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56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萧让尘拿着镯子来到永乐正殿,看见萧纯端着一碗药汤和何厉正站在门前,也不进去,于是上前问道:“你们在这里凑着做什么?”

  萧纯看见他,连忙将药碗递给了身旁的何厉,捉着他的袖子道:“药堂那边今早来给护法送药,可是护法还没醒,就重新去煮了药,我路上碰见了就把药拿了过来。”

  萧让尘眼皮子跳了跳:“然后呢?你把护法的药摔了?”

  萧纯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她指了指何厉手上的药碗,道:“第二碗药在这里呢!”

  “那你们凑在这里做什么?”

  萧纯抿了抿嘴,轻声道:“护法好像把门从里面反锁了,我打不开,就叫了何堂主,何堂主不敢贸然开护法的殿门,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反锁了?”

  “你没叫护法吗?”

  萧纯抬着杏眼,道:“我轻轻地叫的,没有吵,护法没有应我,会不会还在歇息?”

  萧让尘心里一跳,花想容睡眠一直不大好,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怎么会还在歇息着?大约只是不想理人,便装作还在睡着,昨日他对花想容说了那样的话,合该他是生气的,可萧让尘已经打算好了要哄他,便更不能任由他这样避着自己,他们都要把那些纠结的东西扔掉才好。

  萧让尘心里千回百转,想起他们还没开始争吵时候的温情,有些怀念,深便深呼了口热气出来,他伸手从何厉腰间摸出了一把短匕,沉声对萧纯道:“让开一点儿。”

  萧纯连忙退后半步,只见萧让尘将短匕插入了合扇的门缝中,然后灌入一丝内力,用力一别,面前殿门的内锁全然被扳开,外门锁也被震得松动。

  萧让尘把匕首还给了身旁的何厉,一手轻轻推开门,心里斟酌着待会儿第一句话要怎么说才好,怎么才能叫花想容不生气,怎么才能叫他们和好如初,萧让尘打算着他说话的语气,

  可他踏过门槛,看见床榻上的情景,却猛然愣在了那里。

  他不知道那一刻到底做了什么样的动作,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只苍崀青玉的镯子,萧让尘只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床榻上的绒被上是一片暗红的颜色,他想要好好哄着的那个人陷在一片血色的脏污里,脸色苍白,没有丝毫暖意,萧让尘全身的血液冷凝成冰,手指颤抖得镯子几乎要摔到地面上去,萧让尘咬了咬舌尖,用力握住了手里的青玉镯。

  “想容?”

  萧让尘全身发软,头晕目眩,他上前两步,将倒在血泊里的人抱起来,握住了他僵硬冰凉的手指,竭力地扬起一个惨淡的笑容,自言自语喃喃道:“怎么会又吐血呢?”

  他走了不过一个时辰,花想容怎么就又吐血了?这株菟丝花娇气得很,他只是离开一时半刻,它的花叶子就要缺水枯萎了,得无时无刻地看顾着才好,给他浇水,给他打扮漂亮,带好吃的糕点,时不时还要带他出去玩,纵容他的坏脾气……

  萧让尘把他搂在怀中,像之前一样扯下身上的外袍披到他的肩头,然后开始给他的手心里输送内力,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那丝丝缕缕的内力没有进入到怀里这人的身体中,而是散在了带着凉意的空气里。

第65章 萧让尘番外下

  见到这样的状况, 萧纯和何厉也完全愣在了那里,花想容裸/露的肌肤遍是惨白,杂糅着死去多时青灰的颜色, 嘴角的血迹已经几近干涸,粘连在他的下颚延续至脖颈深处,那张脸依旧漂亮得惊人, 只是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暖意,他的手指被萧让尘紧紧握在手里, 却僵冷地有些无法伸展。

  “护法……”

  萧纯上前两步,愣愣地叫了一声,像是唯恐要吵到这个人休息一般,声音又轻又柔,一如她在门外叫花想容起床时的温和语气, 小姑娘半生顺遂,没吃过什么苦,生平第一次面临亲人的死状——护法也算她半个哥哥的,便忍不住心底酸涩, 眼眶中大颗大颗的泪珠像昨夜连绵的雨一样落下。

  萧让尘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 将食指附在唇间, 低声道:“嘘,别吵。”

  他似乎没有发现花想容已经失去任何起伏动作的胸口,也没看见他定格已久的僵硬姿势,丝丝缕缕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手掌中溢出,只是覆在花想容冰冷的身体间片刻, 便像一阵风一样散了。

  萧让尘看着怀里人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手指颤抖着把花想容脸上凌乱的发丝拨开,然后从一旁把他方才放到榻上的镯子拿起来, 轻声道:“我下山去给你买镯子了……”

  “你瞧瞧,好不好看?”

  他自顾自地说着话:“是苍崀青玉的镯子,上面用墨玉镂刻了凤凰,在皎月城的时候我忘了这事,你不要恼我……”

  怀里的人没给他任何回应,萧让尘呼吸停滞了一下,手指间的内力也断了片刻,又像是很快反应过来一般,极其艰难地扬起一个笑容,他把那只玉镯轻轻地套在花想容的腕上,轻声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喜欢了……我给你戴上看看……”

  萧让尘手指间不停地战栗,他握着花想容的手指,看了看他腕间的青玉,努力地把自己带着酸涩的声音放得一轻再轻,他搂紧了花想容冰冷的身体,把他的手搁在膝间,温声道:“你瞧,我眼光很好,你戴这只镯子……”

  “啪!”

  他的话音还未落,花想容被放下的手没了可以支撑的物事,从膝间一瞬间滑下,那只青玉镯子从他的腕间脱落跌在殿中的石板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墨玉的凤凰被摔出了几处难以掩盖的裂痕,原本还算完整的青玉镯子从那个原先已经修补好的墨玉处断裂开。

  这一声脆响像是给了萧让尘一个无法言说的朱雀信号,红色的烟花在半空中炸开,把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彻底拽了出来,萧让尘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又似乎是刻意避开事实,他连忙将花想容垂落下去的手紧紧握住,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道:“没事没事……好镯子多的很,我再给你寻一个更漂亮的来……”

  唇间触觉冰冷,萧让尘假装没有察觉到,他像之前一样用外袍将花想容整个身体包裹住,然后伸手摸了摸他泛着一层灰白的脸颊,轻轻地笑问道:“我回来晚了,你就不晓得喝药吗?”

  “这么任性。”

  他竭力地呼出一口浊气,似是轻松地朝何厉伸出一只手,道:“药给我。”

  花想容这个人真是娇气得不得了,叶子枯了光浇浇水还不够,他得哄着这个人喝药,哄着他到阳光处多去待一待才好,若是让他恼了,指不定自己一个人在哪里生闷气,把门反锁了也不愿意搭理任何人,原本好好的绿叶子沾上了灰,萧让尘便只能任劳任怨地给他擦擦干净,带着他去太阳底下多走走。

  何厉端着药碗上前两步,看着萧让尘明显神思恍惚的样子,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和身旁眼睛红红的萧纯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却也只叫了一声:“主上……”

  “噤声。”

  萧让尘沉着眼眸瞪了他一眼,一手把药碗接过来,褐色的药汤还没有凉,温热的气息化作白雾腾空而起,他扶着花想容的脖颈,将药碗搁在他的唇边,慢慢仰起,药液顺着花想容微启的唇滑进喉咙里,萧让尘控制着量,害怕他压在喉咙里的药汤太多被呛到。

  “我不敢灌你的,想容,你慢慢来喝……”

  可他只喂了堪堪两口,原本已经进入花想容嘴里的汤药不知为何却又滑落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萧让尘的衣襟上,染湿了一片,萧让尘看了眼自己衣襟上的污渍,没好气地笑了笑:“小混蛋……”

  他只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心底里炸开的冰冷寒霜霎时间穿透了他的四肢百骸,像一把尖刀一般剥开他血淋淋的皮肉,狠狠扎进他的骨头里,萧让尘疼得身体颤抖,他一手紧紧搂着花想容,另一只手撑住了床榻,没让自己跌落到地板上。

  何厉上前去想扶住他,却被萧让尘躲开,现如今这种状况,谁也不敢告诉他这已经既定的事实,萧纯默默流泪,已经哭红了眼睛,她看着被萧让尘折腾了很久的躯体,那只手重重垂下,像是敲打在她的心口,萧纯心中刺痛,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冲上前去把萧让尘的手指搭在花想容的手腕上,叫他感受花想容已经没有任何跳动的脉搏,小姑娘哭红了眼睛,发上的绿色小蝴蝶也失了一只翅膀。

  “哥哥!护法他死了!你摸摸他的脉搏!”

  “你没有看出来么?!”

  萧让尘听着她歇斯底里的指责,手指十分平静地从花想容手腕间的主脉处滑过,没有感受到任何跳动的手指一片冰冷,两只冰凉的手搭在一起,不知是哪个更加冷,萧让尘只觉得自己心里已经被冻出了淤伤,可还有一把刀生生地把他的心割开来,血水杂着刺骨的冷意,一股脑儿地灌入他整个身躯。

  花想容死了。

  其实他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曾经他弑父杀兄,除尽永乐殿旧臣,犯下杀伐过重的罪行,死去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萧让尘不敢在花想容的面前装纯良,若是花想容还在,一定会骂他假惺惺,只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便强压着悲哀骗自己,他为了花想容刻意地骗过自己多次,每次都能成功地把自己骗过去。

  他给花想容找借口,找理由,用尽一切手段给他开脱,那些事其实也就那么过去了,可如今花想容死了,萧让尘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给自己开脱的借口,他的手臂间是爱人早已经死去的尸身,萧让尘握着他的手腕,俯下身来亲吻他冰凉的脸颊,然后十分平静地低声吩咐道:“何厉,去准备吧。”

  “按孤的礼葬想容。”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像是被人从幻境中拽了出来,极其困难地接受了事实,他仍旧紧紧地搂着花想容,将他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暖着,轻声道:“纯儿留下,陪陪我吧。”

  或许有些事,他是无法一个人就这么承担下来的。

  外人离开了,殿中只留家人。

  萧纯心里堵得厉害,她知道自家哥哥有多么宠爱护法,但再多的安慰话,也过于苍白,最后所有想说的话全部咽在了喉咙里,只留下一句:“斯人已逝,哥哥节哀。”

  萧让尘闭了闭眸,没有听她宽慰的话,只是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声道:“纯儿,他是昨夜就死了。”

  萧纯没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听着萧让尘慢慢道:“他没有吃我好不容易换来的解药,昨夜病发了……”

  萧纯已经再也哭不出来,她道:“好不容易又如何?护法已逝,哥哥何必再拿这个来指责他?若是有亡灵在旁未散,护法也会难过的。”

  萧让尘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有要指责他……我是怪我自己……”

  本该昨夜就好好哄他的,却依旧在病重的花想容面前说了那么狠的话,其实他心底里再清楚不过,花想容是和白术一起,要挟着他把那七成利润让了出去,只是这即便是一个坑,为了花想容能活,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跳进去了,纵然是十成,也比不上花想容的性命重要。

  他以为花想容会立刻将解药吃下,来解身上的慢性毒,这么多年被困扰着,没有人会放弃近在眼前可以活命的机会,只是这仅仅是萧让尘以为,可他认为的总是错的,他从来没有算对过花想容的下一步动作,这个人总是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像现在这样,他说他快要死了,解药就放在桌上,他却没给自己留活路。

  “昨日我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凶……”

  谁都没有让谁,互相说了最狠的话,他们不停地翻旧账,企图以此来占据高峰,可是相爱的人之间不应该这样,花想容真的比他要更狠,他说这个人不肯认错,没有心,他就真的只留给他一具冰冷的尸体,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仿佛这样在告诉他——萧让尘,你剖开我的肚子,看看我的心在哪里。

  “是我的错,纯儿,是我食言了,我说过他在我这里是没有错的……可是我依然拿他那些错事来指责他……”萧让尘停顿了一下,又道:“你看我,现在又觉得他做的是错事了。”

  暗卫互出杀招怎么会有错呢?花想容也只是听白术的命令行事,即使这四年对他是全然的利用隐瞒和欺骗,但仅仅是不爱他,又怎么会有错,就像花想容对他说的那样:你只是不甘心。

  可这代价太大了,萧让尘似乎急于找一个可以诉说的空白之处,他自顾自地讲述着一切,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说话也有点儿颠三倒四,萧纯看着他的样子似乎有些接近疯魔,连忙上前去扶住他,道:“哥哥……”

  可是只叫了这一声,原本看起来还十分正常的萧让尘却蓦然吐出了一口带着凉意的血,他没等萧纯反应过来,一手抹去,然后似乎是累了一般,抱着怀里的花想容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他身躯颤抖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来,可手仍旧是稳稳地抱着怀里的人,没让他沾到一点儿凉意。

  萧让尘愣愣地靠着床榻席地而坐,他沉默下来,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纯猛然惊醒,她忽然意识到,并非是萧让尘不肯接受花想容死去的事实,而是他在后悔,他后悔和花想容吵了架,后悔没有解开误会,后悔没能看着他把药吃下去,一个既定的事实之外,是依然无法改变的结局。

  萧让尘以为他不和花想容吵架就好了,以为他看着花想容把药吃下就好了,以为能再好好哄哄他就好了,这时候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所有的错,所有的罪行全部包揽在自己身上,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萧让尘的心已经七零八落地碎掉了,可他还是在强忍着把所有事实告诉萧纯,他慢慢地抚摸着花想容凌乱的发丝,像是在哄他睡觉一般,轻声道:“我知道他是想走……他恨我锁他的脉,他恨我困着他……”

  可是锁了的脉依然能打开,花想容只是与他争吵,却从来不提要叫他解脉的事,大概是从心底里认为,他已经不再宠着自己了,他成为了一个弃子。

  花想容一惯喜欢持宠而娇,萧让尘也乐意宠着他,只是那件事以后,他们互戳伤疤,把对方撕得鲜血淋漓,都妄图以此叫对方服软听话——可惜的是……花想容以为他无宠可恃,便在逐渐落寞的思绪中,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

  可怎么会呢?

  萧让尘几乎是自虐般地心想:他怎么可能不宠着花想容?原本就是要把他宠坏的,原本是想用这种低劣的手段把他困在自己身边的,可为什么到最后的最后,却还是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好话,为什么到最后,他都没想着及时去哄哄他?

  “昨日夜晚,下了场很大的雨……”

  萧让尘慢慢地说着,萧纯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已经是泪流满面,“哥哥,护法他是想离开的,你去乌桓山庄的时候,我想要让他悄悄地走,可是他不走,他说要看完我成亲……”

  萧让尘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他想起自己曾经对花想容说要嫁给他的诺言,花想容不愿意做夫人,那他就嫁给这个人,叫花想容来做他的夫君……可是到最后,那一句句诺言,一次次承诺,他一个也没有实现。

  他再也没脸说是花想容的错了,萧让尘干涩的眼眶中流下一行泪水,他强忍着心中连绵不断的痛意,继续把昨晚的事说了出来,就像是又经历了一遍凌迟。

  “你知道吗?”

  “昨天晚上,其实我就在永乐殿外坐着,我坐到了今日清晨……”

  “可是他在殿内病发,宁愿痛死,也没有叫我一声……我就在殿外坐着啊……”

  “他但凡发出一点儿声音,我都能听见的。”

  萧让尘颤抖地喘着气,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花想容冰凉的脸颊,将那把话语的刀毫不留情地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痛就对了。

  这是他应得的。

  前几日他们争吵,原本那次花想容就该用那支簪子把他杀死的,原本在皎月城中,那把短匕就该要了他的命的,只可惜萧让尘单单只看到了花想容不爱他的表象,却没有看到更深层次中,花想容一个杀手,也对他手下留了情。

  花想容并非是无情,而是他萧让尘眼瞎看不清,参不透,自以为能把他的棱角磨平,花想容却早就看到了这场博弈后终不得善果,走得如此决绝,徒留他一个人,不知如何是好。

  “想容,窗外的桃花,你看过没有?”

  萧让尘倾身俯在他耳边轻轻地问,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答。

  那桃花,一夜之间,已然是败了。

  他总是想着,明天的桃花会更漂亮,酿的酒也会更加香醇,他打算得如此好,他想先好好地哄花想容,叫他开心,然后带他看桃花,带他下山去玩,给他买镯子,送他那对蝴蝶簪,只可惜他打算得这样好,却始终抵不过一句——“花想容,你真的没有心”。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自那以后,萧让尘的身体完全像是他窗外的桃花一样,败了一地,他无力再去管什么乌桓山庄势起,也没有任何勇气再去询问花想容以前的事,他穿着一身纯墨色的素袍,看着花想容的棺椁入了永乐殿萧氏一脉的墓陵,他以殿主之礼,在四月底的一天,送走了他这辈子唯一一个爱过的小公子。

  入墓陵的前两天,萧让尘连夜用针线为他缝制了一身艳红色的嫁衣,那上面的花纹是永乐殿最尊贵的朱雀纹,萧让尘自小没学过针线,全凭自己摸索,那根细小的针扎得他十指上血迹斑斑,可他擦干净了手,依然睁着泛着血丝的眼睛,给他绣好了最后一只朱雀。

  花想容生前爱艳丽的颜色,死后也必定不愿意穿一身素白,哀痛过后,萧让尘似乎平静地可怕,他眼睁睁地看着属下给花想容的棺木用长钉封了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棺木被送入地底的墓陵,然后安静地,温柔地,用火折子给花想容点完了一百零八盏长明灯,点一盏就叫一声他的名字,最后他看着满室的火光明亮,叫了他用过的另一个名字。

  “无名。”

  “七年前到底是谁救了我,这一点儿也不重要,我心里知道自己喜欢谁,我不是书生,我不是被恩情裹挟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