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76章
作者:樊令佳
“伊容长官,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耶夫卡原本正襟危坐地坐在办公桌前翻看着法律条文,墙壁上的锦旗是他自工作起无一败诉得到的辉煌勋章,作为帝国司法官的儿子,他无疑继承了他父亲所有的天赋,耶夫卡年少轻狂,他走遍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为无数人在法庭上申辩,向来都游刃有余,从来没有一个案子让他觉得棘手过。
可是伊容在这天清晨推开了他律所的大门,平静地向他诉说了来意,耶夫卡纵横法律界不过五六年,可接到委托人说是审判庭的案子,这还是第一次。
伊容坐在他的面前,向后靠着椅背,他微笑道:“我相信耶夫卡先生的能力,并且期待您最后的胜诉。”
“不是不是,你等等!”
耶夫卡慌得连敬称都忘了用,他微微倾身,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你相不相信我的问题,这是……”
他皱了皱眉。
“怎么?”
伊容摆出了数十张纸币,整齐地放在桌子上,他慢慢道:“耶夫卡先生,这是订金,十分之一,这是您的规矩,我明白的。”
耶夫卡皱紧了眉头,他低声道:“可是……审判庭的案子……”
伊容微微笑了一下:“耶夫卡先生不想挑战一下自己吗?”
耶夫卡叹了口气:“审判庭的案子是……是由审判庭全权主理的,他们一般是已经确定了罪证,才象征性地开一场会,来昭示犯人的罪行。”
伊容垂了垂眸,他轻声道:“先生,实不相瞒,这个案子的当事人,您也认识。”
耶夫卡有些讶异:“是谁?”
伊容道:“尤利西斯。”
耶夫卡更惊讶:“他被指控犯了什么罪?”
伊容回答道:“叛国,泄露高级军密,审判庭的指控还没有发下来,大约就是这几天了,你知道,这桩罪名一旦安在他的身上,尤利西斯少将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耶夫卡沉默了片刻,问道:“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不自己来呢?我得知道具体的事件始末才能做决定,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但是……”
伊容打断了他,轻声道:“我们不止是关系好。”
“他是我的爱人。”
耶夫卡愣了一下,他随及点了点头,问道:“所以伊容长官是认为尤利西斯少将被人诬陷,所以才请律师申辩吗?”
“这我要考虑一下,审判庭的案子不是小事……即便是被诬陷,但还需要一些有力的证据。”
“不是。”
伊容抬起一双冷淡的眼眸,道:“耶夫卡先生,我能保证你胜诉。”
“你要出庭为尤利西斯少将作证?”
耶夫卡正色道:“长官,你要知道,一个深爱妻子的丈夫,他的证词是没有什么说服力的。”
第89章 爱字箴言全部烧光
深爱?
他和尤利西斯之间根本没有爱情这种东西, 两个人相互纠缠,血与肉的交融,往深里看不过都是欺骗和利用。
伊容霎时间觉着有些好笑, 但他没有笑出来,只是保持着表面礼貌性的假象微笑,气定神闲地坐在这位年少有为的律师面前, 闻言他摇了摇头,道:“耶夫卡先生, 我说您能胜诉,就绝对不会让您输。”
耶夫卡张着口愣了两秒,他默默道:“我知道伊容长官是相信我,但如果要保证百分百地胜诉……还需要一些强劲有力的证据。”
伊容垂了垂眼睫,复又抬起, 道:“我不仅相信您,也相信我自己。”
耶夫卡拿着手里的钢笔转了两圈,他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么伊容长官是确定已经拿到可以辩驳的证据了?”
“不算是证据, ”伊容笑了笑, 他向后靠着椅背, 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微笑道:“但我确实能帮助尤利西斯成功翻案。”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币,道:“如果耶夫卡先生相信我,就请接下这个委托。”
耶夫卡沉思了片刻,他拿起桌子上的一张纸币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道:“我还需要考虑, 长官。”
“我需要知道事情的始末。”
伊容知道这桩事耶夫卡是接下来了,他叹了口气, 道:“耶夫卡先生年少成名,如果审判庭的案子能胜诉,将来一定名声大噪,说不定在二十八岁之前就能追上您父亲的脚步。”
耶夫卡道:“名声大噪不是我的目标。”
“我知道,”伊容语调轻松,“为正义之锤说话是您毕生的追求,法律条文就是耶夫卡先生的信仰。”
耶夫卡顿了两秒,他道:“虽然是这样,但是我还是想提醒您,作为和尤利西斯少将关系匪浅的军官,您的证词大概率不会被审判庭采纳。”
“所以……如果有确切的证据,我希望这些东西不是由您亲自拿出来,委托给一个与尤利西斯少将素不相识的人,陌生人拿出的证词,会更加有说服力。”
伊容颔首,紧接着道:“放心,即使是皇族利刃的审判庭,面对强有力的证据,也会不得不采纳的。”
他说着站起来,整理了一下风衣衣摆上的细微褶皱,向耶夫卡行了一个平级军礼,道:“希望耶夫卡先生能细细考虑,期待得到您的答复。”
耶夫卡点头道:“好,我会仔细考虑这次委托。”
伊容笑了笑,道:“那么,回见。”
耶夫卡也站起来,他打开律所的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伊容拢紧了风衣,他走出大门,军靴踩在雪里,不过半个小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再次笼罩上一层暗云,耶夫卡发现他的腿伤似乎更严重了些,忍不住提醒道:“伊容长官,您别怪我多嘴,您的伤势可能需要手术。”
伊容回身摇了摇头:“多谢您的关照。”
他敛了敛眉,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伊容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中,似是无意地问道:“耶夫卡先生喜欢看电影吗?”
耶夫卡愣了一下,他道:“我对电影不是很感兴趣,但如果是伊容长官邀请,我却之不恭。”
伊容笑道:“家里有一盘老电影的磁带,时间挺久了,我想耶夫卡先生如果感兴趣,下次我给您送过来。”
耶夫卡哭笑不得:“难道是黑白无声电影?”
“无声还不至于,”伊容微笑道:“不过确实是一部黑白电影,现在大约已经找不到资源了,只有某些收藏家会存有这些东西。”
耶夫卡最近清闲,也乐得站在寒风凛冽的门口和伊容聊天,闻言他笑了笑,摆手道:“既然是伊容长官的收藏品,那么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伊容垂眸浅笑,他看着军靴上沾染的雪花,道:“那是一部好电影,如果有机会的话,耶夫卡先生或许有朝一日会喜欢上它。”
闻言耶夫卡也提起了一丝兴趣,他问道:“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内容讲什么?”
“和您的职业相关,叫做《控方证人》。”
伊容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笑道:“耶夫卡先生有机会还是自己看一遍吧,我记忆力不好,转述不清楚的。”
耶夫卡也微笑道:“那么有机会的话,我会看的。”
伊容点了点头,他的身影缓慢消失在雪地里,耶夫卡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张大面额的纸币,上面的墨印是帝国最新发行的信章。
他站在雪地里呼了口冷气,喃喃自语:“真是没想到。”
尤利西斯和伊容居然是爱人的关系,向来冷淡绅士的伊容长官,竟然会为了尤利西斯,选择和审判庭做对抗。
胆子太大了。
耶夫卡回到办公室里,看见桌子上的纸币整整齐齐地铺开,他点燃烟斗默默地抽了一口,然后翻开记录案子的羊皮本,在最新空白一页,加上了尤利西斯的名字。
……
“先生。”
伊容正沿着街沿垂眸缓慢地挪动脚步,止痛药的致瘾性越来越强,随之而来的是伊容服药过度带给他原本就残破的身体的耐药性,一年前他只吃一颗药,就可以顶上五六天,到现在吃六七颗药,也依旧压不下去腿部骨骼的摩擦疼痛。
“要么吞枪去死,要么苟延残喘地活着。”
其实伊容向所有人说了谎,他的腿并不是两年前受伤的,这件事要再往前划,追溯到三年多以前,他因为身受重伤,从前线退下,隐瞒了从前的名字,彻底终止了他的军旅生活,后来伊容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半年左右,审判庭派他年轻时最好的朋友莱恩迎接他重回权利中心。
如果他没有上过前线,如果他没有选择离开审判庭转向战场,如果他那时当机立断选择做手术,他绝不会是现在这个被磋磨到傲气尽失的样子,伊容站在权利中心,他可以俯视底下所有的军官,掌控他们的命运,像尤利西斯口中审判庭的定义一样——皇族的走狗,最锋利的刀刃。
如果他没有下去看看……
如果他作壁上观。
或许……伊容俯下身,看着眼前那只裹成一个小团子的男孩儿,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琥珀色眼睛里倒映着地面上的冰雪,他轻轻地道:“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或许他连这个给他讲过道理的送报小男孩都遇不到。
——君子论迹不论心。
多掷地有声啊,他以前为什么想不懂呢?不管尤利西斯有没有背叛帝国的心思,只要他的意志与自己相同,即使是疯狗,却依然能成为帝国审判庭最锋利的一把刀刃。
小男孩似乎有些冷,他吸了吸鼻子,反手从背后拿出了一束鲜艳的蓝色玫瑰花,或许是因为伊容即使俯下身,对于他来说也有些高了,小男孩费力地踮起脚,将拿束蓝色玫瑰花捧到他的面前,道:“先生,送给您,祝愿您一生平安幸福!”
伊容见他颤抖着脚尖,干脆半蹲了下来,看着面前这个不过七八岁大的孩子,伸手磨蹭了一下他冻得红红的脸颊,问道:“是谁让你送来的吗?”
小男孩下意识想说出一个名字,还没开口便用力捂住了嘴,摇了摇头道:“嗯……是我送给伊……伊容先生的。”
伊容无奈笑了一声,他接过小男孩手中的玫瑰花,冰蓝色映照着他过于苍白的面容,看着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错觉,伊容伸手拨弄了一下花瓣,问道:“他在哪里?”
“他?”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随及用力摇头,道:“我不知道呀!”
“好吧,”伊容将自己的围巾脱下来,细致地给面前冻得直缩脖子的小男孩围上,他握着小男孩的手指,道:“那么我换一种问法。”
“尤利西斯少将在哪里?”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他有一双类似于尤利西斯的蓝色眼睛,尤利西斯的眼睛像是深海里的蓝宝石,这个孩子的瞳孔深处,却似乎能看得到一望无际的天空。
“他不让我说。”
伊容愣了一下,他看了眼男孩身后那个高大的影子,问道:“尤利西斯不叫你告诉我?”
男孩用力点头:“不能说不能说。”
“哦——”伊容拉长了声音,道:“尤利西斯不叫你告诉我是他送了我这束玫瑰花?”
男孩点了点头,伊容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作为帝国未来的勇士,我是绝对不能将长官的秘密告诉外人的!”
他搜肠刮肚想要找一切很有气势的狠话出来说,最后憋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句话来,伊容挑眉笑着等待。
“您,您死了这条心吧!”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头上就挨了一个栗子崩,男孩猝不及防矮身惊叫一声,回过身只看见了黑色军装上金鹰勋章照出的光影,尤利西斯收起手指走向半蹲在雪地里的伊容,小男孩看见了他的脸,睁大了一双眼睛:“尤利西斯少将!”
尤利西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他伸手将伊容拉起来,握了握他冰凉的手,道:“再让你们多聊两句,你要把我告诉你的所有信息都抖落出来了。”
伊容挑了挑眉:“尤利西斯少将还有不能告诉我的事情。”
他说的是肯定句,但显然没有包含什么过多的气愤情绪,尤利西斯侧头看了他一眼,诚实道:“亲爱的,我回了趟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事情。”
伊容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尤利西斯,在口袋里摸了摸,摸出几颗尤利西斯曾经塞给他的水果糖,他俯身递给了面前的小男孩,拍了拍他的头,道:“好了,快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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