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 第2章

作者:樊令佳 标签: 天作之合 系统 快穿 穿越重生

  傅容时垂眸靠在他怀中,轻轻地蹭了蹭,轻声道:“我也只有你。”

  【马上就没有了】

  【所谓白月光buff:青梅竹马,身娇体弱,以及一言不合就要死】

  【加上死前诉衷肠,成为反派心中永远遥不可及的回忆,这积分不是嘎嘎涨嘛!】

  傅容时笑了笑,道:“你见过哪家的白月光是活着的吗?”

  活着的爱人还是人,还能有温热的□□,而白月光就得死了才好看,死得壮烈,死得凄惨,死得其所才好。不过做到永远活在反派的回忆中,这个还是有点难度。

  容枝表示:他还需要努力。

  先帝打了一手好牌,瑞王妃死后,他就将年幼丧母的傅容时接进了宫中抚养,吃穿用度样样不比当时的太子差,简直当成皇子来养,若不是他实在体弱多病,先帝还想要叫他和太子一同去军营磨炼,将来做个将军,只是他实在没这个武将的命。

  要不说各人有各人的命呢,傅容时打打杀杀不行,在策论计谋的理解上倒是比当朝的太傅还要深刻,先帝看重了他的才能,教他承袭了先父的王位,赐字一并承袭“瑞”,死前立下遗召,命傅容时辅佐太子登基,只可惜了太子是个窝囊废,又命短,没过多久便因为冬日在宫外吃酒赏乐,冻死在官道上,只留了个年仅八岁的儿子。

  傅容时辅佐完太子,又继承了太子的儿子,一个八岁的小兔崽子,眼看着这摄政王的官职看不到头,离他辞官归隐遥遥无期,傅容时心里也是满腹的怨气。

  恰好他视察边关时,遇见了同样想干死皇家的裴负雪,两人一来二去,又有些年少时惺惺相惜的旧情谊,在一次醉酒后聊着天便滚到了床上,第二日醒来,两人一合计,心里就有了打算。

  至此裴负雪的目标是:报仇,让大景改姓裴。

  傅容时的目标是:辞官归隐。

  目标相同get!

  傅容时靠着他,被裴负雪整个拥在怀里,没见一点儿寒气,可他仍然在低声喃喃着说“冷”,裴负雪没来时他不说冷,一路上乘着车来边关时他也没说冷。

  白月光是什么?白月光那是要时时刻刻都得在反派面前保持“身娇体弱”这一项技能的,就算这屋子热成火炉,傅容时也能面不改色地说他冷,谁叫他是最佳演员呢!

  他的脸深陷在裴负雪怀里,隐着清冽的容貌,他轻轻地握了握裴负雪的手,语气里带了些娇气:“裴负雪,抱紧一点儿……”

  裴负雪将他抱紧了一些,手指抚上他的额头,轻轻贴了贴,温度正常,脸色红润,不像是受冻的样子。他眼眸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将怀里的人笼着,低声哄道:“这样还冷吗?”

  傅容时轻轻摇了摇头,再度往裴负雪的怀里蹭了蹭,眼睛也慢慢阖上了,舒服得想要睡过去。

  这下裴负雪明了了,傅容时分明不是冷,这是想他了,却又不好意思说,才这样一直蹭来蹭去的闹,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不忍心戳穿他,只能将傅容时抱得越来越紧,两人难得享受了一会温存。

  傅容时默默地叹了口气,在心里跟系统对话,“他是要把他的白月光就地勒死吗?”

  谁能跟裴负雪说一声,他的白月光快要喘不过气了。

  苍茫天空中的猎鹰长啸声救了傅容时一命,裴负雪听见这声音,脸色一变,松开怀里的人,捧着傅容时的脸轻轻亲了一口,皱起眉头道:“傅苒,我得走了。”

  傅容时巴不得他赶紧走,他一天没吃东西了,非常非常饿,等裴负雪走了,他要叫阿宝给他送羊肉来!他还要喝酒!

  话是这么说,傅容时的脸上却依然表现出了浓浓的不舍,他坐在原处,脸上有些茫然,问道:“明天还来?”

  裴负雪看着心痛,心口像是被刀子狠狠地扎了一下,快走到营帐门口又折返回来,半跪在地上握住他的手,才一时片刻,傅容时的手离了他又变得冷起来。

  “我明天还来,来给你送弓箭。”

  傅容时顿时高兴地扬起嘴角,点了点头,目送他出了营帐。

  …………

  第二日傅容时睡醒出营帐时,雪已经停得差不多了,天边是一线薄弱的日光,照得地面上积雪亮莹莹的,边关的风还是很冷,阿宝折回去又拿了暖手炉来给他。

  “公子当心冷风。”

  傅容时换了件鸦青色的长袍,柔软的发丝垂在脸侧,身形纤长,眼上长睫如蝶翼般,在眼睑下方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脸上是漫不经心温和的笑容。

  装模做样地看了会儿光秃秃的雪景,傅容时像终于想起来自己还召见了个人过来,此时这人正跪在自己面前待命,穿了一身铠甲,腰间挂剑,满身都是肃杀之气。

  他向阿宝招了招手,转身回了营帐内,温声道:“给赵将军赐座。”

  “参见摄政王殿下。”

  赵元宜进来朝面前的人行了个礼,得了免礼后,坐在了侧边的椅子上。

  “殿下,谢小将军的尸骨已经收敛归朝,属下前日里叫人去看了赤阴山脉的地势,怕是易守难攻,叛军虽只有八千,不及边关驻守长骁军的半数,可那些军奴,个个看着都是有根骨的,怕是早就有谋划。”

  傅容时敛了笑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着没有说话,他在心里估摸了一下回朝的日子,发觉这段时间凑一凑,应当还能大干一场。

  赵元宜见上座的摄政王没有开口,试探着从椅子上起来,行礼请示他:“属下以为,放火烧山,可以一试。”

  傅容时停下敲击的手指,闭了闭眸,轻声道:“不妥。”

  “山中有乡民久居此地隐世不出,放火烧山,怕是会伤及无辜。”

  赵元宜狠狠皱眉,他久居边关,日夜饮风沙,虽然荒远,却也早听说先太子亡故,留下个八岁的皇子,托付给了当朝摄政王,先帝留下召令时,这摄政王也不过才二十二岁,毛头小子的年纪,摄政王的天下,即使是年轻人,也该懂得取舍,祛除了这些慈悲的好心才对。

  他又想再劝,却见座上摄政王已经用手扶住了额头,痛苦地紧皱着秀眉,薄唇微张,断断续续地喘着气,整只手都在微微颤抖。

  赵元宜惊呼:“殿下?”

  阿宝连忙上前来,一眼就瞧出了主子的毛病:“殿下可是又害了头痛?”

  他连忙出去叫人传军医来,又回来站在傅容时的身后,轻柔地给他按着额头,边按边询问力度是否合适。

  傅容时闭着眼,低低地抽了口冷气,向赵元宜一挥手,强忍着头部阵阵疼痛,道:“叛贼这事,不着急,本王自有打算。”

  “谢小将军为大景明将,追封其为骠骑将军。”

  他喘了口气,继续道:“谢小将军家人的补恤,还请赵将军上心,务必落实到谢蒙白亲属手中。”

  赵元宜领命退了出去。

  谢蒙白死得实在是冤屈,还不到而立之年,刚在边关跑马战了几回,就遇上了裴负雪这样的疯狗叛贼,横刀立马,将他的头颅一刀斩下。

  这事想来也是有缘由的,傅容时听说过,谢蒙白和裴负雪同样出身将门,年龄相仿,自幼便是一组对照,谢蒙白的家世相貌样样不差,可论到武学天赋上,比起裴负雪这样的天纵奇才,总归还是差了些,那些年还太平的时候,勋贵间没少拿他二人对比。

  一来二去,这梁子就结下了。

  傅容时敢保证,裴家落马的那天,最高兴的绝不是设局的先帝,而是一直被“别人家的孩子”压了一头的谢蒙白。

  是以裴负雪被贬为军奴后,在谢蒙白手下,绝对是吃不到什么好果子的,但话虽是这么说,也绝不可能是裴负雪说的那样,做什么侍奴。

  傅容时闭着眼想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军医已经撩着帘子进来了。

第3章 摄政王X反派军奴

  阿宝连忙迎上去给军医赐座,他看着军医摸了半天自家公子的脉搏,皱着眉头良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站在一旁忍不住担忧问道:“王爷身体如何?可是受了风寒?”

  军医摸了把花白的胡须,站起身来朝傅容时行了个礼,眉目间已经染上担忧:“王爷可是有旧疾在身?”

  阿宝一愣,两只手覆在一起,道:“我家王爷自幼体弱,年少时生了场大病……”

  这一场病几乎要了傅容时的命,高烧了三四天都没法退下来,最后是裴负雪拿了自家府里的千年药参入药,才保住了他一条性命。傅容时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不足月便被瑞王妃生了下来,后来在宫里养了好些年,才勉强康健了些,这场大病却又叫他的身体一夜回到了初始状态,头疼咯血,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傅容时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他头疼得要命,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傅容时紧蹙着眉,手指捏了捏眉心,温声道:“先生给本王开些镇痛的药便好。”

  边关苦寒,他没法久待,小皇帝在朝中举步维艰,太后礼佛不问世事,一个八岁的孩子,哪能斗得过老谋深算的大臣,他得赶快回去主持大局。

  这边裴负雪虽说是答应了先顾及着他不出手,但他一走,这疯狗指不定怎么想着要更进一步呢,血海深仇又焉能不报,傅容时知道,若不是自己年少时与他交好,裴府落败也没有落井下石,若非如此,他现在干的事是为皇家,为了大景,裴负雪的报仇名单里说不定就有他一个。

  稀里糊涂地跟他滚到床上去,又稀里糊涂地许下了裴负雪一生一世的诺言,这事再想起来,傅容时恨不得当时能扇自己两巴掌清醒清醒——也不看看他们二人如今各自是什么身份,敢在国土上通私情,真是活够了!

  但是再后悔也没有用,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阿宝端了药回来见自家公子脸色仍然不好,连忙搁下汤药,站在傅容时身后想继续为他按摩太阳穴,傅容时一抬手阻止了他,微微叹气闭眼道:“阿宝,将帐幕打开些,通通气吧。”

  这帐里总闷得他头疼。

  阿宝一边把帘子掀开一条缝,一边心疼地说道:“公子,这边关条件比不得宫里,您受苦了。”

  傅容时便笑了笑,睁开眼道:“叫你留在宫里照顾陛下你不听,非要跟着我。”

  “现在后悔,且自个儿飞回去吧。”

  他语气温和,眉目间尽是笑意,鸦青色的衣袍衬得他的脸色更加白皙如雪,笑起来的时候,容貌生动得好像那一向苍白的薄唇都有了原本的颜色。

  阿宝见他开心,自己也乐不可支道:“奴婢打小就照顾公子的,自然要一辈子留在公子身边。”

  他将帐幕系了个绳结回来,摸了摸药碗的温度,感觉已经晾到温热,便提醒傅容时该喝药了。

  傅容时听见“喝药”这两个字就想皱眉,从小喝到大的东西,就算再习惯,这苦口药他也是接受无能的,只是论到身体状况,容不得他矫情。

  傅容时暗叹了口气,端起药碗一口饮尽了,药味苦得他直想流泪。

  阿宝递给他两颗蜜饯,傅容时瞧了眼手心的两颗果子,笑道:“你从哪来的?”

  他亲征边关来时,一切从简,从京城到此地路途遥远,必不可能带着这些小吃食过来。

  阿宝立在他身边,道:“赵将军的小儿子给您的,他见我去端了药,就问了两句,知道是您感了风寒,就回自己帐里摸了两颗蜜饯来叫我送给您。”

  傅容时点了点头,给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压下苦味,将另一颗还给了阿宝,“将就吃吧,回去了给你吃宫里的芙蓉糕。”

  …………

  夜幕降临,天空中又断断续续地飘起了碎雪,月光朦胧地洒在雪地上,和不远处的军营灯火相交辉映,流银泄辉。

  裴负雪果然又来了,一个不留神,居然和刚从傅容时营帐里出来的阿宝打了个照面,他没有遮掩面容,叫这小太监一下子承着月光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人面容俊朗,鼻梁挺拔,一双凤眼尽显坚毅,侧脸的伤疤又透着一股子刀锋般冷冽的肃杀之气 。

  阿宝睁大眼睛:“裴负雪!”

  “来——!”

  剩下一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被裴负雪一把捂住了嘴,他用匕首抵着小太监的脖子,低声警告他:“嘘,噤声。”

  裴负雪带着他进了营帐,傅容时恰好抬起头来,见到阿宝被他挟持的姿态,微微蹙眉,小太监护主心切,手舞足蹈地想给自家公子寻求个得以逃脱的时机,一边“唔唔”地想要开口说话,只怕这反叛军首领背上一支弓箭伤了傅容时。

  傅容时站起身来,朝裴负雪招了招手,道:“放开他吧。”

  阿宝瞪大眼睛,眼见着裴负雪松开他的嘴走过去,边将身上绒袍脱下来,边抱怨道:“你每次招我,都像招狗一样……”

  傅容时看向一旁惊魂未定的阿宝,缓下声音叮嘱:“回去休息吧,今天的事,你就当作没看见。”

  裴负雪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对上阿宝明显又惊又怕又担忧的目光,冷冷笑了一声,道:“傅苒,死人的嘴才是最严的。”

  阿宝一个战栗,连忙跑过去双臂打开挡在了傅容时的面前,“公子,我不走!”

  笑话,一个反叛军首领偷偷摸摸地潜到当朝摄政王的营帐里,带着武器,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阿宝我要是走,就对不起公子这么多年的爱护!

  “你吓他做什么?”

  傅容时将他拽到身边,眼见着裴负雪坦然自若地喝了他桌子上的茶水,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还叫你公子?”裴负雪问。

  傅容时坐下来,也不再管一旁的阿宝心里涌起多么吓人的惊涛骇浪,他将自己的杯子拿回来,淡淡道:“阿宝叫我公子叫习惯了,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