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144章

作者:长生千叶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穿越重生

  刘觞摇了摇头,道:“……熊孩子。”

  刘觞本想去枢密院查查似水娘子的事情,但都走到枢密院门口了,突然觉得提不起干劲儿来,脑子里都是李谌发脾性的模样,心里头也乱哄哄的,实在想不通小奶狗为什么要发这么大脾性。

  他干脆直接回了宣徽院,进了自己的屋舍,仰倒在榻上,四仰八叉的盯着房顶。

  刘觞指尖微微有些钝疼,侧头一看,是被杂草割伤的伤口在疼,包扎的帕子松散了,还没来得及上药。

  刘觞只是看了一眼,也懒得动,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但他又谁不着,脑袋里走马灯一般闪烁着李谌方才的表情。

  他撕烂香缨的时候,满脸气愤,愤怒到了极点,甚至……

  甚至还有点小委屈?

  “委屈?”刘觞翻身坐起来,抱臂道:“无端端发脾气,这个假奶狗还委屈起来了,合该委屈的是我好嘛。”

  刘觞奔波了这一天,又是送似水娘子出城,又是徒手拔杂草,又是送似水娘子回平康坊的,为的是什么?

  刘觞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为了帮他查清楚露华台的事情?假奶狗就是假奶狗,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人。”

  刘觞复又躺下来,气哼哼的把被子蒙在头上,也不知为何,以前上班不是没有被领导骂过,尤其是刚入职那会儿,刘觞也做过愣头青,每天都被领导指着鼻子的训斥,但他心里从未这般不舒服过。

  叩叩叩——

  宣徽院的小太监道:“宣徽使,可要布膳?”

  刘觞烦都烦死了,没心情吃饭,便闷声道:“不吃了,都撤了吧!”

  小太监也不敢多说,道:“是,宣徽使。”

  小太监走了好一会儿,复又有“叩叩叩”的敲门声,刘觞烦的厉害,朗声道:“都说不吃了!”

  吱呀——

  没有人回应刘觞,舍门却被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刘觞的被子也被那人掀开,睁眼一看,惊讶的道:“阿爹?”

  刘光在榻牙子上坐下来,掀开他的被子,给刘觞打理了一番他散乱的鬓发,道:“觞儿,阿爹听你宣徽院里的人说,你不用膳?为何不用膳?”

  刘觞坐起来,道:“我就是不太饿。”

  刘光道:“不饿也要用一些,否则伤了胃,往后落了病根,难受的还是你。”

  刘觞干脆点点头:“阿爹,你用膳了没有?咱们一起吧!”

  刘光笑道:“好,我这就吩咐人,把膳食摆在你这里。”

  他说着,似乎注意到了刘觞的手掌,捧起他的手道:“这是怎么伤的?伤口也不清理,这么多灰土?”

  刘光赶紧叫来御医,趁着布膳的空档,给刘觞诊看伤口,然后亲自给他伤药,细致的包扎起来。

  刘觞看着阿爹小心翼翼的模样,心里有些感动,心想着还是阿爹好,伴君如伴虎,阿爹就不一样,始终对我这么好。

  刘光给他加了一些菜,见他发呆,便道:“觞儿?怎么又发呆?你不用膳,又在这里发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儿?若是心中为难,什么事情不能与阿爹说?”

  刘觞想了想也对,刘光是目前唯一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只有他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宣徽使刘觞,但他对自己依然如此的好,且不求回报,说明是可以托付所有的人。

  刘觞咬着筷箸道:“阿爹,其实……今天陛下发火来着。”

  “是么?”刘光并不意外:“陛下的脾性便是如此,加之他又年轻气盛,发火是常有的事情。”

  的确如此,李谌心高气傲,年轻气盛,加之他是重生而来之人,自觉比旁人更加运筹帷幄,所以说白了,重生也有重生不好的地方,这些都促使了李谌的脾性很大。

  刘觞抱怨道:“但是……陛下冲我发火了,而且十足莫名其妙,叫人摸不清头脑!”

  刘光放下筷箸,看向刘觞,幽幽的道:“觞儿,你可知你自己是什么身份?”

  “宣徽使。”刘觞回答的很自如。

  刘光点头道:“正是宣徽使。而宣徽使的权势再大,也只是臣子,说白了,我们这些做宦官的,连臣子都只算是半个,无论多无风光无限,终究为奴为婢……天子是九五之尊,万万人之上,斥责谁一两句,不是应该的么?更何况是咱们这样的人。”

  “可是……”刘觞想要说些什么,但他又觉得刘光说的很对。

  刘光淡淡的继续道:“觞儿你今日如此想,便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觉得陛下与你亲近,素日里对你很好,所以才渐渐忘了自己的身份,今日陛下呵斥了你两句,你便放在了心上,连饭都不想用了。”

  刘觞回答不上来,因为刘光说得都对。

  刘光叹气,他其实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如今这个场面。

  刘觞为了天子的呵斥而挂心,这说明刘觞已经将李谌放在了心头上,他虽没有什么太多的经验,但是按照刘觞的聪明才智,很快便会知晓自己的心意。

  这是刘光最不想看到的。

  毕竟君是君,臣是臣,这其中的变数何止千千万万?

  做父母的自然想让自己的孩子通达显赫,但要知晓,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狠,若刘觞真的付出了真心,刘光是看不到什么未来的。

  刘光伸手抚摸着刘觞的鬓角,道:“觞儿,君臣之别,自古有之,作为天子,他有这样的权利,爱见的时候把你捧在掌心,不能碰了,不能磕了,天底下好的东西都狠不能给你找来……但若是不爱见了,便是雷霆之怒。你与陛下合该保持君臣之嫌才对,只有走得距离适当,这样才是长久之道,也不会令人受伤。”

  刘觞听着,似乎听懂了什么,但又似乎没听懂什么。

  刘光的话他其实都听懂了,但阿爹似乎有所深意,刘觞蹙了蹙眉,道:“阿爹……”

  “觞儿,”刘光打断了他的话头,道:“阿爹不会害你,听阿爹的,往后里与天子保持距离,不要走动的如此频繁,你便做宣徽使,做一朝之臣,无论是忠心也罢,奸佞也好,你……只是臣子。”

  刘觞抿了抿唇角,点头道:“好,阿爹,我听明白了。”

  刘光一笑,拿起筷箸给他添菜,道:“快尝尝这个,是觞儿你最爱食的,凉了伤胃,好不好吃?”

  刘觞也给刘光夹菜,道:“阿爹,你可要多吃点,你看看你瘦的。”

  刘觞和阿爹一起用了晚膳,稍微吃多了一点,便准备出门散一散。

  他来到太液湖附近,谁知道这么巧呢,正好遇到了天子李谌。

  李谌也出来散一散,他可不像刘觞是吃多了,他一直都没吃东西,实在吃不下。

  心里思忖着,方才朕说话是不是太重了?可朕生气啊,他为什么要瞒着朕,朕难道不比似水娘子强么?虽朕不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但样貌在男子中生得也不差,何止是不差,天天被人夸赞俊美无俦,体魄也是一等一的,还有无数的钱财,无数的珍宝,不都是刘觞喜欢的么?

  可是……

  李谌转念一想,上辈子刘觞就联合了郭贵妃反叛,难道说明刘觞其实就是喜欢娇滴滴的女子?那朕岂不是没戏了……

  他想到这里,仿佛泄了气的皮球,霜打的茄子,蔫头耷拉脑,唉声叹气的一转头,正好与刘觞四目相对。

  刘觞站在太液湖的南头,李谌站在太液湖的北头,两个人隔着太液湖遥遥相望,虽然湖面宽广,但是因为天气清亮,夜色还不是很浓郁,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李谌心头一紧,朕……要不要先去道歉?但若是主动赔不是,朕的威严在何处?刘觞是不是下次还敢“窝藏”香缨香囊?明明是他刘觞做错了事,合该他主动来找朕道歉的,朕也只是一时情急,这才口不择言,稍微失去了一丁点儿的分寸,亦是有情可原。

  李谌给自己找了一箩筐的借口,可说实在的,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若是朕不主动赔罪,阿觞的伤口怎么办?他如此粗心大意的,也不知道找御医包扎了没有?万一感染了,万一恶化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朕实在担心的紧。

  李谌纠结了一番,狠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张口便要叫住刘觞。

  李谌摆了摆手,喊道:“阿觞!”

  哪知道对面的刘觞……

  刘觞的确看到了天子李谌,却又立刻想起了阿爹刘光的话,自己必须与天子拉开距离,若是走得再这般近,难免失去了分寸。而且这会子见面,岂不是尴尬?

  刘觞想到这里,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仿佛没看见对面的天子,目光从李谌身上一划,直接划了过去,然后目不斜视的从太液湖路过,转头离开了。

  李谌:“……”阿觞是不是假装没看见朕!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胖 20瓶;草莓冰淇淋? 10瓶;渣渣辉 7瓶;星空、我爱小钱钱 5瓶;砂糖橘 3瓶;进击的卤蛋君 2瓶

第70章 欺负朕!

  李谌被刘觞无视了, 气的赶紧绕过太液湖追过去,但是太液湖这般大,他便是身材高大, 也要绕半天, 眼看着刘觞便要逃跑。

  “宣徽使!”

  一个人正巧路过,站在了刘觞面前。

  刘觞一看,原来是工部尚书窦悦。

  “这么晚了, 你还在宫里头呢?”刘觞站住寒暄。

  窦悦笑道:“刚刚忙完, 最近有些忙,都是这个时辰才回去的。”

  刘觞笑道:“看来你阿爹又要在宫门口等着了?我可是看见的,但凡是天黑之后你才散班, 你阿爹一准儿守在宫门口接你。”

  窦悦有些不好意思,脸面都红了起来,道:“让……让宣徽使见笑了, 我回去定然与阿爹说一声, 叫他不要来找我了。”

  “诶!”刘觞道:“你可别这么说, 你若是这么与窦郎君说了,我怕他要记恨我的!”

  “怎么会呢!”窦悦着急的道。

  “与你开玩笑的!”刘觞打趣道:“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窦郎君疼爱你, 你身子又不好,也不怨你阿爹总是来接你,不要如此辛苦了, 适当的时候偷偷懒,毕竟身体是本钱嘛。”

  窦悦点点头:“多、多谢宣徽使关心。”

  二人站定说话, 有说有笑的, 因着窦悦的局促模样, 惹得刘觞总是想要逗逗他, 难免就说开来。

  李谌从对面追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幕相谈甚欢的场面,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装作看不见朕,却对窦悦笑嘻嘻的。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

  窦悦感觉到一股幽幽的视线,好像针一样,他的方向正好面对着天子李谌,一抬头,便看到天子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眼神相当的毒辣,恨不能把自己戳成筛子眼儿。

  刘觞背对着李谌,因此并没有发现李谌追过来,还对窦悦道:“怎么了?”

  “啊……”窦悦支吾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道:“宣徽使你……你是不是和陛下,闹别扭了?”

  刘觞一怔,心说你怎么知道的?但始终没有问出口。

  窦悦还是小心翼翼的道:“宣徽使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陛下说哦……其实、其实陛下有的时候的确凶了一些,但人还是很好的。”

  李谌平日里总是“恐吓”窦悦,窦悦最是怕他,但窦悦这个人最为公平,还是要给李谌说些好话的。

  李谌没听到他们说什么,也不知窦悦给自己说了好话,看到他们说说笑笑,心里便吃味儿的很,又看到刘觞的手掌明显被重新包扎了一遍,又是放心,又是气。

  李谌心想,亏得朕巴巴的想着他,结果呢,他自己倒是好,爱惜自己爱惜的不得了,找了御医包扎,根本无需朕的担心,朕算是白担心了!

  李谌想到这里,一甩袖袍,也不理会刘觞了,转身往紫宸殿走去。

  李谌是出去散心的,回了紫宸殿非但没觉得心宽,反而更加气怒了,他使劲一踹紫宸殿大门口的坐地盖炉。

  “啊嘶!”紧跟着便是痛呼出声,疼的他脚趾都要碎了。

  李谌愤恨的道:“谁在这儿摆这么大的盖炉!还是金的,想磕死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