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权谋不如搞基建 第19章

作者:吃点儿吗 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穿越重生

  “老衲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罢了。若不是殿下能豁得出去自己的名声,老衲就算有心相帮,也无能为力。”

  念慈大师摇了摇头,对宋青远能顶住这个「不祥」之名,来换取离开会京的机会的魄力很是敬佩。

  他不由得出声劝慰道:“佛言「人随情欲,求于声名,声名显著,身已故矣。」殿下不必太过在意这身外之名,危身之火常在盛名之后啊!”

  宋青远点点头,念慈大师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往往会为了自己的欲望而贪图声名。但等到一个人声明显著之时,他往往已经离开了人世。

  “在下明白,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不该为了那些虚名而忘却自己真正当做之事。”宋青远语气淡然。

  所以他为了自己在意的百姓,可以选择忍辱负重做一个质子;也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事业,背上一个「不祥」的名声。

  念慈大师感慨道:“殿下如此年轻,便能有这般魄力,实属不易。”

  以流芳千古、美名远扬为人生目标并不能算错。每个人的理想不同,但为了心中理想能放弃名声却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念慈大师心中感慨,挑起一边帘子看向外面。

  马车此时已经过了胜业坊。他双手合十,对宋青远说道:“宋小友就送到这里吧。此事过后,小友大概不过半月就能离开会京了。漠北遥远,还望小友万事顺意。”

  宋青远回了念慈大师一个佛礼,走下马车,目送念慈大师带着几个年轻的沙弥离开,直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回去吧。”宋青远上了马车,对车夫吩咐道。

  ——

  不过数日,燕云的三皇子命中带煞,威胁到南周国本一事,便在朝堂中传得沸沸扬扬。

  宏德帝在大朝会上,将自己的计划向众臣道来。

  朝臣中的大部分人,已经私底下得到了消息。

  知道宏德帝已经下定了决心,执意如此之后,这些人便歇了劝阻的心思。

  近年来宏德帝愈发地喜怒无常,他们可不想为此赔上自己全家的性命。

  因此除了一小撮高呼「陛下圣明」的马屁精以外,大部分人明知此事并不应当,也明智地选择了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不语。

  这时,站在最前面的突然周文道出列,躬身道:“此事于礼法不合,宋青远乃燕云为表臣服送来我南周为质的人,岂能作为使臣再派往漠北?此事事关我南周威仪,还请陛下三思。”

  宏德帝闻言,皱着眉头不悦道:“此乃不祥之人,留在南周只会对朕和朕的江山不利!丞相执意要将宋青远留下,莫不是对朕心怀诅咒?”

  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饶是周文道心中对鬼神之说有诸多不满,都只能赶紧跪下来低头谢罪。

  周文道德高望重,在朝中也具有不小的威望。

  许多人见状,赶紧站出来替他辩解道:“陛下息怒!丞相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只是此事牵扯颇多,还望陛下慎重考虑。”

  宏德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一众朝臣,想起前几日自己想要修一座露台修仙,却遭到众臣反对的场景。也是如现在一般,一群人跪在他面前,大有一副他要执意如此他们就长跪不起的样势。

  他顿时大怒道:“朕心意已决。再有劝阻者,通通按谋反处理!”

  南周律法规定,谋反及大逆者,不论主、从犯,皆凌迟处死,夷三族。

  跪在地上的数十人终于沉默,将额头深深地抵在殿内的青石砖上。

  宏德帝怒气冲冲地离开,只留下朝堂之上的众臣面面相觑,面有戚色。

  “天要亡我南周啊!”周文道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太和殿。

  他向来直挺挺的脊背在一瞬间塌了下去,乍一看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岁一般。

  ——

  “听说了吗?那燕云的三皇子可是个不祥之人,咱们会京今夏大旱便是因为他呢!”

  “我也听说了。好像燕王把他送到我们南周来,便是因为他命中带煞,想要克死咱们嘞!”

  长街上,许多百姓聚在一起,高声谈论着最新知道的消息。

  “这也真是够离谱的。”一辆马车路过,刚好听到众人的议论。

  里面坐着的,正是近日会京城内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宋青远。

  此刻的宋青远正给自己怀中的小狮子喂肉条,车外的声音丝毫没有影响他手中的动作。

  “殿下,这些人怎么如此愚昧!”旁边的江铎语气忿忿,比他这个正主还真情实感。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神棍」念慈大师。

  “井宿值日事无通,凶多吉少有瘟灾,一切所求皆不利,钱财耗散百灾非”出自《二十八星宿值日吉凶歌》

  “人随情欲,求于声名,声名显著,身已故矣。”出自《四十二章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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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好了,不必在意这些。”宋青远见他如此义愤填膺,不甚在意地摇摇头。

  “小的是替殿下感到不平!”江铎闷声说道:“今年入夏,殿下设棚给这些人免费的绿豆汤和治暑气的药物,还给他们挖了水井。殿下爱护和体恤这些人,他们却这般不知感激,还如此……”

  宋青远拿起手帕擦了擦手,不疾不徐地问道:“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感谢那个施药挖井的人呢?”

  “这……”江铎愣住。

  “这些人又不知道他们现在讨论的人曾经帮助过自己。”宋青远继续说道:“在他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从燕云来的质子而已。你不能要求他们对一个自己一无所知的陌生人心怀善意。”

  “可是……”

  “而且我本意也并非让百姓感激,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罢了。”宋青远打断江铎。

  江铎默默不语,思索着宋青远的话。

  “小的明白了。”即使能想明白这个道理,他还是觉得有些低落,“小的只是为殿下感到不公罢了。”

  “我知道。”宋青远点头,劝慰道:“放心吧,这样的日子不会再持续太久了。”

  “是。”江铎低声应道。

  “燕云有消息传过来吗?”宋青远见江铎不再纠结此事,便拿起桌上的书信,正色道。

  “还没有。”江铎摇头。

  宋青远皱了皱眉,燕云的计划若是进展顺利,这几日便应当会传信回来才是。

  但意外的是,直到燕云的大皇子贩卖私盐的消息都传到了南周的朝堂之上,那边的书信也还是没有送到宋青远手里。

  这件事正是宋青远在前些日子里一手谋划的。

  自古以来,「盐铁官营」、「酒类专卖」就是历代帝王普遍实行的政策。

  食盐是百姓生活的必需品之一,贩卖食盐更是一项暴利行业。若是任由私人操控,不仅会影响百姓生活,而且也不利于国家安定。

  当初私吞赈灾的银两,燕王尚且还会因为宋祁镇是自己儿子而对他宽宥几分。但贩卖私盐不同,这意味着他早有不臣之心。

  宋祁镇但敢插手盐业,威胁燕王的统治,宋申旭就必定不会轻易饶他。

  毕竟燕云三分之一的财政收入,便是从贩卖食盐得来的。

  但宋祁镇若非有所依仗,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来。现下他作为军的将领,率兵坐镇黑山,紧邻着南周,燕王一时也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因此此事一出,燕云的朝堂之上就人心惶惶,哪还有空顾及远在会京城的宋青远。

  “燕云的王位迟早是宋祁镇的,也不知道他在急些什么。”

  被燕云忽略的宋青远此刻正坐在芙蓉阁,喝着掌柜自酿的梅子酒,悠闲地想。

  这梅子酒的度数,似乎的确低了点……宋青远暗自评价道。

  他倒是对连提上次带过来的酒还念念不忘。但连提表示,上次的那一坛已经是最后一坛,再想喝也再没有了。

  不过,连提已经承诺,等他到漠北后,就将自己所有的库存都赠与宋青远。

  连提作为老板,给他这个即将走马上任的员工的待遇还算十分可以。

  宋青远放下了酒杯,对一旁的连提说道:“在下作为使臣出使漠北一事,现在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在下还尚且不知王上打算让我做些什么。”

  连提闻言,看着宋青远道:“本王想先听听殿下的计划。”

  宋青远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推托道:“在下并不熟悉漠北国情,不敢贸然开口。”

  见连提面色平静,显然是不太认可自己的推辞。

  宋青远这才顿了顿,开口道:“不知王上是想让在下替漠北开疆拓土呢?还是替王上解决意图叛乱的部落?亦或是,发展漠北的经济?”

  连提把玩着自己面前空了的酒盏,“依殿下所言,这些事殿下都有把握做到?”

  宋青远没有接话,而是抬眼与连提对视,面上仍是那副端庄冷静的模样。

  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不下。

  连提与他对视数秒,勾了勾唇笑道:“本王在揽香山时,便对殿下承诺,会给殿下自由。既如此,殿下自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我曾听人说过,漠北人最是重诺,如今看来,那人说的倒是不假。”宋青远也笑着摇了摇头。

  不知道他心中到底有没有信了这传闻。

  “那若是在下想要王上的王位呢?”宋青远状似不经意的随口一说。

  “那就看殿下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连提挑了挑眉,“本王说过,若是殿下有那个自信,大可来抢。”

  今天两人的话都说得有几分狂妄。

  宋青远的张狂来源于对自己能力的了解。但他的嚣张是不声不响的,只有在他偶尔透露出来的自得中,才能窥探到几分。

  但连提不同,他的张狂带着几分洒脱。像是草原上翱翔的雄鹰一般,让人见之便觉得心胸开阔。

  宋青远模仿着连提的句式,对他说道:“在下也说过,自己对权力并无半分心思。”

  “既如此,殿下想做的,便是发展经济了?”连提语气笃定。

  宋青远挑眉不语。

  他想做的自然是于百姓最有利的事情。

  但在这个时代,要想发展经济,绝不可能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长年累月的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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