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的小夫郎 第122章

作者:茶查查 标签: 生子 布衣生活 情有独钟 种田文 甜文 古代架空

  顾兰时听见也没在意,他以前带大黑它们来过家里,和二黑都认识,果然,没几声就停了下来。

  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里头好几个人,他笑着喊道:“阿奶,大伯娘二伯娘三伯娘,嫂子,都在呢。”

  “刚还说你怎么没来,它俩就进了门。”张春花说道,她从盆里捞出涮了一遍水的落葵子,这东西长在藤蔓上,免不了沾点灰土,还是稍微弄干净点再去熬煮。

  顾兰时走近把篮子里的落葵子倒进盆里,同大嫂一起搅一搅水,没两下就把落葵子捞出来,放在旁边的竹匾上。

  苗秋莲和方红花婆媳几个热热闹闹说闲话,花惜霜从屋里出来,拿了板凳过来让顾兰时坐下,她衣裳穿得厚,在太阳底下坐一会儿出汗了,偏肉的脸蛋红扑扑的,刚才进屋减了里头的一件衣裳。

  顾兰时捞一把落葵子,转头看了看大黑它们,倒是挺乖的,互相嗅闻,没有咬架的迹象,尤其大黑,自己找了片阴凉趴下。

  因大黑对外人凶狠,刚才进门时他还有点怕跟二黑起冲突,这么看还是很稳重的,比灰灰灰仔两个强。

  竹哥儿提着茶壶给众人碗里添了茶水,随后蹭到顾兰时身边挨着坐下,即便在一个村子住,忙碌的时候多,很少有像今天这样的闲情逸致,他俩从小一起长大,比起家里其他人,显然更黏顾兰时一点。

  院里欢声笑语传出去,有其他人路过门前,都忍不住转头张望一下,和苗秋莲他们对上视线后,院里院外总要高声聊几句。

  张春花懂熬染料,端起竹匾往灶房走,顾兰时和花惜霜给她打下手,竹哥儿也跟着进去凑热闹。

  村里消息传得快,隔壁刘桂花知道要染布,没一会儿喜滋滋带着儿媳妇进门,两家关系好,苗秋莲连忙招呼她拿块手帕,一起染着玩玩。

  落葵子又不值钱,自家摘的,等熬煮好深紫色的染水后,院里又来了几个人,都是平时跟苗秋莲关系好的,还有顾兰时两个堂嫂。

  大伙儿带的都是棉布手帕,也有拿麻布手帕的,想试试看麻布染出来的怎么样。

  浸泡上色需得一阵,各人记下自己的帕子后,家里太忙的就先回去了,苗秋莲和婆婆妯娌几个依旧坐在院里闲聊逗乐,在笑声中,太阳不知不觉就到了头顶。

  顾兰时和张春花捞起盆里的手帕,紫色的帕子晕染均匀,果然漂亮,他俩抓一把出来拧干,先搭在院里的木架上。

  已经晌午了,顾兰时从木架上找到自己的三块手帕,笑着说:“娘,我回去做饭了,阿奶,大娘二娘三娘,你们在,我先走了。”

  “好好,快去,做饭要紧。”方红花几个忙不迭说道。

  顾兰时带着三块紫色手帕兴高采烈往外走,都不用喊,大黑几个摇着尾巴跟上了他。

  看见炊烟飘了起来,进门后他一边走一边问道:“裴厌,在做饭?”

  灶房里传来咚咚咚的声响,裴厌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向窗外,笑着说:“锅里下了米,先烧着,待着没事,干脆把菜切了,等会儿炒也方便。”

  “看。”顾兰时捏住一张帕子的两角,展开给他看,笑眯眯说:“好看吧。”

  “好看。”裴厌毫不犹豫答道,确实比素色的手帕漂亮。

  顾兰时显然很欢喜,走到木架前搭好,说道:“今天太阳好,帕子小,估计到下午就晒干了,干了以后颜色可能会浅一点。”

  见他高兴,裴厌眼里也染上一点笑意,说:“浅紫也好看。”

第152章

  吃过饭,顾兰时洗了碗进屋打算睡一会儿,就看见裴厌坐在炕边倒钱袋里的钱。

  “都拿出来了?”他顺嘴问道:“怎么想起数钱了。”

  裴厌把空了的钱袋放在一旁,抬头看着他笑一下,说:“没什么事,这小半个月卖鸡蛋,到手的都是铜板,加上之前的,想看看一共攒了多少。”

  卖菜卖鸡蛋都是小本生意,只有上回给酒馆送鸡蛋给的碎银子,其他都是铜板。

  顾兰时在炕边坐下,见他把所有碎银子倒出,用手拢成一堆捧起来,笑眯眯说:“这些一直没动过,还是那二十两。”

  去年冬天时,他俩攒下不动的家底是七两三钱,抓蛇换得十六两八钱,一共是二十四两一钱,零散铜板较少,就没算进去。

  今年夏天开始卖菜,又卖蝎子和便宜药材什么的,挣钱大头自然在蝎子上,得了将近四两。

  春天那会儿打井就花了三两,还有给风水先生的三钱,做两把摇椅四钱,夏天挣的,恰好把这几样大的开销平了。

  为攒下钱,他俩把二十两碎银装进一个钱袋里,从来都不动用,剩下那四两一钱,原本在乡下就够花许久。

  手里有钱后,他俩吃肉也不拘束,再加上过年,还有这大半年别的花销用度,杂七杂八使下来,也去了一半。

  至于今年入秋后卖菜挣的钱,还有裴厌闲时去做一两天工,倒是攒了些铜板。

  “嗯,刚才掏钱袋,顺手带了出来。”裴厌把整串的钱放在一边,一百文一串,共有两串。

  顾兰时从针线篮子里拿出麻绳团,剪了几条,高高兴兴和裴厌一起穿钱数钱,剩下这堆铜板,是卖鸡蛋的钱。

  比起菜蔬,还是鸡蛋金贵。

  顾兰时把串好的整钱归拢到一起,笑道:“六串,这下有八串了,再攒二百文,就够一两了。”

  最后剩下五十几枚铜板,裴厌用荷包装起来,塞到炕褥底下,用作平时买豆腐买肉之类的花销。

  “嗯。”裴厌点点头,一边把整钱往钱袋里装,一边在心里思索,二十两的整钱一点都不能动。

  而这八百个铜板,想买个好看点的首饰,大概在一两左右,还差一些。

  可这八百文过了明路,顾兰时又想把这些钱都攒起来,他不好说想拿去买东西,只能暂时搁置,回头再另想法子。

  *

  下午饭吃得早,喂完禽畜牲口以后,顾兰时在外面大菜地看一圈,杂草之前拔过,现在地里即便有,不过是零星细苗。

  他站在院门外,一手摸着灰仔脑袋,见裴厌在收拾外面的柴火堆,问道:“裴厌,去不去地里?”

  灰灰正趴在菜地田垄上啃春菜叶子,见状跑过来,直接挤走灰仔,把脑袋往他手里送,咧着嘴巴像是在笑,尾巴在身后摇个不停。

  家里的狗有时会吃地里菜,只要不是大片咬坏糟蹋,啃一两个他俩都不怎么打骂了。

  他俩要是不在家,狗饿了就去吃菜,这几个还算聪明,知道会挨打,一般只逮着一棵菜啃。

  大黑原本趴在堂屋屋檐下,它爬起来张大嘴巴打哈欠,随后小跑着出来,直接用脑袋蹭顾兰时小腿,身后的尾巴像是在摇,又像是在用尾巴抽灰灰和灰仔,不过那两只也是皮糙肉厚,一看就没抽疼。

  “去。”裴厌两手抱起一小堆劈好的木头,说完就往柴房走,把这些整齐垒好,这才拍打着身上木屑往外走。

  “外门钥匙在我怀里,不用取了,转转就回来。”顾兰时被三只大狗绊得,不再摸它们,转身往外走。

  裴厌把院门关好没有上锁,太阳都晚了,去地里不过瞅一眼,不用都锁上。

  让大黑几个留下看家,顾兰时把篱笆门锁好,两人一起往村子那边走。

  路过顾家时,见院门开着,他俩在门前停下,苗秋莲正在院里收晒干的衣裳。

  “娘,手帕干了?”顾兰时问道。

  苗秋莲抱着衣裳,闻言笑着说:“干了干了,这不是。”

  她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浅紫色的棉布手帕,又说:“颜色浅了,但也亮呢,竹哥儿爱得什么似的,这不和霜儿在屋里绣花呢。”

  顾兰时笑一下,说道:“他从小就爱这些鲜亮的,今儿最趁他的意。”

  “可不是。”苗秋莲把手帕塞回怀里,抱着衣裳问道:“和姑爷上哪里去?”

  “岳母,我俩去地里转转。”裴厌答道。

  “好好,你俩去。”苗秋莲说完,她抱衣裳不方便多聊,转身先往屋里走。

  下午饭时前后,村里人大都回来了,往村外走的一路上,他俩和不少人都闲聊了两句。

  还没到祖宅,方红花拎了个板凳出来了,看样子是想坐在院门口跟人说闲话。

  “阿奶。”顾兰时高声喊道。

  “哎呦。”方红花一下子眉开眼笑,乐得脸上褶皱都多了,笑着朝他俩招手:“来。”

  一看这模样,顾兰时和裴厌都知道她有东西想给,两人都没客气,跟着一起进门。

  院里,何水儿正压着儿子脑袋给洗脸,一边洗一边骂骂咧咧的,这臭小子,溜出去玩,弄得跟个土贼一样。

  “嫂子。”顾兰时笑着看向衣服上有不少土的侄儿。

  “嗐,这死小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尽给我找麻烦。”何水儿依旧生气,给了儿子脊背一巴掌。

  方红花早见惯了,管教孩子时她从不插手,径直进了屋。

  顾兰时和裴厌见何水儿一直在骂,也没多说话。

  方红花开了柜锁,从里头拿出一个八宝纹攒盒,放在桌上打开,说:“你姑妈前天来了,你俩不在,这是她带来的,拿着去吃。”

  攒盒一打开,里头有九个隔开的小攒盘,中间最大,一圈围了八个攒盘。

  这东西顾兰时爹娘也有,过年时才拿出来用,攒盒无论盖子还是盛盘,外头都有花纹,纹路颜色各不相同,乡下讲究些的人家会买一个,逢年过节时来客人,用这东西放些干果蜜饯什么的,十分体面漂亮。

  见有桃脯,顾兰时捏了几个,站在桌前和裴厌直接分着吃了。

  方红花探头看一眼门窗,窗户关着,房门虽然开着,但堂屋没人,她想了一下,还是走过去轻轻掩上门。

  裴厌目光落在攒盒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还有呢。”方红花悄悄说一句,走到柜子前从里头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声音依旧很小,说:“金丝蜜枣,就这么一包,你俩快尝尝,可甜了,连枣核都去掉了。”

  顾兰时这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小心,金丝蜜枣在一众蜜饯果脯里还是偏贵的。

  他笑着拿了两个蜜枣,自己把一个塞进嘴里,另一个递给裴厌。

  金丝蜜枣又软又甜,还没有枣核,一口一个吃起来挺痛快。

  方红花见他俩吃的香甜,自己也捏了一个吃,随后又让他俩再拿一个,这才把油纸包起来,重新放回柜子最里头。

  “拿着。”她抓一小把杏脯塞进顾兰时手中,这会儿才想起来,问道:“你俩做什么去?”

  “上地里转转,再有几天,也该割稻谷了。”顾兰时笑道,给裴厌分了一点杏脯。

  方红花又抓一小把杏脯,盖上攒盒放回柜子锁好,三人一同往外走。

  “猴崽子,人家都没往土里钻,就你爱现眼,以为自己多能耐……”何水儿给儿子脱了外衣,口中还在不断数落,不给换衣裳又不行,脏成这样再跑出去,叫人看见,她脸上都过不去。

  “小毛儿,听你娘的话不?”方红花手背在后面,弯腰问曾孙。

  小毛儿挺倔,挨了打嘴撅的老高,眼泪都快下来了,但就是忍着一声不吭,扭着脖子看旁边。

  何水儿见状又来了气,骂道:“作死的,姥儿问你话,你当听不见?”

  方红花劝了两句:“行了,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少说两句,小毛儿,来。”

  小毛儿吸一下鼻子,跟着太奶去了一旁。

  方红花拉着他的手,分了一半杏脯,又问道:“还听你娘的话不?”

  小毛儿一下子破涕为笑,捏起一块杏脯往嘴里塞,点着脑袋说:“听。”

  “这不就行了,以后少去跟那些野小子挖土洞,不然我也要打你。”方红花吓唬道。

  “知道了姥儿。”小毛儿兴高采烈的,到底年纪小,才六岁,有好吃的就能哄下。

  “没出息。”何水儿把他脏衣裳丢在木盆里,无奈又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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