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190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李谌又抬头看了一眼刘觞,淡淡的道:“你的胃病,好一些了么?”

  “胃?”刘觞差点忘了自己胃疼的借口,连忙搪塞道:“好了啊,休息一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全都好了。”

  “是么。”李谌幽幽的道。

  刘觞更加奇怪了,天子的语气怎么怪怪的?虽然平日里小奶狗也会闹脾性,但是多半是和自己撒娇,今日却不同。

  李谌道:“朕没胃口,你若是饿了,回宣徽院用膳罢。”

  “陛下?”刘觞担心:“若是没胃口,要不要我去叫崔御医过来,给陛下看看?”

  “不必了。”李谌的语气还是淡淡的:“你去罢,朕还有政务要忙。”

  说完,低垂下头,专心批看文书起来。

  刘觞以为他真的有事情要忙,便没有再打扰,安静的退了出去。

  “等等。”

  刘觞刚要离开紫宸殿,李谌突然开口:“这两日朕公务繁忙,你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便不要来紫宸殿。”

  刘觞惊讶的睁大眼睛,什么情况?小奶狗男友突然冷冷淡淡,还叫自己不要来找他,这可不是闹别扭,这是冷战啊!

  李谌说完,又垂头认真批看文书,道:“去罢。”

  刘觞不明所以,退出紫宸殿,对站在一边伺候的鱼之舟道:“小鱼公公,陛下怎么了?”

  鱼之舟也不知什么情况,自从昨日里陛下回来,就一直这样,若有所思,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生气,脾性大得很,今日早朝又在宣政殿摔了很多文书,大臣们也不敢言语。

  鱼之舟摇了摇头,道:“陛下这样,小臣也是头一遭见到,往日里从未如此过。”

  刘觞摸着下巴,慢慢走出去,道:“好奇怪啊。”

  刘觞第二日再来紫宸殿,李谌干脆不在紫宸殿中,一打听之下才知道,是被王太后叫走了。

  今日是王太后的母家亲戚进宫来拜见,这家亲戚与王太后许多年都未见了,因此王太后特意唤了李谌过去,一起去太液湖边坐一坐,聊聊天。

  刘觞一听,这情况怎么如此眼熟?王太后莫不是又想介绍她的亲戚给天子相亲?

  说起王太后这家亲戚,也是这些天才入长安城的,正是那些从各地而来的节度使之一。

  但若说成是节度使,他又没有这么大的官衔。此人乃系金商防御使,而并非节度使。

  防御使和节度使,都是使,但明显有些区别。防御使的权利低于节度使,节度使有自己的掌控权,而防御使在当时多半是文官刺史充任,显然是文官主导。

  在各地的节度使眼中,虽然防御使也有兵权,但与他们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且防御使多半都是文官,文官领兵,完全都是花架子,因此各地的节度使不约而同的看不起防御使,那是绝对的鄙夷链。

  而防御使们,觉得如今天下太平,文官主导兵权又如何?总比他们那些有头无脑的武将要强得多。再者说了,自从安禄山叛变之后,皇家便很防范着各种节度使,说到底,安禄山之变就是节度使兵权膨胀导致的,皇室防范节度使,便是给了防御使可乘之机,防御使们也十足看不起节度使。

  这样一来一回,两边谁也看不上谁。

  这金商之地,与长安接壤,十足富庶,金商防御使是个肥缺,王太后的母家罗氏,便在金商做防御使。

  这次各地节度使进京述职,防御使们也跟着凑热闹,一同进入了长安城述职。

  王太后家里没有多少做官的,母家做官的人更是又少,金商防御使罗氏乃是母族之中官位最大的一个。

  金商防御使入长安,必然要拜见王太后才是,今日得空,金商防御使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一同入大明宫。王太后许久都没有见到母家之人,十分欢心,便叫了李谌一同前去。

  李谌自然知道王太后的意思,自己的后宫空缺,自从遣散了郭氏的势力之后,后宫一直空着,王太后好几次都想插手,将自己家的人送给李谌。

  金商节度使有个女儿,今年堪堪十六岁,正好是出嫁的年纪,虽她与王太后从未见过面儿,但好歹是一家人,如果能充入天子的后宫,对王太后大有裨益。

  李谌心知肚明,本想拒绝的,但他今日心情不佳,正好想去太液湖散散心,便干脆答应下来,也免得拂了母亲的颜面,太后脸上挂不住。

  刘觞急匆匆的往太液湖而去,果不其然,便看到王太后一行人,身边跟着穿着官服之人,必然是金商防御使了,防御使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二十岁有余,而那女子年纪很小,乍一看才十六七岁的模样。

  “太后,”金商防御使笑道:“卑臣往日里从来未入过长安城,从不知长安如此繁华。卑臣听说,最近长安的近郭将要举办船宴,也不知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王太后心情很好,笑道:“是呢,我也听说了,每年似乎都有,就在长安的近郭水上,似是有什么船宴。”

  长安城每年都有很多宴席,例如月灯阁的樱桃宴,还有专供女子的探春宴等等,每年春暖花开之际,还会在长安城的近郭水上,开展船宴。顾名思义,就是在船上置办宴席,到时候临湖而诗,别有一番惬意,很多文人雅客,都喜欢想参加船宴。

  船宴没有樱桃宴的规格高,又在长安的近郭举行,热闹是热闹,但不足以吸引王太后这样的贵族参加,也只是听说一耳朵。

  金商防御使显然是想让王太后参加,谄媚道:“卑臣听说,这船宴热闹非凡,雅致别意,卑臣来自金商,金商不曾有这样的船宴,也不知能不能领略一番。”

  王太后道:“这有什么的?我也未曾参加过船宴,被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有些兴趣了。”

  金商防御使道:“既然太后有此雅兴,卑臣也斗胆参加船宴,希望不要饶了太后兴致。”

  王太后一笑:“都是自家人,怎么会呢?正巧了,谌儿,你也未曾参加过船宴罢?不如一同参加,如何?”

  李谌看了一眼金商防御使,他把船宴说得天花乱坠,其实就是想让王太后参加,借着船宴的由头,来讨好王太后罢了。

  李谌心里头乱的很,没空与他们纠缠,但王太后又道:“谌儿,母亲想要参加船宴,你便不能抽出一天,陪一陪为娘么?”

  太后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李谌也不好拒绝,便点点头:“既然如此,朕若是得空,也会参席。”

  王太后正巧看到了刘觞,招手道:“宣徽使来的正好,陛下要参加近郭举办的船宴,你去置办一番,不要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惊扰了圣驾。”

  刘觞走过来,恭恭敬敬的道:“是,太后娘娘。”

  他说着,一抬头,正好与李谌四目相对,李谌明明看到了他,但是目光很快划过去,好像故意没看到一样。

  刘觞心中警铃大震,冷战,绝对是冷战!

  王太后突发奇想,想要参加船宴,如此一来,今年的船宴规格瞬间变高了,一般人全都不能参加,近郭也开始戒严,将所有的闲杂人等全都遣散,提前派遣神策军驻扎。

  船宴的一应吃食,也都是由光禄寺来全权负责,只是将宫廷的燕饮搬到了长安城的近郭罢了。

  节度使们听说金商防御使为了讨好王太后,撺掇着太后参加船宴,如此一来,大家哪里能落后,一个个全都报名想要参加船宴。

  刘觞一日间便接到了几乎所有节度使的报名,整理了一份档子,把所有参席的人员记录在册。

  刘觞正在记录,鸿胪少卿琛璃走了进来,刘觞笑道:“哎呦,小璃儿,怎么今儿个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

  琛璃每次一见到刘觞,一准儿被他调侃调戏,因此能避开便避开,今日是实在避不开,这才前来。

  琛璃嫌弃的道:“各地节度使入京,也有鸿胪寺的事儿,下臣也不想前来,这不是迫于无奈么?”

  “小璃儿,”刘觞道:“你好绝情啊,不是你当时巴巴追在本使屁股后面,想给本使暖床的时候了?”

  琛璃瞪着眼睛道:“什么暖床,你别瞎说!”

  说着,将一个文册丢给刘觞,道:“这是鸿胪寺汇总的,各地节度使的吃食喜好,叫下臣拿来交给宣徽使。”

  “替我谢谢鸿胪卿。”

  刘觞拿着文册,随便翻了翻,“咦”了一声,道:“这金商防御使的公子,还要在船宴上自己个儿烹饪雉羹?”

  雉羹其实就是鸡汤。

  许多节度使为了讨好太后,准备在船宴上进贡各地的美食美酒,但是这金商防御使的儿子不一样,竟然准备自己洗手作汤羹。

  琛璃抱臂道:“鸿胪寺已然核对了,说是金商防御使的公子善于理膳,想要在船宴上亲自烹饪雉羹给太后。”

  刘觞摇摇头:“随意吧,只要别玩花活就好。”

  因着船宴的事情,刘觞意外忙碌起来,忙了好几日下来,终于到了船宴当日,这些日子刘觞与李谌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

  天子与太后的车驾,从大明宫启程,一路离开丹凤门向南,来到近郭的水面。这一路上神策军开道,近郭水面灯火通明,一只别致的大船浮于波光粼粼的水上,彩船挂着精美的纱帘,微风一吹雅致非常。

  王太后欢心了:“好好!景致真好。”

  金商防御使立刻上前,谄媚的好像这一切都是他准备的:“太后娘娘您看,前面更好看呢,等船一开,水面还可以放灯呢!”

  刘觞本就不想谄媚王太后,自然没有与金商防御使抢着争宠,由得他巴结着王太后。

  李谌跟在王太后身边,始终没说话,脸色还是那样平静,一看就知道不怎么欢心,完全没有太后的雅致,一群节度使和防御使根本不敢上前,生怕触了霉头。

  李谌上了船,他虽然没有去看刘觞,但余光其实一直都追在刘觞身上,刘觞跟在后面上船,甲板有些不平坦,他登船的时候险些被绊倒,向前一扑。

  李谌下意识反应,差点便冲过去,若不是因为距离远,早已经到了跟前。

  啪!

  刘觞向前一扑,立刻被人拦腰扶住,那人温和的道:“宣徽使,小心呢。”

  刘觞抬头一看,真是巧了,正是沧景节度使的义子程怀瑾。

  李谌看到程怀瑾扶住刘觞,脸色立刻落了下来,更加不欢心,转身大步进入船舱。

  船宴开始,大船缓缓开动起来,王太后起初很是欢心,站在甲板上临风观景,但很快便有些晕船,她素来养在后宫,身子也娇弱,扶着自己的额头道:“快、快扶我回去,这夜风大得紧。”

  侍女扶着王太后入了船舱,王太后头疼晕船,并没有得到任何好转,道:“快,传御医来,我这心里头,难过的厉害。”

  王太后要参加船宴,反而晕船,幸而刘觞置办的齐全,就知道王太后会有一些邪茬儿,随行叫了御医。

  崔岑提着药囊走入船舱,为王太后看诊,王太后晕船太厉害,又吹了夜风,犯了头疾,根本没有十足有效的缓解方法,最简单的方法便是现在下船,好好儿回去歇息一晚上,睡一觉便好了。

  但王太后刚刚上了船,又怎么可能立刻打道回府,崔岑没有法子,便准备给王太后针灸,这法子也是见效最快的法子了。

  真正的针灸,可并非像电视上演得那般,下针就奇效。针灸下针之后还要静等一会儿,一般都是十到二十分钟,然后才可以起针。

  王太后扎了针,还不等起针,晕船想吐,让她心情烦躁的厉害,呵斥道:“什么御医,一点子也不见效果,我不过是晕船,你倒好,越是下针,我越是反胃,难过的反而愈发厉害起来!”

  “太后,太后!”此时金商防御使站出来,道:“太后娘娘,您不要生气,这针灸之法,本就是如此的,时灵时不灵。”

  崔岑眯起眼目,不悦的道:“防御使不知针灸之法,便不要妄加议论。”

  “你这是什么态度!?”王太后气愤的呵斥。

  李谌心情本就不好,再听到王太后与旁人吵架,心情更不不好,凉丝丝的道:“母亲若是不适,回宫歇息便好,朕再为您找旁的御医来诊治。”

  金商防御使道:“太后娘娘,其实卑臣有一法,可以缓解太后娘娘的头疾。”

  “哦?”王太后道:“是什么法子?”

  金商防御使道:“请太后娘娘放心,此法不用饮药,也不需要针灸,完全不必痛苦。”

  他说着,立刻对身后的儿子道:“快,还不将雉羹端上来?”

  “是,父亲。”

  金商防御使的公子很快折返回船舱,手里端着一只精巧别致的小钟,恭敬的放在王太后面前。

  王太后奇怪:“这是什么?雉羹?”

  金商防御使掀开小钟盖子:“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雉羹。”

  一股子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鸡汤香是香,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鸡熬制而成,一股子鸡油的香气扑面而来,但雉羹的精髓就在于鸡油的味道,王太后本就晕船头疼,一闻到这个油星味,差点直接吐在船上。

  “快、快拿走!太油了!太油了!”王太后嫌弃的捂住鼻子。

  金商防御使却信誓旦旦:“太后娘娘您有所不知,犬子熬制的这个雉羹,是精选百种名贵的药材,饮之不只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能解百毒,治百病!”

  刘觞一听,好家伙,你这怕是脑白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