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为我癫狂了 第226章

作者:兔砸萌萌 标签: 虐恋情深 破镜重圆 娱乐圈 穿越重生

那个冬天雪一直在下,可是在曼陀沙华种满整座山头的第八天,艳红如血的曼陀沙华在雪里全都盛开,宛如雪中红梅。

也仿若……雪中血海。

血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白色的雪花落下,沾在花瓣上,衬得曼陀沙华愈加的艳丽鲜红。

望着眼前的这片血色,顾辞念的心脏宛如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住,疼的他呼吸一窒。

玉淮星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天,从他身下渗出的血也是这般的鲜红,落下的雪花也是这样的纯白。

朝着盛开着的曼陀沙华走去,他的心脏像是被带毒刺的藤蔓缠绕,每走一步藤蔓就勒紧一分,尖锐的毒刺狠狠的扎入柔软的血肉,疼的他呼吸都艰难。

站在这片血色里,他摘了一朵曼陀沙华,拿着花的手颤抖着,一道道青筋狰狞地在小臂肌肉和手背上浮现。

他哑着嗓音说道:“玉淮星,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许……”

躺在血色的花海里,当时玉淮星在他怀里安静的闭上眼睛那一幕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看着扬扬飘落的雪花,他心脏疼的眼眶泛红。

雪花落在他脸上,随之很快融化,渗凉的触感转瞬即逝,但却透过皮肤传至心脏,化为尖利的刀刃,狠狠的剜着他的心脏。

当时玉淮星躺在血泊里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那时候他在想什么?

在看着雪花缓缓飘落下的那一刻,他微微弯起的嘴角又是在对谁笑呢?

寒冷的冬风刮过,却吹不散他心底崩溃的疼痛。

“顾辞念……”靠在顾辞念怀里,玉淮星攥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在我死后,你是怎么过的?”

在曾经的梦里,他看见顾辞念守着冰棺里他的尸体,血色的曼陀沙华开满了整座山头。

在那座冰城里,男人的眼底布满血丝,凌厉的眼眸染着暴戾,浑身都散发着可怕渗人的气息。

他不知道顾辞念守着他的尸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那座山上的钟声和在风中摇曳的曼陀沙华开了多少个盛夏。

怎么过的?顾辞念呼吸沉重,回想起上辈子的那两年他心脏宛如被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的割划,一点一点的插入心脏深处。

栽种了满山的曼陀沙华后,看着盛开了整座山头的血色花朵,他找寻了各种召唤亡灵的方法,不知道找了多久,后来他终于找到了一线希望。

只是这种方法没人试过,也没人敢试。

传说中午夜的钟声能把自己的思念传达给想传达的人,他便在开满曼陀沙华的山上建了一座庙宇。

按照古书的记载,那座庙宇点燃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支蜡烛,那些蜡烛照亮了整座庙宇,彻夜不熄。

午夜的钟声准时响起,满山的曼陀沙华在哀鸣的钟声中随风摇曳,宛如一片翻腾海浪的血海。

在冰城里,到处弥漫着寒冷的气息,仿佛一切都不再具有生机,唯有玉淮星躺着的冰棺的前面上方亮着一抹赤红的光。

在那里,一直燃着一盏灯。

这盏灯从点燃之日起就没有熄灭过。

烛光轻微摇曳,散发着的光是赤红色的,宛如染过血一般,烛光映照,洒在了玉淮星白皙精致的脸上。

倒是在他苍白如雪的脸上映出了一点血色。

这盏灯叫回魂灯,需以血滋养灯芯,若是灯光由赤红转变为黄色,一切便再也无能为力。

那两年,顾辞念每天都会过来陪玉淮星,看着玉淮星再无血色的脸他伸手出轻轻的抚摸着,嘴里一直在喃喃着什么。

那时候他并不知道心里的痛代表什么,他只是知道玉淮星不能死,他不能接受玉淮星的离开。

躺在冰棺他抱着玉淮星,他的前胸贴着玉淮星的后背,心脏的位置紧贴在一起,仿佛想要把他的思绪传达给玉淮星。

在冰棺了躺了不知道多久,他头埋在玉淮星的脖颈处,感受着玉淮星肌肤传来的冰冷,他心脏仿若被万千虫蚁啃噬,钻心的疼。

寒风掠过,带着淡淡的花香,朝外面看去,能望见一片血色的曼陀沙华在风中摇曳。

他对着玉淮星低喃着:“花开了,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

紧抱着玉淮星,他的嗓音沙哑:“玉淮星,你想离开我是不是,可是我不许!”

即使他一直以为和玉淮星保持着关系是因为自己还没腻,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真的把玉淮星抛弃。

在看到他亲眼看见玉淮星倒在血泊,毫无留恋的闭上眼睛时他只觉得自己几欲要疯了。

玉淮星怎么能死呢?

他怎么能离开自己呢?

那种剜心的痛从心底深处钻出,崩溃和绝望砍断他的理智,让他再也没法保持冷静。

从冰棺里起身,他低头亲了亲玉淮星冰冷的唇,声音喑哑,眼眶赤红:“玉淮星,我会让你回来的,你不能离开我……不能!”

在桌子上拿过匕首,锋利的刀刃闪着寒光,他眸光冷沉,不带丝毫的情绪。

刀刃在掌心落下,血红的血液渗出,一滴一滴的滴在那盏回魂灯上。

灯芯吸收着鲜血,亮着的烛光更为鲜红瞩目。

“滴答——”秒针走到「12」,时针分针秒针都重叠在「12」,山间不断回荡着一阵一阵的钟声,回魂灯的烛光摇曳,赤红的烛光照亮着整个房间。

时间日复一日,每晚夜间的钟声不断,随着钟声起舞的曼陀沙华依旧在风中荡起一阵一阵血色的海浪。

顾辞念每天都会去寺庙,庙宇里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支蜡烛成为暗夜里引路的光。

这两年以血养灯,他手上的伤口还没愈合就又增添新的伤口,看着惨不忍睹。

密密麻麻的疼痛袭来,他却不以为意,身体的疼痛根本不及心脏的疼的万分之一。

“星星,一年过去了。”抱着玉淮星,顾辞念埋在他的颈窝上,声音闷哑,“你还不打算醒吗?”

抬起手,他用没有伤口的右手抚摸着玉淮星的脸,拇指轻轻揩着他的肌肤,低头在他的唇角上亲了亲。

玉淮星的皮肤细嫩,若是手上有伤痕触碰到他的皮肤会弄的他不舒服,甚至会弄出红痕,所以他以血养灯时从来不会动他的右手。

帮玉淮星撩开垂落的额发,他一直用的都是右手,因为他的左手伤痕密布,上面还有几道很深,还没愈合的伤口。

密密麻麻的伤疤深深浅浅,看着触目惊心。

有几道还没愈合的伤口随意用绷带缠绕,刚才不小心撕裂开,白色的绷带现在渗透着鲜红的血液。

“没关系,已经过了一年。”顾辞念深呼吸着,布着血丝的眼眸下是灰色的阴影。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玉淮星的额头,胸腔缓慢的起伏着:“还有一年,快了,快了……”

第157章

绝望的那两年(六)

这两年他几乎没怎么睡过好觉, 每次一睡着他就会梦见玉淮星在他眼前倒在血泊里的那一幕。

浓稠的鲜血在玉淮星身下蔓延,纯白的薄衫被血浸透,雪落在他如白玉一般的肌肤上。

在梦里, 不管他如何奋力想阻止眼前的这一幕,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任由历史一次一次的重演。

绝望一次一次的袭来,崩溃在心底蔓延开, 那种剜骨噬心的痛不知经历了多少遍。

寒风呜呼, 带着蚀骨的寒,顾辞念猛然睁开眼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垂眸看着怀里的人, 没有丝毫温度的身体靠在他怀里,他抱着玉淮星的手微微颤抖。

那时候心脏一阵一阵的揪着疼, 看着微微晃动的烛光他把怀里人慢慢放下冰棺,拿过刀子狠狠的在左手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滚烫的血液渗出,缓缓流在回魂灯里。

手臂的疼痛袭来,他不断起伏的胸腔却缓了些许,看着不断渗出的血液, 恍惚间又闪过梦里玉淮星倒在血泊里那一幕。

他的身体也跟着发颤。

每次回想起, 曾经的绝望和难受依旧鲜明的在脑海闪过,狠狠的揪紧他的心脏。

“顾辞念。”玉淮星的声音把顾辞念从回忆中扯回来, 看着眼前人他不安的抱紧他。

“星星……星星!”

玉淮星任由他抱着,慢慢伸手回抱他, 轻轻的在他的后背上拍了拍。

刚才在顾辞念的眼睛里, 他看见了男人眼底闪过的那抹慌乱, 被他紧抱着, 却依旧能感受到他的不安。

头靠在顾辞念的肩膀上, 玉淮星轻轻蹭了蹭。

耳边还在萦绕着刚才顾辞念的话,他咬了咬唇,心脏不由得发紧,好一会儿后他轻声问道:“你说的还有一年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年,是……”顾辞念抱着玉淮星的手紧了几分。

那盏回魂灯要用鲜血浸养,不能让烛光熄灭,还得浸养满两年。

那两年里他手上的伤痕遍布,整个人精神恍惚,只有抱着玉淮星时才会感觉好些。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对顾辞念来说却宛如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在那两年他不敢熟睡,梦里一次次的绝望让他痛苦到崩溃,他只能勉强睡够维持身体机能的钟数。

以便保持能有足够的血液浸养那盏回魂灯。

夜里他从梦里惊醒,抱着早已没了温度的玉淮星的身体缓了许久。

看着满山的曼陀沙华在午夜随着钟声在风里摇曳,凝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他总会对玉淮星说一句:“星星,又下雪了。”

玉淮星喜欢看雪,在高三的时候他好几次看见玉淮星在放学没人的时候去到后花园独自一人看雪。

那时候的他一直绷着的身体才会放松下来,藏起来的脸也会洋溢着开心的笑意。

明明他那么喜欢看雪,可是锦城下了那么多次的雪,他却一次也不肯睁开眼睛看。

冰城里刚被鲜血浸染的烛光愈加的赤红,顾辞念目光望了眼这盏回魂灯,眸光缓缓落在玉淮星身上。

牵着玉淮星的手,他捻弄着玉淮星修长白皙的指尖,笑了笑道:“还在生气?以后每次下雪我都陪你看,以后的冬天你要是嫌冷我们就去别的城市。”

说着说着,他深呼吸一下,手上刚弄出来的伤口传来阵阵的疼,随意包扎的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撕裂开,鲜血渗出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剩下的一年时间仿佛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只有痛苦在快速蔓延。

这一年里锦城的寒冬持续了整整一年,雪花像是在为玉淮星哀悼,把世界裹上了一层纯白。

在那片白雪里,顾辞念终于不再梦见玉淮星倒在血泊里的那片血色。

梦里……转换为一片皑皑白雪。

看着落在血色花朵上的白雪,他时常会恍惚,以前的记忆宛如走马灯,不断的在眼前闪过。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在绝望和痛苦中游走,那盏回魂灯长明了整整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