尘俯身,与白知秋鼻息相闻,他声音有一点微微的哑,像是遭了风似的,轻声问道:“不可以吗?”

在这样的距离里,黑暗就显得没那么让人喜欢了,可它依然让什么东西在肆意生长,连额头都为此浸出了微微的薄汗。白知秋动了动手指,谢无尘便松开他,任由对方抬手,轻轻抚摸过自己的脸。

白知秋还是那一身华丽的金纹白袍,这是他灵魄的具象化。而谢无尘则是一身轻薄松垮的棉质里衣,因为动作的原因,领口散开几分,露出锁骨和胸膛来。白知秋得寸进尺地将手顺着领口往下探,目光却是带着微微伤感的:“你心跳很快。”

“嗯,”谢无尘应声,“你没有么?”

“所以为什么不可以?”白知秋轻轻地问,显得有些委屈。

谢无尘便垂首,用鼻尖碰了碰他鼻尖。

这个动作好像惹到了白知秋,让他又开始不大高兴了。他好像想说什么,但张了唇又没出声。谢无尘猜他是怪自己过分,不过谴责不出口,只能自暴自弃忍了。

他用感知心跳的那只手覆上谢无尘后颈,然后半悬起身,就着这样的姿态,吻上了谢无尘的唇。

白知秋的吻是试探性的,有些青涩——他还是不太懂该怎么主动去做这件会令自己、也令对方欢喜的事情。谢无尘便引导着他,主动张开唇齿。

这个吻不算长,毕竟白知秋是真的不懂。到了后半段的时候,谢无尘发觉白知秋有些支持不住,将他压回了石面。于是这个不成章法的吻在交错的呼吸中草率结束,转由谢无尘主导。

换做谢无尘,意味就完全不一样了,相触与索取,谢无尘明白该怎样对待白知秋。交缠之间,他仿佛要将白知秋所有内敛的部分都剖开,见证到那个人的灵魂。白知秋反抗不得,隔着布料触及到对方腰腹间明显的线条,意识模糊中,彻底认识到一觉睡醒后,所有事情已经朝着他所预想的反方向策马狂奔。

他的走神换来的是谢无尘愈发深入的亲吻,气息的被掠夺换来的同样是想要更接近一些的想法,久别重逢需要更多的东西来弥补,但白知秋却不太情愿了,微微挣扎着。谢无尘不了解情况,只好先放开他:“怎么了?”

白知秋摇了下头。

他眼睛中蒙着一层水光,连眼尾都沾了一点红,面颊同样褪去了苍白,显出一种似玉似瓷的柔和,发衬得目光盈盈,面容白皙。他唇色湿润,身体却抗拒得微微发抖。

但同心结却没有告诉谢无尘任何不好的消息,他有些拿不准情况,问话白知秋也不说,他低头亲亲对方唇角,想骗人开口,却见白知秋又想躲没躲开,有些带着泣音道:“别……”

“别?”

“嗯……”白知秋侧过脸,不自在地动了动腿,“这具身体……有些太敏感了……”

谢无尘先是一愣,继而笑出了声。他翻身在白知秋身边躺下,就势将人往怀里一揽:“你刚刚醒,我没有想。”

白知秋面露谴责。

谢无尘从前极少见到白知秋露出这么鲜活的表情,竟然隐约感觉到两分稀奇。但白知秋谴责的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闹得他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哄,结果越哄越糟,闹得白知秋更累,转过身不肯理人了。

“小师兄,”谢无尘没法,最后挑了个算不算重点的事情,道,“你醒了,明天要见见掌门么?”

谢无尘陆陆续续醒的几次,手中虽然有玉简,但人没有醒透,想不起来这件事。现在白知秋醒,总不能让明信再担心了。

白知秋闷闷地应了一声,声音里的困意又起来了:“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不很久,我在冬天醒过来,现在是春天。”谢无尘温声回答。

“可我觉得你变了好多啊,”白知秋答非所问道,“同以前不一样了。”

其实这话的意思很表面,白知秋入阵时将将及冠,仙身重塑的年纪便停在了那时。而谢无尘尚且是凡身,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会有变化是很正常的。

但这话偏偏让谢无尘想起很多无关的事情,比如白知秋的过去,亦或是白知秋隐瞒过的一些事情。那些过往随风而去,变成纸上一笔尘埃。他手中勾着一缕发,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温柔:“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有多到高岸深谷,斗转星移的时间。

“唔……现在呢,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白知秋又问。

“兴佑二年。”

“嗯?”白知秋被这句话一下子吓清醒两分,可惜声音里还是困倦和茫然,“什么?”

谢无尘重复:“兴佑二年。”

“……”

这不能怪谢无尘,仙门有自己的历法,但学宫的记岁跟着大周,因此导致了极其致命的一点——人间界帝王一换年号,他们便要一道更换记岁。前些年年号更换太频繁,仙道院有些不太想跟人间亦或是朝廷有牵扯的,便一直沿用着“清和”年后的那一个。

谢无尘笑了一声:“大周亡了,新朝为越。”

白知秋先是一愣,然后轻轻“啊”了声:“北越啊,我以为是大周又换皇帝了。”

显然之前顺安朝廷的八年内乱让他们都有些心理阴影。

“一样的,是换了。”

不过这些事情与他们无关,也与普通人无关。

白知秋的声音彻底模糊了,谢无尘拍拍他:“睡吧,好梦。”

他窸窣两下,又滚回了谢无尘怀里,不出漏刻,怀中人的呼吸声便变得平缓而绵长,乖乖巧巧地像个白狐团子。谢无尘觉得可爱,伸手想去碰他纤长的眼睫。

就在指尖触碰到的一刹那,白知秋的身影霎时散为无数光点,向连理树上汇聚而去。连理树枝条伸出了它的枝条,在空中编制成一张藤床,白知秋的身形就在其上凝结。

他一只手搭在藤床边,手指虚虚曲着。有藤条见缝插针,仗着自己纤细又开了花,欢快地在白知秋腕上绕了一圈,然后将细弱的藤尖搭到了白知秋手中。

谢无尘:“……”

谢无尘:“???”

藤条上的小白花在光芒笼罩中微微摇曳,生机勃勃,向谢无尘发出无声挑衅。

满眼只有白知秋的谢无尘当即跳起来,几步上前,恶狠狠地将藤条从白知秋手中抽出后尤嫌不够,非要在白知秋指节上再落个吻,才肯给他放回胸口,又警示性地狠狠瞪了藤条一眼。

藤蔓委委屈屈地在一边游走,没精打采地耷拉下去,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只可惜,凡人与灵植的想法并不互通。藤条失去了与石室中某位主人亲近的机会,而谢无尘,失去了一整夜的睡眠。

作者有话说:

和藤条争宠,幼稚!

感谢观阅~

第136章 灭口

谢无尘很早就知道, 白知秋并不是那种睡觉很乖的选手。他有一种奇怪的技能,睡得浅还好,若是睡得深了, 无论头一夜如何折腾, 第二日醒来时,必定是安安稳稳同昨夜入睡时一个模样。谢无尘偷偷观察过他两次,发现他对这点没有一点自觉,不知道是没人告诉过他,还是就没人知道。

昏迷时候还好, 他不安分还不会影响到谢无尘。但谢无尘醒后, 就曾无数次庆幸过,他身上的袍子不会因为他的折腾而乱的不成样子。

尤其是白知秋快醒的时候,折腾得更加过分了。谢无尘不急着催他, 他便每天换着法子往谢无尘身上缠。有几天谢无尘总是做噩梦, 梦里自己被压在沉甸甸的大山下, 同某段传说有异曲同工之妙。等他睁开眼, 不出意外的,胸口上要么搭着一只胳膊,要么趴着一个人。

某只小师兄根本不想给他留下任何活路。

后来谢无尘学聪明了,晚上睡前将白知秋整个囫囵裹住再抱怀里,可以有效遏制他的恶劣行径。现在白知秋跑去树上修养, 谢无尘还有些不习惯。这种不习惯害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醒来时,脑海都是不甚清晰的。

他按着习惯,确认了白知秋的情况, 梳洗完便盘坐在石台边适应心法。他先前修行的心法重灵魄, 现在不太适合了, 重肉身的心法少之又少,修行起来也难上许些。

灵力在体内流转过被金线穿透过的经穴时,依然会有微微的刺痛,细细密密地,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谢无尘对这种感觉已经习惯了,等它们完全消失的时候,他的仙身也就修成了。

只是今日的修行多了点阻碍。

一个完整的周天尚未走完,谢无尘就觉得身边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不等他反应过来,腰上就多了一圈不松不紧的束缚,他稍稍一愣,睁开眼,就见白知秋就势滚进了他怀里。

谢无尘:“……”

某些致命的折磨并没有消失,只是换了一种方式而已。

白知秋尤嫌不够,揽着他的腰,整张脸都埋在衣服里,小猫认人似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谢无尘给他吓得怎样都不是,小心从旁边拉了软枕,给他垫到悬空的肩背下。

白知秋又蹭了两下,整个人哼哼唧唧地,哼唧得谢无尘险些将他掀下去。袖中的玉简好巧不巧地此时来了传信,估计是得知消息的明信在问白知秋的情况。谢无尘想伸手去拿,白知秋却不让,胡乱来抓他的手。

没有得到回信,玉简休息了一会,而后又紧接着来了好几条,不知道是想确定什么。白知秋估计是嫌它烦,“啪叽”一下将手压了上去。

震动不休的玉简被迫安静了。

但你很快就得醒了,谢无尘无情又绝望地想。

明信昨夜得知白知秋苏醒的事情,今晨给谢无尘传信也是想问问他们几时可以过来找人,现下就在石道外的议事堂蹲着。谢无尘不来信他们也不能擅闯,万一撞破了什么,这个学宫就不用留了。

于是一圈五个人——没有夕误,盯着中间的玉简,怕是想盯出个洞来。

而另一边,白知秋终于在谢无尘越来越隐忍的脸色中发觉了什么不对,茫然地松开手,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撑起身,盘腿坐在旁边,稀里糊涂问道:“谁的传信啊?”

“掌门。”谢无尘终于可以松口气,声音里都是如释重负。

“唔,好吧,先见一见掌门。”

谢无尘点头,便给明信回了信。白知秋偏头看他收起玉简,又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倒。

“知秋,”谢无尘叹气,“你说了要见掌门。”

掌门来了,不舍得动你,但难保不会打死我。

“从万象天过来,至少要一刻钟,”白知秋根本不听,含糊道,“别动。”

谢无尘认命地闭上眼,被迫承认了某个赖床的一刻钟。

但白知秋明显将他的隐忍当成了默许,默许在某一种程度上,又可以被称为纵容。白知秋抱住了,又梭巡着想亲谢无尘。他本来就不算对某些事情抱着忌讳心态的人,现在又仗着自己没有睡醒,更加肆无忌惮。对谢无尘来说,则是超出自己意料外的坦诚,让他完全招架不来。

他缓口气,把白知秋捞到怀里,强制性地吻了吻他依然闭着的眼角:“别闹,等下还要见人。”

但话音未落,谢无尘就听见石门被推开的一声响。他霍然抬头,猛然对上了一排直愣愣盯着他们的眼睛。

双方面面相觑,中间寂静万分,恍惚能听到萧瑟的风吹过。

“一刻钟”,转瞬即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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