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禁止 第41章

作者:野有死鹿 标签: 悬疑推理 复仇虐渣 推理悬疑

  丁了:“是你们太迟钝了。”

  张灼地惯用男性思维确实很多时候注意不到细节,不得不承认丁了真的是对于气氛很敏锐的人。

  他们三个人还没有疯到要去杀人,剩下的时间里只需要自保。丁了和宁滨虽然看上去漂亮柔弱,但其实都不是真的那么依赖其他人的保护,张灼地觉得他们仨活下去问题不太大。

  三人吃得差不多了,张灼地最后掰了半个馒头,放丁了碗里,盯着他吃完才放过他,丁了计划告吹,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好下头啊。”

  宁滨头偏了下,问道:“没关系吗?”

  吴世超从他们的身后站起来,收起了餐盘离开了。

  张灼地摇了摇头。

  吴世超饭吃到一半,坐到了他们身后的桌子,他们三个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其实他们三个都知道吴世超就在身后,但都这么顺势着装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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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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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颠倒医院(七)

  午饭后进入午休时间。

  宁滨和张灼地都捂住了左眼,引起不少人的注意,等中午回到病房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把眼睛像他们一样遮了起来了。

  宁滨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自己的包从床底拿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枕头边。

  这包里有什么东西谁也不清楚。

  今天中午应该不会有人入睡。

  吴世超脱了鞋,平躺在床上,已经阖上了眼睛,双手放在小腹上,神色很平静。

  吴双的尸体躺在他右侧的病床上,还好好地盖着被子,似乎只是在睡觉。

  吴双在火车上害死了一个小女孩的事情张灼地一直记得很深刻,他对吴双没什么好印象,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任谁看都只能说是罪有应得。

  但也毕竟是一条人命。

  张灼地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转过头来看见丁了盯着他,张灼地:“怎么了?”

  “不要睡着。”丁了说。

  张灼地头枕在胳膊上,看着他笑了:“你不放心我?”

  “你好普信。”

  张灼地皱眉说:“这不是什么好词吧?”

  丁了:“对啊。”

  张灼地:“……”

  他打算回去查查是什么意思,嘴上没多问什么,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外面传来了医生的脚步声,有人来查房了,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

  张灼地这次为了防止自己睡着,特意在间歇性地掐自己大腿,通过疼痛保持清醒,但是好像这次的困意并没有那么排山倒海地袭来。

  他悄悄地睁开了眼睛,医生在他脚下走过去,居然是王宇清。

  王宇清穿着肥大的白大褂,身体很薄,有些驼背,把衣服穿得吊儿郎当,突然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一下。

  王宇清俯视着他,伸手在嘴上比了一个“嘘”。

  他在每个人的床边都停顿片刻,在李向星和董晚风的床前停留的时间略长,似乎在仔细打量这两个人,然后就走出了房间,没再回头看张灼地。

  张灼地不动声色地躺了不到半小时,果然听见了动静。

  左前方传来了非常细微地衣物摩擦的声音。

  那个声音离丁了的床很近,所以张灼地的神经崩得有些紧,手在被子下握成拳头。

  在落针可闻的环境中,忽然传来一声拉锁拉开的声音。

  这声音打破了伪装的宁静,仿佛是一滴水滴进了油锅里——

  张灼地起身的时候,正见高澜一个高抬腿,踹上了白逐舟下巴,高澜身手矫捷,双腿绞住白逐舟的脖子,把他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从位置上来看,白逐舟应该是要对李向星动手,却被高澜拦下了。

  白逐舟被锁住脖子憋得脸涨通红,手一翻,从袖口弹出一把银亮的小刀,闪着冷光,在手里转了几圈,合掌攥住然后刺向了高澜的大腿。

  高澜急忙撤腿,被刀锋划破了黑色的皮裤,很快一道血迹从白皙的皮肤上流出来。

  俩人似乎都想要互相杀了对方,很快又扭打在了一起。

  李向星坐起来,他一开始被医生打受的伤还没有好,这几天夜里也被摧残得疲惫,已经看不出刚来的时候那副高挑的痞帅模样,憔悴脆弱,此刻紧张地看着高澜和白逐舟生死决斗,眼里居然还有关切。

  高澜和白逐舟上蹿下跳地一路打到张灼地床前,在地上咬紧牙关滚着肉搏,张灼地想假装看不见都不行,一个翻身便轻巧地跳下了床,右手拿了只鞋,非常简单的粗暴地冲着白逐舟后脑勺抽了一鞋底。

  白逐舟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直接眼前一黑,栽在了高澜的怀里。

  高澜大口地呼吸,片刻后才缓过来,一脚把白逐舟踢开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了一声不知道是谁的惊呼声。

  张灼地转过头去,看见李向星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脖子被割开,血溅了满床。

  李党展站在他床边,手里拿着一片破碎的镜子,面色阴沉冷血。

  李向星还没有断气,他捂着自己的脖子,流着眼泪大口大口地呼吸,却只能发出破旧的风箱声。

  高澜撕心裂肺地喊道:“不——!”

  她像一头猎豹一样冲了上去,颤抖着手要摸一下李向星,但又不敢,一边摇头一边掉眼泪,说道:“不,不会的,不会死的,这不是真的……”

  李向星眼睛看着天花板,一滴眼泪从眼角掉进了头发里,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血汩汩地从他的脖子里流出来,染红了枕头和身下的床单。

  在一片猩红的血泊中,他很快失去了呼吸,临死都睁大眼睛。

  丁了冷漠地看着着一切,脸上面无表情,扭过头去对张灼地说:“我不想在这里了。”

  “去外面转一圈吗?”张灼地也有些累。

  丁了点了点头。

  宁滨道:“我留在这里。”

  张灼地有些犹豫,宁滨笑了下,说道:“不用担心我。”

  丁了穿好了鞋,扭过头去不看血泊,对宁滨说:“我们在外面的花园。”

  “放心。”宁滨小声说。

  宁滨似乎不是一个多么需要人保护的女生,也不总想和他们一起行动,丁了对宁滨很放心,张灼地不便多说。

  俩人直接推开门离开了病房,留下身后这一片狼藉。

  一出房间,丁了就紧紧地抓住了张灼地的手。

  张灼地这才发现他满手心的冷汗。

  张灼地一时无言,握紧他的手,走廊里空无一人,丁了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走。

  这还是他们来这里三天,第一次走出医院的门,花园里的草长得依旧野蛮又茂盛,丁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钻到张灼地怀里,张灼地顺势抱住了他。

  丁了微微地在发抖,说道:“为什么都要这样?”

  张灼地:“什么?”

  其实张灼地对于正常人类的恐惧感知之甚少,很少能真正意义上的共情,有一些人文层面的关怀已经是实属不易。他对丁了很多时候的不安全感及恐惧感并不真正理解,也不能提前预料,但丁了并不是那种会自己忍耐的性格,他难受了一定要告诉张灼地,加倍、成百倍地讨要关怀。

  丁了是那种自己不舒服,就要让身边的人加倍难受的性格,不过他的痛苦就近似于在偌大的世界里讨要一颗糖,对于张灼地而言他全力的一击也无异于小猫在皮肤上轻轻一挠。

  实在是无足轻重。

  张灼地说:“你爸打过你吗?”

  丁了抬头看他,从他怀里出来,半晌后说道:“其实打的话,不是最轻的吗?”

  张灼地登时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一种什么心情。

  丁了看了眼天空,碧空如洗,其实今天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风和煦地吹在身上,有些稀薄的温度,医院里头总是透着阴冷,但是外头其实是暖和的。

  丁了:“越接近人,就越恶心吧。”

  “哪怕在你身边待了很久,看上去很正常的人,”丁了说,“也会在某一刻说出让你胆战心惊地一句话,做出让你觉得无法理解的事,因为这就是人啊。活着活着就会变坏,变得满目全非,但是怎么还要……”

  “还要爱人呢?”丁了困惑地看着张灼地。

  丁了:“为什么还会喜欢上一个人呢,想让他保护自己呢?”

  他的眼神看上去是真的在问张灼地,人为什么要这样。

  张灼地:“总要有些希望吧。”

  张灼地觉得他心里真正的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丁了是扭曲着在模具里长大的果实,身上打着人工的痕迹,又甜得发腻,总比别人卖得价更高一些,他会想为什么人都这么恶心,都会想要伤害他,却不明白是因为他自己奇货可居,让人垂涎。

  丁了的痛苦在张灼地看来其实有无病呻吟的味道。他对爱情和死亡看法都是稚嫩的,在他的世界里,爱只需要回答爱与不爱的问题,其他的鸡毛蒜皮是不存在的,但是这种稚嫩的质问又是可贵的,让人无法苛责他。

  张灼地觉得他想问的是“你爱不爱我”,而不是“为什么要爱人”。

  只是现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张灼地无法给出什么非常满分的回答。

  丁了没有听到想要的,有点生硬地转开了话题:“明天就可以回去了。”

  回去之后,确实可以好好地收拾收拾心思,张灼地坐在台阶上,丁了看了他一眼,也顺势坐在他身边,只不过这次离得有点远。

  张灼地看了他一眼,丁了不自觉地和他对视,没忍住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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