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病弱老婆 第59章

作者:花卷 标签: 古代架空

  穆裴轩说:“五五之数吧,秦凤远的西北军骁勇善战,可长途行军,一路打到临关必定人疲马乏,萧云旌的戍北军和叶不通的驻军两相夹击之下,胜负难定。”

  方垣笑了笑,道:“无论孰胜孰败,信王、宣王等各路诸侯尚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个残局,梁都收得了吗?”

  穆裴轩微顿,看向方垣,方垣说:“到时手握边南重兵的郡王殿下,又将如何?”

  穆裴轩波澜不惊地说:“方公子说笑了,南军并非穆家私兵,便是虎符,也尚有一半在周指挥使手中。”

  方垣笑了起来,说:“郡王要垣打开天窗说亮话,怎的又不坦诚了?”

  他道:“自大梁立国之初,安南侯府便镇守南境,至今数百载,论声望,又岂是半块虎符可比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郡王无意蹚这滩浑水,待乱局初定,欲效穆氏先祖向新王俯首称臣,可新王就能容得下郡王,容得下穆家吗?”方垣声音缓慢,如他一贯的温和,流水一般,却隐隐透出几分锋芒,“即便他能容下,可容得了一时,能容一世吗?”

  “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郡王可甘心?”

  穆裴轩突兀地笑了起来,盯着方垣,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垣,你在挑唆本郡王谋反,今天这番话一旦传出去,别说是你,就连整个方家都要落个满门抄斩!”

  方垣也笑,道:“郡王会吗?”

  二人无声地对峙了片刻,方垣说:“徐英和郡王私交匪浅,无论郡王做何种选择,徐英都一定会跟随郡王,他是我要嫁的夫——”

  他道:“穆家,徐家,方家,已经注定是一条船上的人。”

  段临舟听了许久,突然问道:“方公子又想得到什么?”

  方垣看向段临舟,笑了笑,语气有几分怅然,说:“我出身青鹤书院,自小到大,因我父亲之故,我虽是坤泽,却能够长在书院之中,耳濡目染,得以读书明理。可慢慢的,我便想不通,为什么书院之中只有天乾和中庸,坤泽入不了书院,读不得书,分明都是人。”

  “就因为坤泽天生要受信香制约,有生儿育女的能力,守在后宅便成了他们的宿命?”方垣摇摇头,说,“这没道理。”

  “我读书并不比书院中的天乾师兄师弟差,段老板虽是中庸,却能成为一方巨贾,成就这世间许多天乾都无法做成的事,足见所谓的天乾,中庸,坤泽,并不足以定人命运。”

  方垣道:“段老板,我见过许多坤泽,他们聪慧,坚韧,可就因为是坤泽,只能在嫁为人妻之后被困后宅庸碌一生,不应该如此——”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说,“所以我想请郡王殿下,有余力之时,在瑞州为坤泽开设一间学堂,能允许坤泽读书开蒙。”

  他此言一出,穆裴轩和段临舟都是一愣,穆裴轩看着方垣,说:“仅此而已?”

  方垣轻轻笑了笑,道:“若是可以,当然不止如此,我希望有一日坤泽也能读书科举,出入朝堂,只不过……这并非一日之功,”他说,“将来如能有更多的人愿意投身此道,终有一日相信定会达成夙愿。”

  “我方垣,愿做这个先行者。”

  段临舟定定地看了方垣许久,说:“令尊方院长是青鹤书院院长,方公子为何不劝说令尊,接收坤泽入院读书?”

  方垣苦笑了一声,道:“我十二岁时曾对父亲说起过此事,父亲责我有违伦理,大逆不道。何况如今天乾坤泽有别,又有哪家父母愿送坤泽来这满是天乾中庸的青鹤书院呢?”

  “郡王,方垣所请,于郡王并非难事,只消郡王应允,”方垣起身抬袖行了一个大礼,道,“方垣愿为郡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穆裴轩问道:“我能应你,只不过你可知,一旦应你所请,办了这个书院,你要如何对你父亲,族亲,交代?”

  方垣看着穆裴轩,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尤未悔。”

  穆裴轩到底是应了,方垣笑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请南军戍守各州不能由郡王提出,只能由知州向梁都递折子。如今丰州有郡王坐镇,方垣愿为郡王走一趟陇州。”

  穆裴轩说:“你要去做这个说客?”

  方垣笑道:“这也是方垣献给郡王的投名状。”

  他说:“陇州和良州两地都曾为刘子异叛军攻陷,二位知州已如惊弓之鸟。只要陇州知州向梁都递了折子,良州和陇州毗邻,陇州有南军驻守,良州知州自也担忧再受流寇叛贼侵扰,定当效仿。”

  “到时丰州,陇州,良州三州都南边军驻守,夹杂在瑞州和丰州之间的万州知州汪齐芳汪大人是个聪明人,想来明白该怎么做。”

  段临舟脑海中浮现几州相连的模样,忍不住倒抽一口气,说是一时入驻,可一旦南军驻扎于各州,不啻于扼住了各州的咽喉,安南侯府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控了五州之地。段临舟深深地看着方垣,方垣垂下眼睛,依旧一副秀气温和的模样,微笑道:“到时,郡王还可借机向朝廷申请征兵……”

  厅内静了几息,穆裴轩说:“你要如何说服陇州知州?”

  方垣倒也不隐瞒,笑道:“我有一旧友,是陇州知州的幕僚。”

  半晌,穆裴轩说:“你要去陇州的事,徐英知道?”

  “徐英不知道,”方垣摇头道,“所以还请郡王为我遮掩一二。”

  段临舟说:“你一人如何去陇州?”

  方垣笑了,说:“所以,还请段老板借几个人护送我去陇州。”

  段临舟也笑了,看着穆裴轩,见他点头,便道:“好,既如此,就预祝方——”他顿了顿,改了口,举起桌上的茶杯,“方先生一路顺风,马到功成。”

  穆裴轩也抬手端起了茶杯,方垣望着二人,笑叹道:“多谢,方垣必不负二位。”

  穆裴轩道:“方垣,你要去,我不拦你,也会尽力护你安全。”

  “只不过希望你不要拿自己的命冒险,若事不可为,便不可为,”穆裴轩说,“别忘了,徐英在等你。”

  方垣微怔,看着穆裴轩,眼里露出几分动容,笑道:“好。”

  亭内凉风习习,夹杂着茶香,穆裴轩饮了口茶,道:“征兵暂且不急,先探探蒋桢的底。”

  想起什么,穆裴轩问段临舟,“瑞州的新任知州已经赴任,丰州的新知州是谁?”

  段临舟道:“是一个叫覃叙的寒门子弟。”

  “三年前的新科状元?”方垣问。

  段临舟笑道:“是,这覃叙高中状元之后就入了翰林院,三年里不依附,不结党,正逢着吏部铨选,他有一日酒后失言,痛骂了吏部侍郎,被吏部侍郎记恨上了。恰好丰州这个烂摊子没有人愿意接手,就落到了他头上,说来也算破格提拔了。”

  方垣敏锐,闻言到:“如此凑巧?”

  段临舟赞赏地瞧了他一眼,笑道:“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听闻这覃叙得了任命之后又喝多了,还大哭了一场,第二天就收拾包袱带着两个仆从出京了。”

  徐英嘟囔道:“可不得哭?他好好的翰林院待着,若不是酒后失言,就能留京做个京官,不必发配到丰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好?”

  穆裴轩、段临舟和方垣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徐英不明所以,道:“我说的不对吗?”

  段临舟慢悠悠道:“可据我所知,覃叙此人并无酗酒之好。”

  “……啊?”徐英愣了。

  方垣笑着摇摇头,解释道:“覃叙是故意远调出京的,这是个聪明人。”

  穆裴轩说:“自端王死后,朝中局势愈发复杂,以吏部尚书为首的焦大人等清流和林相斗得不可开交。”

  若非如此,朝廷也不会轻易同意南军驻守各州。

  “如今的梁都,就是一滩浑水,稍有不慎就成了殃及的池鱼,覃叙这个外放,看似是流放,其实离开了梁都,自保也好,想有一番作为也罢,都更有可为。”

  徐英恍然大悟,道:“这读书人……还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他话说到一半,忙看向方垣,说,“垣哥儿是例外,垣哥儿那是满腹诗书。”

  方垣气笑了,穆裴轩和段临舟都忍俊不禁,段临舟道:“覃叙远在丰州,就丰州那一个烂摊子,他想收拾,也得费上不少功夫。”

  段临舟看着方垣和徐英,说:“我可听说,有好事将近啊。”

  徐英嘿嘿笑起来,道:“咱们瑞州还有段老板不知道的事儿吗?”

  穆裴轩:“嗯?”

  徐英道:“我爹昨儿请了媒人去方家提亲,方院长答应了!”

  穆裴轩微微睁大眼睛,道:“好事儿啊。”

  徐英说:“那可不!”他得意得不行,“方院长可终于点头了,他要再不答应……”

  方垣似笑非笑,道:“我爹不答应你就怎么样?”

  徐英忙道:“我就跪下去,求他,求到他答应为止!”

  看着喜气洋洋的二人,穆裴轩下意识地看向段临舟,不期然地想起他和段临舟定亲时的不情不愿,抿了抿嘴唇,心中有几分不高兴。

  段临舟若有所觉,偏头看着穆裴轩,眼神询问,穆裴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心里却生出了几分遗憾。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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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英和方垣成亲是好事,二人自幼青梅竹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早就在对方父母眼下过了明路,否则二人一个天乾,一个坤泽,怎能走得这般近?方院长虽说不喜徐英性情跳脱,胸无点墨,可耐不住徐英磨人,两家又是近邻,一来二去的,便生生将徐英看顺眼了。

  好歹是赤子心性,对方垣又一心一意,二人成亲之后徐英不敢对方垣不好。

  如此一想,方院长便也默认了徐英和方垣之事,只是一直不曾拿到明面上。方垣此番私自离开家门,远赴丰州,方院长对这个聪慧过人的幼子向来宠爱,心中自是惊怒交加里掺杂了担忧——战场那等地方,哪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坤泽能去的?

  所幸人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徐家二老带着徐英上门来赔罪,好话说了一箩筐,方院长才终于松口,应允了徐英和方垣的亲事。

  徐英自打知事起,就想着长大了要娶方垣,多年夙愿成真,一连数日都是意气风发,嘴咧到了耳后根的模样。穆裴轩一见他这不值钱的样子就觉得牙疼,干脆放了徐英几天假,让他好好撒撒欢过了这阵子兴奋劲儿再往他跟前凑。

  哪知道徐英过了一天又回来了,他和方垣虽定了亲,可到底没有成亲,方家的门也不是那般好进的。徐英在家里转了不知多少圈,被徐父徐母嫌弃碍事,又赶了出来。

  徐英没有地方可去,转了一圈还是回了卫所,回卫所好啊,兄弟多,营里没成亲的天乾中庸也多,正好沾沾他的喜气。

  于是乎卫所里除了尚未回瑞州的指挥使,上到千户,下到小卒,都知道了徐英和方垣定亲的消息。

  徐英炫耀够了,又蹲在了穆裴轩书房里,一会儿说成亲该备什么东西,一会儿道要请哪些宾客,他问穆裴轩,穆裴轩头也不抬,面无表情地说,不知道。

  徐英:“别人不知道就算了,郡王你一个过来人怎么也不知道?”

  他嘟嘟囔囔,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嘿嘿嘿乐道:“我可记起来了,郡王那会儿不想成亲,连侯府都不愿回,亲事都是府上人操办的,哪里知道?”

  穆裴轩:“……”

  他抄起桌上的一沓公文就朝徐英砸了过去,道:“滚滚滚。”

  谁没成过亲还是怎么的?娶自己喜欢的人了不起?他娶回来的还正好是自己会喜欢,要共度一生的呢!

  徐英“嗷”了一嗓子,躲开砸下来的公文,又狗腿地收拾齐整往穆裴轩桌上放,咧着一口白牙,说:“滚了,我找周自瑾说去。”

  穆裴轩盯着案上的公文,字字端正,却一个字也入不了眼了。他想起他和段临舟的亲事,这桩亲事来得突然又仓促。他们是九月中旬定的亲,十二月便成了亲,期间三个月,穆裴轩全然不曾过问过他和段临舟的婚事。

  新婚前一日,他厌烦不已,于靖、徐英几人还陪他喝了半宿的酒,险些误了吉时。

  满府披红挂彩,好不喜庆,可越是喜庆,他越是烦闷。穆裴轩记得他迎亲那一日,瑞州天寒,还迎来了初雪。他到了段府时,段临舟已经梳妆齐整,由着他曾见过的段临安扶着段临舟走了出来。

  穆裴轩猛地发觉,他竟忘了那时的段临舟是何模样——不是忘了,是根本不曾正眼去看。

  穆裴轩心中怅然若失,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这种焦躁的情绪一直缠绕着穆裴轩。

  烛火摇晃。

  帐子里映出相拥跪坐的人影,一个瘦弱,一个挺拔,肉贴肉地挨着。段临舟浑身赤裸,汗涔涔地跪坐着,手指虚软无力抓着床头,穆裴轩在他身后,不消怎么用力就能进入段临舟身体极深处,将他顶得满面红潮。少年胸膛精壮结实,滚烫烫的,贴着段临舟的后背,肉挨着肉,段临舟恍惚间,几乎能察觉到穆裴轩汗珠滴落在他身上的触感,能听见穆裴轩在低哑的喘息里愈发急促的心跳声。

  段临舟目眩神迷,穆裴轩今夜缠人得紧,他顾忌着段临舟的身子,鲜少纵欲。可到底正值血气方刚,于段临舟而言,穆裴轩的情不自禁和沉迷同样教他心动,二人难免有擦枪走火的时候,却也是浅尝辄止。今夜二人欢好过一回,段临舟将将缓过劲儿,穆裴轩又黏了上来,吻他的脸颊,掌心也拢着段临舟胸膛两颗小小的乳头揉搓,段临舟若有所觉,抓着穆裴轩的手腕,就听少年低声说:“再弄一回。”

  他有几分撒娇痴缠的意味,声音夹杂着欲望的沙哑,听得段临舟手抖了抖,迷迷糊糊地就和穆裴轩吻到了一处。少年唇舌滚烫,夹杂着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吸着他的舌头,怎么都尝不够一般,吻得段临舟躁得浮了身汗。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双手撑着床头,穆裴轩自他身后慢慢将阴茎插入湿软的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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