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他人人喊打 第63章

作者:孟还 标签: 古代架空

  乌兰当即心疼道:“殿下!”

  燕迟顺势将人一抱,平静道:“我不冷,睡你的就是。”

  那群鞑靼人饶有兴趣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二人,当即一阵哈哈大笑,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有些心照不宣的放肆,其中一人更是兴奋不已,两手伸出,一手比圈,另一手的指头伸圈里抽插,做了个肏屁眼的下流动作。

  燕迟满脸漠然,并不回应他们的挑衅。

  被这样一抱,季怀真逐渐回暖,手脚发痒,开始有力气折腾了,当即嗤笑一声:“要不是我手被捆着,我能做出一个更下流的回敬他。”

  “你倒是说说,你还能如何下流?”燕迟冷冷瞪他一眼。

  季怀真一笑,贴近燕迟耳朵边上,小声低语几句。

  燕迟耳朵渐渐泛红,恼羞成怒道:“好了你别说了!”

  季怀真满眼得意,这样一闹,二人竟又似回到最初似的,只是四目相对间,那交汇的视线又立刻提醒二人,他们二人,一个处心积虑,一个顺水推舟,再回不去从前了。

  燕迟淡淡移开目光。

  鞑靼人轮换着守夜,分出一人盯着燕迟与季怀真。一旁乌兰起先还虎视眈眈,苦大仇深地盯着季怀真,后来再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季怀真躺在燕迟怀里,抬头一看,见他视线落在外面,笑道:“殿下,你怎么不睡?”

  燕迟低头一看他:“你不也没睡?”

  他漫不经心地往外看,时时刻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如同警觉的狼般,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却蓄势待发。仅凭燕迟抱着他时紧绷的肌肉,季怀真就知道,这人未有一刻放松。

  季怀真哼笑一声,正要转身换个姿势,却听燕迟以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也姓陆,你本名叫什么?”

  季怀真一怔,抬头一看,燕迟正一脸平静地望向外面,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谁告诉你我姓陆?”他一笑,信口开河地敷衍燕迟,“我也不知道我本名是什么,兴许压根就没有吧。”

  过了一会儿,燕迟又问:“你怎么不同他一样娶妻生子?”

  季怀真一想,明白了燕迟是在问他为什么愿意同男人厮混在一起。

  “我不能爱女人。”

  “为何?”燕迟皱眉,将季怀真一看,有些不高兴道,“我不信你生来就……就喜欢男人。”

  季怀真盯着眼前的火堆发呆,脸上忽明忽暗,忽然道:“因为女人会生孩子。”

  “我若有了妻儿,有了自己的家,有了后顾之忧,就不会再拼死为我爹做事,他就不会再相信我。他若不信我,觉得我毫无可用之处,就会找机会杀了我,我就活不成了,所以在我羽翼丰满之前,必须得逼着自己爱男人。因为在我爹眼里,玩男人比玩女人安全多了。”

  季怀真淡淡地笑了。

  不允许他娶妻生子,不肯教他读书识字,这都是季庭业用来控制他的手段,比起聪明人,季庭业更愿培养出一个贪恋权势金钱的蠢人。

  他虽笑着,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令人心中酸涩。

  燕迟不忍再听,只后悔提起这个话头。若从前听到季怀真这样讲,他少不得要吃味儿,可自打从大哥处听得季怀真儿时在养父季庭业手里吃过的苦头,再一想起“季庭业”三字,就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

  “难道你爹娘……从来没有将你认回的念头?”

  季怀真平静摇头:“从未。”

  燕迟一瞥他神色,不忍心道:“我不问了,你别难受。”

  季怀真一怔,突然笑出声。他双手被捆,无法搂住燕迟,只好拿胳膊往燕迟脖子上一套,笑嘻嘻道:“你心疼了?不生我气了?”

  他凑近了,压低声音,满脸狡黠道:“我养父是受皇帝旨意,将我领回季家,本意是拿我来要挟日益壮大的陆家,有个把柄在手里才好说话,陆家才肯忠心。没想到我越长越歪,我亲娘一看就我就烦,恨不得从未生下过我,又怎会将我认回。你不知道,在遇到我养父前,我回陆家住过一两天,我娘害怕看见我,一看就我,就犯疯病,后来我就自己跑了。”

  燕迟沉默不语,认真地看着季怀真,眼中倒映出对方的嬉皮笑脸。

  “你何必非要强颜欢笑?”

  季怀真一怔,眼中笑意散去,嘴角绷起来。

  他冷冷盯着燕迟:“不是每个人都同你一样,有娘亲在身边照顾你,疼爱你,可以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说罢,竟将身一翻,不肯再理燕迟,也不知怎的就被他一句话给说得有些恼了。

  接下来一夜,二人都未再合眼,却也并未再说一句话。

  快要天亮时,燕迟才松开季怀真,他几乎是刚一动,那看着他们的鞑靼人就立刻看过来。

  一旁乌兰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醒了,他冲燕迟使了个眼色,微微摇头。

  不需他提醒,燕迟早已察觉,这间林中小屋,在昨夜四更天时就已被人不动声色地包围。来人大概二三十,不知是敌是友,且迟迟不动手。

  眼见天要亮,是人意志最薄弱之时,季怀真闭目养神够了,眼睛突然睁开,抬头,沉声道:“你们来的这样晚,是想将大人我冻死不成。”

  话音一落,只听头顶一阵巨响,房顶被掀个窟窿出来。

  三人依次从上落下,直接拔刀而出,转瞬间砍杀几人,四面八方更是有人涌入,呈包抄之势。

  刀疤脸神情猛然大变,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的刀朝季怀真一指,不可置信地骂道:“陆拾遗,你真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是你派人通过夷戎三皇子的口,说要与我鞑靼合作!”

  季怀真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不住厌烦,心想这刀疤脸话忒多。反倒是一旁的燕迟,眼中并无惊讶不快神色。

  见那刀疤脸举刀冲来,燕迟猛地抬腿,将其一脚踹出门外。

  这些人,自然是季怀真命三喜提前通知,让这一千人分开埋伏在每条下山的必经之路上。这样不管鞑靼人是奉命送他回大齐,还是獒云假意合作,实际要趁此机会杀掉他与燕迟,他季怀真的人都能半路拦截,将他二人救下。

  季怀真现在连燕迟都不敢轻易相信,又怎会相信獒云,且一点后手不留,把命交到他手中去?

  他朝属下投去一瞥,立刻有人前来为其松绑。

  季怀真命令道:“那个脸上带刀疤的,你们不许杀。”

  听他话中语气,那群手下便知这人怕是又得罪了他家大人,当即把他按下,交给季怀真处理。

  正兵荒马乱之时,林中又猛地冲出一匹灰狼,本应该敌我难分,可这头灰狼却出奇地有灵性,爪爪下去,正中鞑靼人,不是弱弱又是谁?它一路跟在众人身后,伺机而动,待咬死一人后,当即抬头,朝那先前一脚踢开火烧的刀疤脸龇牙咧嘴。

  季怀真的属下并不知道这狼是何来历,冷不丁见一头凶兽窜出,当即护在季怀真身前。一只手从人群中拨出,那手的主人,正拿另一只手提着刀疤脸的衣领,朝弱弱面前一丢。

  刀疤脸的瞳孔中,倒映出弱弱淌血的獠牙,那庞然大物正一步步向他靠近。

  季怀真一脸嫌弃,和燕迟同时猛地将头转过去,只听得林间一声惨叫,接着是可怖的咀嚼撕咬声。一旁的乌兰脸色有些白了,他虽杀过不少人,可还从没见过大活人在自己眼前活生生给狼开膛破肚,当即对着流满一地的肠子碎肉呕吐不止。

  一人上前,朝季怀真面前单膝一跪,沉声道:“末将来迟了!”

  首领已死,剩下的杂碎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就被季怀真的人抓住,正要就地格杀,却被季怀真拦住。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活动着自己的手腕,漫不经心道:“不许一刀毙命,剩下这些,吊着他们一口气,给我折磨致死。”

  言下之意,竟是要虐杀。

  燕迟脸色猛地一变,转头看向季怀真,厉声道:“士可杀不可辱,既已成你阶下囚,你要杀便杀,怎可这样折辱他们?”

  季怀真充耳不闻。

  他的属下见怪不怪,极其熟练地揪起一人头发,开始刑罚。

  数道惨叫声响起,伴着尿裤子的腥臊味。季怀真细长手指一伸,随手点中某个鞑靼人,随口道:“带过来。”

  属下立刻将这人押上。

  “会不会听我们齐人讲话?”季怀真面无表情看向他。

  那鞑靼人奄奄一息,狠狠瞪着季怀真,听见他这样问自己,当即犹豫点头。

  “今日就留你一条狗命,放你回去。”

  “陆……陆拾遗,你非但背信弃义,还虐杀我鞑靼士兵,我族大王知晓此事后,定不会放过你。”

  季怀真回头看向那人,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说什么?”

  那人破罐子破摔:“陆拾遗!你假意投诚,借机虐杀我鞑靼士兵,我族大王定要你不得好死。”

  季怀真盯着这人打量半晌,突然微妙一笑,满意道:“如此便再好不过,可千万别漏掉一个字。”

第68章

  就算这人不回去将今日发生在此地的事一一告知,他也要命人将这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送回鞑靼人那边,还得是以陆拾遗的名义。

  他回身一看手下,挑眉道:“放人。”

  属下面露不解,却依旧听着季怀真的,将这鞑靼人手脚一提,扔了出去。

  这人不可置信地爬起,见无人来追,在同伴的惨叫声中骑马落荒而逃。

  季怀真身一转,见燕迟正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

  他视若无睹,活动着手脚,笑着来到面色惨白的乌兰面前。经过一场酣战,属下们各个刀尖淌血,气势凛然地跟随着季怀真,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季怀真摇身一变,从受威胁的夷戎阶下囚,又成了往日大齐朝堂上令人闻声色变的季大人。

  他盯着乌兰瞧,轻声道:“听说你要取我狗命?”

  乌兰满眼倔强地将他一瞪,一副要杀要剐随他便的样子。

  季怀真随手抽出手下的刀,架在乌兰脖子上,作势要杀。乌兰双眼紧闭,脸上虽是一副甘愿赴死的表情,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

  命悬一线时,想象中的疼痛才是最折磨人的。

  乌兰冷汗出了一身,抖若筛糠,却迟迟不见对方下手,睁眼一瞧,却见季怀真满脸戏谑。

  一旁的燕迟忍不住道:“你别逗他了。”

  “你没有本事杀我,而我却可以轻松杀你,当好燕迟的狗,以后少在我面前作死。”季怀真冷声警告,手腕一转,只听得当啷一声,手中长刀落地。

  属下上前,将一件衣裳披在季怀真身上。

  “都准备好了?”

  “回大人,都准备好了,可随时回上京,白姑娘那边也派人通知到了。”

  “很好。”季怀真勉强一点头,被人扶着上马。

  身后一声狼啸,回头一看,是弱弱。

  它从树后叼出只狼崽子。

  季怀真身下的马被弱弱吓得躁动不安,打着响鼻,谁知弱弱将火烧往马脚旁一放,又拿狼头亲昵地一蹭燕迟手心,转身朝着敕勒川的方向没入林间。

  季怀真略一沉吟,命属下将火烧抱给他。

  谁知火烧好赖不分,见人就咬,不肯给别人碰一下。季怀真见状,只好下马,亲自将火烧抱起,他一边顺着火烧油光水滑的毛,一边漫不经心道:“我这就走了,你是要回敕勒川去?”

  火烧呜咽一声,茫然着将头一歪。

  这话明明是对燕迟说的,季怀真却不看燕迟,只一门心思盯着火烧,平时只得他三分宠爱的小东西此时竟占了十分关注,可真正需要季怀真目光的却从头到尾不曾分到他半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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