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为我癫狂了 第90章

玉淮星摇摇头，视线落在顾辞念的手臂上：“我、我可能睡迷糊了才会往念哥你这边靠，我压着你的手臂有没有压疼你，碰到伤口了吗？是不是很疼？”

说完他赶紧移过来，小心翼翼的拉起顾辞念睡衣的袖子去看伤口，看见伤口没有裂开也没有出血才松了口气。

昨晚偷偷摸摸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的顾?无辜伤员?辞念轻咳了声，有理有据道：“星星你看，一起睡伤口也不会裂开，所以我们还是一起睡，好不好？”

玉淮星点头：“既然这样……”

顾辞念期待的等着玉淮星的后半句话。

“那我们分房睡吧。”

玉淮星话音刚落，顾辞念脸上的笑瞬间僵住。

第60章

根本不会有人爱你。

“分、分房睡？”

玉淮星边收拾着自己的被子和枕头边应道：“嗯, 我睡客房，这样晚上睡觉就不会碰到念哥的伤口了。”

顾辞念心口间堵着的气涨得他胸腔一鼓一鼓的，他连忙拉住玉淮星的手制止他收拾东西的行为。

“星星你真的忍心让我自己睡吗？”勾着玉淮星的小手指, 他卖惨道，“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这话其实也不算卖惨, 不抱着玉淮星他是真的睡不着，噩梦般的过往让他一刻不看着玉淮星就心里不安。

玉淮星垂眸看着顾辞念握着自己的手, 抿了抿唇凑过去轻声道：“念哥我知道你忍得辛苦, 等你好了我都依你好不好？”

顾辞念没有纠正玉淮星的话, 现在的他还不能改变自己在玉淮星记忆那一年多的形象。

以前的他就是那样的混蛋，他无法反驳，也不打算反驳。

“好，”顾辞念知道玉淮星都是因为担心自己才这样做, 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低头亲了亲他的软唇, 柔声道，“星星, 待会我给你做蛋糕吧。”

蛋糕？玉淮星怔了怔, 他记得以前顾辞念从来不会进厨房的, 更不会做蛋糕。

现在他有些搞不清顾辞念的性格变化，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一切似乎变了很多……

以前顾辞念根本不会这样，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和他亲昵缠绵。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现在的顾辞念似乎……很黏自己？

是因为积累太多了吗？

抬眸望向顾辞念, 他正好对上顾辞念漆黑的眼眸, 那双凌厉的眼睛深邃的犹如深海的海沟, 能把人给吸进去。

望着这双眼睛, 玉淮星能看到他眼底的认真和坚定。

顾辞念把他抱在怀里, 高挺的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感觉顾辞念是忧伤的。

他眼底的悲伤一闪而过，抱着自己的力度紧了几分：“星星……”

在他耳边，顾辞念轻声唤着他的名字，仿佛怕自己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念哥……”玉淮星回抱着顾辞念，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我在。”

顾辞念笑了笑，眼底忧伤的湖水荡开，含着温柔的笑意。

他在，他的星星还在。

虽然只是暂时的……虽然只是一个迟早会醒的美梦，可是他回应了自己，他说……他在。

“念哥……”在顾辞念的怀里蹭了蹭，他眼眶发热，“能遇到你真好……”

顾辞念的身体忽然僵了僵。

玉淮星说能遇见他真好……

这个时候的玉淮星懵懂单纯，他全心全意的对自己好，把自己的所有都给了他，就连他的心也剖开双手送给他。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接近他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也不会那样去揣摩他，自己只是心血来潮偶尔给他一颗糖，他却会回以自己的所有。

玉淮星把心都送给了他，可他却是伤害玉淮星最深的那个人。

“星星，对不起……”顾辞念眼眶泛红，抱着玉淮星的手有些颤抖，他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恨不得此刻把心掏出来送给玉淮星。

“念哥，你怎么了？”玉淮星不解的看他，心里有些不安，顾辞念为什么要和他道歉，为什么要和他说「对不起」？

微仰着头看向顾辞念，他不安又忐忑的小声问道：“念哥你是准备不要我了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顾辞念这样，顾辞念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过「对不起」，从来没有低过头的顾辞念突然对他低头……

心里的不安不断蔓延开，他紧张害怕的捻着指尖，垂着头不敢抬起来，他害怕被顾辞念看见自己泛红的眼眶会觉得他更烦。

“星星你在说什么？”顾辞念赶忙打断玉淮星的话，望着他泛红的眼尾心疼的心脏都破了个窟窿。

“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很深的伤害过你，在我意识到自己有多爱你时已经”晚了……

顾辞念哽咽了下，心脏疼的难受。

他还记得医生说不能强行让玉淮星恢复记忆，也不要说一些让他可能会有应激反应的事，要是他把那些事说出来，有可能会让玉淮星受到双重伤害。

会让玉淮星受到伤害的事他不可能会做，更不舍得做，就当是他自私，想要在这个美梦里待得久些。

玉淮星不明白顾辞念说的「做了很多错事」「很深的伤害过你」是什么意思，在他饱受欺凌与折磨的十几年，只有在顾辞念出现在他人生的那一刻是幸福的。

在那十几年里，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个错误，不管他怎么做，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可还是会受尽欺辱。

就好像……他呼吸都是错的。

顾辞念与其他人不一样，他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辱骂欺凌他，也不会觉得他脏，他会在自己无助时送自己去医院，还看出了他怕苦喂他吃糖。

这些全都是他从来没有经历感受过的温暖。

顾辞念于他而言，就像是他黑暗人生里的一抹阳光，让他冰冷漆黑的生活有了一丝光亮。

这样的人会和自己在一起，是他以前从来不敢奢求的幸福。

习惯了黑暗的人一旦见过光明，就会本能的追逐着阳光，他一直很害怕顾辞念会离开他，就像现在一样……

顾辞念对他说「对不起」……

攥着顾辞念的衣角，他垂着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念哥……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改，我会改……念哥对不起……”

他没敢抬头，害怕对上顾辞念的眼睛，害怕会听到顾辞念冰冷的声音。

其实他该知足的，他这样的人能和顾辞念在一起本来就是奢求，如果顾辞念遇到他更喜欢的人他本就该祝福他。

脑海恍然闪过温碧玉狰狞的脸，温碧玉把残羹剩饭扔给他，居高临下的双手抱胸厌恶的看他。

“你就是个孽种，这辈子就该被这样对待，根本不会有人爱你，你根本不会得到幸福。”

眼睛热的发烫，他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勉强的扯了扯嘴角，他心道：妈妈你说的不对，还是有人爱我的，只是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可是哪怕这只是一个短暂的美梦我也很幸福。

自己不该这么自私的……

遇到顾辞念后他的人生已经得到了改变，他安稳的度过了高三，也感受到了温暖。

这份美好的幸福已经足以支撑他过好剩下的人生。

攥着顾辞念衣角的手慢慢放开，他吸了下鼻子，使劲眨了眨眼睛，试图把模糊他视线的水雾咽回去。

深呼吸一下，他抬起头，正要对顾辞念露出一个笑祝福他时，他忽然被顾辞念紧紧抱进怀里。

“星星你在瞎说什么啊！”

顾辞念抱着他的力度比往常都要用力，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微颤，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我是怕你不要我。”他捧着玉淮星的脸，心疼的轻轻吻了吻他泛红的眼尾，又亲了亲他蒙着水雾的眼睛，哑声道，“星星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对上顾辞念坚定的眼神，玉淮星眼里蓄着的泪这一刹那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

刚才那些害怕像是洪水泄洪一样倾泻出来，止也止不住。

“是我错了，我该早些让你知道的，我很爱很爱你。”顾辞念瞧着玉淮星这么让人心疼的模样心脏破开的口子越破越大，寒冷尖锐的冰渣在嫩肉上慢慢研磨，疼的他几乎要窒息。

滚烫的眼泪顺着泪痕落下，滴落在顾辞念的手背上，他忽然觉得一阵灼热的刺疼从手背传到他的心脏，钻心的疼。

“星星我爱你。”顾辞念吻掉玉淮星的眼泪，轻轻抹掉他的泪痕，哑声轻道，“别哭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

玉淮星点头应下，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还是止不住，顾辞念心疼又自责的抱着玉淮星耐心的一遍一遍的哄着。

是他曾经太混蛋，要是他给够安全感玉淮星，他根本不会这样，更不会哭的让他心颤。

过了许久，玉淮星本就虚弱的身体昏迷了那么久才刚醒来，哭了一场后很快就累的睡了过去。

顾辞念抱着他轻轻放在床上，调整了个玉淮星会舒服的姿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玉淮星的皮肤白皙，泛红的眼尾看着甚是瞩目，浓密卷翘的眼睫被泪水沾湿，自然的垂下。

他在顾辞念怀里无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就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奶猫，蜷缩着身体下意识的往热源里钻。

“星星……”顾辞念感觉心口一阵揪疼，他把玉淮星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些，低头亲了亲他泛红的眼尾，自责和苦涩在心脏蔓延开，传至四肢百骸。

玉淮星哭的时候那些泪一滴一滴烫在他的心口，烙下一个个火烫的烙印。

以前玉淮星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哭，就像刚才一样隐忍着，像是怕自己会嫌他烦，再难过也只是在暗地里偷偷难过，面对他时从来都是一副软软的笑容。

软软的笑容……

顾辞念眸光微沉，心底的记忆涌现，他抱着玉淮星的手微微收紧。

……

微弱的阳光洒在花园里，透过茂密的树叶落下斑驳的光影。

校园的小花园里，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年朝他走来，纤瘦的身影即使穿着宽大的校服也遮挡不住。

阳光落在少年精致的脸上，把他细腻通透的皮肤映得愈加的透亮，他笑起来时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像是盛着一汪清泉，只要多看一眼就忍不住沦陷。

“念哥。”少年走到他身边，望着他时眼睛里似乎藏着星星，比阳光都要耀眼。

周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哭声，少年时的顾辞念下意识的拧了拧眉，玉淮星瞧见，小声问道：“念哥，你很讨厌哭声吗？”

“最讨厌看到别人哭，烦。”

顾辞念伸手摸了摸玉淮星精致的脸，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勾唇轻笑：“星星笑起来最好看了。”

那之后，玉淮星记住了这句话。

在顾辞念面前，他就算再伤心也只会自己努力压下，只会对他面露笑容。

记忆在脑海里清晰地涌现，顾辞念头埋在玉淮星的颈窝上，眼眶却愈加的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