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是个娇气包 第37章

作者:岛里天下 标签: 生子 种田文 甜文 古代架空

  然则话音刚落,李金虎的惨叫声立即便又传了出来。

  李金虎贴着地面,后背一施力来赶紧感觉骨头都要从板凳上分开了一般,他喊道:“娘,你快说啊!”

  “别,别!”

  王婆子见自己儿子喊痛,连忙上前想把霍戍的脚给挪开:“你别踩了,是我说的,是我说的。我嘴贱,该打,你要打便打我,别动我儿子!”

  霍戍冷淡的看着想要把泼皮无赖那一套使在自己身上的王婆子,丝毫没有要把脚挪开的意思。

  “为何要传两家是非。”

  “纪家和尤家是村里大户,我们日子过得这样苦,他们倒是吃香的喝辣的,我心里就是不痛快,这才、才说些酸话想排解一二。”

  霍戍看向地上的李金虎:“我原是打算好好谈,既你娘要同我东拉西扯说些不着道的话,那也也懒得废话了。”

  他倏然站了起来,眼见便要冲着李金虎踏去,李金虎吓得哭了出来:“娘,他真会杀人的!你要我死是不是!你赶紧告诉他怎么一回事,我要是死了谁养你下半辈子!”

  王婆子一下子身子瘫软了下去,扑倒在地上护着李金虎:“我说,我说!是尤家举人喊我过去叫我对外这般宣扬的,他给了我十两银子,叫我败坏尤家哥儿的名声,今天又喊我去了一趟,说是让风声更大些,外又给了十两银子!”

  “钱,钱还在我身上揣着,我方才从尤家回来。”

  霍戍闻言,收回了脚,地上的母子俩见势皆松了口气。

  见着霍戍未有动作,王婆子试探着给李金虎解开了绳子。

  “霍哥,我娘也、也不是有心如此的,纪尤两家都是村里的大姓儿,咱们得罪不起,要不是尤家胁迫我娘如此,她断然不敢的。”

  李金虎爬起来,连忙同王婆子开罪。

  “是啊,是啊。我平素嘴是多了些,可我哪里敢说他们的不是。”

  霍戍懒得听两人聒噪,他直言了此行的目的:“我不管你是不是被尤家胁迫,又还是贪财,现去澄清事情始末。”

  王婆子闻言身子后仰瞪大了眼:“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同村里人说那事儿是尤家让我说的?”

  “我、我怎么敢。尤家本就是村里的大姓人户,现在尤二郎又是举人老爷了,哪里得罪得起。要是事情传了出去,尤家非剐了我不可。”

  王婆子不住的摇着头:“不行,不行……”

  霍戍微垂眸子,看向两人:“若是不去澄清,尤家敢不敢剐人未可知,但我刮人却是家常便饭。我看你半截身子也都入土的人了,也费不着剐,倒是你儿子年轻力壮的,许是不一样些。”

  李金虎闻言连忙告饶:“霍哥,我娘就是个乡野村妇,我爹去世的又早,她一个寡妇拎不清事情。尤家找上来门来她也没法推拒,时下要她揭发尤家,往后他一个寡妇怎么过得下去。”

  霍戍见此,道:“我也可以同你们指条路,不过就要看你们配不配合了。”

  “霍哥你说,你说。”

  霍戍道:“你们澄清事情始末,还纪家哥儿清白。届时我同纪家商量,给你们母子俩一笔钱到外头去避避风头,尤家如此品性,势必是走不远,到时候风头下去了你们再回来。纪家念你们的恩,不会刻意为难,到时候该怎么过照样过。”

  见母子俩思量,霍戍冷淡道:

  “倘若是你们一意孤行,坚持要为尤家守口也行。到时候我会通知纪家事情是你们做的,并告诉尤家你们口风不严,如此一来把村里的大姓户都得罪,便是再没有了活路。”

  “是得罪一边,还是全数得罪,你们自选。”

  正常人都晓得该作何选择,王婆子看了李金虎一眼:“我们听你的,但,但银子……”

  霍戍从身上掏出了二十两银子,本欲丢给王婆子,疏忽又想起某些小哥儿苦口婆心的训诫,以及尤家的手笔,他又把二十两换做了十两。

  “这些钱作为定金,事成之后纪家会给你们剩下的。”

  李金虎见此立马保证道:“霍哥放心,我们定然照你的意思办。”

  “最好如此,若是半路反悔,又或者私下里做什么小动作。”

  霍戍扫向李金虎:“我的耐心很有限。”

  “是,是,我们决计不会再犯糊涂。”

  霍戍未再多言,折身而去。

  看见走远的高大男子,王婆子心才缓缓落回了肚子里。

  她点头哈腰的腰背都疼了起来:“这兵鲁子真吓人,动不动就是要打杀。也没见得纪家和他有什么来往,他怎还肯愿意帮着纪家跑腿,来咱们家里一通恐吓。”

  埋怨间,王婆子忽又悟得了什么一般,眼前一亮:“莫不是他也瞧上了里正家的哥儿?”

  李金虎又气又恼:“我的老娘,可别再胡乱猜胡乱说了,你的嘴倒是痛快了,害得我挨了一通拳脚。这人拳脚跟铁打的一般,我血肉躯体哪里挨得住他的打。”

  王婆子心疼的摸了摸儿子的背,偏着脑袋问:“那咱就真的听他的,去揭发尤家啦?”

  李金虎吃惊的看着他娘:“方才霍戍的话说的还不够明白么,娘也真是糊涂,去帮尤家干这种烫手事情,不是铁定了要落得个两头不讨好的下场么。儿平素都晓得柿子挑着软的捏,您是能啊,冲着尤纪两家的争斗去。”

  “事前先办了,赶紧出去躲躲风头吧。”

  王婆子见自己往日里大话连天的儿子姑且这么忌惮,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娘晓得了。”

  纪家此时气压极低,平日里气氛融洽的一家三口,如今是各有心事。

  桃榆回家以后便不太坐得住,他尚且有些沉浸在尤凌霄真的雇人散播流言败坏他的名声,得知事情真相,他既是气又是一阵恶寒。

  尤凌霄如此行径实在叫他难以承受,一头又担心着霍戍,不知道他能不能抓住王娘子。

  李家人尤其擅长泼皮无奈那一套,寻常人家都招架不住那般不讲道理只晓得撒泼的人,不晓得霍戍招架不招架得住。

  他在院子里转过来又转过去,心事全然都写在了脸上。

  黄蔓菁以为他出去了一趟受人白眼,心里受不住才如此,劝了几句,却又叫他挡了回去。

  午时一些,桃榆没等着霍戍,倒是先等到了他爹从外头回来。

  纪扬宗背着手,一张脸拉的老长。

  黄蔓菁见此便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先支开了桃榆进灶房去看着锅里,问道:“怎么样?”

  纪扬宗摇了摇头:“都不承认听到了什么流言,面儿上比谁都正直,全在私底下说。”

  黄蔓菁道:“情理之中,这样的事情谁敢当着本尊承认说道什么,唯恐得罪了人,谁敢张口。”

  夫妇俩也是无头苍蝇,流言本就不好处理,也只有用最笨拙的法子去挨着问,看能不能揪出最先说闲话的那个人。

  可事情哪里会那么好办。

  纪扬宗心头烦闷不已,这朝既要忙着催收赋税的事情,还得追流言的源头。

  若是事情久不能处理妥当,届时一传十十传百,那自家哥儿便是毁了,还得拖累上旁的兄弟姐妹。

  迟一日便多一日的风险,夫妇俩如何能不急上火。

  纪扬宗出去跑了一上午,冬日里也累得一身汗,他道:“先把饭吃了再说。”

  话音刚落,院门口便传来了扣门声,纪扬宗耐着性子前去开门:“谁啊!”

  门方才拉开,纪扬宗便瞧见了杵得老高的霍戍,他眉头一紧,这个时辰不在家里吃饭,怎么上他这儿来了。

  “啥事儿?”

  自打纪扬宗知道这小子惦记着他们家的小白菜以后,他便再没了先前看恩人的心境。

  霍戍道:“我有要紧事同里正商量。”

  纪扬宗心里烦得很,这段日子简直犯冲,一茬接着一茬的事情压过来简直叫他头昏脑涨。

  他看着霍戍,道:“你要是来见小桃子的也便罢了,他还好。外头现在传的这样难听,你便放下原来的心思,趁着这时节里好说亲,叫你干娘托媒人给你另说户好的吧。”

  “另不另再说亲往后再说,时下我是为着尤家的事情来的。”

  纪扬宗闻言眉心一动,身后忽而传来了桃榆惊喜的声音:“是霍大哥来了么!”

  纪扬宗见此,侧开身子:“进来坐吧。”

  霍戍不是兜弯子的性子,也知道纪家人定然着急,径直便道:“传流言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与之谈过,她答应了澄清事情。”

  纪扬宗闻言眸子乍然撑大:“你说真的,找到了传流言的人!”

  想着霍戍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性子,纪扬宗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是。”

  见霍戍再次确认,纪家夫妇喜出望外。

  霍戍将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包括同王婆子娘俩承诺的条件。

  “尤凌霄是疯了不成!我一再对其退让,他竟是把人往死里害!”

  砰的一声响,桌上的茶杯叫纪扬宗摔到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亏得当初我为其奔走,养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来,他如何不叫天打雷劈!”

  纪扬宗双目赤红,气喘极重,黄蔓菁见势头不对,连忙前去给人顺了顺背:“而下恼怒这些也无济于事,你别把自个儿给气出个好歹来。”

  “我是如何也未曾往尤家身上想过去!他一个人读书人阴险败德,合该前去学政那儿告他!”

  黄蔓菁道:“非杀人放火之大事,学政根本不会受理,你去告他,白白先挨一通板子,他是举人反倒是不受刑罚。”

  桃榆道:“是啊爹,冷静冷静。现下能在村里澄清此事,止住事态恶化”

  纪扬宗也沉下了气,道: “只要王婆子愿意站出来澄清,不论什么条件都好说,此事既往不咎。”

  “对尤家一味忍让,反倒是助长了他的气焰。这回不管是他攀附到了何人,我也管不了,当着全村的面,非叫他再没有脸面见人为止。”

  黄蔓菁拍了拍纪扬宗的手:“当即还是去召集村里人集会,把事情澄清。”

  纪扬宗闻言立马站起了身来:“我这就叫大牛去通知,让大伙儿都来。”

  桃榆见着他爹匆匆忙忙去安排,也没有了先前的愁容,心中松了口气。

  他扬起眸子,偷偷的看了霍戍一眼。

  不想霍戍垂眸,两人四目相对,桃榆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错开了目光。

  “霍郎,真不晓得当如何谢你了,又帮了纪家一个大忙。”

  黄蔓菁道:“劳你李家跑一趟,劝说了王娘子,否则还真不知当怎么办了。”

  霍戍道:“谢不谢的往后再说,眼下还是等李家澄清才是最要紧的。”

  黄蔓菁认同的点了点头:“说的是。霍郎在这头吃个便饭吧,也省得回去了一会儿又再来。”

  桃榆闻言眸光一动,期许的看向霍戍。

  便是桃榆不做表示,霍戍受此邀请,也并不会拒绝。

  “好。”

  黄蔓菁笑了一下,假装没有看到自家已经藏不住眼里喜悦的小哥儿。

  她心下微叹了口气,便是原先没瞧出霍戍对自家哥儿有那心思,可时下跑前跑后为小桃子奔波,还瞧不出便是人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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