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的反诈大师 第52章

作者:黑色汽水 标签: 强强 HE 推理悬疑

  贺阳不理解:“为什么?”

  “我们在的那个地窖本身就是在那个旅游山庄里,那里面现在已经被封了。”褚铭越又顿了一下:“就算是那个旅游山庄没被封,就目前村民里对咱们的态度,让你去住你真的敢去住麽?”

  贺阳听完傻眼了:“那我们晚上住哪里?总不能回到那个会议室睡地上吧?”

  “还能让你睡地上?你忘了你出门前在后备箱里塞了帐篷了?”褚铭越用手掌拍了拍贺阳的额头,当初他觉得贺阳买的那一大后备箱没用的东西,没想到竟然真的会用上。

  知道不用睡地上了,用得还是自己提前准备的帐篷,贺阳又支棱起来了,语气都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吧。”

  然后在把帐篷从后备箱拿出来的时候,褚铭越和贺阳两个人看着突然“砰”地一下四散开来的帐篷傻眼了。

  他们两个就没有一个会安帐篷得。

  贺阳:“小褚哥哥,你警校的时候没学过安帐篷麽?”

  褚铭越憋了半晌:“学过。”但是他警校的时候和好学生其实是半点边都不沾得,更别说这帐篷都更新换代多少代了。

  不过褚铭越当然不可能把这个黑历史告诉贺阳,只是嘴硬道:“当然会了。”

  然后照着说明书对着寿康村路边不太明亮的灯光旁,足足折腾了半个小时,两个人才把这个帐篷勉强地固定下来不被风吹倒。

  两个人愣是在十一月吉怀市零度左右的气温里,折腾出来一身的汗。

  贺阳躺在帐篷里的时候长叹了口气:“好想洗澡,但是我好累啊……”

  褚铭越把帐篷给拉上的时候,也进到睡袋里面,躺到了贺阳的旁边:“这已经不是你累不累的问题了。”根本没有能让他俩洗澡的地方。

  褚铭越:“臭着吧,谁也别嫌弃谁了。”

  “我什么时候说嫌弃你了?”贺阳小声哼哼:“我是说我自己臭……”

  褚铭越侧着头看着困得眼皮都要睁不开的贺阳:“睡吧,别撩了啊。”

  “你还知道我在撩ni……”贺阳混在嗓子眼里的话还没说完,就累得直接睡了过去。

  褚铭越看着睡在睡袋里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得贺阳,轻笑了一声,然后把帐篷里的挂灯也给关了,轻轻开口:“晚安,贺小阳。”

第72章 :自首

  贺阳醒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抬起手想要拿起眼镜,然后就发现手没有办法抬起来了。贺阳疑惑地睁开眼睛,杂乱的信息再一次地充斥到眼前,贺阳又连忙把眼睛闭上了。缓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自己是睡在了睡袋里面,自己昨天好像直接就睡过去了,那谁给他摘的眼镜?

  贺阳尝试着开口:“小褚哥哥?褚铭越?”

  贺阳连叫了两声之后都没有人应,褚铭越应该是已经不在帐篷里了。贺阳只能皱着眉头,别别扭扭地像是一条毛毛虫一样扭动着从睡袋里钻了出来。贺阳解放双手之后,胡乱地向一旁嘻嘻索索摸索找到眼镜给自己带上了。

  贺阳带上眼镜才睁开眼睛,褚铭越果然没有在帐篷里面了,但是帐篷却被拉得严严实实地,显然褚铭越离开之前没想吵醒自己而选择自己瞧瞧出去。

  贺阳回头看了看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睡袋,后知后觉地有些懊恼,自己昨天和褚铭越距离这么近,自己竟然就昏头昏脑地直接睡过去了???

  这么大好的独处机会?即使明明就算是平常两个人也总黏在一起,但是毕竟不一样啊,这可是帐篷!帐篷里!简易的帐篷里面,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这个空间以及紧实的程度,甚至比那晚他在褚铭越家里,偷亲对方的距离还要近那么一点点。

  贺阳揪了揪自己贺阳啊,贺阳啊,真是不知道说你点什么好了?!

  贺阳从帐篷里出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之后,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褚铭越的影子,贺阳绕着那个小小的临时办案的地方都快翻了个遍了,也没有看到褚铭越的影子。

  贺阳又找了一圈,在这角落里面某处画着丹青色画的墙边看到了褚铭越一脸思索地样子注视着上面的画。

  贺阳走过来,挑了挑眉眉头,清冷的语气里带着极其自然的抱怨:“你躲在这里干嘛呢?我找你找了好久。”

  褚铭越没应声,伸出食指蹭了蹭墙上的画,食指上面带着从墙上蹭下来的红色染料。

  褚铭越盯着自己手上面的染料:“我在想,我或许对于那个硫化汞有点眉目了。”

  贺阳立刻被褚铭越说的话转移了注意,语气扬了起来:“有眉目了?”

  褚铭越把食指伸到了贺阳的眼前:“看。”

  贺阳看着褚铭越修长又好看的手指,白净的掌心毫无防备地对着自己,指甲修剪的整齐又漂亮,此时干净得手指肚上面带着一抹极其艳丽的红色,配上此刻褚铭越正经又严肃的脸……

  贺阳脑子一瞬间延伸出了一些古怪的联想,蓦地就有些耳红有别扭地开口:“是挺好看的啊。”

  褚铭越挑了挑眉,把手指收回来,莫名其妙道:“好看?我让你看手上的朱砂?你看的是什么啊?”

  贺阳:“啊?朱砂?什么朱砂啊?”

  褚铭越觉得贺阳大抵是刚醒,脑子还没跟上从帐篷里走出来的身体,褚铭越耐着性子解释:“寿康村这些墙壁上面用的绘画染料是丹青,而丹青其实是由朱砂制成的。”

  贺阳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听懂了褚铭越的意思,顺着褚铭越的话继续道:“而朱砂的主要成份就是硫化汞,对吧?”

  褚铭越点了点头:“没错,在这地窖里面发现的天然硫化汞,或许被开采的部分当中就被制作成了这些丹青。”

  贺阳向着四周瞟了一眼,这些栩栩如生的丹青画在寿康村随处可见。

  褚铭越:“或许不只是变成用硫化汞变成画那么简单。”若是那个硫化汞真的和村子里的这些壁画有关,那么这些丹青画大概率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

  如果这些硫化汞和这些壁画上面的染料有关系,不得不说寿康村背后推动这些的人真是嚣张又大胆,一方面把村子里天然硫化汞矿的信息隐瞒得死死的,一方面又利用汞矿制作工艺肆无忌惮的渲染成整个寿康村的特色工艺文化产业之一。,甚至过来寿康村旅游的这些人除了要去永宁塔祈福之外,再一个就是有许多年轻人会特意过来这些颇有艺术特色的墙壁上面拍照。

  贺阳:“如果这些壁画真的和那个地窖里面的汞矿有关系的话,做这些背后的人会是谁?”

  褚铭越开口:“村子里的那个印刷厂。”能够如此大规模且批量做这些事情的,除了当地的村长之外,就只剩下了那个号称整个寿康村最大厂,养活了寿康村大多数村民们生产生活的印刷厂。

  褚铭越去到临时的会议室找到了这次案子主要负责人的那个老刑警,主动要求今天和贺阳去走访一下那个印刷厂。这个猜测是褚铭越提出来的,他一定要亲自去调查清楚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那个印刷厂。

  其实除了村子里面的这些丹青色壁画,还有一点让褚铭越怀疑的点就是昨天多福妻子在说到这个印刷厂厂长时的态度,和在地窖里那些村民在炉鼎里的炉火灼烧后还在信誓旦旦念叨着“还魂”的架势,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处。再一个就是多福妻子在说到第一次村民们那些孩子集体化验的结果是由印刷厂厂长牵头做的时候,他就已经对这个产生了怀疑。

  无论如何褚铭越一定要亲自会一会这个藏匿在背后的厂长。

  老刑警思考了一下就同意了,如果褚铭越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个印刷厂里或许就埋藏着这个案子背后的关键线索,一直困扰他们的这些村子里孩子病症的成因,和这个早就沉寂被根除掉了的仪式又为什么被人重新复现在了这个村子当中。

  绝对不会就只是因为老村长第一次“还魂”次仪式成功之后,就让这些村民们能够如此的死心塌地。

  褚铭越和老刑警简单地聊了聊之后,就跟着贺阳从临时办案厅走了出来。贺阳看着迎面走来了一个50岁左右细瘦得,面色乌青,仿佛风一吹就倒的男人。

  “这个人……”贺阳掏出来刚刚在屋内打印出来,被自己揣在口袋里的彩色照片。贺阳看了看彩色照片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鼻子、眉毛、眼睛、嘴得进行比对了一下。

  贺阳凑到褚铭越耳边,小声却扼制不了激动的语气:“这不就是那个嫌疑人,印刷厂的厂长吗?”除了照片上的人看着气色红润,脸也圆了一点之外。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等比瘦了个那么两三圈吧。

  贺阳打在褚铭越耳后的呼吸有些发痒。褚铭越也同样小声地纠正贺阳不严谨的措辞:“刚才那也只是我的推测,别乱说人家是嫌疑人。”

  褚铭越说完之后便重新站直身子,状似无意地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耳后。

  褚铭越看着印刷厂厂长四处寻找着什么人的样子,便主动迎了上来过去,毕竟要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了。

  贺阳长腿跟上了褚铭越的脚步,又小声开口:“还没等调查他呢,他自己就过来了,是来投案自首的是吧?”

  主动自首?褚铭越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连环案子背后组织预谋的人有几个会投案自首的。不过眼看就要走到那个厂长旁边了,褚铭越总不可能半路停下来给贺阳解释,面上便装作听不到贺阳说话的样子,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用脚踩了一下贺阳。

  贺阳脚步顿住,猛然低头看着自己今早新换的白鞋上面的鞋印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褚铭越“绝情”远去的背影。

  褚铭越走到那个印刷厂旁边,礼貌地开口:“您好,请问,您找谁?”

  厂长的面色状态近看看上去比远看还要不好,巨大青色的黑眼圈挂在眼下,眼眸混沌恍惚,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前方:“我找你们这些新来的警察负责人。”

  褚铭越沉稳道:“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我也是警察。”

  厂长这才将目光看向褚铭越,嘴唇颤抖,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是来自首的。”

  褚铭越听到厂长这句话之后,刚要说的话不由得噎了回去,自己刚刚心里还笃定这个人绝对不会来自首,没想到竟然真的被贺阳随口说中了?

  褚铭越踌躇了一下又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厂长语气明显比刚刚要激动了许多:“你们调查的那些事情都是我干的。快把我抓进去!”厂长并拢双手,以一个伏法的姿势,把手递到褚铭越的面前,越说越激动,疯狂晃动着自己的手臂,眼眸猩红:“快把我抓进去!快把我抓进去啊!”

  褚铭越和贺阳面对这个自称是厂长的人这波出乎人意料的操作,皆是一呆。

  看着褚铭越没有反应, 厂长抓着褚铭越的衣襟滑跪到了地上,几乎是卑微乞求:“求你把我抓进去,救救我,求你了。”

  还是褚铭越最先反应过来,把厂长扶了起来:“您先别激动,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

  褚铭越和贺阳把人带到临时搭建的办公厅里面,和负责的老警察阐释说明了一下之后,老警察便道:“那正好,省着你去找人了,审讯这个厂长的任务就交给你和小贺同志了。”老警察带着笑一边说着一边又厚掌一挥,拍了拍一旁的贺阳。

  好好站在原地的贺阳,被老警察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拍得一个踉跄,感觉自己半个肩膀都被着这个仿佛练了几十年铁砂掌的力度给拍麻了。

  老警察调侃道:“小贺同志这身体素质不太行啊,警校时的体能训练是怎么过的啊?”

  贺阳被说得眉头一立,刚要出言辩解,就被着一旁的褚铭越拽着手腕把人给拉走了:“时间宝贵。”

  褚铭越带着贺阳走到一个被他们当做审讯听的屋子,褚铭越给厂长递了一杯热水,看到人情绪状态比在外面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是说你是要来自首的?”

  厂长不太安稳地轻轻挪动着手里冒着热气的纸杯:“没有错,我是来自首的,你们调查着村里“还魂”背后指使的人就是我。”

  厂长一下子抬起头,绿豆大的眼睛里带着极其卑微的乞求:“求你们把我抓了吧。”

  寿康村的这个案子从这两天的调查情况上面来看,情况都不是一般复杂了,褚铭越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在寿康村这边长期出差的准备了。说实话,每次破案的时候,除了受害人家属,没有人比他们这些负责案子的警察更加地想要抓获嫌疑人,把案子了结。

  但是结案并不意味着他们警察会随便抓一个人过来滥竽充数,草草结案,所有的案子被正式公布于众的时候,背后有他们无数个警察没日没夜的搜证,以及那些被凝结成册,一笔又一笔摞叠而成厚重的卷宗。

  褚铭越:“你说你是寿康村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吗?”

  厂长点了点头,哑着仿佛吸了半辈子老烟枪一样的嗓子开口:“我有证据。”

  “所有的证据都在厂里面,那个被锁了的工作间。”

  因为印刷厂厂长突如其来的“自首”,昨晚分配的任务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所有来到寿康村的警察全都去到了印刷厂的厂里。

  印刷厂的位置在寿康村西北的位置,从着外观上面来看和着普通的工厂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只是在墙壁上面多了和寿康村一样的那些丹青画而已。

  迈入工厂里的时候,褚铭越就闻到了和地窖里燃烧硫化汞一样的刺鼻味道,区别只在于,地窖因为封闭的空间要浓厚许多,而这个印刷厂因为是外置的环境,需要仔细闻了闻才能够闻到,但是人如果长期以往地暴‘’露在这些充满化工物质气体当中工作的话,对于身体绝对是有危害性的。

  厂里的生产间里有大量的印刷材料,纸张、朱砂和石墨,印出来的画风和着寿康村墙壁上面画着的别无二致,还有的是一些做出来的其他衍生品售卖。

  褚铭越等人没有在这些上面过多的停留搜查,而是直接找到了厂长所说的那个被锁了的工作间,锁被打开,推开门的那一刻,这个工作间里的设备完全和外面的那些设备不一样。

  并不是很干净得机器里面依稀得留着白色的水银,在这并不通风的工作间里面格外的刺鼻。

  谢仁和捂着嘴,把身后要进来得一众警察,全部给挡在了外面:“这里面需要穿隔离服才能进来。”不然就会像褚铭越和贺阳在地窖里一样,水银蒸腾进入血液引发中毒,可不止是外面微量摄入那么简单。

  带过来的隔离服有限,只有褚铭越、贺阳、谢仁和还有几个同事穿着隔离服走到了工作间里面。

  应该是为了防止被人发现的原因,外面的那些个正规的工作间旁边还都有四四方方的小窗户,看上去宽敞又明亮,很符合正常流水线工厂的标准。而这个被锁了的工作间则是一片漆黑,唯一的那个窗户还被着破破烂烂的棉被封得死死的。

  褚铭越几个人开着手电筒,才找到了这个工作间的灯在那里。谢仁和扫了工作间里面放置的那几台机器,声音带着冷意:“这几台机器就是淬炼水银的专业机器。”

  这些工作间里的工具也就是证实了地窖里的那些硫化汞,不单纯地只是用来放置那个鼎炉里面,做什么“还魂”仪式的用具。而是确实有人在知道硫化汞的价值,隐瞒了寿康村硫化汞矿,并且暗地里私下开采提炼萃取。

  不管这个印刷厂厂长是否还做了其他的事情,单从这一点上面来看,就已经是犯罪了。

  除了这些工具之外,褚铭越他们还在工作间里面找到了大量的笔记本,账单,包括这些萃取的机器是如何购买的,这些锻造出来的水银又是如何分销出去的……

  一笔又一笔,足有7年之久。

  褚铭越等人尽可能地找出来这个工作间能够记录的所有纸质内容,以及工作间一角放置着有些年代感的相对复古的大头电脑。

  剩下的工作间里这些机器里的其他东西,除了谢仁和认出来那个提炼水银的机器之外,具体的用途褚铭越等人也并不是十分得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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