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您别穿了 第52章
作者:叶遥挚
以至于他没有听到开门声,直到幻火照亮了屋子,才半睁开眼睛,看到走近的任无道。
处在半梦半醒的罅隙,易怜真想说话,到底没抗过困倦的大脑,只发出个模糊不清的鼻音。
“你还好吗?”任无道问。
似乎意识到了易怜真的困倦,他甩手把幻火熄了,声音也很轻。可夜晚太安静,易怜真还是稍微清醒了一点。
“怎么了?”他睁开眼睛,眼前的任无道模糊成了一片。
这人大半夜过来做什么?
“没什么,刚才……”任无道顿了顿,改了口,“我就是担心你。”
易怜真没什么反应,他又道:“外面在下雪,你还冷吗?”
这里的冬天的确很冷,虽然易怜真不会被冻着,但总有凉风能顺着窗缝溜进来,让人不那么舒服。
易怜真含糊地嗯了一声:“有一点。”
接着任无道把他的手拉出来,在上面放了不知道什么东西。
可能是一小团幻火,也可能是一个精致的符咒,从接触的地方起,一股温和的暖意顺着手心流淌到全身。
就像在最寒冷的冬天泡进温度正适宜的热水,易怜真舒服得不想说话。
任无道再没有其他动作,周围重归安静,他把头往被子里缩了缩,很快又睡着了。
黑暗里,任无道的视力并不受太大影响,他站在床边,皱着眉看了易怜真很久。
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内对方的呼吸都悠长而平稳,他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儿,重新点燃幻火。
睡熟了的易怜真,只要不使劲折腾,就能稳稳地睡到大天亮。
可任无道并没有走,他就这么借着幻火并不太亮的光,静静地看着易怜真。
他不会认错人,刚才到房间里找他的就是易怜真。
神识扫过去,易怜真是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可刚刚来找他的,不是这个易怜真。
房间里的确不算暖和,可易怜真躺下立刻就能睡死,又根本不会被冻着,怎么会三更半夜去推他的门?
有一瞬间,他想俯身把易怜真叫醒,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这除了会吓到他,不会有别的用处。
刚进来时他看到了易怜真那双棕黑色的眸子,恐怕现在的易怜真知道的比他还要少。
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曾踏着夜色出过门。
任无道心里担忧,又鲜少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索性坐到床的另一头,靠着床柱半阖上眼睛,就这么守在易怜真身边。
是易怜真让他过来陪他的,即便说出那句话的并不是易怜真本人,任无道现在也不愿意走。
随便借一个理由,他就能陪易怜真一辈子。
天色亮起来的时候,任无道才慢慢起身。
一晚上过去,担忧和疑虑已经消失了许多,在清晨的霞光里,他的唇角不由得带上了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笑意。
易怜真还在睡着,任无道俯下身,将他从被子里挖出来一点。
易怜真在梦里跟他抢被子,重新把脸埋进去。
任无道几乎要笑出声来,心里是要满溢出来的宁静和欢喜,却又带了丝难以言喻的笃定和期盼。
他用手指戳了戳易怜真露出来的那一点儿脸颊,指尖陷进柔软的肌肤中。
然后任无道屈起手指,似乎想去用指节更多地触碰他。
他犹豫了一下,把手收回来。
“我走了。”他对易怜真说。
易怜真没有回应。
他睡得很沉,刘海散乱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晨曦在他脸上投出柔和的影子。
任无道也不需要他回应。
可能是在漫长的夜晚里,也可能是在刚刚那转瞬即逝的一刹那间,长久以来积累的东西已然发酵,变成了一种新的、他无法抗拒的情愫。
无边的浪潮从远方冲击而来,屹立在海边的高山巨石终于被撬动。
起身推开门,任无道离开的步伐沉稳又坚决。
他还会回来的。
易怜真会有很多朋友。
他不当易怜真的朋友。
到那一天,他要当易怜真生命里的那一份命中注定、不可或缺。
独一无二的那个人。
-
易怜真醒来的时候照例已经是半上午,他半坐在床上有点懵,不知道昨天晚上任无道究竟有没有过来。
还是他在做梦?
看时间,现在任无道应该在武馆帮徐白沙练习。
易怜真溜达到武馆,果然在徐白沙练功的房间找到了任无道。
“哎,”等到任无道终于闲下来,他坐到任无道旁边,“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到我那儿去?”
任无道言语上一直指点着徐白沙,眼睛却从易怜真进来后就一直贴在他身上移不开。
“到你那儿?”他不动声色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知道那应该就是做梦,”易怜真咂了下嘴,“我昨天梦到你半夜过来看我。”
任无道好奇地嗯了一声。
“你还问我冷不冷,”易怜真说,“我当时回答了……我也忘了我怎么答的了。”
“但我昨天晚上睡得还挺好的,特别暖和,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个。”
他不再言语,低头努力回忆昨天的梦,试图再记起点什么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任无道打断他的思绪,“可能是最近天气太冷。”
“可能,你说的有点道理。”易怜真点了点头,煞有介事,“也可能是你昨天跟我诉苦,我给记到心里去了。”
“所以呢?”任无道问。
易怜真拍了拍他放在椅子上的手臂,安抚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任无道露出个得意又懒散的笑容:“好,正好一会儿去看徐白沙的表现。”
为了查验徐白沙的进度,也为了后续的调整,每隔三天,陈舟会过来和徐白沙切磋一个时辰。
可能是魔鬼训练的时间尚短,徐白沙表面上并没有什么进步。虽然事后陈舟对他大加赞赏,切磋的过程还是让易怜真不忍直视。
徐白沙则一句怨言也没有,和陈舟切磋完就忙着去“自讨苦吃”,进行日程表上的训练。
绝大多数安排并不需要任无道帮忙,易怜真便践行之前的承诺,尽力陪在任无道身边,干什么都叫他一起。
这也是易怜真穿越以来难得的一段悠闲时光。
没有反派的压迫,没有迫在眉睫的任务,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大劫还在一年之后,金色的眼睛也再没有出现过。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这个世界太小,城市之间也没有太大的差异,不然真的可以当成一次度假。
之前跟仇灵萱商议好了学习剑法,但任无道仍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又粘他粘得厉害。
为此,易怜真特意和仇灵萱约了特定的时间,那时候任无道在指点徐白沙,可以让他脱出身来。
然而和预想中不太一样,刚开始学十分钟,仇灵萱就发现了问题。
“你怎么这么弱不禁风?”她绕着易怜真一圈圈走,眉头紧皱,“连这把剑都使不动?”
易怜真语气恍惚,手里提着这个世界最普通的精铁剑:“这把剑很轻吗?我没练过武,提不动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金属做的,这把剑密度比什么钢啊铁啊都要重,至少有二十斤。
短时间握着还行,长时间用下来——正常人谁能提得动啊!
“怎么可能?”仇灵萱睁大眼睛,“连十岁的孩子都能提起它来!”
易怜真:“……你确定?”
短暂的交流与反复的确认后,易怜真终于被迫想起了被他遗忘的剧情。
不仅是玄幻世界里人的体质和现代人不一样,这个世界里的人体质也不一样!
可能是为了方便练武,这里的小孩五岁就能举起四十斤中的杠铃,运动能力也远比现代人强——跳远随便能跳三四米。
怪不得那些人能在寒冬里光着膀子练功,体质太好,冻不死。
得知真相的易怜真陷入了沉默。
“没事,你以后会有机会的。”仇灵萱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
“那就不用这把剑,”易怜真说,“我有一把剑,那把剑轻,我用自己的剑行吗?”
“可以倒是可以,”仇灵萱顿了一下,“可是你的柔韧性也不是很好,剑谱上的动作很多都做不了……”
易怜真:“……”
天将亡我,非战之罪也。
“那有什么我能学的吗?”他干巴巴问道。
仇灵萱摇了摇头。
“一个都没有吗?”易怜真不信邪道,“哪怕华而不实,只看着唬人也行啊!”
惊魂剑那么帅的一把剑,起码要能拿出去装装样子吧?
仇灵萱想了一会儿,这一次她没有再摇头。
“有倒是真有,”她不确定地问,“你真的要学吗?”
“学吧。”易怜真说。
上一篇:我在虫族直播养崽
下一篇:小娇妻怀的崽去哪了?