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了你的邪 第52章

　　奥尔登从顾家出来，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之前和殷波住过的酒店，这里不仅是一座酒店，更是奥尔登的大本营。酒店只是包装过后掩人耳目的样子罢了。在这里，赵肖被关在了奥尔登常住的套间书房。

　　北帮，并不是奥尔登一个人的，还有着很多人眼红奥尔登头上这一千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千万在抓到奥尔登之前只会越来越多。更多的人向往这些赏金，有了这笔钱，赌徒可以去赌场豪赌，经商失败的人可以继续维持，亡命之徒可以活。所以很快就有不少人向着奥尔登的酒店集结，北帮的内战马上就要打响。

　　出生入死的，永远都是炮灰，是有钱人、财阀、名流雇佣的雇佣兵。前仆后继的，也是他们，而他们背后的那些人，靠着人血馒头赚的钵满盆满。接连几声枪声，已经拉开了战事的帷幕，在这座本就战火连绵的管辖区，最不缺的就是军火。

　　“你不害怕吗？”这时的赵肖稍微恢复了点力气。被人随意丢在地上，反手被绑，听到枪声忍不住问。

　　“不怕，他会杀过来，来救你，来抓我，甚至来杀我。”奥尔登不说，赵肖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殷波是一个成熟的警察，他不会在抓捕你归案之前就私自先杀了你。”赵肖反驳着奥尔登。

　　突然奥尔登拔出枪上了堂，抵住赵肖的脑门：“如果这样呢？”说着还不忘更用力的用枪抵了抵赵肖。

　　赵肖此时已经吓得出了一背的汗，从未有过如此狼狈过，他的汗简直是一瞬间冒出来的。刚要张口，正准备要求饶，动之以情好好和奥尔登谈谈时，奥尔登就收了枪，放进了抽屉里。

　　“你放心，他来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你的价值不止一条命。”奥尔登面无表情的说着。

　　真的是疯了，这群人一个比一个疯！这是赵肖此时对奥尔登的评价。

第一百二十章 陈风招供

　　奥尔登离开书房不久，进来了几个他的手下，他们一个人用枪指着赵肖，一个人对他进行恐吓，一个人对他实施暴力，最后还有个人负责录视频。赵肖以为奥尔登多少能看在殷波的面子上，劫持他做人质的时候稍微对他有待一点，没想到这帮疯子无药可救。

　　这个视频并没有像赵肖想的那样，被送去殷波那里，而是用其他方式，让整个国家的人都看到了。

　　今天的新闻，想必大家都看到了。

　　北帮的大街小巷充斥着浓浓的硝烟，此起彼伏的枪炮声不断爆裂开来，顾氏的公司大门被人炸掉，洛氏的仓库被洗劫一空，北帮的战火已经绵延出去，整个北帮都在战乱。

　　战地记者们已经奔赴而来，纷纷在前方报道，新闻中又夹上了实况转播。

　　洛伊和leo现在躲在南方，好不容易安顿下来的他们，也很关切北帮的局势，看到自家仓库空空如也倒没什么太大反应，知道主持人说下载插播一道简讯，随即就看到了赵肖受苦的视频，这让他们二人面色相当难看。

　　主持人报道：“有消息称，奥尔登将警官赵肖劫持绑架之后对其进行了毫无人道的暴力实施，这是对警方的巨大挑战，对人性的挑战、法律的挑战！暂时还未接到相关组织营救人质的消息，我们会继续关注。”

　　此时，不仅洛伊leo看到了，警局里的众人也看到了，牢里关押的罗迪和陈风也看到了，姚丽看到了，妹妹看到了，医院的人们也都看到了……奥尔登做的这一切都让世人不寒而栗。

　　殷波在警局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马修看在眼里，还是耐心让殷波冷静下来：“好了，我知道你想带人去北帮救人，但是我是怕把你自己也搭进去。”马修看着这样的殷波，心里甚至有个想法，虽然奥尔登蒙骗住殷波很久，但是在和奥尔登在一起的时候，殷波的情绪要比这稳定的多。

　　“难道就让他们把老赵杀了，我们才能有所行动吗！”殷波愤怒的大吼，连门外都听的一清二楚。

　　“赵肖是一个有经验的刑警！面对现在的窘境，他甚至做好了牺牲当烈士的准备！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依照现在警局的警力，我们没办法去北帮抗衡，还没等到入境呢，就被打的四分五散了！”马修也来了脾气！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是这样急促。

　　“进来。”马修面色不善。

　　“波哥！陈风要招了，他说有话要亲自告诉你。”小李几乎是冲进来的。他也是刚刚接到监狱那边的电话，说是陈风向他的狱警申请的。

　　陈风不比别人，是有关于殷玥的案子，殷波自然不会马虎。带上人开了车就往郊外的监狱赶去。

　　一下车，殷波被车门框绊了一下，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进了监狱大门。好不容易站稳，赶紧让狱警带路。此时的陈风已经被带到谈话室等待殷波的到来了。在去谈话室的路上，殷波心跳加速，手心都已经冒汗，身体不住的微微颤抖，这么多年了，关于妹妹的死，他是第一次离真相这么近。

　　强作镇定推开谈话室的大门，坐在了事先为他准备的椅子上，殷波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缓：“说吧，隐藏了这么久，怎么突然想告诉我真相了。你不是死也不说吗？”殷波笃定陈风找他，就是要告诉他实情的。

　　“因为顾氏已经没了，没人再威胁我了，藏了这么久的秘密，我才能有机会说。”陈风没了曾经的满身戾气，如今的他只不过是被岁月磨平棱角的糟老头子。

　　“你不怕顾氏卷土重来？毕竟这种家族最不缺东山再起的能力。”殷波试探着陈风的态度。

　　“不怕，有医生在，不会的。以前顾氏强大，都是因为医生在庇佑他们，他们才能在背后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现在医生都舍弃他们了，他们只不过都是些丧家之犬。”陈风回答的十分有信心。

　　“果然，你的背后是有幕后黑手的。先说殷玥的事是怎么回事。”殷波脸上挂满的寒霜。

　　“殷玥的事情既是策划的，也是一场意外。”陈风说话的时候，殷波握紧的拳头，拿手指都快掐进肉里去，但是他努力克制，克制自己不要冲动一枪崩了陈风。

　　“当初是顾氏集团在背后操纵着北帮还有边境的脏生意，有贩卖人口的，走私器官的，多得数不胜数。当时我被他们雇着找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准备卖到境外做代孕工具，当时就瞄上了没什么朋友的殷玥，这种人就算失踪个一两天也不会被人察觉，等到家人报了警人早就被转移到境外了。只是在绑架殷玥的时候她反抗太激烈了，怕引起更大的骚动，我本来只想让她闭嘴，没想到一锤头打下去，要了她的命。”陈风回忆起了当时的作案情景。

　　殷波扑上去就给了陈风几拳，一旁的狱警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反应拦住殷波。

　　“妈的王八蛋！你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等到众人拉开殷波和陈风时，陈风的脸早就破了相，殷波也是力竭到快要虚脱。殷波喘着粗气坐回了椅子，对地上满脸是血的陈风继续审讯：“你刚才提到奥尔登，他和顾氏什么关系？”

　　地上的人道：“北帮，北帮的一切，都属于医生。顾，顾氏也是医生的狗。”陈风被殷波揍的狠了，只能断断续续的回答。

　　“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查不到奥尔登就是老板！”殷波反问，语气凌厉。

　　“没人敢说，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敢说，不知道的自然也说不上来。稍微有苗头的，早死了。”

　　“妈的，好手段！”殷波啐道。

　　殷波现在已经累的虚脱了，挥挥手让人带陈风下去，自己一个人半躺在椅子上怎么也缓不过劲来。

　　狱警把殷波架到了他们的休息室，让他在这休息会儿：“波哥，你先休息休息。刚才陈风说的话，笔录员都记下来了，还有录音笔和监控，他跑不了。”说着，狱警就给殷波倒了杯水。

　　水还没喝到肚子里呢，电话就响了，是警局那边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雷霆之师

　　电话是马修打来的，殷波顾不上身体不适，匆匆赶回了警局，一回去就被马修叫进了办公室，马修看到殷波这样苍白的脸色很担心，他担心的是陈风说了什么话把殷波刺激成这样。

　　“你没事吧。”马修有些担忧。

　　“我没事，陈风都招供了，什么都说了。我们的人必须去北帮，才能查明很多问题，这些串联起来，不仅仅是殷玥的案子，还有北帮这些年的战乱、不安定。查顾氏、查奥尔登、查一切，搜集证据，就算顾氏已经没了也要查，还要把老赵救回来。”殷波一脸凝重，一想到老赵现在还在受苦，他心里就不是滋味，毕竟赵肖是为了换他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嗯，我就是要和你说救赵肖的事情。上面下来命令了。”马修一点都不惊讶殷波的想法，更没有之前的为难，如今他的语气坦荡荡。

　　原来，奥尔登虐待赵肖的视频被传了出去，不仅是警局里的人坐不住，整个警部都觉得这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威，更是挑战了人性的底线。所以这次由警部协调各个地方的力量，组织了一支上百人的雷霆之师，前去营救赵肖，并缉拿主要嫌疑人奥尔登、顾萦怀等归案。而这次的总指挥官，就由殷波授命。

　　马修在说出这些的时候，殷波体内的鲜血在躁动，在叫嚣！这两件事都是他最近难以入眠的梦魇，现在终于有机会去救人，去复仇了！

　　“北帮形势混乱，多少人为了抓住奥尔登在内讧，所以现在只是在窝里斗，奥尔登的武力还没有被削弱，上面才给了这么多的人。赵肖等不了了，今晚十二点之前，人马就能集结完成，到时候你直接带上人出发。”马修说的不容拒绝。

　　殷波也欣然领命：“yes sir！保证顺利完成任务！”

　　“啊，对了，还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但是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马修显得有些难以启齿。

　　“什么？”

　　“上面说，奥尔登，反抗就击毙。抓不到也击毙。我知道你和他之间的事情，也明白你想做个了结，所以问问你的意见。”马修有些尴尬。

　　“如果他拒不伏法的，我会采取相应措施，不排除击毙他的可能。”殷波微微皱眉，他没有迟疑。但是呼吸的急促，出卖了他。

　　马修叹了口气，让殷波先去休息休息，到了十二点就要集结先锋部队了。

　　夜深了，殷波依旧没睡。他脑子里很乱，想的事情太多。他在想陈风的话，陈风说顾氏是殷玥之死的始作俑者，是背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字里行间和奥尔登没太大关系。在殷玥的档案中，殷玥是感激奥尔登的，在她灰暗的境况中为她点亮了一盏灯，殷波甚至还有些感激他。但是奥尔登的罪行，也是实实在在无法洗清的，一桩桩罪行在法庭上他也认了，甚至还虐待了俘虏赵肖。这是殷波又不能接受的。

　　南亚的夜风不算冷，时节到了也还凉爽，殷波就这样干坐着，慢挨到了十一点多，和警局的人驱车前往火车站。接到命令，他们要在这里集结。

　　等殷波一到站台，就看到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抵达了。且看这些人的身体素质，八成都是刑警特警武装警察一类的调遣而来，不仅如此，就连眼中闪烁的坚定，也和一般的警察不一样。殷波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他一定要好好带领这帮人，尽量减少伤亡，国家培养出来的精锐部队不容易，不能因为他的失误而折在北帮。

　　等人都到齐了，殷波看到名单才知道，这哪里是一百位，甚至更多，足足两百人。宣读了出师誓言，大家都明白，身处北帮那样乱的地方，肯定是相当危险的，但是现在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警方的颜面，这个国家的颜面，就算牺牲也绝不能后退。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还活着！

　　因北帮现在局势复杂，火车站集结之后便改为由陆运的人力军用卡车，将这支精锐送去北帮，一路上经过的坎坷全部化险为夷。零星的枪炮被这支精锐的火力全部吞灭，自然北帮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这样大张旗鼓，早已暴露了行踪。

　　越是靠近北帮的势力范围，迎面而来的枪火就越是猛烈，攻击殷波他们的人也变得越来越多，这充分证实了殷波刚才的想法。都是些亡命之徒，自然想独吞奥尔登这条大鱼，怎么可能任由警方把他抓走。

　　所以，进城，显得尤为艰难。

　　在书房里默默看着赵肖的奥尔登突然出声：“他来救你了。”

　　赵肖闻言，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和奥尔登废话。书房很快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殷波带着人冲出重围，冲进北帮城内的时候，人已经损失过半了。来拦截他们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眼看着即将来到奥尔登的大本营，周围的“杂草”已经所剩无几了。接下来就是殷波与奥尔登的正面冲突。

　　赵肖以为奥尔登会继续拿他当挡箭牌，用他当人质。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殷波也不会开火，但是赵肖错了。赵肖眼睁睁看着奥尔登从抽屉中又拿出了他的配枪，把赵肖一个人丢在书房里，带着人头也不回的出去迎战。

　　车辆停在奥尔登的门外做掩体，随时迎接奥尔登的反抗。

　　当殷波看到奥尔登出现在门内时，他整个人都在颤抖，是恨意是后悔是不值。只是这座大楼的一道门有着防弹效果，即便他们开火也不会伤及奥尔登分毫。何况作为警方，自然是以怀柔为先。

　　“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将以叛国罪逮捕你们！现在放下武器，我们不会攻击你们，束手就擒争取减刑吧！”是小王拿着扩音器对里面的人下达最后通牒。

　　殷波的视线完全被奥尔登吸引，他甚至没有去注意其他人的举动，当他看清奥尔登嘴角抬了一下，心里也跟着抽痛，他知道这是奥尔登没打算投降。警方不可能在这里安营扎寨和奥尔登做长久的对峙，后方物资补给不上来，弹药也补给不上来，甚至人也损失惨重。现在只能硬攻了！

　　殷波一直按耐住，不让警察们开火，他不想先手，他用他最后的隐忍试探着奥尔登的无情。当枪声响起来的时候，殷波闭上了眼睛，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将眼泪藏在了闭紧的眼睛中，只有那颤抖无助的声音响彻整条街：“开火！”

　　于是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交火，甚至一炮给奥尔登的大门炸开了口子，警察们鱼贯而入，殷波也跟上，既然奥尔登做出了选择，那他要冲在前面，逮捕奥尔登的只能是他。

　　兵分两路，一路跟着奥尔登他们的身影攻击，争取给他们拿下；另一路去挨个房间寻找赵肖。这里，殷波存了私心，从赵肖被打的视频中他当然知道，那是奥尔登的书房，毕竟曾经他也在那个套房中住过几天……但是殷波没有告诉任何人，只要他们去搜，他把人支走了。他不想太多的人去追奥尔登。

　　警部的命令下的死，殷波就算被奥尔登伤的心如刀绞，也不想奥尔登被就地正法。

　　直到殷波带着人冲上了天台，这里和法院不同，是正儿八经的停机坪。飞机甚至没有启动，翼片压根儿没动，难道奥尔登不想逃了？殷波赶紧挥手，让人停火。见警方停火，奥尔登的人也停火，他们也不愿浪费子弹。

　　“收手吧，就这样吧。不要再逃了。”殷波说出的话，是规劝，是这样的无力。

　　奥尔登就站在殷波的面前，突然他看着殷波笑了：“你就是这样，明明遍体鳞伤，还要忍着。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也是想把所有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哪怕我是个被定了叛国罪的人。”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纠结和你的事情，你被逮捕后自然有警方审讯。”殷波眼眸有点低垂。

　　就在殷波分心的时候，奥尔登突然抬起枪，枪口对准了殷波。一瞬间，殷波条件反射般的，直接冲奥尔登开枪，子弹击中了他的胸膛，奥尔登应声倒地。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枪战，在最后的武力冲突中，其余余孽皆数被捕，但是殷波也受了很严重的枪伤。

　　可不可以躲起来？可以，但是殷波没有，就像奥尔登一样，明明不想再逃，却用殷波多年身为警察的条件发射，刺激他开了枪，结束了自己。

　　奥尔登本是没有开枪的，而殷波的那一枪，在射出的一瞬间，他看懂了奥尔登的唇语：“我爱你。”

　　自暴自弃一般，殷波放弃了自己，任由对方子弹不长眼他也没有躲……

　　等另一路人马带着被营救出来的赵肖赶来支援殷波的时候，就看到奥尔登已经中弹身亡，而殷波也倒在了血泊里。对面已经投降，警察们在轻点人数，整理尸体，但是唯独没有人敢来动殷波。赵肖后面是接到已经停火消息的军医，匆匆赶到。

　　就在赵肖泪流满面的时候，军医看着殷波大喊：“快来人！担架！殷警司还活着！”

　　如果殷波还清醒，这可能是他最不想听到的一句话！

　　而殷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按赵肖的话说是，差点儿以为殷波会成植物人，在考虑给不给他拔罐，好在殷波在一天天好转。而这一个月里，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这天天气很好，殷波坐在轮椅上出来晒太阳。虽然这次的重创让他大伤元气，但是殷波选择了向阳而生。只有最了解他的兄弟们知道，这哪里是向阳而生，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如果不然哪里来的光与影？所以殷波表皮上看不见的地方，就是被阴霾覆蔽的疮痍满目。

　　赵肖来看殷波，就看到一个人在院子里。周围郁郁葱葱生机盎然的样子，反倒是他殷波显得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