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饲养日记 第22章

　　他踩着石子路走到旧主人家门口。

　　扒着矮墙看那块原本拴了他十二年的地方，真的一点印记都没有了。

　　他坐在墙边的石块上哭了很久，然后擦干净眼泪，给文珈打了电话。

　　“对不起，打扰你了。”

　　文珈这次竟然没有训斥他，只是问：“什么事？”

　　“你下班了吗？”

　　“我今天放假，快说什么事。”

　　宋小乐的声音沙哑又虚弱：“我的腿好酸，走不动路，肚子也很饿，我回不去家了。”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文珈一步步教宋小乐怎么用微信发定位，然后打车过去，他带了一份排骨汤泡饭，但因为时间有点久，汤已经所剩无几，全被饭吸干了。

　　“这什么穷乡僻壤的破地方？都跨区了，宋小乐你可真能跑。”

　　宋小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土狗样。”文珈拿了张面巾纸铺在石头上，问宋小乐：“这里是哪里？”

　　“我以前的主人家。”

　　“哦。”

　　“你想回来了？”

　　“不想。”

　　“那你干嘛来这里？”

　　宋小乐吃着饭，呆滞地说：“我没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我知道你又要笑话我了，可能我真的是很差劲的狗吧，只会围着人转。”

　　文珈这一次却没有嘲笑他，“宋小乐，换个思路想，我们这样也很酷啊，当过动物又当人，两种体验，你为什么不去享受呢？”

　　宋小乐弯起嘴角，没说话。

　　“笨狗，你接过吻吗？”文珈突然问。

　　宋小乐摇头。

　　文珈笑了笑，“笨狗，你知道人类情侣在一起会做什么吗？”

　　宋小乐还是摇头。

　　“他们会牵着手约会，会脱掉彼此的衣服拥抱接吻，会做很多不可说的事情。”

　　文珈很不害臊又很主动地向宋小乐讲解：“接吻就是嘴巴贴着嘴巴，你没看过电视吗？”

　　宋小乐涨红了脸，他确实在电视里看过，那时他觉得奇怪，宋先生的眼神更奇怪，吓得他连忙把频道调成了小猪佩奇。

　　心跳忽然变得像打鼓，他不可自抑地想起宋先生。

　　如果宋先生靠近他，如果宋先生吻他。

　　宋小乐手一抖，排骨泡饭都差点摔在地上。

　　文珈哈哈大笑，“宋小乐，你在想什么？狗才不会想这些，只有人类才会。”

　　“我怎么可以和宋先生——”

　　“怎么不可以？”文珈抬头看着夜空，手腕支着下巴：“如果我能找到我的主人，我就要这样，我的主人和你的宋先生一样帅，不对，我的主人更帅。”

　　宋小乐直摇头：“没有人能比宋先生更帅。”

　　文珈懒得和笨狗争辩，只是说：“那这么帅的人喜欢你，对你好，你为什么还不珍惜呢？做狗有什么好的？”

　　宋小乐把最后一口汤饭塞进嘴里，“我觉得你说得对。”

　　“哼。”文珈朝他翻了个白眼。

　　“做狗没什么不好，但是……但是和宋先生在一起更好。”宋小乐坚定地说。

　　文珈朝他挑了下眉，“还不算太傻。”

　　宋小乐和文珈一起离开，走出巷子，文珈带着宋小乐坐上了正好路过的出租车，错过了正在开车满街找宋小乐的宋砚初。

　　宋小乐回到家之后，站在门口鼓起勇气想了很久，最后才惴惴不安地开门进去。

　　可家里没有人，只有宋叮叮在肆无忌惮地咬地毯。

　　宋小乐把家里每个房间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宋先生，他失落地瘫坐在地上。

　　正慌着，忽然听到门响。

　　宋砚初冲进来，在看到宋小乐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他厉声问：“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宋小乐摇着头说：“我不知道，手机没有响。”

　　他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他向宋砚初道歉：“对不起，宋先生。”

　　宋砚初拿过他的手机，才发现宋小乐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以宋小乐对手机的功能掌握程度，根本不可能会调静音，大概是不小心点到的。

　　宋砚初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把手机交还，声音里还带着心有余悸的后怕，“没事就好，我没怪你。”

　　宋小乐捕捉到宋先生刚刚说的话。

　　他说他担心我。

　　宋小乐扑到宋砚初怀里。

　　宋砚初想推开他，宋小乐就抱得更紧，他抬起头，看着宋先生的脸。

　　然后鬼使神差地，踮起脚尖，用自己的唇碰了一下宋先生的唇。

　　宋小乐本来是很容易知足的，宋先生明明说了这里永远是他的家，如果是以前，他应该会很高兴，但他现在变得很贪心。

　　他想要宋先生每天晚上都抱着他睡觉。

　　他想和宋先生做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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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们说，谢谢文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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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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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砚初低头只看到一双干净又热烈的眼眸，以及因为害羞而轻颤的睫毛。

　　他终于在宋小乐的眼睛里看到了爱意，尽管是模糊的，但宋砚初能感觉到那种懵懂的变化。宋小乐的唇柔软温热，还沾着咸咸的眼泪，和他眼里的爱意一样青涩。

　　“小乐，你——”

　　宋小乐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可没过几秒又扑上来，把脸埋在宋砚初的颈窝里，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都沉默。

　　直到宋砚初想拉开宋小乐时扯到了他的手腕，痛得宋小乐倒吸一口凉气。宋砚初这才注意到宋小乐手腕上的纱布已经渗血，他立即拽着宋小乐坐到沙发上，帮他重新处理伤口，换纱布。

　　宋小乐无暇顾及自己的伤，一个劲地往宋砚初身上凑，睁着扑闪扑闪的圆眼睛，仰头看着宋砚初，宋砚初拿他没有办法。

　　宋小乐这时候的样子和宋叮叮没什么区别。

　　宋砚初原以为自己会抵触，可刚刚的吻好像冻结了他的顾虑，他忘记了思考，忘记了所谓的灵魂论。

　　宋砚初拿着棉签的手一顿再顿，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宋小乐小声说：“宋先生，我很笨，你如果有什么话，可以清楚一点告诉我吗？不然我真的听不懂。”

　　宋砚初在宋小乐的手腕上卷了几圈纱布，“你一点都不笨。”

　　最知道怎么让我心疼心软。

　　“好了，不可以再用力了。”宋砚初拍了拍宋小乐的手背。

　　宋小乐却抓着宋砚初的手指不撒开，宋砚初无奈，只好被迫顶着小狗灼灼的视线，诚实坦白，他倚在沙发靠背上，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你想我说什么？”

　　宋小乐跪坐在宋砚初旁边，委屈又可怜。

　　宋叮叮察觉到气氛不对，扒着沙发边费力地爬了上来，宋砚初一手就将它按住，拎到靠枕边。

　　“你以前也和它一样吗？”宋砚初问。

　　宋小乐点头，反应过来后又猛地摇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呜咽着道歉：“宋先生，我再也不说我是小狗了。”

　　“小乐，”宋砚初揉了揉宋小乐的肩头，安抚道：“你听我说，你的认知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我能做到的就是给你一个保证，像我之前答应过你的那样，你的躺椅永远是你的，房间也是你的，在这个家里你和我一样是主人，你永远不会被抛弃。”

　　他想，这大概就是宋小乐想要的。

　　毕竟纪嘉怡来的那天，宋小乐讨好地围着纪嘉怡转，后来还哭着央求能不能和他们一起生活。宋小乐要的只是一个家，而不是一个爱人。

　　他逐渐松了力气，把手从宋小乐的肩膀上收回来，他轻轻握了一下宋小乐的掌心，看着宋小乐的脸，然后释然地笑了笑。

　　夜很深，宋小乐看起来没怎么吃东西，宋砚初准备给他煮一碗燕麦牛奶粥。

　　宋叮叮也饿了。

　　两只小狗，家里忽然来了两只小土狗。

　　宋砚初感慨缘分奇妙，亦或是天降奇遇，这鬼怪志异的故事竟让他撞上了，动了心，有付出也有收获，到现在的及时止损，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至于那个吻，宋砚初并不准备将之赋予意义，他不相信宋小乐能理解什么是接吻，什么是爱。

　　他起身准备去厨房。

　　宋小乐失魂落魄地坐在原处，忽然他抬起头，说：“宋先生，我保证我会忘了过去的所有事情，我再也不会说我是小狗了，你可不可以继续喜欢我？”

　　宋砚初再一次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