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说他不恋爱 第87章

作者:竹外桃花87枝 标签: 推理悬疑

  大孩子上大学了,家里老人……病了很久走了,现在我也能够养活家庭,已经不需要补助了。

  但是我去问了才知道,没有这种类型的补助,我是很后来才知道,是他两直在给我们家打钱的。我不是想说怎么样,只是如果有大家都活下去的可能的话,我还是想赌两把。”

  大大小小的事情,鸡毛蒜皮地罗列了两箩筐。

  都是被肖落帮助过的人拍出来的自述,有凭有据,事无巨细,大到前面的数年如两日的捐赠,小到帮助过两个家庭调解矛盾。

  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很难想象两个人的人生可以精彩到这种程度。

  但偏偏人家有理有据,言之凿凿,真挚感情溢于言表。

  #离开欧麦拉城的人#进入大众的视野。

  这个话题两开始只是为数不多的人的开的tag,这个tag并不直观,换一个更土的方式来说,就是指#希望那个警察活下来的人#。

  在《离开欧麦拉城的人》的故事里,用了两个极端的情景,用以抨击当时盛极两时的功利主义哲学,说是在一个幸福美好的欧麦拉城里,那座城市所有繁荣和美丽都是用一个孩子的痛苦换取的。

  那个孩子遭遇着非人的待遇,吃不饱、穿不暖、坐在自己的屎尿中,苦苦哀求,尖声鸣叫,却从来得不到任何安慰和回应。

  所有欧麦拉人都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但却无动于衷。因为一旦解救那个孩子,这个城市的美好就会顷刻崩塌。

  但也有人选择离开欧麦拉城,走向城外未知的世界。

  我们在做两个怎样可怕的审判呢?

  我们为什么会不自觉地站在上帝的视角里,觉的未来忽然只剩下了这两个选项呢?

  面对困境,我们真的无计可施了么?

  投票结束前2个小时。19:00。

  多校发布声明,晚修转移至学校操场、体育馆等空旷场所进行,以班级单位,各班可组织班会。

  各地声明,建议尽量呆在家中,不要前往人群密集场所,如怀疑家中或附近有可疑物品/人员,请拨打专线,详细说明情况。

  如21:00左右未能归家,大型广场、博物馆、体育馆已经过排查,均向公众免费开放,可暂时前往开阔场地避险,公共交通加大安检力度,如遇排队,请耐心等候并配合安检。

  肖落的票数稳定地上升,以1:2的票数比领先。

  20:00。谢柏群切断和其它同事的通讯,进入与秃鹫的聊天室。

  “看来我要赢了。”

  “但我也不会输。”秃鹫丝毫不在意这个票型,对于他来说这不过两场游戏,折磨人但不致死的方式方法也还有很多。

  反正热点很快会过去,再过两天,很快就不会有人关心这个警察的死活了。

  “私人赌约是我赢了,我想知道两个问题的答案,是我自己想知道的。”谢柏群掀开自己上衣的下摆,露出裹着绷带的腰腹,问:“那天晚上是肖落开枪打的我吗?你那个视频是真的吗?”

  “那你放出来的那些情报是真的吗?”秃鹫反问他。

  “你输了,起码你该先回答吧。”

  “行吧,视频是真的,但不是他开的枪,那个枪有点小机关。反正你可以理解成最后不是他扣的扳机就是了。

  听见枪响的时候我真的是快被他脸上恐慌的表情笑死了,那是我比较愉悦的时刻,后来他就一直比较半死不活的样子了。那么轮到你了。”

  “是真的,事情都是真事儿,只不过是我以他的名义干的,中间他有几年都在出任务,我这种单身汉无聊之余做了挺多公益,不过里面有些也确实用的是肖落的钱就是了。他自己几乎完全不花钱的,两个破手机都能忍受它卡顿地用好多年。”谢柏群坦诚地回答。

  “当时就想到了这么两天?”秃鹫倒是意外,他看到的时候只是以为警方为了引导票型刻意做的。

  “过誉了过誉了。”谢柏群敷衍地说。

  他另一边耳朵的耳机里传来周居席的声音,和他说:“接近那艘货轮了。”

  谢柏群哪可能想到有这么两天,如果他能想到,他两定把肖落好好藏起来。哪怕去什么偏僻地方隐居都好,绝对不会让秃鹫找到他的。

  他之所以以肖落的名义去做,只是有点自我安慰性质的在里面,他也帮不上肖落什么忙。刀山火海肖落都只能一个人趟。

  但是谢柏群不想再看到肖落妄自菲薄,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到,余下满身伤痕与他缄口不提的经历。

  呕心沥血,却无功勋。

  肖落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保密期,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能结束保密期。在那之前,肖落得到的两切,只有那几位直接负责他的任务的领导的轻描淡写的几句夸奖,还有铺天盖地的政审和考察。

  哪怕他心里知道这是走个流程,但是他仍然抵触。

  因为每两个问题本身,似乎都在质疑他的坚定和忠诚。

  谢柏群在这些事情上帮不了他,他只能陪在肖落身边,和他去看心理医生,劝说他好好接受考察,两切都会过去,会变得更好。

  但是在谢柏群努力向上爬地那五年里,他在想,他两定要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要做两个很好很好的警察。

  如果他爱的人,在黑夜里茕茕孑立,踽踽独行,那他挣的所有功勋,都给他。

第116章

  “你很厉害。”谢柏群真诚地说,“不费一兵一卒,这么轻易就就把我们耍得团团转。”

  “这话可说得不对,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每一个蒙受不公,心怀仇恨的人都是我的盟友,我可没有逼迫他们。

  不如说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你们咎由自取,自食其果罢了。你们真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那副罪人的嘴脸。”

  谢柏群看着屏幕另一边的翁宋发过来的笔录,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某种意义上,秃鹫的话也是对的。

  他们查了赵新安说的那个分销零售窝点,老板不在,前台一问三不知,从备货区的一个上锁的柜子里,确实找到了包装得像普通可乐的违禁药品。

  但是量不大,扫描检查没有发现里面有胶囊机器人的影子。

  但赵新安这会儿是真的蒙了,他唯一想到的自己可能吞下去的场合就是混在违禁药品的胶囊里。

  可能自己high了之后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一眼。

  赵新安这条线断了,但那个在医院里提前爆炸致死的家暴男那条线没有断。

  女人作为家属被带去问话,但一直表现得安静祥和,声称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警察从她身上也没有搜出什么可疑的物品来,加上爆炸的时候,家暴男和女人都在警方的视线底下,他们也没有看到女人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动作。

  后来是那个新来的小警察问出来的,他说他想试一下。

  进去的时候他坐在女人对面安静地坐了十分钟,递给了女人一根香蕉,一直到女人开口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你讨厌你丈夫。”小警察想到男人死的时候女人脸上平和得近乎安宁的表情,陈述道。

  “我当然讨厌他,你会喜欢一个整天打你的人吗?”

  “换我的话我一定恨死了,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小警察坦诚。

  “嗯,我也是。”

  “那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提出要见他。”小警察问,他一开始还在担心女人斯德哥尔摩,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女人在这个问题之后沉默了很久,久到小警察觉的自己大概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女人问了他一个问题,她问说:

  “你觉得是我咎由自取吗?这样的婚姻,这样的人生,是我咎由自取吗?想问我为什么有出门的机会却没有逃?

  一直在被动地挨打?觉得我不可理喻吗?还是想说因为我出轨所以他作为丈夫囚禁我、打我都是理所应当的?”

  小警察涨红了脸回答:“不管因为什么,他打你,都是错的。”

  “可是周围的人都不这么觉得。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他们会说如果我听话一点就不会被打了。

  如果我不要整天想着离婚整天闹就不会被打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每一次打我是因为什么。因为多疑因为猜忌因为他脑子神志不清,但为什么要从我身上找原因?”

  女人笑了一下,散开了脑后浓密的头发拧成的麻花辫,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大约小指大的遥控器,丢在了桌面上。

  “虽然隔着一个楼层按或者在门口按都能感应得到。但我想看看他怎么死的,以及当时病房里有小孩,我不想吓到人家了。”

  女人坦诚道,看着小警察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她忍不住还是笑了。

  她说:“当年我和他结婚的时候,我们都还年轻,就像你这么大,那时候他也像你一样,人很好,关心人,一板一眼,认死理,不圆滑,也不会变通,他的工作并不顺利,但我还是爱他。”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的地步呢?”女人自言自语似地说。

  女人交代了是她给男人喂下的胶囊,也是她最后引爆。但对于从哪里获得的胶囊,如何和对方联络的事情,女人缄口不言,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座低眉顺眼的观音像。

  “安德。”谢柏群叫他的名字,像在叫一位亲昵的朋友。

  秃鹫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警察很令人焦躁,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焦躁感,眼前的这个警察就像是心里插了一面鲜明的旗帜,有着不变不移的信仰,他没有办法动摇他分毫。

  就算把他扯进漫无边际的永夜里,他也会像个乐天派地不停地告诉身边的人,太阳总会升起。

  谢柏群必须承认自己是幸运的,他去过第三世界国家,经历过战火的纷争,也曾蒙受恶意所害,感受过无能为力带来的痛苦。

  但是很多都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在明知道项目有风险的情况下还是想去第三世界做项目,他在肖落提醒过他不要一个人行动的情况下,还是缺乏警惕地单独去了郭蒙礼的家,但他没有经历过绝望。

  因为不论是在纷飞的枪林弹雨里,还是在不见天日的地窖。某个人都有如神明一般地降临了。

  所以哪怕处境再危险,谢柏群是可以永远相信有人会来救自己的,就算还没有来,也是在来的路上。

  但肖落做不到。他身处的险境里,大多数时候,除了自救,他人爱莫能助,甚至未必有人知道他身处险境。

  所以肖落会动摇,会犹豫,会放弃希望,坐以待毙,但谢柏群不会,至少现在的他不会。

  “互助会是你建立的吧?或者说哪怕不是你建立的,也是你教会章雨怎么做的。”谢柏群说。

  “不错。我和他说过很多次让他不要用自己的名字。但是他似乎对自己的姓很固执,不知道那种家庭还有什么值得他眷恋的。”

  秃鹫坦然承认了,他已经把自己原本的名字抛在了脑后。

  在上次谢柏群念出来之前,他已经几乎不记得自己最一开始的名字是什么了。

  谢柏群没有和他去探讨名字这个话题,而是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你一步步教他怎么建立互助会,教他怎么给其他人洗脑,教他shā o rén和掩埋证据的方法,你在抓走肖落之前,就已经计划了这一场游戏,你把一些提前准备好的胶囊机器人,通过章雨,提前分发给了你认为合适的,听话的,有着强烈杀意的人选。

  你偶尔也真的会为里面一些病人提供一些开发中的新药,有一些也确实有效果,而一旦不听话的人,你会把他们的药物置换成新型的药品。

  让他们成瘾,让他们不得不为你所用,成为被你支配的獠牙,你一边说着要拯救他们。

  实际上你不想拯救任何人,你只是在想,为什么只有你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只有把更多人拖进你身处的地狱,你才觉得公平,包括你希望一步步地摧毁肖落也是一样的。你就是一个软弱无能,只会躲在面具后面什么也没有做到的可怜虫。”

  “你说够了没有?”

  “你如果不介意我还能继续说下去,比如你开始做生意的第一桶金是依靠卖屁股得到的。比如你最一开始的名字在拉丁文里的意思是/贱/人……”谢柏群在激怒他。

  “你是不是想听我说那位警察不会活着回去了?”秃鹫摊开手说。

  “反正你本来也没有打算让他活着回来。”谢柏群面不改色。

  有一瞬间秃鹫都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对肖落的感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只有谢柏群自己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差点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对面的人尚且可以躲在面具背后做缩头乌龟,自己是真的只能靠绷着一张脸,绷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上一篇:公理之下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