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渡 第15章

作者:煤那个球 标签: 古代架空

  江少栩眼睛都瞪圆了,直直看着杜如喜。

  杜如喜瞅了瞅他,又瞅了瞅肩上同样圆眼睛的小雪貂,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一弯:“江——”他顿了顿,不想喊大哥了,就含着笑,一字一顿地道,“江、少、栩,你喜欢我,是也不是?”

  “是、是吗?”江少栩显然是慌了神了,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的,“是吧……不是,我、我不知道……”

  “你自己的心意自己不知道吗?”杜如喜逼近一步,眼睛笑眯眯的,眼尾往上一勾,“哪有这种事情,你分明就是不想承认。”

  “承认什么?”江少栩晕晕乎乎的,紧张得厉害,下意识又要往后退。

  杜如喜却是不给他这个机会了,手一抬,箍着他的腰不让他躲:“江少栩,你看着我。”

  江少栩脑袋空空的,一下子看过去。

  杜如喜迎着他的视线,慢慢挨近了,嘴唇软软地亲上去,然后紧紧盯着他,伸舌头,舔了舔他的唇。

  江少栩整个人激灵了一下,脸颊爆红。

  杜如喜便贴着他的嘴唇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眼里带着小钩子:“你脸好红,心跳也快,江少栩,你还不承认吗?你分明就是喜欢我。”

  江少栩被他搂住了,后背僵直着,动都不敢动。

  他脑袋瓜子这会儿真转不动了,就直勾勾地望着杜如喜那双狐狸眼,心跳声扑通扑通的。

  他有喜欢的人了,他喜欢上杜如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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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江少栩活这么大,根本就没动过这方面的心思,别说喜欢过谁了,他窍都没开,每天光琢磨怎么练功了。这要不是杜如喜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呢。

  江少栩后知后觉的,现在才觉出紧张来,手心里直冒汗。

  他有点儿无措又有点害臊,脸都红到脖子根儿了,但性子实在是一根筋儿,又不懂得迂回拉扯那一套,就直愣愣地瞅着杜如喜,好听的话也说不出。

  杜如喜心里这个笑啊,心说怎么会有人这么傻这么呆的,然后嘴上继续道:“所以呢,你究竟是不是喜欢我?”

  江少栩憋了好半天:“好像……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这种事哪里有‘好像’。”

  “是、是……”江少栩脑门汗都留下来了,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喜欢你。”

  “嗯。”杜如喜咬了下嘴唇,后脖子麻麻的,忍不住又笑着重复应了一声,“嗯……然后呢?”

  “什么?”

  “你表完白就完啦?没有下一步了吗?”杜如喜笑眯眯的,眼里的光直打转儿,接着忽悠,“你不应该追求我吗?”

  江少栩这时候脑袋瓜子基本全成浆糊了,杜如喜给他一句句下套,他还真往里钻,在那儿傻乎乎地问:“怎么追?”

  “讨欢心会不会?”杜如喜朝他探探身,“说情话会不会?”

  俩人本来就挨得近,这会儿脸对着脸,几乎都要贴一块儿去了。

  江少栩蒙头蒙脑的,心说哪个他都不会啊,就瞪着眼睛愣住了。

  杜如喜垂眼看看他嘴唇,又抬眼看看他眼睛,有点儿勾引人那意思了,故意用气声说话:“亲嘴……会不会?”

  就那两口气儿吹的,江少栩直接变成了一只熟透了的水煮虾,脸红得不要不要的。他猛一抬手,握住了杜如喜两边肩膀,杜如喜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两手一伸,将几乎挂在自己身上的杜如喜推到了一胳膊肘外。

  他这人直不楞登的,讨欢心的事儿他做不来,暧昧的情话他也不会说,可他知道怎么才算是真心实意地待人好。

  “杜小弟,你放心,不论发生什么事,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江少栩想事情直接又简单,他俩现在尚处于危险之中,那安全自然才是第一位的,“把你全须全尾的带回药谷里。”

  杜如喜先是被推得一晃身,然后又被他的话说得愣了愣。

  江少栩这话说得不够动听,但是足够有分量,话里的意思是,他会拿命护着杜如喜。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杜如喜有一瞬间的晃神儿。

  江少栩一股脑说完话,这才想起来自己手劲儿大,赶紧松了手,抓了抓脑袋:“走吧,趁着天没黑,赶紧找一找出去的路。”说完想去牵杜如喜的手,手伸到一半他又觉出不合适来,半道儿又缩回去,蹭了蹭自己鼻尖儿,然后转身扒拉着挡路的树枝,闷不吭声地开路去了。

  俩人顺着水流的方向往源头走,走了大半日,慢慢走出了原来那片低洼地,脚下的土地没那么潮湿了,周围的景致也起了些变化,林木密了很多。

  “这方向,应该没错。”江少栩抹了把潮汗,抬头看看四周,“就是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里,是不是都平安逃了出来。”

  他说完话,杜如喜半晌都没给回应,他便回头瞧了瞧,杜如喜撑着胳膊正半靠在一棵树干上喘气,额头也渗着汗珠,脸色隐隐有些发白。

  一看他这副模样,江少栩立马跑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快,来这边坐下。”

  杜如喜顺着他的劲儿歪靠到他身上,有气无力地道:“应该是累到了。”

  “你的药呢?”江少栩着急道,“我记得你带在身上了。”

  “嗯,在我袖子里。”杜如喜从袖子里摸出药膏来,又往里摸了摸,忽然欸了一声。

  小雪貂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晃头晃脑地看看他俩。

  “怎么了?你那烟杆子呢——”江少栩说到一半倏地想了起来,杜如喜当时为了救他,情急之下把烟杆子丢了出来,结果被大魔头一掌给拍成两截了。他顿时有些慌了:“烟杆没了怎么办?”

  “是啊。”杜如喜挪了挪身子,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靠下来,重复道,“烟杆没了怎么办呢?”

第43章

  就杜如喜治病的那个药膏,主要是得用烟杆烧热以后熏出雾气来,再把雾气吸进身体里。现在烟杆子没了,江少栩就琢磨能不能用随身的火折子燎一下,反正折腾出烟雾来,让杜如喜闻一闻,理论来说,应该是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可想归想,现在真鼓捣起来,总是哪里出点儿岔子,不是雾小了,就是烟大了,杜如喜凑过去没闻两下,倒是被烟气呛得泪花都要咳出来了。

  这给江少栩心疼的啊,赶紧帮着捋后背顺气,都急出一脑门汗来。

  “有这么呛吗?”江少栩自己凑过去嗅了嗅,那药膏让他拿小火苗子燎过以后,看着白烟是冒得多了些,可闻起来就是一股清凉的薄荷草味儿,不呛人啊。

  “你不觉得呛吗?咳咳……”杜如喜隔着白烟一个劲儿瞄着江少栩,咳了半天,动静挺大,倒也没见咳出个好歹来,眼睛习惯性一眯,出主意道,“那你吸一口,含住。”

  江少栩听啥是啥啊,连忙就照办了,凑近了吸了一大口,然后憋住了。那烟雾凉凉的,确实不呛嗓子。但他嘴巴封着说不出话来,就瞪了瞪眼睛看着杜如喜。

  杜如喜嘴角勾了一下,很快又忍住了,冲他说:“过来。”

  他鼓着腮帮子挨过去。

  杜如喜眼尾一挑:“再离近点儿。”

  江少栩又听话地挪了挪窝。

  俩人这会儿近得恨不得都快贴上了,鼻尖儿对鼻尖儿,江少栩那点儿注意力又开始往杜如喜脸上跑。杜如喜这时候的五官还没完全长成熟,骨相是瘦长脸,可脸颊上还有点儿肉感,说白了就是少年气没褪干净,眼皮子薄薄的,鼻梁高挺,眼型是微微有点上挑的类型——这长相,长开了以后,一眼就知道是一副心机深沉的面相。

  可现在还不是,现在还不显。

  偶尔小狐狸尾巴没藏住,露出来甩两下,江少栩也看不出。他被那双带钩子的漂亮眼睛近距离这么一望,脑袋自己就飞走了,剩下副空壳傻憨憨地杵在这儿,净顾着脸红心跳满心冒泡了。

  杜如喜嘴唇差一丁点儿就要贴上他了,可就离着那么一咪咪的距离,就是不肯再往前一步。江少栩立刻紧张起来,呼吸都屏住了,心脏砰砰跳得厉害,小心翼翼又懵懵登登地往前一送,俩人的嘴唇终于贴到了一起。

  杜如喜明显是笑了一下,上来就伸舌头湿漉漉地舔了一口。江少栩后背都僵了,本能退一退,杜如喜伸手抵住他下巴颏,舌头尖儿一顶进来,就腻腻歪歪地亲了口大的。

  江少栩都让他给亲迷糊了,那口烟到最后也不知是进了谁的嘴。

  “嗯……”杜如喜笑弯了眼,亲完又在江少栩嘴唇上蹭了蹭,挺满意,“这不是会亲嘴吗?”

  江少栩到现在也没明白他怎么前脚刚告白,后脚儿就亲嘴儿了,反正是亲了,脑袋飘飘的,人有点迷瞪,愣了半天神,憋出这么一句:“病……好些没有?还难不难受……”

  “嗯。”杜如喜就又笑了,脑袋歪了歪,“情话确实是不怎么会说。”

  江少栩就吭哧吭哧闭嘴了。

  之后俩人再上路,杜如喜是装都不再装了,戏也不演了,走一会儿就笑眯眯地喊喊累,喊喊虚,江少栩闷头闷脑地凑过去亲一口,亲完当场就见好。

  这一路没走多远,嘴巴倒是吃了不少次。

  每回杜如喜一靠近,江少栩就都挺紧张,脑子里那根筋儿紧绷着,旁边一有点儿啥风吹草动的,他眼睛还没看清呢,手里攥着的火折子先歘地一下打出去了。

  不远处的树干上,有什么重物嘭地一声落了地,然后就是一嗓子吃了痛的惨叫,叫声隐隐有些熟悉。

  江少栩本能将杜如喜护在身后,动作大了,抻着背后伤口了,还疼得他抽了口气。

  “江少栩!你!!”那掉地上的是个年轻的男子,咋咋呼呼的爬起来,脚上可能受了伤,还狼狈地打了个踉跄,一扑身,抱住树干,“你干什么!!”

  江少栩遥遥定睛一看,哟呵,这不是南陵的小少爷南宫逸吗?

第44章

  江少栩自己也没料到,和众人失散之后,第一个找到的竟然是南宫逸。

  当时他们中了机关,混乱之中,南宫逸和南陵派的弟子也走散了,从暗道摔进了一片林地。他独身一人走到这附近,忽然听见了人声,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便躲在了树上。结果刚上去没蹲稳呢,他身子都没转过来,就被江少栩一个火折子给打了下来。

  落地还没落好,南宫逸脚还给摔崴了,走路一瘸一拐的,一路上没少江少栩的刺儿。

  江少栩压根就没心思搭理他,满心全扑在他娇弱多病的杜小弟身上了,恨不得下个石阶都得扶着手。

  杜如喜也乐意让他扶,整个人始终笑眯眯的,时不时抬袖子给他擦个汗,还旁若无人地附在他脸旁,说几句别人听不见的体己话。

  南宫逸一个瘸子在后面走得无比艰辛,看着他俩直皱眉。

  后来这林间路越走越开阔,路旁生着野果子,江少栩摘了一把分着吃,杜如喜手上的全是熟透的红果儿,南宫逸捞着几颗青的,吃进嘴里酸到发苦。

  再后来江少栩捉了溪水里的鱼,架起火来烤着吃。烤好了他又要挑个卖相最好的给杜如喜,南宫逸这回长记性了,自己手快抢了条最大的。

  江少栩抬眼皮瞅瞅他,没言语。

  南宫逸早就饿极了,这会儿吹了两口,张嘴就是一咬:“呸!”他脸色一变,噗噗吐出去,鱼没烤熟,肉还有些半透。

  江少栩抻着脖子看看皱着脸的南宫逸,又看看手里的鱼,小声对杜如喜道:“还没熟,我再烤烤,你再吃。”

  他那嗓门,小声说话对面也听得一清二楚,南宫逸当场就不干了,抬手就要把鱼扔了:“江少栩!你故意耍我玩儿是不是!”

  江少栩哪儿还分得出心思耍南宫逸啊,他其实就是不会烤。他小不点儿那阵确实是过过苦日子,可那时太小了,压根也不会做饭,六七岁之后就进重华了,后来也没机会弄这些。就这架火烤鱼都是样子货,瞧着像是很有经验那么回事儿似的,实际上都是做一步看一步,连蒙带猜的。

  “南宫公子,悠着点,鱼就三条,扔了你就拖着伤腿去找吃的了。”杜如喜转了转手里插着烤鱼的树枝,笑得一脸乖顺,“江大哥可不是你南陵派的弟子,没那个闲情上赶着伺候你。”说完了把烤鱼晾了晾,剥了鱼骨,递给江少栩,“江大哥,吃这里,这里肉嫩。”

  南宫逸很气,但也很饿,最后还是怒气腾腾地把鱼吃进了肚,一边吃一边发少爷脾气:“不就是条破鱼!没滋没味!大不了算我欠你一顿饭,到时候你来南陵,我请你去吃最好的鱼,这破人情还了你便是——”

  如此这般,三人在林子中摸索着走了一天一夜,其中细节按下不表,第二天终是找到了其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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