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会搞权谋啊 第2章

作者:一林修竹 标签: 古代架空

  “我分明已经让着你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说话的人太多,你一言我一句的,陆屏有些不习惯,又后退了几步,奈何那块玉佩还在他手上,像块烫手山芋一般。

  “跑之前就跟你说要摘禁步,你偏不摘,看吧?”

  “主子,找到了。”

  “已经捡着了?”

  马上的几个锦衣公子忽地止住谈话朝这边看来。马儿适时转过身子,陆屏的脸在日光下一览无余。他皱眉,伸手把玉递出去。

  脚步却仍没有挪动。

  空气顿时安静下来。

  “还不快给世子递上去?”

  “快啊!”

  陆屏仍旧站着。他身着一件朴素的灰色衫袍,乍一看像个下人,可端正的站姿和无意识背过去的左手是下人装不出来的。他从不需要弯腰,也从不给别人双手递东西。

  马上的人似乎抬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着翻腿跳下马,慢慢朝这边走来。

  周围的下人立马弯腰退远。

  陆屏似乎察觉到了空气的凝固,抬眼,见那人身上飞鱼服的褶摆非常整齐,然而走路荡起的幅度又显得随性自在,步伐也极尽慵懒。

  飞鱼服终于走到他面前,他沉着呼吸,抬头对上那人的脸,把玉佩递了过去。

  他等了许久,那人却没有接。

  随后,粗糙的手指轻触到他的脸颊。

  【?作者有话说】

  查了黄历,今日宜开市、宜动土,引申为宜开文开坑(嗯。

  其实是好吃懒做+古耽真难写+九月份工作繁忙导致存稿艰难,迟迟没有开文。现在终于存到九万字了,我竹汉三又回来啦~

  以及,由于第一次写古耽,所以这篇文不保证质量,希望各位看官随便看看,不计较细枝末节,磕头!感谢!啊啊啊啊啊掉头发中……

第2章 2 我怯懦,但被撩

  手指上的茧子磨得陆屏脸上生痒,他倒吸一口气,猛地拍开那只手,衣袖里的书掉了下来。

  面前的人高他一大截,好似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然而似乎不恼,只轻轻笑了一声:“你头发乱了。”

  鬓发被风吹得确实有些乱,但这人一来就上手,实在有失礼仪,明显就是个混不吝。陆屏胡乱整理两下,仍旧把手里的玉佩递出去。那个人却故意不接,反而弯腰拾起地上的书。

  “诗选……”他沉吟。

  陆屏屏住呼吸。

  “唉哟,是不是搞错了,这是哪家的公子在这儿读书?”

  “你们这群人,眼睛怎么看的?”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

  “小公子,多谢你捡了我们家严世子的玉啊!”

  马上的几个公子哥正嬉笑调侃,眼前这人却没半点儿还书的意思,眼里仍旧是揶揄的笑意。

  陆屏咬紧牙关:“世子,请把书还给我。”

  “不急。”

  “世子,请把玉拿走。”

  “不急。”

  陆屏顿时无言,看着这人浪荡地把他的书来回翻了几遍,随意察看上头的内容,而身后骑马的人已经笑成一团。

  “哈哈哈哈——”

  “严仞,你别吓着人家小公子!”

  “你看他脸都红成什么了,哪里经得起你逗弄?”

  “我说严子铿,什么人都调戏只会害了你!”

  “小公子,你是哪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生的这么好看,要是我见过肯定忘不了!”

  陆屏本只是不喜欢这样的场面,但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脸红了,顿时心慌,脸上果然感觉热了起来。

  翻看他书的那双手终于停下来:“你方才背了哪首诗?背来听听?”

  后面的人起哄:“背来听听,就把书还给你!”

  脸上的温热从两颊传到耳后,陆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群人还在催促。他脑子里混沌极了,只胡乱想着哪首诗可以背,不知怎的,眼前好似重现起方才马蹄滚起烟尘、裙褶勾着马镫的场面。

  “思帝乡,春日游。春日游,杏花吹满头……”细微的声音从喉底传出。

  面前的人翻书的动作停住。

  公子们听了大喊:“现在是早秋,你怎么背春天的诗呢?”

  “下一句呢?”

  陆屏继续念:“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他闭嘴了,抬头瞟了一眼面前的人。那人微微讶然,挑了半边眉头,接着把书合上还给他。

  但马上那几个纨绔却不罢休。

  “小公子,下一句呢?”

  “下一句呢?快背呀!”

  “不会忘了,背不出来吧?”

  谁说的背不出来?陆屏深吸一口气,仿佛全身气血都涌上头脑冲昏了理智,只大声道:“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周围静了片刻。

  接着。

  “哈哈哈哈——”

  “娘诶,笑死我了!”

  “严仞,听到他对你说的了么?”

  马背上的公子们东倒西歪笑成一团,陆屏顿时反应过来,气得夺过书后退了几步。他怒目瞪向那几个人,当今能这么嚣张浪荡不顾礼节的也就只有那帮上四门世家子弟,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又瞪眼前这个“严世子”,却见对方早已收敛了笑意,眉间平静下来,沉声道:“你们几个,过分了。”

  马背上的笑声止住,几个人翻身下马,过来作揖行礼:“这位是严仞严小伯爷,镇北伯严岑将军的独子。”

  气氛终于变得正经。

  陆屏微微弯腰:“世子。”

  原来这人叫严仞,字子铿,他这几年时常听皇兄提起,其父严岑携妻镇守北疆,独子留在启安。严岑虽只是伯爵将军,但朝中大部分人都认为他堪配侯爵,皇帝也打算给他升爵,于是启安城内多数人并不叫严仞“小伯爷”,而唤他“世子”。

  听说严仞此人文武双全惊才绝艳,是个出门必受众人簇拥的天之骄子。陆屏沉着气一言不发,只听严仞道:“宗昀,过来。”

  方才最先骑马到的黑衣男子应声上前,单膝跪在陆屏面前:“属下多有冒犯,请公子恕罪。”

  陆屏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只能点头让他起来。

  忽然后面一人道:“严仞,你不认得他?”

  严仞皱眉。

  那人大笑,夸张道:“他可是九殿下呀!”

  严仞看向陆屏:“哪个九殿下?”

  “还有哪个九殿下,这是皇后娘娘膝下照拂的那位九皇子啊!”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多了几道吸气声,严仞的笑意凝结在嘴角。

  说话的人却不察觉,对陆屏打招呼:“九殿下,好久不见啊,我是何新柏,我们在宫里见过的!”

  陆屏看了一眼那人,有印象,但不多,他向来同这些世家子弟没有什么联系。他把双兔佩递给严仞,严仞示意宗昀接过,道:“子铿方才多有冒犯,惊扰殿下在此看书了。殿下得空不?子铿在宣阳坊设酒赔罪。”

  “不必了。”陆屏转身向林子里走去。

  严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殿下可是有事?殿下去哪里呀?”

  “回宫。”

  严仞还是紧追不舍:“这儿离宫内还有段距离,宗昀,把马牵过来给殿下骑回去。”

  “我不骑马。”陆屏立刻道。

  何新柏高昂的声音远远传来:“莫不是九殿下不会骑马吧?”

  陆屏无言以对。周围的下人纷纷低下头偷笑,仿佛见了什么罕闻,高高在上的皇子竟与平民小兵一般,连马都不会骑。陆屏不在意那些人的鄙夷,弯腰捡起树干旁的另一本书,又听严仞笑道:“我可以教殿下骑马。”

  “不必。”陆屏重复。

  身后的公子哥们一边休整马鞍,一边继续起哄。

  “你教九殿下骑马?怎么教啊?”

  “还能怎么教?手把手教呗!”

  “那九殿下岂不是又要脸红了?”

  “哈哈哈哈……”

  嬉笑打趣的声音萦绕在身后,陆屏只往山下走,却听到严仞说了一句:“宗昀,跟他们说先下山,我送殿下回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屏走得飞快,对方也跟得飞快,但气息依旧沉稳,声音清朗中带着玩笑:“殿下,何新柏那小子浑头惯了,说的话没轻没重,殿下不要往心里去。”

  他是这里最讨人厌的登徒浪子,此时却还有脸装好人,陆屏心中更气,走得更快:“我回去了,你干什么?”

  严仞却轻松跟了上来走在他身侧:“殿下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既然殿下不骑马,那子铿一路护送殿下回去吧。说起来,殿下身边怎么连个宫人都没有?那些人怎么当差的?”

  陆屏不想听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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