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我就会亿点点 第90章

作者:半盏茗香 标签: 灵异神怪 爽文 直播 萌宠 穿越重生

第72章

  祝微生没有回答男人,扭回头去,随着电三轮颠簸。

  男人见状,更快地追上来,很激动很确定地说:“你看得见我!”

  不过男人单靠两条腿跑再快也没法和电三轮比,他追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被越甩越远。

  祝微生坐着大爷的电三轮,一路摇摇晃晃,最后来到另一个城镇下面的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正对面的不远处有一座山,冬日里的山灰扑扑的,显得安静而沉默。

  大爷家的房子就在离山不远的地方。

  电三轮停在房子面前,是一座青砖瓦房,打了水泥坪,周边修了水泥花坛。

  瓦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比祝微生山里的小屋还要旧些,不过收拾得很整洁干净。在院子一旁,还摆放了一竖排被打理得很不错的盆栽。

  电三轮开进小院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长羽绒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蹲在盆栽面前,拿着剪刀修剪花枝。

  听到车的声音,男人回头,露出一张祝微生才见过的憨厚的脸。

  “爸,你回来啦。”男人放下剪刀走过来帮大爷停车,又冲着屋里面喊,“婉婉,阿雪,爸带了客人回来,快出来。”

  对上祝微生视线时,男人笑起来愈发憨厚,热情道:“快请屋里坐,一路吹着风过来,冷够呛吧。”

  祝微生颔首,简单回应。

  这时,大门里走出来两个人,年约四十的女人,和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两人容貌姣好,看模样是一对母女。

  大爷之前在路上就跟祝微生作了介绍,他姓陈,那对母女是他的儿媳妇苏婉和孙女陈雪。

  进了屋,陈父的老伴儿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她的腿似乎受了伤,扶着墙一瘸一拐走出来的。

  “妈,医生说了您这腿现在最好少下地走动。”男人从屋外走进来,见状赶紧走过去,一脸担心地把人扶着。

  陈母抿下唇,说:“就几步路,不碍事。”

  陈母被扶着在木桌旁坐下,祝微生就坐在她面对,旁边苏婉在杯子里放好茶叶,准备去接热水。

  “我来。”男人把杯子接过去。

  祝微生看着男人倒好热茶端来,又去厨房里洗水果切水果,把陈家其他人准备做的活儿都揽了过去,忙得不亦乐乎。

  对于这样的场景,陈家四人都沉默看着,好像每个人都心事重重。

  这异样的气氛,男人却似乎毫无所觉。

  在男人端着水果进来时,一道白色身影同时跑了进来。那身影气喘吁吁地停在祝微生身边,指着男人愤怒控诉:“大师你快看啊,就是这个怪物,它冒充我的样子,抢了我的父母妻女,把我变成了这幅谁都看不见的样子!”

  此时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站在祝微生面前。一个端着果盘,一切行为看上去都是一个正常活人;一个不是生魂也不是鬼,偏偏除了祝微生其他人都看不见。

  祝微生看了一眼男人放上来的果盘,问陈父:“你找我过来,是为你儿子的事吧?”

  男人疑惑道:“为了我的事?爸,我什么事?”

  陈父看一眼男人,叹着气说:“是陈邦,不是你。”

  男人道:“可我就是陈邦啊。”

  另一边那个只有祝微生看得到的男人怒道:“你是个屁是,老子他妈才是陈邦!”

  其他人听不到陈邦的声音,自然没人理睬他。

  祝微生则看过去,“你先安静。”

  正准备继续吵吵嚷嚷的陈邦,憋了憋气,烦躁地闭上嘴巴。

  而陈家人看祝微生对着空气说话,神色都有了变化。

  苏婉盯着那一点问:“陈邦也在吗?”

  祝微生点头。

  苏婉蹙眉,垂了眼眸,没再问什么。

  陈父陈母往那里看一眼,俱都无言,神色复杂。

  唯有陈雪,露出了一点厌恶。

  “你们早就知道眼前这个陈邦不是你们的儿子?”祝微生道,“看你们的样子,你们对他的出现也不害怕和反感。”

  陈父无意识地捻着指节,“是,我们能感觉出他对我们没有任何恶意。”

  陈父还记得上个月的那一天,外出鬼混半个月都不见踪影的陈邦忽然回来了。他手里提着好几个袋子,都是给他们带的过年礼物。

  陈邦是他们村出了名的混子,好逸恶劳,不务正业,年纪越大越没了脸皮。以往这个人,家里但凡有点什么好吃好喝的都得被他抢走先进了他的肚皮,不从他们手里抢钱已经算是好的了,礼物这东西,陈父养陈邦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

  那天是他第一次收到陈邦送的礼物,是一件很合身的衣服,款式质量都非常好。陈父勤俭节约没穿过那么好的衣服,他一边心疼钱,一边警惕陈邦这突然示好的举动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注意。

  结果陈邦出去一趟后的变化不止表现在给他们送礼物一事上。自从陈邦回来,大到菜地里的活儿,小到地面的清扫,碗筷的洗刷,陈邦都在抢着干。

  以前陈邦是个酱油瓶倒了都不会扶一下,吃完就一抹嘴的人,别说碗,他连筷子都没洗过一根。

  陈邦的混并不止表现在这些上面,好几年前他们家这座小瓦房本来有机会建成二层小楼,就像村里其他的房子那样。但是陈邦将陈父准备拿去买材料的钱偷去了一部分,一夜就输了个精光,还倒欠下十几万的赌债。

  讨债的人找到家里来,闹得他们不得安宁。陈父没有办法,只能把剩下的钱拿出来给陈邦还债。于是这些年村里其他人家基本都住上了小楼,就他们家还是破旧的瓦房。

  上个月陈邦去陈母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钱,陈母去阻止时被陈邦推了一把,摔伤了腿。她岁数大了,腿伤好得慢,最近才刚刚敢下地走动。

  很多时候,陈父都恨不得没有生过这么一个儿子,也不知道他哪根筋骨长歪了,变成了这么一个混账样子。

  所以陈邦忽然出现的这种转变,让他们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私下得出结论,还是觉得陈邦在打什么坏主意。

  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陈邦的表现始终如一。他变得勤奋、孝顺、关爱妻女,也不出去鬼混了,家里家外一把操持。从一个家庭败类、社会渣子,变成了村里人见人夸的好男人。

  就在他们为此而感到高兴,觉得这个家终于要苦尽甘来时,真正的陈邦回来了。

  那天是陈雪的生日,他们和假陈邦一起,在家做了一桌好菜给她庆祝。结果刚开饭,陈邦就回来了。

  看到站在面前两个一模一样的陈邦,陈父他们愣了,陈邦自己也愣了。

  陈邦见鬼一样惊恐大叫着,踉跄地跑出去。

  陈父他们虽然也受到惊吓,但是却没有陈邦那么害怕。他们和假陈邦朝夕相处了一个月,他如果对他们有恶意,早就对他们不利了,不会为他们做那么多事。

  之后陈父等人发现,除了他们,村里的人居然都只看得到假陈邦,看不到陈邦。

  “这缘于你们对他产生的认可。”祝微生指尖敲敲桌面,看向男人,“他刚来你们家那一阵,是不是没有出门过。”

  陈父点头。

  这就是原因。

  随着程家人对男人的认可,他开始有了真正的形体,可以正常在村里露面。但世上不可能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于是男人有了形体,陈邦则慢慢消失在村里人面前。

  等某天他们对男人彻底认可了,男人就可以以真正的陈邦的身份,随意出现在任何人面前。至于陈邦,则会在那一天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

  陈父也逐渐发现了这一点,因为陈邦回来那天他们都还能看到陈邦,可之后某天,他们能听到陈邦的声音却看不到他的人了。直至前两天,他们连陈邦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这说明了哪怕在知道男人不是陈邦的情况下,他们家里依然在对男人的存在持续地产生认可。

  陈父对这种情况并不意外,甚至他觉得这样的发展才是正常的。男人把一切都做得很好,完美地符合了他和陈母心中儿子的形象,也符合了好丈夫和好爸爸的角色,谁能忍住不对他给予认可。

  可是,陈邦是陈父养大的,他虽对陈邦早就失望透顶,不奢望陈邦变成一个孝顺儿子,甚至希望陈邦一直离他们远远的,但让他就这么看着陈邦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他终究还是狠不下心

  “爸,是我做得不好吗?”男人在陈父面前蹲下,仰头看他,“让我做你的儿子,好吗?”

  “你很好,非常好。”陈父眼睛泛酸,带着不舍,“但你不是我的儿子。孩子,他有他的归处,你也得有你的去处。”

  陈母抹了抹眼泪,苏婉也湿着眼睛扭向一边。

  只有陈雪,生气地看着陈父:“爷爷,那个人那么可恶,你竟然还不死心,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她走到男人身边,拉起男人揽着他的胳膊,“他对我好,也不会打妈妈,更不会推你们,让他留下当我爸爸不好吗!”

  “什么那个人,会叫爸不会!”陈邦瞪着陈雪,一脸恨不得给她两巴掌的样子,“死丫头,谁生的你都不知道!对着一个不知道是鬼是怪的东西,他抢了我的位置,你这是认贼作父!”

  “阿雪,他不能再继续待在我们家。”苏婉招手让陈雪过去,红着眼睛,“你爷爷说得没错,每个人都该有每个人的归处。我们这里,不是他的归处。”

  “婉婉,你也想我离开?”男人看向苏婉,脸上并没有被要求离开的愤怒,神情显得很柔和。

  苏婉眼中有一些泪意,慢慢点头,“从这里离开后,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冒充别人的事了,对别人,对你,都不好。”

  男人看向陈母,陈母伤心地冲他挥手,声音哽咽:“你走吧。”

  这一幕幕被陈邦看在眼里,他露出得意的笑:“一个精怪还想跟我争位置,我告诉你,亲生的就是亲生的,你怎么都越不过这一条。”

  祝微生却不这么认为,他看着陈家人:“你们是不是知道他快要消失了?”

  苏婉一顿,反应有些大,“为什么会消失?我以为只要让他离开这里,他就会恢复正常!”

  陈父和陈母一阵揪心,“消失的话,这孩子会死吗?”

  陈雪最懵然,她以为他们心里还记挂着他那个人渣父亲,但看几人现在的样子,他们刚才是在故意赶男人走吗?

  男人对此也目露惊讶,“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每晚同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苏婉一脸忧容地蹲下身,将男人的两条裤腿捞起来。

  裤子底下露出的不是人的腿,而是两根带着树皮的木头。

  苏婉再把男人的衣袖卷起,只见手腕前面是手掌,往后却也是木头。

  陈邦在旁边看着,先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道:“好哇,原来是木头成精!”

  陈父陈母脸上没有意外,应该也是早就知道了男人身上的变化,只陈雪诧异地睁大了眼。

  男人看看自己的木头手和腿,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原来我的能力已经消失到这种程度了,我竟没感觉出来。”

  看他笑,苏婉神情更加难受,“你是那棵树,对不对?”

  “什么树?”陈邦在旁疑惑。

  “树!”陈雪恍然惊呼,“你是我妈妈嫁的那棵树?!”

  男人笑了笑,没有否认。

  “嫁树……”祝微生想了下,看向苏婉,“你是少数民族?”

  苏婉道:“我已经过世的妈妈是。”

  苏婉的妈妈出生于某个少数民族,在她妈妈老家那里有个习俗,女孩子在成年之前,会先嫁给一棵树或是一块石头。

  苏婉十三岁的时候,妈妈按照老家的习俗,把她嫁给了山上的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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