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32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他用数十年的努力,想把自己所学的一切东西全部推翻,可付诀的话,再次让他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他本不能活,可若是顾锦年死了,他就有倒换命格的机会,付诀这么做会遭报应,可是他已经做了,再挽回已经来不及。

  柏容也是真的很想活,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个怕死的人。

  所以只能对不起顾锦年。

  柏容看了顾锦年一会儿,忽然拿起桌子上新买的烟扔到了垃圾桶,烟盒呈抛物线稳稳落进垃圾桶里,顾锦年的目光追随着物体,看着它掉进去,又回过头诧异道:“柏容,你不抽烟了?”

  柏容刚喝了药,药效还没上来,可接连两天乱七八糟的事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柏容有些困倦,他仰躺在沙发上,闻言半睁了下眼睛,道:“不抽了,对身体不好。”

  顾锦年似乎很高兴,他攀附在柏容身边,一身冰冷的怨气叫身旁的人瑟缩了一下,顾锦年看着他的动作,又离远了一些,只抱着沙发上的抱枕,道:“柏容,你要好好养身体,活到一百岁,这样我才能陪你更久。”

  柏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笑道“能活到四十岁就够了。”

  平安度过死劫是他的执念,可长寿不是,柏容只是不甘于二十二岁就这么早地被命运所裹挟,并不想活成一个老不死。

  顾锦年愣了一下,轻声道:“四十岁好少,六十岁吧?”

  没听见柏容的回答,又犹豫着道:“那五十岁?”

  依旧没有回答,顾锦年抬头望去,却见柏容已经安静地睡着了,他看了会儿柏容苍白过分的脸色,拿起毯子给他盖到肩上,顾及着自己身上的气息可能会冷到他,便又离得远了一点儿,于是顾锦年在沙发的另一头,不近不远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又欺身上前,俯身张口在柏容的手腕上轻轻咬了一下。

  柏容的皮肤很薄,轻轻这么一碰就出了红印,睡梦中的人微微动了动手,但未醒,顾锦年马上离开,又回到沙发的另一边。

  “四十岁就四十岁……”

  顾锦年轻声对自己说着

  “反正我下辈子还会去找你的。”

  被鬼留了印记的人,下一世会形成胎记,厉鬼不易入轮回,他要经受千百次审判,无数次惩罚,才能得到转世的机会。

  但是没关系,他一定会再见到柏容。

  …………

  江艾接连一周都在外面住酒店,她一个女孩子,虽然现实生活中很能打,可依然是怕鬼魂这种东西的,付诀来了一次,给她送了柏容画的符,又不声不响地走了,电话依然处于打不通的状态,江艾把房间八个方位都贴上了符纸,面对晚上灯光忽然熄灭这种事,虽然依旧害怕,但也已经差不多习惯了。

  总住在酒店里也不是办法,江艾赶学校早八,要至少提前一个小时起来,这不是关键,主要是市中心的酒店价格,她实在是付不起了,正打算着要退房回学校里住的时候,付诀又来了一回。

  付诀靠着门框,看了眼酒店房间的布局,嗤笑一声,道:“江艾啊,我看你精神头还不错,还知道叠被子了。”

  江艾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自己“精神头不错”的,恨不得此时此刻立即趴地上喊:“师兄!救我啊!”

  付诀挑眉看她,“叫你不学。”

  他说着风凉话,进了房间,用脚别上了门,道:“再住一晚,今晚我在你这里睡。”

  江艾愣了一下,她看了眼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大床,懵懵地举起手:“啊?那我睡哪儿?”

  付诀淡淡一笑,道:“你还想睡啊?”

  江艾:“……”

  怎么她现在连睡觉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她想要师兄……但不是这个师兄啊!

  付诀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靠着大床上的枕头就坐下来,淡淡道:“柏容最近忙着,你别去烦他。”

  江艾拎了个椅子坐到他对面,嘟囔道:“你们俩都忙,留我一个小女孩面对两只鬼……”

  两只!

  付诀看了她一眼,道:“所以我不是抽空来了?你自己不学抱怨什么?”

  江艾心道:可是她担惊受怕了整整一周!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但她不敢说,论捉鬼技术,付诀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付诀好像天生就不怕鬼,自幼学的都是师父的绝世真传,在他手上被除掉的厉鬼,至少有小一千个,柏容跟他学的差不了多少,可这性格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付诀对厉鬼是追杀,柏容却是厉鬼找不到他面前就绝不会动手的人。

  江艾就是从她这两个师兄的差别,看出来人是有先天本性的特质的。

  付诀看了眼手机的消息,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忽然皱了皱眉,他把手机息屏了放床上站起来,酒店房间的格局还算不错,可某种怪异的感觉在他心里不断升腾。

  “我上次给你送来的符,你贴了吗?”

  江艾指了指正西方的墙壁,道:“贴了,八个方位都贴了。”

  付诀走到墙边,将那张符纸揭下来,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红色的繁复花纹交织缠绕,付诀眼神复杂,他把那张符纸团成一团,扔到一边,沉下声音,道:“这张画错了。”

  江艾:“啊?”

  付诀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依次看过其余七张符纸,这七张没有错,只有正西方的符纸上的花纹,有一个微小的错误连笔,这一错就是一个缺口。

  柏容的画符技术绝对不在他之下,付诀近些天在忙,所以去拿东西的时候也没来得及看上两眼,他实在是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一张是错误的,江艾太过于相信她两个师兄,也没顾得上看看就贴了上去。

  付诀和她同样惊讶,以柏容的能力,他绝对不可能在这方面犯错,付诀更倾向于他是误拿了原本错误的符纸,可这一笔错误,所赋予的含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避魂变引魂,怪不得江艾睡不好。

  付诀靠回床上想了一会儿,叫江艾给柏容打去电话,道:“你就告诉他来这里就行。”

  要真是柏容画错了,他作为师兄有教导的义务,要是柏容拿错了符纸,那么他至少也该了解一下柏容画引魂符的原因——可不见得是柏容想要故意吓江艾。

  ……

  柏容打定主意要戒烟戒酒,早起早睡,他定力很强,说戒烟就戒烟,到现在为止也没抽过一口,接到江艾的电话时,柏容正在抄经,他有这个习惯,心里烦躁的时候,要么靠抽烟,要么就抄经。

  听见江艾叫他过去,柏容微微愣了一下,叫顾锦年停下磨墨的动作,道:“你付师兄不是已经过去了?”

  停了一会儿,柏容听见了付诀的声音:“你给江艾的八张符纸,有一张画错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过来重画。”

  柏容手指颤了一颤,呼吸稍乱,他在桌子下面翻找出数张符纸,用白线捆在一起,上面的花纹和那张画错的形状一模一样,他快速数了数,十五张,果然是少一张。

  他给错了。

  当时柏容失眠正烦躁,付诀上门来要他给江艾画的符,柏容没怎么看,就把八张给了出去,却没想到给错了一张。

  柏容的手指紧了紧,避魂变引魂,付诀一定能看得出来,他打电话过来不是想要他重新画,而是想要个说法。

  柏容在心底组织了下自己想说的话,道:“……应该是当初我招顾锦年的魂,剩下的符纸,是我拿错了。”

  付诀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他沉声道:“你过来吧,带着顾锦年。”

第39章 39

  柏容眼神黯了一黯, 下意识看了眼身旁飘着的顾锦年,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付诀的行事作风向来果断, 既然他这么说了,柏容想不去都不行,他将手机扔到桌子上, 摸了摸口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自己已经戒烟了。

  顾锦年的目光从桌子上的手机转移到柏容的脸上, 和他的眼眸正对,他脸上原本的灼烧痕迹已经好了不少,再过些时日大抵能恢复到以往干净的样子,头发却越来越长,已经长到了腰间。

  俗话说, 厉鬼的怨气程度从头发的长短就可以看得出来,可顾清逸已经死了,顾锦年依旧执念未消。他平日里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可更深层次地来看, 顾锦年是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厉鬼, 这个事实柏容从来没有忘记过, 身为道师的本能还在,柏容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防备着他。

  柏容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走吧,付诀叫我们过去。”

  顾锦年没说话,一双暗红的眼睛在他的脸上扫过, 沉默了两秒才道:“付诀要杀我。”

  他说得肯定, 没有丝毫疑问的意思,柏容手指微微停顿, 很勉强地笑了笑,道:“顾锦年,在我死之前,他不会动你。”

  这将近半个月付诀来过两次,并没有对顾锦年动手,可厉鬼往往能感觉到比人更多的东西,顾锦年在付诀的身上能闻到杀气,这个道士想杀他的心从来没有湮灭过,他不明白更深层的含义,他只知道,只要付诀活着,就会对柏容和自己造成威胁。

  正如付诀对他的杀心从未湮灭,顾锦年想要付诀死的心思,也从来没有停止的时候。

  顾锦年垂眸想了一会儿,又道:“你刚才说你画的符是为了招我的魂……你为什么想招我的魂?”

  柏容转身看向他,说出口的话似真似假,难以分辨,可他一双眼前十分清冽冷淡,他紧了紧手,说道:“当时你死了,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我去了顾家,他们不认识我,没让我见到你的尸身,后来我办了假证,通过顾清逸进了顾家做法事,想再看看你……”

  说到这里,柏容轻轻地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当时你的棺木已经被封了……”

  “我原本是想把定制的戒指偷偷放进去的,后来觉得……你应该不缺……”

  那枚戒指不过六万块钱,和顾锦年棺木里的陪葬品比起来,实在是太过于简朴,打开一个被封死的棺木不容易,可眼睁睁面对着顾锦年已经死去的身体,把六万块钱的戒指戴在他手指上,才是给予了柏容最大的冲击。

  顾锦年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看不懂你画的符,可是你说的引魂符,是半个月前我出门,去杀顾清逸的时候你才画的。”

  “上面是新墨。”

  【糟糕,要完。】

  【白月光演过头被当面戳穿】

  柏容眼皮子跳了跳,没说话,按照顾锦年的智商,如果他不故意露出破绽,这人大约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事,被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那种。

  白月光的特质是什么?

  隐忍。

  就是那种,所有证据摆在面前,只差临门一脚直接戳破,却扭扭捏捏不说话,千方百计要掩饰事实,非要让人误会的感觉,其实这种性格会很叫人心累,可柏容现在就是这种处境,他就是那个倒了血霉的白月光。

  不管事实多么明显,他都不能主动承认,缄口不言装可怜,是白月光的必杀技。

  柏容不说话,沉默地站着,好在顾锦年好像也没想要硬逼着他说话,只是淡淡道:“柏容,你有事瞒着我。”

  他思考了片刻,又补充问道:“你是想骗我还是想骗付诀?”

  柏容依旧没说话,他把双手放进上衣口袋里,看了眼顾锦年右手无名指上的素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知道我打不过他,只能是……”

  “他要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顾锦年道:“……这是你和他交换的条件?”

  付诀承诺不杀他,柏容失去自由,看起来好像是等价交换,可是顾锦年并不想叫柏容这样付出,他好像根本没意识到柏容在转移话题,却被他一句左顾而言其他的话激得怒气瞬起,他咬着牙飘到柏容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

  “我杀了他!”

  他要杀了付诀。

  纵然付诀道术高深,可一对一这样对上,他也未必会输,顾锦年根本没察觉到柏容的怪异,微卷的长发遮着他的眼眸,把一切都藏在了阴影里。

  柏容不能因为他被付诀钳制。

  不能。

  感受到柏容的指尖居然在颤抖,呼吸也有些乱,顾锦年微微一愣,看着柏容问道:“你怕他?”

  柏容摇了摇头,抬起一双微红的眼眸,眼睫上有点点的水珠,顾锦年彻底怔住,以往一直是柏容最镇定,他从来都是那个情绪稳定的人,善良又温柔,即使拒绝他的追求被他的电话打得不胜其烦,也从没有说过恶劣的话,甚至好几次对他心软,会给他画护身符,考试的时候会为他去求签,给他定做六万块的戒指……

  柏容一直都很好。

  顾锦年知道他的车祸不是任何人的错,不是那张照片的错,不是柏容的错,只是他太好了,顾锦年也太害怕柏容被另一个人抢走,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错全都怪到顾清逸身上。

  那时候顾清逸在竞标一块地皮,但家里并不看好,没有给他很多资金,反而把钱给了当时年少的顾锦年去投资一家酒吧,顾锦年一半钱用来投资,另一半捐给了道观,在姻缘殿里砸了不少钱,十分任性地不把钱当钱花,顾清逸的竞标捉襟见肘,竟然把消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来向他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