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宣和遗事 第90章

作者:周扶 标签: 古代架空

  向太后让他下来:“十一哥,你干什么呢?”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持盈站在椅子上,比所有人都高。

  他开也要开心死了。

  我——他立刻改口——朕要大赦天下,朕要为这个孩子大赦天下!

  让天下都知道他的快乐!那一瞬间他感觉他真正是个皇帝了,他开心时,天下都要分享他的喜悦!

  赵煊被抱到他怀里,他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有点儿想哭,他想,我没有父母了,但我现在有个小孩,他会延续我的一切,就像我延续了我爹爹那样……哪怕现在我死了!哪怕现在我立刻就死了!

  只要这个孩子活着,他就会记得我,他是我的证明!

  他有了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第四个,第五个,他会询问他们的功课,观察他们的身体,他有无穷的精力和爱意,而这个孩子被他扔在东宫自己一个人长大。

  可是再也没有这种感情了。

  赵煊出生在一个,他最需要赵煊的时候,一刻都没有差错。

  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紧密的感情吗?

  他把他自己,和最重要的权力,一股脑地全部扔给了赵煊,赵煊就是他最紧密的人!

  宗望对他说:“可那些人都是依附你而生的,赵煊也是!”

  你有过这么多男人,女人,那又怎么样?他们仰靠你的鼻息过活,但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

  马蹄颠扑着他们的肺腑,宗望一只手执着缰绳,一手探到持盈的袍底,布料阻隔了他和持盈的穴口接触。

  他有点威胁,又有点得意地说:“他们也会知道你的秘密吗?”

  持盈一点儿也不害怕:“知道这件事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

  你有什么特殊的?你只不过是凭借武力,凭借阴谋,把我掳掠到了这里,莫名其妙地号称想和我分享一切,可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要回家去!

  你和我做爱,那又怎么样,你只不过是我无数个男女中的一个!

  就这件事情上来说,我并不以此为耻,也并不以此为乐。

  马停在一片空地上,树叶被风吹开,宗望把马勒住。

  持盈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沉,他很无所谓,头也不回:“你要在这里做吗?”

  回答他的是宗望的呼吸。

  持盈说:“把衣服解下来,给我垫着。”

  宗望把他抱下马,天似穹庐……没有人。

  沙沙簌簌,那是叶子刮落的声音,也许野兽会路过这里,看见两只猴子一样的东西在交媾,鸟、兽,会觉得这样羞耻吗,会赋予这种插入和含纳以别的意义吗?

  宗望的衣服被持盈坐在身下,清液缓缓流出来,浸湿了它,单纯的皂角味道,宗望不熏香。

  他的手抚摸过持盈的身体,美丽的身体,梦里的身体,更紧密的关系!我生得不巧,但为什么不能通过后天来得到你呢?

  “就算我不是第一个知道的……”宗望说,他在持盈的领土上攻城略地,也在持盈的身上攻城略地,“但,总还没有人让你生过孩子吧?”

  如果我们能有一个孩子,那我们就有更亲密的关系!赵煊和你再亲,他是你生的吗?他曾经破开过你的身体吗?

  宗望的气息响在持盈的耳边,持盈靠坐在一棵大树上向下看,肉棍在他的穴口进出,亮晶晶的。

  宗望的手摁在他的花蒂上,这个新长出来的器官,可持盈能感受到它带来的殊绝的快感。他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但没有孕育过哪怕一个生命。

  有一天他的肚子会挺起来吗?像成熟的石榴那样吗,然后,嘣,爆炸开,溅出红色的汁液?

  这就是宗望说得更紧密的关系吗?

  持盈摸了摸宗望耳朵上坠着的金环,小拇指穿过金环的圆洞,微微一勾。

  宗望的头埋在他的锁骨前,持盈说:“如果你有这个本事……”

  性爱的快感对他来说太熟悉了,他熟悉地被抛上抛下,宗望和他贴得很紧,又离得很远。

  “我不在乎你对我做什么,我只想回去。”持盈说。

  宗望撕咬过他的乳头,在他身上留下印记,可那有什么用,印记会消除的,哪怕让他生孩子,孩子也有一天会出来!他明白了,为什么人们都要在奴隶身上打一个烙印,永生永世不褪色的烙印!

  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永永远远属于他?为什么非得回去?

  如果他把南朝踏平就好了!如果汴梁城破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念想?

  但叔父死了,合喇又这么小,宗磐和粘罕像毒蛇一样,盯在他的后背。

  “回家?回到南朝去?”他们不是禽兽,他们是人,他们有礼法,有规则!宗望威胁他,好像这件事情已经成就了那样,“上皇陛下,你要怀着我的孩子回家吗?”

  他讨厌持盈靠在树上游刃有余的样子,他把持盈掀下来,两个人滚在地上,持盈的金冠也掉落了,燕子在持盈的马上啾啾地叫。

  白精蔓延在猩红色的穴口,宗望用两根手指,把持盈的穴口捏着,好像在捏两片蚌肉,持盈不在乎,他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怕。

  “就算我真的……”

  持盈还陷在高潮的余韵里,正在翕张的穴口却被宗望的手指强行合拢了,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也许是呻吟的时候呛进去了一点灰尘。

  “赵煊也会养的,不劳你费心。”

第83章 花城今去人萧索 犹记春梦绕胡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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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飘在兔毫盏上。

  持盈今天难得穿了一身通体素白的窄袖圆领袍,用黑色的锃带围系,看上去不染纤尘,只有行动间会拂照出一点衣服上的暗纹缠枝海棠。

  经过不懈努力,宗望终于在持盈的院子里拥有了一个私人专属的小墩子,他进来,坐下,然后仰头看着持盈:“你在做什么呢?”

  持盈把一勺茶粉撒进盏中,又提壶注入一点热水,用一只茶筅,将碗底调成胶状。

  他把碗底的凝而不滞的青色展示给宗望看。

  宗望说:“我还以为你在刷碗。”

  持盈飞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笑。那一只黑兔毫盏摆在桌面上,持盈又提起水壶,沿着盏的边沿注入热水,茶筅就在他的腕下抖动击拂。

  宗望站到他的身边去看,原本青色的茶膏已经变成了白色。

  持盈又提腕,倒水,用竹筅击打茶水。他有的时候击打得急,有的时候击打得缓,有的时候是转在盏沿,有的时候转在盏心。

  第五遍汤的时候,宗望问他:“为什么要穿白色?茶水溅上去怎么办?”

  持盈笑了一下,很自信似的——怎么会溅出去?也许他刻意要穿白色,这样茶水泼到他的袖口上就有痕迹,可是他的衣服上永远不会有那么一点。

  宗望觉得他的手腕好像一只蝴蝶在翩飞。

  二,三……持盈一共加了七次水,本应该是绿色的茶叶,浮上了乳白色的膏沫,像汹涌的浓雾,噬咬着茶盏的边沿。

  “像天上的月亮。”宗望说,“也像东珠。”

  持盈为他的比喻愣了一下,他并没想到面前这个人和他竟然有那么一丁点稀薄的灵犀共通,他做宣和茶论的时候,就说茶面如同“疏星皎月”又似“珠玑磊落”。

  他把这盏茶给宗望,奖励似的。

  宗望把茶盏捧在手里,有些受宠若惊:“给我?”

  持盈说:“你喝茶的时候,总是会把茶叶喝掉。”

  内侍上来,把桌子上的器皿收拾干净,为持盈搬上一把交椅,持盈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阳光亲吻他的袍角,海棠沿着他的躯体生长。

  有些狡黠,有些嗔怪——你总要吃掉茶叶是不是?那我就把茶叶变成茶粉,我看你吃什么。

  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宗望刚想说句什么,持盈又懒得听了,他让内侍开始继续为他读书。

  香气飘渺在院落里。

  宁静的沉香,悠远的檀香,还有神秘的金颜香,他把这几种材料混在一起的时候在想什么?宗望不知道,但马球杆上的香囊里一直飘出这股味道,他小心翼翼地拆开,里面放着几粒赤红色的香丸。

  韩昉告诉他,那是朱砂。

  宗望注意到内侍新换了一本书,他有些狐疑地问:“为什么不继续读《春秋》了呢?”

  持盈说:“《春秋》已经读完了。”

  宗望并不知道春秋是经典,需要博士去治,穷极一生地治,他想也对,那只是很薄的一本书,更何况,他又从持盈的话中读出一点儿埋怨来。

  这本书已经读完了,你怎么不知道?

  “是我太久没有来看你。”宗望非常诚恳地道歉,他觉得持盈需要这个,持盈很少出去,并且不见人,看起来不像赵焕说得那样活泼。

  濮阳城中的原本的宋官要来见他,他也称病。

  除了我,他和谁说话呢?宗望得意地想。

  宗望又问:“接下来读什么呢?”持盈在这里,好像只能读书了。

  持盈平淡地回答他:“读《三国》。”

  宗望有些狐疑地问:“为什么读这本书呢?”他捧着持盈为他点的茶,又坐在持盈专门给他准备的绣墩子上。

  持盈回答他:“因为春秋之后就是三国。”

  持盈的神色很端正:“晋国统一了天下,又分成了三个国家。”

  宗望说:“然后呢?三国之后是什么呢?”

  持盈告诉他:“三国之后还是晋国,晋国又统一了天下。”

  宗望说:“那真是一个很强大的国家。”

  持盈笑了笑,他对宗望说:“我爹爹曾有位贤臣,写了一本通史书,用以古今帝王治道之用。古往今来,神器天命虽有更易,但最终会归于有德之人。你曾经对我说,我们中原有姓刘、姓李的皇帝,他们所建立的汉、唐,都曾经有过第二次的延续。”

  宗望问,那么现在的汉朝在哪里呢,唐朝又在哪里呢?

  持盈告诉他。

  最后一个汉朝,在刘承祐手里;最后一个唐朝,在李从嘉手里。

  他向院子外指去,滔滔的黄河奔腾过濮阳,黄河以南,那是巍巍的汴梁城,汴水、玉带河、惠民河,像裙摆一样,环绕着这座都城。

  他的家就在那里。

  最后一个汉朝,也在那里。

  汉朝被周朝取代,周朝被宋朝取代,唐国的李从嘉也在汴梁的主人手下为臣。不管什么刘、李,无论什么汉、唐,现在只有赵宋。

  宗望哈哈大笑:“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你的王朝命断了,还会有第二个像你们赵太祖那样的人出现,为他做第二次的延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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