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165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刘觞喃喃的道:“甜……”小奶狗是想甜死我吗!

  李谌在宣徽院逗留了一上午,因为还有文书需要批看,才不得不离开了宣徽院,回紫宸殿去。

  李谌一走,刘觞靠着门板,双腿直打颤,出溜着直接坐在门边上,捂着自己的嘴唇,喃喃的道:“不得了不得了,假奶狗道行也太高了,这哪受得住?”

  第二日鱼之舟前来宣徽院,说天子请宣徽使前去议事,刘觞听了下意识有些后怕,难道天子又要穿得花里胡哨,然后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他硬着头皮来到紫宸殿,偷偷的打眼一看,今日的天子李谌很正常,并没有粉叽叽的衣裳,行为作风也很正派,正微微蹙眉,坐在紫宸殿的正首,批看文书。

  刘觞走进去请安:“小臣拜见陛下。”

  李谌放下手中朱批,笑道:“阿觞,你来了,快坐。”

  刘觞坐下来,道:“不知陛下今日召小臣前来,是否有什么事情是小臣可以为陛下分忧的?”

  李谌道:“还真有一件事情,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还请陛下明示。”

  李谌招了招手,鱼之舟将一个小盒子捧过来,放在案几上,便退了下去。

  刘觞自然认识那个盒子,那便是自己从王岁平家里抄出来的,里面装的全是文武百官的把柄,简单来说,就是露华台的档子。

  当然了,这盒子之中,其实也应该装着刘觞的把柄,只可惜,已经被刘觞付之一炬了。

  李谌道:“这里面,都是满朝文武的把柄,朕大体浏览了一些,当真很是……精彩呢!”

  他细数着:“欺男霸女的、奸淫掳掠的、淫*荡祸乱的、贪污的、舞弊的、闹事的、结党的、营私的、勾结商贾大开方便之门的,当真是数不胜数,完全只有朕想不到的,真真儿没有这些朝臣做不到的……”

  刘觞其实也看过这些档子,他很好奇,朝臣们都被握住了什么把柄,这么一看果真是贫穷抑制了刘觞的想象力,这上面肮脏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只看一眼都要长针眼。

  李谌叩叩敲了敲木盒子,道:“阿觞你以为,朕该拿这些如何?明日便是十五朝议,朕……是不是该将这些档子,一个个扔在那些自诩正直的朝臣的脸上,狠狠打醒他们!”

  刘觞垂了垂眼目,道:“陛下,其实小臣觉得……这些档子,虽然是一把利剑,但的确又是双刃剑,伤人伤己。”

  “哦?”李谌道:“说下去。”

  刘觞分析道:“陛下,露华台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势力,正是因为捏住了朝臣的把柄,俗话说的好,倒拿干戈无异于授柄于人,于是这些朝臣才会支持太后,支持王岁平。如今这些档子全都收归到了陛下手中,朝臣的把柄,也全都握在陛下手中,这本是牵制朝臣的大好时机,但是陛下您有没有想过,露华台是暗地里见不到光的买卖,而陛下,则是光明正大的天子。”

  李谌蹙眉:“这二者,可有什么不同?”

  刘觞道:“见不到光的买卖,始终藏在阴暗之中,掉了把柄的官员在背地里经营收买,便可以保全自己的光明未来。而陛下若是把这些事情都落在了明面上,那些掉了把柄的官员被撕去脸皮,会不会恼羞成怒,狗急跳墙,联合起来针对陛下呢?”

  李谌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真的被刘觞说对了。

  若是撕开了这些人的脸皮,他们失去了光鲜的一面,说不定会狗急跳墙的咬人。

  刘觞道:“这其中涉猎的人数广泛,三公九寺全部渗透,并不是一个小数目,如是这些黑官联合起来,朝廷必然会迎来不必要动荡。”

  “那朕,”李谌道:“便这样放了他们么?”

  刘觞摇头道:“明日宣政殿朝参,陛下大可以带着这些档子过去,一样样摆在朝臣面前,吓唬他们一下,然后当着羣臣的面子,将这些档子付诸一炬。”

  “烧了?”李谌迟疑。

  刘觞点点头:“左右不能用档子来治罪羣臣,不如当着他们的面烧了,如此也能让他们对陛下感激涕零,趁机收揽一票人心。”

  李谌蹙眉道:“的确是个好法子。”

  他顿了顿,叹气道:“只是……朕不甘心,明明知道他们犯了罪,便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可是……可是朕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帮他们湮灭证据……”

  刘觞稍微欠身,轻轻拍着李谌的肩膀,道:“陛下,很多事情,并非是直来直去的事情,您才刚刚登基不满一年,若是急功近利,一切都会出错的,这怨不得陛下。”

  刘觞说得对,李谌登基还不满一年,他刚刚斗倒了郭氏,若是贸然出手肃清朝政,很可能招致反叛,到时候不管李谌在不在理,都会被各种诟病。

  李谌歪过头来,靠着刘觞的肩膀,低声道:“幸好还有阿觞在,能让朕安心一些。”

  刘觞:“……”不知似乎不是错觉,假奶狗越来越奶了!

  宣政殿朝参当日,因着今日要通报王岁平的事情,王太后哪里还有脸面前来听政?自然是无法腆着脸来的,躲在寝宫中不肯露头。

  李谌让刘长邑当着众人的面,将清剿露华台的事情说了一遍,罢免了王岁平的官职,敕令王岁平永不得入仕。

  不止如此,似水娘子和孟簪缨的案件,也由刘长邑重新审理,如此一来王岁平更是要战战兢兢,夹起尾巴做人。

  露华台倒了,如今羣臣们最在意的,便是露华台暗地里那些档子了。

  李谌从身边的小盒子中拿出一沓子档子,站起身来,幽幽的道:“想必诸位都想知道,露华台到底存了多少档子,其实朕也想知道,朕手中握着的,便是你们想知道的档子。”

  羣臣立刻哗然起来,一个个紧紧盯着李谌手中的文档。

  李谌道:“这些档子害人不浅,是你们自己害了自己,还是露华台抓住了把柄害了你们,想必诸心里都有数,你们一定想知道,朕……到底看了没有?”

  宣政殿中突然肃静了下来,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生怕呼吸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儿,都会引起天子的注意力,成为了出头鸟,第一个被开刀。

  李谌笑道:“朕看了,随手翻了翻。”

  朝臣果然紧张起来,一个个脸如蜡色。

  李谌招了招手,鱼之舟立刻捧上来两个大火盆,放在宣政殿正中间,羣臣面面相觑,不知天子这是何意。

  李谌一步步走下宣政殿的踏跺,来到火盆旁边,挽起自己的袖袍,微微垂头,将手中的档子一张张扔进火盆中。

  “烧了?!”

  “天子把档子烧了?”

  “真的烧了……”

  在臣子们的喧哗声中,火焰咧咧的燃烧着,将一张一张的档子无情的吞没。

  李谌淡淡的道:“朕今日便将这些档子,烧给我朝的列祖列宗,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好好儿看看,如今的臣子们,都是个什么模样。”

  他这么一说,羣臣一个个低下头去,似乎也觉得无颜面对。

  “露华台的事情……”李谌道:“朕不想再追究,但从今往后,还请诸位做一个对得起列祖列宗,问心无愧的士大夫。”

  “陛下英明!天子万年!”

  “陛下英明!天子万年——”

  李谌没有让羣臣平身,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众人,将档子一股脑全都扔进沸腾的火焰中,转身大步离开了巍峨庄严的宣政殿。

  ————

  “太后!太后!”

  “我的好姊姊!你快救救小弟罢!小弟活不了了!”

  王岁平进入王太后寝宫开始,便哭的天花乱坠。

  王太后被他气得身体不好,道:“哭!就知道哭!你还哭什么?天子不是说了,已然不追究露华台的事情?你把银钱全都捐了国库,也就没事儿了。”

  “我的好姊姊啊!”王岁平跪在王太后脚边:“您可不知,陛下是放过我了,但是那个宣徽使刘觞,他不放过我!”

  “宣徽使?”王太后不以为然:“不过一个太监罢了。”

  “您有所不知,”王岁平道:“那个宣徽使,撺掇着陛下查我,陛下这会子让刘长邑那个酷吏来查我,恨不能将把百年前的旧事全都翻出来重新审理!”

  王太后冷声道:“岂有此理!他宣徽使就算权势再大,也不过是管理三班内侍的太监头子罢了,竟然多管闲事起来?”

  “姊姊,”王岁平哭着道:“宣徽使的权利,本没什么太大,但是架不住……陛下宠信他。”

  王太后道:“的确,我也听说了,陛下似乎很是信任这个宣徽使,天天儿的召见他,凡事都要听听他的意见。”

  “哼哼,”王岁平冷笑道:“姊姊您糊涂,陛下哪里是信任他?”

  “那是什么?”王太后奇怪。

  “分明……”王岁平笃定的道:“是被那太监给蛊惑了去!”

  “什么!?”王太后震惊:“你是说……宣徽使会邪嬖之术?这……这……”

  王岁平撺掇的道:“姊姊您想想看,若不是宣徽使邪嬖了陛下,陛下为何突然遣散了后宫?便算后宫中有许多郭氏之人,一些女子罢了,也用不着遣散了一个不留,对不对?”

  “不止如此,”王岁平压低了声音,道:“我还曾经亲眼看到,天子与宣徽使,晴天白日的,在紫宸殿中行那肮脏不苟之事!”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王太后使劲拍着案几:“这个宣徽使!怪不得天子看不上娇儿,我就说呢,原是被一个太监给蛊惑了!”

  “不行!”王太后道:“我这就去与谌儿说道说道!”

  “诶,太后!您去做什么啊!”

  “我去说一说陛下!”王太后道:“他就算是天子,我还是他的母亲呢,我说一说他,不为过罢?”

  “姊姊,您糊涂啊!”王岁平道:“如今陛下正因我的事儿,在气头上,姊姊过去也讨不到好处……再者说了,您的儿子,您还不清楚么?陛下年轻气盛,玩心太大了,身边有一两个嬖宠,也是常有的事儿,不足为奇。”

  “那如何是好?”王太后着急:“便让那宣徽使如此猖狂?魅惑了谌儿不说,还骑在我的头上拉屎拉尿?”

  王岁平冷笑一声:“其实……我倒是有个好法子。”

  “什么法子,快点说!”

  王岁平压低声音道:“这些日子,有一个王家的远房亲戚来小弟这里投奔,我仔细一看此人,年方二八,生得竟是与宣徽使刘觞,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王太后道:“咱们王家的人?还有这样的事儿?”

  “真是呢!”王岁平笑道:“陛下年轻气盛,不就喜欢玩一些花样么?他眼下觉得宣徽使这个模样新鲜,难免宠爱了一些,不如……我们便将这个酷似宣徽使之人,弄进宫来,随便按个差事儿,让他在天子面前多多走动现弄,天子看对了眼,自然将对宣徽使的宠爱,转嫁到咱们王家人身上。”

  王太后略有迟疑:“这事儿……能成么?”

  “怎么不成?”王岁平道:“此人擅长酿酒,姊姊不防把他安排在光禄寺的良酝署,不过把八*九品的酿酒小官,陛下是不会察觉的。”

  ————

  李谌批看了文书,腹中有些饥饿,便让鱼之舟去准备一些夜食来。

  鱼之舟端着一些小食回来,还有一盏小酒,春日夜间有些凉意,正好饮酒。

  李谌呷了一口,惊讶的道:“这酒……好香,还有一股子桃花的味道,以前倒是不曾尝过。”

  鱼之舟道:“听良酝署说,署中新来了良酝令,擅长酿这种桃华酒,今日新成,便特意进献给陛下尝尝,若是陛下觉得好,良酝署便多多酿造一些。”

  李谌饮了一杯,点头道:“甚好,气味甘甜,且不上头,多酿一些也不错。”

  又道:“你说良酝署新来的良酝令?这倒是稀奇了,弄了这么新鲜古怪的桃华酿。”

  鱼之舟也只是听了一嘴,没有仔细打听,道:“好似是新来的。”

  李谌批看了文书也是清闲,道:“你去把良酝令叫来,朕要见一见他。”

  “是,陛下。”

  若是光禄寺的饭菜可口,或者佳酿可口,天子见一见掌厨的人,也是常有的事儿,鱼之舟立刻便去传人。

  李谌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再去看看阿觞睡下了没有,若是没有,请他也过来尝尝这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